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失去工作 文 / 千水月
「我要一份麥香三明治加一杯營養牛奶。」
一名身材高挑的白領美女伸出纖手指了指點餐檯面上的菜單，微笑地將金卡遞向炎峰，目光注視著炎峰帥氣的臉龐。
「二百三十塊，」炎峰熟練地將乘著一份麥香三明治和一杯營養牛奶的餐盤放在年輕美女面前，「謝謝惠顧。」
沒有看到任何回應，白領美女頗感失望。
「聽說了嗎？昨夜科訊大樓失竊，科訊集團機密文件被人盜取。」背靠在點餐檯邊上的小個青年向對面身型大一號的平頭青年說道。
平頭青年將冰凍可樂砸在桌面上，聲音有些粗大：「怎麼可能不知道？都上中華報訊頭條了，剛才經過科訊大樓時，那武裝員的陣仗才叫震撼，把科訊廣場裡外圍了兩圈，連蟑螂都別想擠進去！這其中還有不為外傳的內部消息……」
小個青年被勾起了興趣，追問道：「什麼內部消息？」
平頭青年挑了挑眼神，笑道：「這次被盜取的科訊資料和即將面世的網游《伊甸園》有關，而且偷盜者只是一個人！」
「不會吧？那座『高科技監獄』也敢一個人去，而且還成功逃脫？什麼人這麼妖孽？」小個青年滿臉不可置信。
平頭青年不以為然：「中國地大物博，多有藏龍臥虎之士，科訊大樓也不過幾百名武裝員，三百六十一層近五千平米的佔地面積，想要做到滴水不漏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倒是《伊甸園》資料失竊，科訊這次損失不小。」
小個青年好奇問道：「科訊不是做網絡通信和全球wi-fi的嗎？什麼時候涉足網游了？」
平頭青年「嘿嘿」笑了笑，有些神秘地說道：「看來你平時上網都不逛『時代週刊』，自從三年前《伊甸園》計劃公佈之後，『時代週刊』幾乎每週都提到這款遊戲。告訴你吧，《伊甸園》由全球四大網游巨頭和網絡智能體『米洛（milo）』聯合設計，不僅規模遠超以往任何擬真網游，而且通過了聯合國醫療機構全面認可，擁有睡眠療養功能，能夠大範圍地緩解社會壓力，已經獲得一百多個國家政府的支持和配合。」
「《伊甸園》很出名我是知道的，正準備下個月開放時連夜去排隊買最新遊戲設備，沒想到這麼厲害，希望這次能夠混出點名頭！」小個青年一時興奮得手舞足蹈。
平頭青年一臉鄙視：「呆鳥，這一款遊戲充滿商機，遠不是國際網游《神域》可以比擬，單是消耗的廣告宣傳費用都近百億，連科訊都甘願冒險耗費巨資投入進來，估計那些網游工作室和職業公會早就虎視眈眈了，像我們這種休閒玩家，能不進去墊底就算不錯了，還想混出名頭，做夢吧……」
炎峰對他們談到的盜竊一事毫不在意，倒是《伊甸園》對他觸動不小。炎峰曾一度沉迷於擁有真實觸感的擬真網游，對《伊甸園》抱著強烈的期待，甚至做了詳細計劃。在雙親末出事故之前，他主導著自己組建的公會——諸神黃昏，那是一支擁有六十三名強力玩家的團隊，曾在國際大型網游《神域》中與第一公會「永恆帝國」齊名，「永恆帝國」會長「血煌」對炎峰組建的公會有過這樣一段評價：「他們也許不是最專業的玩家，正因為這一點，他們擁有第一流的技術！」
畢竟不是職業性的公會，公會成員大都家庭富足，完全為技術和娛樂加入「諸神黃昏」，兩年前炎峰失蹤之後，「諸神黃昏」便漸漸衰落。
「不知道天浩和玥茹他們怎麼樣了……」
種種往事在腦海中浮現，炎峰心中不禁歎惜，那些留戀如今已被仇恨所代替。
「炎峰，炎峰……」一陣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炎峰的思緒，台前的妙齡少女身著鵝黃色羽絨服，一張圓圓的鵝蛋臉上帶著一對靦腆的酒窩，兩頰暈紅，週身透著一股青春可人的氣息。
炎峰回過神來，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今天這麼早！」
炎峰在這餐飲店工作了將近一年，受了不少冷眼和打擊，已經習慣下層工人的生活，但眼前這個少女卻給他一種陽光和溫暖的感覺。
「早！」少女臉上生起一絲羞澀的微笑。
「炎峰哥哥早！」少女旁邊的小男孩踮起腳尖，雙手攀在前台邊沿，聲音稚嫩沖炎峰喊道。
炎峰微笑地點了點著，直接將一份營養套餐送到少女面前，隨後又添了一份奶酪蛋撻，說道：「bibi今天很精神，哥哥請你吃蛋撻。」
「謝謝炎峰哥哥。」
旁邊的女服務員打趣道：「bibi就記著炎峰哥哥？」
「阿姨好！」
雖然小男孩聲音甜美，但聽起讓人覺得不太自然，女服務員裝出生氣的模樣：「不許叫阿姨，應該叫我姐姐！」
「我已經有姐姐了，炎峰哥哥和曉敏姐姐，」小男孩認真的點頭手指，「媽媽說，出現外邊要有禮貌，見到漂亮的大姐姐要叫『阿姨好』。」
女服務員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小男孩頭上不輕不重地撫摸了幾下，笑罵道：「小古靈精，拿你沒辦法！」
此時，曉敏身後站著一位老人，她不好意再和炎峰搭訕，端著餐盤向裡廳走去。
「您好，請問你需要點什麼？」炎峰問道。
「給我一份雞蛋麥樂粥和雙皮奶酪。」
炎峰正轉身準備，突然從裡廳傳來曉敏一聲驚叫：「啊！」
接著又響起餐盤摔落地上的聲音。炎峰眉頭微皺，對旁邊女服務員說道：「幫我照顧下，我去看看。」
「你知不知道我這件西裝有多名貴！」一個體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粗大的手掌緊緊抓著曉敏的纖手。
曉敏連連低頭賠禮：「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幫你乾洗，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
中年男子火氣有些大，連罵帶吼地說道：「乾洗？這一身的藍梅汁能洗乾淨嗎？我馬上要參加高級會議，你叫我怎麼辦？」
「怎麼回事？」炎峰快步走了過來。
曉敏聲音纖弱地說道：「我剛剛經過這裡，這位先生突然站了起來……」
看清眼前的情形，炎峰已經猜到事情的經過，毫不猶豫地伸手抓向中年男子那只粗大手臂：
「可以先放開手嗎？」
見炎峰無禮，中年男子怒氣更勝，大聲喝道：「這裡沒你的事，閃一邊去！」
炎峰沒再說話，眼中的銳氣顯露無疑，手中微微用力，中年男子憤怒的表情漸漸變成痛苦，不得不放開曉敏的纖手，驚怒交集地喊道：「鬆手……快鬆手……」
炎峰隨手一甩，中年男子笨重的身體整個兒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這時候餐飲店的經理走了過來，沖炎峰喝道：「你怎麼這樣對待客人？」
「給我去休息間！」經理瞪了炎峰一眼，轉身向中年男子賠禮，「先生，真抱歉，在我們店裡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
炎峰看了曉敏一眼，見她神情恢復平靜，微微點了下頭轉身走進休息間。
「看來這工作也到頭了……」回想剛才經理的表情，炎峰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出身富裕、不苟言笑，並不擅長服務類的工作，只是在這科技高度發達的年代，基礎勞作逐漸被人工智能代替，社會就業失衡已經惡化了二十餘年，大學文化已是最低的教育要求，像炎峰這樣沒有大學畢業的青年是少之又少，想找一份合適的工作談何容易？少了大學教育這塊硬磚頭，到哪裡都是處處受制，在別人眼裡都要被看低一等。
沒有意外地被刮了一頓，接著炒了魷魚，炎峰從財務部領了半個多月的薪水和一封沒什麼作用的推薦信。回到二十平米的住處，炎峰隨手將推薦信丟在桌上。
找工作，對炎峰來說是件頭疼的事，卻又無可奈何。雖然身兼兩門古武學，但冥炎組織的任務除了必要物資是不記報酬的，更不能將古武者的身份暴露出去，從這層意義上說，他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甚至因為學歷的關係要比一般人更難維持生計。
生活再艱難，總不至於去偷盜財物，做任務盜竊和為生計偷盜是兩碼事，情願餓死也決不偷盜半分錢！他那份堅韌到骨子裡頭的高傲，即便現在落魄了也沒有絲毫改變。
啟動電腦，炎峰沒有馬上查看工作的信息，而是瀏覽關於「楊氏集團」的報道。一條報道跳入眼簾，如炸彈一般在他腦海裡爆發巨大漩渦——「楊氏集團鎖定《伊甸園》，組建職業公會『能源者』」。
「這種無視公司規定的行為，高層那幾個老傢伙難道不阻止嗎？」
楊氏集團一向專注於能源領域，不管是海底可燃冰，核能、氫能，生物質能，還是太陽能、風能、海洋能、地熱能等自然能源，楊氏集團都擁有世界一流的技術和規模，旗下也只附帶與能源相關的產業鏈，像這種網游投資可以說是史無前歷。
「集團投資《伊甸園》、組建職業公會，金輝集團在《伊甸園》開發之初也投入巨資，難道這款網游還有什麼內幕？睡眠療養功能，各國政府的支持，伊甸園……」炎峰眉頭緊鎖，想從這些信息中抓出些特別的東西。
兩年前，迫於楊氏集團內外的勢力和與炎老頭的「約定」，炎峰一直隱藏身份。楊氏集團現在由楊振華同父異母的弟弟楊興華掌權，當初炎峰被炎老頭所救，在沒有確定死亡之前，只能算是「失蹤」，其雙親的遺產一直沒有被繼承，按法律規定，必須失蹤期滿四年，楊興華才能以第二繼承人的身份獲得遺產。雖然炎峰對楊氏集團的事業並不上心，但這畢竟是父母遺留下來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入別人手中。當初自己孤立無援，一旦身份暴露，很可能便死無葬身之地，如今擁有一定的實力，總算看到一絲希望。
接下來的兩周，炎峰陸續找了七八份工作，幾乎是每兩天準備一次面試，可惜都被各種緣由拒絕了。找工作雖然困難，炎峰卻絲毫不敢鬆懈修煉，指不定哪天被炎峰判了死刑的炎老頭給他安一個極度危險的任務。為了能盡早擺脫任務的束縛，炎峰從不錯過每兩個月和炎老頭交手的機會，雖然實力差距懸殊，哪怕每次都被壓制得沒有反擊餘力，依然拚命地提升自己。
「該找炎老頭過過手了。」
天濛濛亮，炎峰忍受著體內血液沸騰帶來的刺痛，換上黑色制服飛身跳出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