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風起雲湧 【032】 有意拜訪 文 / 小小
【032】有意拜訪
晴芳閣，這便是跡珂的住處，因只是王爺的妾侍，並未被賜予側妃的頭銜，相對的地位就低了一等，所住的院子更是比側妃小了許多。
跡珂陪著文修，幾乎整夜沒合眼，待文修走後，她才上床稍作休息。
紀雪兒來到晴芳閣時，就見院前的大門關著，屋裡也沒任何動靜。不作多想，便自主的把門推開。
門並未鎖上，伴隨著「吱呀」聲。
伺候跡珂的丫環正清掃著院子的灰塵，聽見開門的聲音，停下手中的活，便朝門口望去，這一望，更是嚇得她手中的掃把滑落下來。
「雪……雪妃娘娘。」丫環戰戰禁禁的跪下行禮，盡量的小心，以防得罪了王爺最寵的妃子。
紀雪兒當作沒聽見，傲然的從她身邊走過，走進花廳。
玉善小跑著跟上，放下手中的琴之後，這才折了回來，叉腰一指，怒斥：「還跪著作什麼？快去把你家主子叫出來。」
丫環先是一愣，隨即連連點頭：「是，是，奴婢這就去。」
「動作快著點，可別讓雪妃娘娘等。」
來不急回答，丫環早已一溜煙的跑開了。來得那是誰？不說她是王爺的寵妃，單是她雪妃的身份，也不是她們能招惹的，若不趕緊叫起主子，可不知道雪妃會對她們如何？
也真是不明白，平日裡不屑踏足晴芳閣的雪妃娘娘，今個兒怎麼突然造訪？
真是出人意料，讓人措手不及。
跡珂仍在睡著，屋子裡暖意濃濃，火坑裡的碳木燃得辟啪作響，與外面的寒冷形成對比，床上的人兒僅著一襲輕薄的紗衣，香肩裸露，一縷頭髮凌亂的垂在耳鬢。
輕緩的呼吸聲，可見女子睡得由其香甜，甚至連丫環奪門而入都未聽見。
「珂主子？珂主子？」春憐輕輕的喚道，畢竟是自己主子，也不敢叫得太大聲。
跡珂動了，但卻是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睡去，春憐的叫喚聲就像石沉大海，絲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時間一滴滴地流失，讓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幾次想著，要不要上前搖醒主子，卻還是沒那個膽子。
「珂主子，您醒醒，雪妃娘娘來了，主子？」春憐又試著喚了幾聲，可仍是如此。
「怎麼辦？怎麼辦？前頭雪妃娘娘還在等著，這可怎麼辦哪？」想不出辦法，她只能來來回回的踩著腳下的毯子。
終於，床上的人兒有了反應，跡珂微睜開朦朧的睡眼，不滿道：」春憐，這毯子是不是跟你有仇？踩這麼用力。」
跡珂的聲音此刻在春憐耳中彷彿天籟，是老天爺終於聽到她的祈求了嗎？
「主子，您終於醒了。」春憐簡直欣喜若狂。
「你一直碎碎念，又那麼用力的踩著地，我能不醒嗎？」跡珂從床上坐起，倚著枕頭：「什麼事？看你急得。」
「回主子，雪妃娘娘來了，說要見您，正在花廳等著呢。」
跡珂蹙眉，她來作什麼？
「娘娘可有說找我何事？」
「這到沒有，只吩咐奴婢來叫主子您去見她，不過，奴婢到是瞧見跟著她的玉善帶了把琴過來。」
琴？忽地，跡珂心中猛得明白，從未見她踏入過睛芳閣，更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日前來，定是因為昨晚王爺留在了這裡，如今見她，恐怕向她興師問罪來了。
「好了，我知道了，快幫我梳洗更衣。」
縱是千百個不願意見，也由不得她。
「娘娘，這珂姑娘的太過份了，都半個時辰了，還不出來，擺明了是給娘娘您難堪。」
玉善在紀雪兒面前盡量發揮著三寸不爛之舌，一副恨不得天下大亂的模樣。
跡珂剛走到門口，就聽得玉善的噪門傳出，當下臉色陰沉了下來。很是不悅。
直是個讓人討厭的人。狗仗人勢。
停頓了一下，跡珂重新掛起笑容，輕緩而入。
「妾身見過雪妃娘娘，娘娘吉祥。」跡珂盈盈福身，行禮。
玉善原本鄙視的嘴角忽地一頓，凝固住了，僵硬的身子慢慢轉過身來：「奴婢見過珂主子。」心下直打鼓，不知剛剛的話有沒有被聽到？
跡珂一身淡綠色的貼身水靠,更顯得纖腰一束,一支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爛流波轉盼,靈活之極,似乎單是一隻眼睛便能說話一般,容顏秀麗,嘴角邊似笑非笑。
「讓娘娘等了這麼久，實屬妾身的不是，都怪我睡得太過死沉，連丫環的叫喚未曾聽見，定不是不把娘娘您放在眼裡，娘娘莫聽他人搬弄事非，傷了感情。」
紀雪兒臉色微赫，她斷然沒想到跡珂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顯然的不把她當回事。
王爺才不過留了一晚，就如此囂張，他日，不是就要爬到了她的頭上，她紀雪兒想要的，沒人能奪，也決不允許有任何的絆腳石。
紀雪兒走至她面前，狀似親暱的拉著她的手：「妹妹多心了，昨夜妹妹為王爺彈了整夜的琴，想必早已累了，倒怪我沒想到這麼多，如此唐突的一大早來打擾妹妹休息，可別在心裡怪姐姐的不懂禮數才是啊。」
雪妃突然的友好讓跡珂不禁鄂然，趁底迷糊了。
她不是來警告、提醒她的嗎？怎麼都不生氣，還態度對她這麼好？
面對跡珂打量，疑問的目光，紀雪兒不氣，也不惱，始終笑容滿面。
「聽說妹妹的琴技很好，這讓我羨慕不已，就想著來你這讓你給我指點指點。」
「娘娘今日前來就為這事？」
「是啊，怎麼了？妹妹不方便還是不願意教我？」
「不是的。」這麼一說，跡珂不好再有所疑問：「承娘娘看得起，妾身獻醜了。」
「我看今天太陽不錯，咱們去望秋亭吧，你說如何？」
「聽娘娘的，還等娘娘稍等片刻，待妾身去取了琴來。」
「妹妹就不必麻煩了，我已帶琴來了，咱們這就走吧。」
見紀雪兒這麼說，跡珂也不再堅持，遂叫了春憐準備茶點，往望秋亭而去。
目光時不時望向此時笑得無害的雪妃，跡珂心中還是不免有所防備，因她實在想不透，雪妃對她示好的原因為何，提醒著自己待會得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