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百六十八章 終結約定(下) 文 / 千水月
?炎峰知道炎老頭武功深不可測，因此一開始就全力施展雙持無影劍技，跳過連刺直接使出一招斷喉。
「我還道有什麼新奇招式，卻和原本的無影劍技一般無二。」
炎老頭鑽研無影劍技數十載，對裡邊的招式再熟悉不過，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他所使的劍招，料想著他下一步動作，手掌一翻，輕易地夾住劍刃末端，正準備奪下木劍，眼角餘光卻瞟見他左手木劍以刁鑽的角度斜刺過來，竟也是指向自己的咽喉，實在詭異致極，頓時吃了一驚：「左手劍法？」
驟不及防之下，木劍頃刻間遞到咽喉處，炎老頭枯瘦的身形微微一側，以毫釐之差躲過了劍芒。
「好戲還在後頭呢！」炎峰看到炎老頭有些慌亂的反應，臉上閃過一絲快意，雙持劍式一招快過一招，奪珠、旋刺、一劍指、劍鋒穿虹、橫掃千軍……
待炎峰風劍式六招使完，炎老頭已經退到小院邊沿，臉上的表情由期待變成震驚，只感炎峰劍技凌厲無比、招招緊逼，看似有漏洞卻感覺無從下手，整個過程連沒有半分反擊的餘地，最後趁著橫掃千軍的大揮動作，雙腳點地從炎峰頭頂翻騰過去，在數米外停了下來，喝止道：「是誰幫你改進了無影劍技的招式？」
儘管十分看高炎峰的天賦，但他絕難相信一個二十歲的青年能將經歷千年錘煉的秋家絕技完善到這種程度，甚至有些懷疑完善無影劍技的「古武宗師」是否存在。他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他苦練無影劍技幾十年也只改進了一招「連刺」，而炎峰現在所施展的無影劍技堪稱完美，就算是數十名古武宗師花費畢生的心血也未必能做到，何況只是短短一、兩個月？只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米洛通過反覆推演的方式將無影劍技招式中的破綻一一剔除並進一步補足銜接動作。
炎峰冷笑一聲，沒有回答，繼續施展出無影劍技分劍式，與迅速靈動的風劍式相比，分劍式更注重技巧和準頭，一字斬、雙龍奪珠、分劍斷鎖……每一招每一式都鎖定目標要害位置。而且配合雷閃訣二式「大跨鬼影步」，風劍式的劍招威力幾乎被提升了一倍，只見他身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每次折返速度都沒有絲毫減少，誓要將炎老頭逼入絕境。
「少爺又精進了！」鄭管家看得雙眼放光，感覺炎峰此刻施展出的劍招比幾天前還好迅猛數倍。
面對炎峰凌厲而詭異的攻勢，炎老頭也有些捉襟見肘，驚駭之餘突然看到炎峰動作略微停頓，心神一振，本能地將速度提升到極致，身影從原地上消失。
「彭——」
炎峰背部遭受猛烈重擊，整個人飛了出去，跌入水池中，身形還未站穩，一口鮮血噴將出來，染紅了大片衣裳。
「少爺！」鄭管家發出一聲驚呼，接著怒目瞪視著炎老頭，「虧你還是一派宗師，竟趁我家少爺牽動傷勢之時下重手！」
聞言，炎老頭心中一陣慚愧，他很清楚炎峰剛是因為氣息走岔才會出現失誤，若是全勝狀態，他多半要一直處於下風，哪怕是全力應付也只是勉強壓制住炎峰，想要取勝卻是不易。
炎峰此時只感五臟六腑血液翻滾，體內氣息亂竄，無力地抬起一隻手制止道：「輸了便是輸了……只要沒死我就還有下一次機會……」
望著炎峰蒼白臉孔上那充滿堅毅和執著的眼神，炎老頭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怯意，隨後回想起剛才所看到的驚人劍招，表情凝重地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吧，你這套新武技是誰教你的？」
「沒有人……」炎峰氣息微喘，好不容易才壓下胸口的堵塞感。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信了嗎？無影劍技是我秋家絕學，傳授於你已經是破例，絕不允許外人窺視其中的訣要，你若再不老實交待，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炎老頭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炎峰冷哼一聲，目光毫不懼意地迎向炎老頭嚴厲的眼神，冷聲道：「我既然對秋家有過承諾，就絕不會將無影劍技和無影訣洩漏出去。」
炎老頭一愣，對他的話倒不再懷疑，一個能為了口頭上的約定而接受兩年凶險任務的人又豈會拋棄承諾？
「你的意思是說是你自己改進了無影劍技？」炎老頭將信將疑地盯著他。
「這你管不著，我無影劍技並非由你所授，只有秋家的小倩才有這個資格。」炎峰一點面子都不給，氣得炎老頭一陣吹鬍子瞪眼睛。
「臭小子，你好歹也得了便宜，非要這般較真嗎？」炎老頭沒好氣地罵道。
炎峰看出炎老頭對自己掌握的雙持無影劍技有些意動，笑道：「你想看新劍技的訣要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告訴我修煉雷閃的方法。」
「這雷閃訣的修煉之法你不是已經知曉了嗎？最後的雷閃步要從雷閃訣三式中領悟，我苦修三十餘年都沒有突破，否則剛才你連我衣角都碰不到！」炎老頭氣得不輕，恨不得扇他幾巴掌才解氣，「你現在來跟我談條件，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炎峰嘴角露出一絲玩味：「老頭，我這可是跟你學的。當初你從東江把我救上後逼我服用血毒，你我之間就只有約定，你折磨了我兩年，難道我還要感激你不成？」
炎老頭啞口無言，在冥炎組織中，生存和利益永遠是第一位，從一開始他們都在為冥炎組織賣命，根本沒有師徒之名。而且炎峰之所以經歷這樣的命運還是他一手造成，哪怕是被痛恨也很合常理。但若就此放棄卻是不可能，無論如何也要從炎峰身上套得完善的無影劍技，光復秋家昔日的輝煌，尷尬地道：「你既然和冰兒有了……肌膚之親，那往後就是一家人……我也算你的長輩，你這套新的劍技最終還是要回歸秋家。」
「老傢伙臉皮倒是挺厚的，這麼快就來要嫁妝，小少爺娶不娶你家冰兒還不一定呢！」鄭管家心下暗笑，望著炎老頭的眼神中略帶鄙夷之色。
炎峰也有些哭笑不得，心想也罷，反正早晚都要教炎冰和小倩，裝作很不情願地道：「雙持無影劍技我也只是完善到風劍式和分劍式，後邊的兩式或許要等一、兩個月之後，至於原因為何你就不必過問了。炎冰最近也在練無影劍技，等她傷好後再演給你看吧。」
「臭小子，原本你再有傳授的打算，敢情先前是在耍我。」
炎老頭又氣又好笑，但也懂得見好就收，不僅解決了炎冰陰寒之體的隱患，又得到一套精妙絕對的劍技，他從炎峰身上得到的好處已經夠多了，微微點了點頭：「這可是你說的，下個月到南山來找我拿解毒劑，等我把組織剩下的事務處理完，回頭就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要不要自立古武家庭你自己看著辦吧。」
炎峰嘴角微微抽搐，一聽到婚事他頭都大了，但從炎老頭話語中也能夠聽出他有退出冥炎組織的意思，反倒安心了不少，說道：「楊氏集團還有很多問題要處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
「我們的約定也算了結，是時候算清楚當年的賬了。」炎老頭說完沒再停留，閃身消失在綠化林中。
「當年的賬？」炎峰微微沉吟，「看來炎老頭確實和金家存有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