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白色恐怖 第四百一十章 文 / 鉛筆刀
第四百一十章
這個女子實在是太美了。
儘管深處與鏡湖湖底的爛泥之中，她的美麗也不減分毫。反而在周圍漆黑的爛泥襯托下，顯現出一種超凡脫俗的味道。
一身凹凸有致的曲線，讓所有目睹的人都恨不得能看清她的全身。
不過很可惜，這名女子能給人目視的也只有上半身而已。她的下半身完全淹沒在爛泥之中。根本無法被人看到。而她的雙手，也被身後石柱上的兩根鐵鏈高高吊起。
使得她牢牢的貼在石柱之上，清澈的水滴從她的長髮上滴落，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
「紅顏！！！」
厲風中，黑髮再也坐不住了。雖然他早就認為紅顏的聲音是摩爾皇帝弄出的陷阱。可是當他親眼看到這名女子之後，仍然無法遏制心中的怒意。
熊熊怒火在胸腔內瘋狂的燃燒。他的指甲已經深深的沒入肌肉之中。
這是假的……是假的……
黑髮，你要控制自己。絕對不能放鬆。不能放鬆！否則，厲風上的所有兄弟就會因為你而死去。你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女人會害死很多人！！！
緊緊的咬著牙，黑髮不停的提醒著自己。可是腳下卻在不知不覺中靠近了舷窗。透過那層比裝甲板還要堅固的強化玻璃，黑髮可以清晰的看到湖底石柱上的女體。
女子還是低著頭。被長髮遮掩的看不到面容。可是一陣陣輕微的悶哼卻從下面隱約傳出。讓人為之心悸。因為距離遠，人們還無法看清她的全部細節。
但當她的影像被厲風全息系統忠實放大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只見她的身上，竟然有著密密麻麻的細小鐵鏈。這些鐵鏈從石柱上延伸，將其緊緊包裹，並沒入她地體內。雙肩，雙肘，甚至是腹部。到處都有鐵鏈鑽入。
薄薄的衣衫下，點點鮮血順著鐵鏈緩緩流淌。染紅了周圍大片的土地。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為什麼會如此痛苦了。那一聲聲悶哼，分明是忍受這些鐵鏈所帶來的折磨。一想到如此眾多的鐵鏈鑽入體內的感覺。
血狼戰士們就不禁為這名女子的堅忍而震驚。
太可怕了。
這樣一個堅忍的女子，真地還是人類嗎？她是怎麼承受如此劇烈的痛苦的？看那些鐵鏈上的斑斑銹跡，明顯已經不短的時間了，難道這名女子就一直在這片美麗的鏡湖湖底，承受這樣的折磨？
「啪！」
黑髮的一根小指因為過渡用力而骨折。發出清脆地響聲。一陣劇烈的疼痛湧上心頭，黑髮卻反而感覺舒服了很多。一種極度痛苦中出現的快感。
讓他的眉頭略微緩和了一些。穩定了一下情緒之後，他才再次開口。
「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摩爾皇帝一聲冷笑，臉孔劇烈的抽搐著。沒有直接回答黑髮，而是轉身面對湖底石柱上地女子，一雙因為瘋狂而充滿血絲的眼中竟然射出了溫柔的目光。
貪婪的在女子地身上流連。那種極度矛盾的感覺，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不禁訝然。
這還是那個強大而富有風度的摩爾皇帝嗎？他現在的表現。和一個熱戀中的少年有什麼區別？那望向女子的眼神，毫無遮掩的愛意。簡直如同一團可以融化一切地火焰。
風在鏡湖的上空吹過，撩起摩爾皇帝的衣襟。他卻彷彿完全感覺不到一樣。靜靜的佇立著，看樣子和湖底的石柱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如此一過良久。他才長歎了口氣。
抽搐的面容放鬆了。
「黑髮，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看到的女人。她確實是我的蒂亞，你地紅顏。只不過她已經不再是以前地她了。
過渡的調製，使得她地生命力迅速消逝。細胞大幅度壞死。為了維持她的生命，我只能把她放在這個湖底。讓鏡湖來替我挽留她。」
「不要懷疑。這裡的環境都是我親手製造出來的。所以我就是這裡的神。你看到的一切。都被我掌控。就好比我腳下的草地。看起來很普通。
卻是由我的艦隊從七百個標準躍遷之外的波利圖人手裡搶來的。每一根青草都是一個微型生命維持裝置。可以吸納周圍的養分來供給目標。保持目標的活力。」
「鏡湖的水也不是一般的水，而是三百六十二標準躍遷外的吉斯卡特人的聖水，為了得到這種水，我親手滅亡了那個種族，有了他們的聖水，才能將波利圖人的活力草效果發揮到極限。
讓生命力不但不流逝，反而逐漸增強。」
摩爾皇帝的聲音很輕，很淡。但是卻透過船艙。清晰的響在每個人的耳邊。除了青草和湖水之外，他又提到了空氣，土壤，岩石，山脈。
甚至是天空中揮灑下來的陽光。每一樣都不是眾人想像中的普通。而是極其罕見的寶物。擁有這些寶物的種族，過去都是宇宙某一處的輝煌文明。
但是現在，他們都無一例外的滅亡了。而他們的寶物，也來到了摩爾皇帝的手上。來到這個奇異的空間中。
聽著摩爾皇帝淡淡的話語。人們彷彿經歷了一個白手起家，征伐宇宙的過程。多少個強大的種族在摩爾皇帝的口中灰飛煙滅。就是為了它們擁有的那麼一點點東西。
而這個東西。正好可以對紅顏有用。
隨著摩爾皇帝淡淡的聲音，人們望向他的目光變了。他再不是一個可怕的，充滿了稱霸野心的皇帝。而只是一個想讓自己心愛女人活下來的男人。
他的一生，都在為了這個目標奔波。在戰鬥。卻不曾想莫一回首，他過去的足跡竟然已經變成了帝國。
一個龐大的，幾乎涵蓋了半個宇宙的可怕帝國。
難怪，難怪他對帝國內的派係爭斗不關心，難怪他的帝國充滿了武力與暴虐。難怪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發展與文明，而只依靠著劫掠來的科技進行以戰養戰。
現在大家終於知道了……
原來，不是這位摩爾皇帝沒有想法，更不是他沒有能力。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一個女人，一個連身體都無法移動，生命力枯竭的女人。一個為了活下來，不得不依靠他來拚命劫掠的女人！！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最心愛的人！！！為了讓他心愛的人能活下來，不，哪怕是多獲得一口呼吸，他甚至不惜發動滅族亡種的戰爭！龐大而強橫的摩爾帝國，可怕到極點的戰爭機器。
只是他手中的工具！！！
但是！！！！
「知道我最痛苦的地方是什麼嗎？」徐徐的微風中，摩爾皇帝緩緩轉身，面對天空中的厲風。一臉淒然。
「不是我無法挽救她的生命。也不是我不能緩解她的痛苦。更不是無法得到她對我的微笑。而是直到現在，我為她做了這麼多，她甚至還不願意讓我稱呼她的名字。
她唯一允許我稱呼的，只是一個被神化了的化名……蒂亞。而她本來的名字，卻始終只有一個人才能稱呼……」
「那個人，就是你！！！！黑髮，就是你！！！」
「紅顏這個名字，只有你才能稱呼，紅顏的笑容，只為了你存在！！她雖然在我的努力下活著，可是我知道，真正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不是我的努力，而是你那該死的承諾！！！那個可笑的，根本沒有可能完成的承諾！！！！！」聲音猛然拔高，摩爾皇帝的眼中爆射出痛恨的目光。
「為了這個承諾，她枯等了你一萬年！！！就在這個該死的，滿是污泥的湖泊中，等了你一萬年！！！」
「而你呢！」
「你在哪裡！？」
「我……我還在沉睡……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基因調培巢中……為了脫身而努力……」厲風的船艙中，也不知道是因為摩爾皇帝突然爆發的憤怒，還算黑髮心中的某一處被觸動，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喃喃自語。
聲音小的宛如蚊吶。
不過這個聲音卻被卻被摩爾皇帝聽到了。
「沉睡！？你還好意思沉睡！？」摩爾皇帝一聲冷笑。滿是不屑。
「知道嗎？紅顏是我在一個漂浮在宇宙中的基地中發現的。和她一起被我發現的，還有你現在身邊的猴子，和前幾天剛剛被你幹掉的灰熊。
那個基地我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鐘就打開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複雜。我想，你自己的調培巢肯定也不會比那個困難多少。以你的能力，打開這樣的東西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就這樣的東西，居然能讓你沉睡一萬年。你在欺騙誰？是我，還是你自己，又或者是紅顏？？」
「黑髮，你在撒謊！！！」摩爾皇帝大聲的作出結論。可是還沒等他的話音落下，又是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不，撒謊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