第十六卷 噩夢 第三章 文 / 鉛筆刀
第三章
人類？這怎麼可能？
再這次通話之前，老將軍已經無數的幻想自己和對手見面的場景，甚至還準備了與異星文明接觸的禮節。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見到的，是一個人類？
這太讓人意外了……
要知道，星際艦隊是現在人類社會最強大的力量，並不是因為它有多麼雄厚的資源或者擁有多少戰士加盟。而是因為貴族勢力的支持。他們對內的政策也是一貫的打壓。除了星際艦隊，人類任何一個勢力想要成規模的組織武力艦隻，都會受到來自貴族和他們的雙重壓力。也正是因為這樣，勢力同樣強勁的戰士協會才一直沒能超越他們。
可以簡單的說，任何一個人類勢力，想要擁有遠征艦隊的武裝，就必須得到星際艦隊的同意。這已經成為人類的共識。
那麼，眼前這個黑頭髮的年輕人又是何方神聖，是怎麼在自己艦隊的眼皮地下成立如此強大的武裝？那顆強悍的武裝星球到底是怎麼來得？是不是有星際艦隊不知道的新勢力介入其中？
老將軍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疑問。可是表面上卻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緩緩的坐回自己的靠椅上，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雪茄點燃。笑瞇瞇的將目光投向視野晶體中的人影。
「來一根嗎？古裡特星球最好的雪茄。市面上見不到的。」
「不了，我更喜歡一般的煙卷，雪茄味道太濃，不適合我。」黑髮同樣微笑的說道，揚了揚手中的酒杯，當作回應。
紳士的外表，穩定的心態，禮貌的談吐，深沉的城府，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老將軍立即在自己心中為黑髮做下了第一個定義。
「那麼好吧，年輕人，嗯，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因為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如果在一個星期之前，也許我很願意與你這樣的人深談，不過現在，似乎我們見面的時機有點不大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老將軍笑呵呵的說道。一邊伸手指了指邊上另外一個視野晶體上正在播放的偷襲錄像。
看到他的舉動，黑髮不由得一笑。
還真是個直白的老頭。第一次見面，連客套的話都沒說就直指重點了。也許他認為自己現在佔據上風？又或者性格使然？
不過不管怎麼說，黑髮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喜歡這個老頭了。
「我叫黑髮，尊敬的將軍閣下。你是說那些被我手下幹掉的戰艦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雖然我很想對此表示歉意，不過作為被攻擊的一方，我不得不說，他們真的很活該。」黑髮依舊微笑著，可是言如刀鋒，一點都不客氣。
「一百艘短劍級，常規編製一百二十人一艘。我也不過幹掉你一萬多人罷了。和我即將面對的慘劇相比，這些，也僅僅只是一個零頭。」
「哦？你很瞭解我們的編制？」老將軍眉毛一樣，嘴角微微勾了起來，臉上見不到任何不快神色。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黑髮話語中的挑釁。
「一般般了。我知道你們這次的目的，也知道現在你們身後，那些貴族的目的。如果你想知道，我還可以告訴你，你這次完成任務後等待你的是什麼。」黑髮抿了口紅酒。樣子極為隨意。
「當然，你的命運我不喜歡，也不想管。但是你的這次任務危及到我的領地，我就不得不管了。比裡托將軍，很抱歉的告訴您，您的目標，第三十一星域已經有了主人。而那個主人就是我。」
「你說什麼？」還沒等老將軍說話，他身邊的副官一下怒喝出聲。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憑什麼說三十一星域是你的領土，誰給你的權力，你又有什麼資格！？」
憤怒的喝問沒有得到回答，黑髮僅僅只是瞥了這位英俊的副官一眼。就再也不理他了。而這位副官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不由得話語一滯，望向身邊的老將軍，正好迎上老將軍責備的目光。
「小伙子，你雖然好像在理。不過你想過沒有，我們不管有什麼企圖，也僅僅是企圖而已。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你的領地沒有受到任何威脅，而我的艦隊，卻付出了整整一萬多生命的高昂代價。你不覺得這有些滑稽嗎？」輕輕歎了口氣，老將軍的表情終於嚴肅了起來。
「確實很滑稽。將軍閣下，如果你感到不平的話，也許我還可以給他們準備一些花圈。我想你的船員一定會喜歡的。」黑髮對老將軍的指責無動於衷。只是晃了晃手指，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你知道嗎？尊敬的將軍，在我曾經的故鄉，有一個概念，叫做先發制人。不客氣的說，如果等你的企圖真的變成現實的時候，恐怕我做什麼都已經晚了。再多的報復也無法抵消你會帶給我的傷害。我並不喜歡那樣。非常不喜歡。」
黑髮笑語盈盈，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憤怒的模樣，可是誰都能聽出他話裡的怨恨。老將軍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涼。
好一個自私自利的，冷血的年輕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在對方還沒有實施行動的時候就下此狠手。難道在他的心裡，並沒有生命寶貴的概念嗎？自己的船員被他抹殺了一萬多，卻看不到他有半點愧疚的模樣，反而還意猶未盡似的。真是太過分了。
可怕的思維模式。黑髮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條毒蛇。讓所有聽到他話語的人都從心底不寒而顫。
擺了擺頭，似乎要把這些不好的感覺從心頭抹去，老將軍眉頭再次放開。「好了，黑髮先生。我想我們不需要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了。既然你認為你是正確的，那麼為什麼又要在這裡攔截我們，和我進行這次通話呢？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
「啊哈，你說道重點了。」黑髮突然打了個哈哈，站了起來。「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和你們談一筆交易。」
「交易？」老將軍有些意外。
「沒錯，就是交易。經過了上兩次戰鬥，我想你也看到我們的實力了。如果咱們之間繼續下去，最後的結果想必會很不好。我承認你的艦隊的龐大的，我會因此付出巨大的代價。可是你也一樣不會好受。我甚至可以在這裡對你作出保證，如果戰爭繼續的話，你現在剩下的四百艘戰艦和後面的那些老爺運輸艦都不會剩下多少。而你，尊敬的永恆星辰，也會因為這次不名譽的入侵在你的職業生涯上畫上一個句號。所以我認為，我們是到了相互收手的時候了。」
停戰建議？
老將軍突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這個年輕人，還真是想什麼就說什麼啊。難道在他的腦海裡，戰爭就好像小孩子的遊戲一樣嗎？說打就打，說停就停，他把星際艦隊當成什麼？別說自己不可能同意，就算是同意了，自己也沒有這個權力去執行啊。這次的計劃可是總部決定的，誰也不可能更改。
「黑髮先生，這個……「老將軍沉吟了下，剛剛開口，黑髮的聲音突然又傳了過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尊敬的將軍閣下，你是要說這次遠征不是你能決定的嗎？哦，這也許是個問題。不過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個人的想法。」黑髮搖了搖頭，對老將的意思不以為然。
「我注意到你剛看到我的時候表示的驚訝。將軍閣下，也許在你的想法裡，我這個新興的勢力，並不應該是人類來主持吧？」
「沒錯，我是這麼想的，小伙子，你讓我很驚訝。」老將軍坦率承認。
「那麼你認為，我這麼一個人類，會願意進行一場人類之間的戰爭嗎？實話說，如果不是這次你們先行表示出敵意，我們之間更本不會有什麼摩擦。」
「……」老將軍沉默，似乎還不明白黑髮想要說什麼。
看到他這副模樣，黑髮也不由得從心底讚歎老將軍的厲害。在關鍵的時候盡量少說多想。這樣更容易佔據主動。這位老人果然不好對付。
「我要說的是，如果，我說是如果。現在真的有一夥強大的異星勢力出現在這裡。你們星際艦隊是否還願意與我這個同族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呢？請不要懷疑我的話，不管是這個未知的敵人還是我的能力。」
「什麼？你是說真的有異星文明！？」老將軍終於動容了。眼睛一下立了起來。
「沒錯，不但有，而且非常強大。你不是一直疑惑我的來歷嗎？不是一直奇怪我是怎麼擁有這些武裝的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強大的異星文明。為了讓我的星域安全，我必須擁有一些東西。而不巧的是，在那些異星文明還沒來得及體會的時候，你們星際艦隊就先趕上了第一把火。」
「這把火燒的可不小啊……」老將軍歎息著，狠狠的抽了口雪茄。「告訴我那個異星文明的來歷吧。年輕人，雖然我感覺你還隱藏著很多秘密，不過我也瞭解到你這次的來意了。如你所想，現在我真的對人類之間的爭鬥沒有什麼興致了。」
聽到老將軍的話，黑髮笑了。笑得很開心。
果然，一切還是有希望扭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