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白色恐怖 第八章 文 / 鉛筆刀
第八章
「猴子？」血瞳一陣疑惑，剛要說些什麼。卻突然看到了一副讓他驚駭欲絕的景象。
他的首領，黑髮居然自行打開了駕駛艙的艙門，猛的衝了出來。一點也不在意這裡是否存在著對人體有害的元素和危險。手足並用的爬上了那些管路。一邊爬，一邊還發出好似哭聲的哽咽。
「猴子！！是你嗎！！是你嗎！！？」
「醒來，猴子！！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黑髮！！」
「混蛋！！你給我醒來啊！！看看我！！醒來！！醒來！！」
此刻的黑髮裝若瘋狂，情急之下竟然好似忘記了自己具有的能力，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只知道不斷的攀爬著，攀爬著……臉上的肌肉劇烈扭曲，也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歡樂的淚水順著腮邊流淌。口中不斷瘋狂的大聲叫嚷。哪裡還有半點平時冷靜的模樣？
哦，上帝！！血瞳不由得臉色蒼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頭是這樣一副模樣。從來沒有見過他居然還會如此瘋狂。不，不止是瘋狂。現在的黑髮，給血瞳的感覺就好像是一隻失去了最寶貴東西的野獸。那種痛到骨子裡的模樣。
猛的拉住一根管路，黑髮手足並用之下，終於爬到了牆壁上怪人的面前。雙手捧住對方的臉頰，就好像捧著一塊魁寶！小心翼翼的，彷彿生怕毀壞什麼。扭曲的面部已經淚水橫流。語氣哽咽。
「猴子……你是猴子……醒來啊……告訴我……這是為什麼！！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猴子！！」
黑髮的聲音如喪考批，可是不管他怎麼呼喚，牆壁上的怪人仍然是一副沉睡的模樣。蒼白的面部隨著黑髮的雙手而抖動，眼睛緊閉。如果不是仍然在呼吸，就好像死了一般。
「不！！這不是真的！！該死的老天爺！！你他媽的害我兄弟！！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久久的呼喚沒有結果，黑髮終於發出了讓血瞳都為之戰慄的哭嚎！！失去了神智的身體自發的作出瘋狂的舉動，一手猛然抓住連接在牆壁怪人身上的管路，就要做勢拔起！！
「不，頭，停下來！！不要那麼做！！」血瞳一聲驚呼，巨大的機甲一下衝到了黑髮的身後。一隻巨手攔到了他的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黑髮這個舉動，血瞳就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這些管路連接著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旦被黑髮拔起，產生的後果絕對是一場災難。所以他立即作出了阻止的反應。
不過轉瞬他就有些後悔了……
如果說憤怒的黑髮是可怕的，那麼失去了自控能力的黑髮就絕對是夢魘的存在。當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轉向血瞳這邊時，血瞳幾乎有了一種立即逃跑的衝動。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能立即拿出讓黑髮滿意的理由，那麼下一刻，自己就很有可能成為黑髮怒火的犧牲品！！就好像那該死的老天爺一樣！！
不過戰士的驕傲再一次壓制了血瞳心中的恐懼，他以一生中最快的速度飛快的說道。
「頭，不要衝動。我們現在的地方很危險。這些管路來歷不明，冒然拔出不但不能解決問題，還很有可能引發相反的作用！！」
聽到他的話，黑髮明顯的一愣。好像想起了什麼。臉上的厲色緩和了一些。對著血瞳微微的點了下頭。就再一次認真的檢查起牆壁怪人的情況來。
開始時黑髮被夥伴的慘象迷失了神智，現在稍微冷靜下來，他就立即發現了不對之處。
一些微小的，閃爍著銀白色光芒的金屬片。
這些金屬片就貼在猴子的後腦部位，隱藏在皮下。如果用肉眼觀測，根本看不出它們的存在。不過在黑髮的手指感應下，卻一下顯露了出來。當看到這些銀白色的金屬片時，黑髮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猛然收縮了一下。
控制芯片！！
雖然還不能確定，不過黑髮卻可以認為它們就是類似控制芯片的東西。因為這種東西也曾經是基因改造的一個最重要的步驟。只是因為他提前醒來而被他摧毀。難道說……猴子也經歷過基因改造？
黑髮的腦海中掠過一絲疑惑。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異常。左手輕輕一伸，已經搭到了牆壁怪人的後腦之上。隨著一聲輕微的悶響，一隻手指已經炸成了黑絲。
控制一個有智慧的機械體固然是危險重重，可是要清除這樣的控制芯片，黑髮卻實在是輕鬆之極。很快，細密的黑絲就將那些微小金屬片從猴子的後腦中剝離開來。當他的左手拿出時，手心已經多出了一堆閃亮的東西。
效果是明顯的，幾乎是黑髮清除掉那些金屬片的瞬間，牆壁上的怪人就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隨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猴子！！你醒來了！！怎麼樣，還認識我嗎？」還沒等牆壁怪人完全清醒過來，黑髮就不迭聲的追問道。經過了漫長歲月的分離，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眼前的怪人對於他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啊……頭……」怪人彷彿認清了黑髮的模樣，眼睛一下睜大了。雙手胡亂的掙扎著，似乎想要抓住眼前的黑髮，可是剛一動彈，一陣劇烈的痛楚就席捲了他的神經，一下子讓他疼的抽了口涼氣，連臉孔都扭曲起來。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處境。
「誒？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怪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卻一下觸及了接連在他頭部的那些細小管路。表情一下僵化了。過了好一會，才彷彿想起了什麼。露出一絲苦笑。
「頭，想不到咱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讓你……見笑了……」
「別胡說！你還清醒麼？可以控制自己嗎？告訴我，怎麼放你出來！！猴子，你要堅持住！！相信我！！沒有人可以在我的面前傷害你！！沒有人！！」黑髮慌亂的說道，從猴子的苦笑中，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可惜，不管他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現實。看到他焦急的模樣，猴子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感動的神色。不過下一刻，他的感動就變成了悲哀。
「沒用了，頭。我已經和這艘戰艦結為一體了。這些管路，就是維持我生命和連接戰艦的通道。你要是切斷了它們，就只能得到我的屍體。」
「什……什麼……」黑髮一下呆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再一次與曾經的夥伴相間，卻是這樣一個情況。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得到的感覺讓他幾乎發瘋。那種痛到骨子裡的悲傷再一次侵襲他的內心深處，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不能分開……結為一體……戰艦……
這些名詞一個個的閃過黑髮的腦海，就好像地獄的小鬼摧殘他的神經。痛苦的黑髮幾乎要喊出聲來。
頭一次，他頭一次對戰艦這種武器產生了憤恨。頭一次恨自己沒用。如果自己的夥伴就這樣在眼前消失，他實在找不到任何原諒自己的理由！狠狠的抓住自己的頭髮，黑髮拚命的轉動腦海，想要找到一個可以解決的理由。
「頭，外面還在戰鬥，現在不能分開就一起帶回去吧。咱們的領地還有不少異族，也許它們會有辦法。」看到黑髮痛苦的模樣，身後的血瞳不由得提醒道。
對，還有異族！！就好像黑夜中的一盞明燈。黑髮一下振作了起來。猛的抬起頭。急聲問道。「猴子，你還可以控制這艘戰艦嗎？」
「可以……」雖然不明白黑髮的意思，可是猴子卻敏銳的感覺道事情會有轉機，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
只要可以不再和自己的夥伴分離，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永遠是現在這個樣子……
「那就好……你知道前面的戰鬥吧，那些都是我的屬下。你立即停止攻擊，發出求救信號並靠過去。我會讓他們接收你！」黑髮一迭聲的說道。在他的身後，血瞳也同時打開了指揮頻道，將黑髮的意思下達。
雖然在戰鬥中突然接收一艘戰艦不是一個好主意。不過他們現在也在乎不了許多了。只要可以讓自己的夥伴回到身邊，黑髮不在意任何損失。哪怕是自己的血狼艦隊全軍覆沒，他也在所不惜！！
但是，老天爺總是喜歡開一些玩笑的。就在黑髮的命令剛剛下達，對面的海盜們一陣歡呼的時候。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情況突然發生了！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另一艘水滴戰艦突然掉轉了炮口。對著自己曾經的夥伴，猛然發動了最劇烈的攻擊！！絢麗的白光瞬間照亮了半個星空，代表著死亡的炮火是那麼的密集。幾乎一個瞬間，黑髮所在的水滴戰艦就被削去了一層裝甲。尾部的引擎更是首當其衝，一下爆炸開來！！
「不！！！！」
所有的海盜都發出一聲驚恐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