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白色恐怖 第二百六十一章 文 / 鉛筆刀
第二百六十一章
皇帝的笑容很怪，有那麼一點促狹，又帶著那麼一點嘲諷。頓時讓黑髮疑惑起來。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皇帝笑容的意思。
只見下面的戰場又發生變化了。本來護衛艦群組成的第二防線雖然狼狽，但仍然可以依靠遠超一般巨艦的防禦能力穩住陣腳。並沒有短時間被突破的可能。
不過自皇帝的話音出口。一切都變了。
遼闊的星空中，數百艘護衛艦突然作出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動作。只見它們好像接到了什麼命令似的，同時放棄了各自的目標，然後飛快向兩邊擴散開來。
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通路。進攻的叛亂者立即獲得了難以想像的優勢，以雷霆萬鈞之勢衝破了防線。帝國皇帝的座駕一下暴露在它們面前。
事情發生的是那麼突然，以至於黑髮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看到對方一下衝破了重重阻隔，直接威脅到了自己。那大起大落的變化，簡直如同戲劇。
直到這個時候，黑髮才明白皇帝剛才話裡的意思。
「死塵是一個很不錯的傢伙。跟了我這麼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如果不是我從來就沒放鬆過對他的警惕。也根本不會想到他會背叛我。」皇帝輕輕的抿下一口紅酒。
淡淡的說道。
「他很有能力。在跟著我的日子裡，始終將我周圍的環境打理的井井有條。所以我也就越來越依賴他，有他插手的場合，我幾乎從來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脅。
所有試圖侵犯我的人，都會被他在第一時間抹殺掉了。」
「那麼現在？」黑髮皺了皺眉頭。看似無意的輕聲說道。
皇帝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先扭頭看了他一下，才微笑著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死塵大公，他不是一個摩爾人。」
「嗯？不會吧？」
「怎麼不會。只不過這是一個秘密。在帝國知道它的人。也不會超過三個。」
「死塵來自一個很特別地種族。這個種族和摩爾族的關係非常奇怪，好像雙子一般。有摩爾族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這個種族。
但是和摩爾族的強勢相比，這個種族的人口稀少，也沒有多大名聲。再加上他們的長相與習慣和摩爾人近乎無二。所以幾乎從來不被人發覺。
生活在帝國中，他們就好像是一群影子。」
「……」黑髮沒有接著出聲。因為他知道，皇帝肯定會繼續下去。果然，沒有等上多久。皇帝的聲音就再一次響起。
「這個種族，我們姑且稱呼他們為偽摩爾族。本來是不需要多加注意的。畢竟帝國太大，一一關注每一個種族很不現實。但是我卻不曾想，他們比我們更有野心。」
說道這裡，皇帝一聲苦笑。
「他們沒有摩爾族地勇氣，沒有摩爾族的拚搏精神。更沒有摩爾族的實力。但是卻有著比摩爾族更大的野心。
他們就好像寄生蟲一樣，生活在帝國中，享受著摩爾族的福利和社會地位。卻無時無刻都在期待著推倒這個帝國，成為帝國的主人。」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了。」
「死塵大公就是偽摩爾人？」黑髮沉聲問道。
「嗯。他正是。不僅是他，就連紫巖也是一樣。他們都是偽摩爾族的精英。為了推翻帝國經營了無數年。可以說有摩爾族存在地那一刻起，他們就一直在努力。」皇帝點了點頭。英俊的臉上悄然出現一絲憂愁。
「與他們相比。你們這些外來的種族，反而更值得信任。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會讓你和我一起來觀看這場叛亂了吧？因為這並不僅僅是摩爾族一個種族的事情，而是一個帝國。一個包容了無數種族。
允許他們在羽翼下生存發展的帝國地事情。你們波爾人，也是帝國的一份子。如果這個帝國倒塌了……」
「我們也不會存在。」黑髮冷冷接口。
「正是這樣。」皇帝微笑，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現在看起來，他們就要成功了。讓我們為他們恭喜吧。乾杯！」
「乾杯！」
「叮！」酒杯撞到一起，兩人都一口飲盡。相視一笑。直到這個時候，皇帝才悠閒的說道。
「看起來，你似乎不怎麼擔心？」
「擔心什麼？」
「擔心自己地安全。不要忘記了，你也在我的座艦中。這些叛亂者如果成功。你我就都會在炮火中化為飛灰。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嗎？」
「哦。這個啊。」黑髮撓了撓頭髮。「我的命一向很大。不是那麼容易死的。而且，有陛下您在這裡。我不相信他們能威脅到我。
畢竟您是帝國的皇帝，又知道這些偽摩爾人的陰謀。您一定會有安排的。沒準這個戰艦在下一刻就進入反空間了。他們攻擊的再猛烈又有什麼用？」
「這個你可錯了。」皇帝正容搖頭。「我是不會進入反空間地。而事實上，這艘戰艦雖然不錯，可進入反空間仍然需要時間準備。
不然你以為死塵的護衛艦為什麼會開始拚死維護這裡？」
「他們是為了給你的躍遷提供時間？」
「不，他們是在觀察！」皇帝笑呵呵的回答。
「如果我要進入躍遷，他們就繼續防禦，保持自己的偽裝。防止我在事後追查他們。可一旦我沒有作出躍遷準備。他們就放過那些叛亂者。任其長驅而入。
徹底抹殺掉我的存在。所以，第一道防線是正常的崩潰。而第二道防線卻是他們自己放棄的。」
「因為從第二道防線到這裡，就算我馬上作出躍遷準備，時間也不夠了。如果我沒有料錯，死塵地艦隊已經開始執行新地任務了。那就是封鎖我的退路。讓我無路可逃。」皇帝再次給自己滿上一杯酒，不緊不慢地回答。
「可是您並沒有擔心。」黑髮笑著應合。眼中卻精光一閃。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皇帝的話。不過眼下的事態卻告訴他皇帝並沒有撒謊。而且看著皇帝淡然無事的悠閒模樣。黑髮的心頭悄然升起一陣明悟。
梟雄永遠都是梟雄。摩爾皇帝既然可以讓一個小小的種族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乃至霸佔了半個宇宙。其心智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猜測的。
也許紫巖大公和死塵大公也是梟雄，能夠為一個野心潛伏在帝國達千年之久。可是和摩爾皇帝相比，他們卻遠遠不夠班。
摩爾皇帝，肯定有自己的後手！！
果然，黑髮的話音剛剛出口，摩爾皇帝就笑了。他緩緩搖頭，目光遠眺。望著那正在迅速逼近的反叛者艦隊，表情一片平和。
「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我確實不打算躍遷。可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我的座艦就是一個坐標。我在哪裡，我的人就在哪裡。就算這裡是紫巖早就準備好的殺局。
他也無法阻止近乎絕對的力量！」
雙手微微握緊，此刻帝國皇帝的臉上突然一片森冷。
「絕對的力量，就是我摩爾帝國萬年不倒的基石。」
嗯？黑髮的眼睛微微瞇起。感覺到帝國皇帝那話語中可怕的信心。
絕對的力量？紫巖大公本身的私軍就達到了近千之數，再加上他可以調動的艦隊。此刻攻擊皇帝的帝國巨艦何止千支？如果在這樣的艦隊面前仍然無動於衷。
那麼帝國皇帝口中的絕對力量，又是怎樣一番強橫？
黑髮不知道，但是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只見突然間，寂靜的宇宙中爆起一團白光。這團白光開始還只出現在皇帝座艦之前，不過很快就向兩邊擴散開來。
隨後，又是接二連三的白光閃現，體積並不大，不過數量卻是越來越多。就好像可以複製一般，擴散速度極其驚人。
不到三十秒的功夫，黑髮駭然發現，自己的上下左右都被這種白色光團所包圍。而遙望星空，這樣的光團早已經不計其數。
那是……躍遷門！！
黑髮心頭巨震。再看那些瘋狂的反叛者，明顯也注意到了這可怕的現象。更加拼了命的重逢過來。
帝國巨艦那數十個引擎噴口幾乎全部打開，加速的尾流彙集成長長的能量銀河。
但是來不及了。
白光出現的突然，擴散的更加快速。就在反叛者發覺不對的時候，它們也完成了佈置。
密密麻麻的，就好像無數螞蟻一樣集合成一條看不清邊界的隔離帶，正好橫在皇帝座艦與反叛者的中間，彷彿一道永遠也不可能被人跨越的天塹，讓人望而生畏。
隨後，這些柔和的白色光團逐漸黯淡，露出裡面的一艘艘漆黑的飛船。
那是一種非常詭異的飛船。通體只有一般巨艦的二十分之一的大小。不過數量卻是驚人。而且這種飛船的外形非常奇特，不是摩爾族習慣的鯨魚形狀，而是好似箭矢。
艦首更是鋒利的出奇，以黑髮的視力，甚至可以看清它們艦首反射出的冰冷寒光。這些漆黑的飛船就那麼靜靜的懸停著，一動也不動，沉靜的姿態，就彷彿恆古就已經存在一般。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看到這些飛船的一刻起，黑髮就從心底感到了一陣涼意。涼意如此刺骨，剎那間他竟然悄然無息的打了個寒戰。
這，就是皇帝所說的……絕對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