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歷史軍事 >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第一卷 第一零七章 劉伯瑞 文 / 司雨客

    第一零七章劉伯瑞

    長安城外,一處普通的小院子,王威坐在案旁,看著眼前這個相貌猥褻的漢子。

    「孫二,你跟我多久了?」

    王威的聲音不大,但是孫二卻站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回大人的話,一年零六個月。」

    「我王威可曾虧待於你?」

    「未曾。」

    「那麼你為什麼敢於扣留公子的書信?斷了公子與荊州的聯繫?!」王威怒不可遏,「丟人現眼啊!兩個女人,三十萬錢,加上一處宅子,你就敢賣了公子?你就敢賣我了王威!你以為你逃到河東去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嗯?」

    「小人錯了,小人該死!求大人寬恕。」

    「錯了,該死--哼哼,沒有錯,你說的很對。說起來,也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西涼那邊的事情,忽略了你,想不到你小小的一個郵兵頭,就管著傳遞書信這麼點小事兒的一個小兵,居然敢於扣下公子的家書。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唉,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王威說著,緩緩走了過來。孫二嚇的全身早就抖成了一個兒。

    「孫二,你看,」王威伸出左手,那手上缺了一根小指,「我犯了錯,我來補,為給公子交待,我斷了這根手指,你說你如何來向我交待?」

    孫二大叫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王威出手如電,一把飛快的小刀已經刺入了孫二的前胸,一劃一剖,竟把一顆心臟整個兒的取了出來。鮮血剎那間噴起六尺多高,濺在牆壁上,明柱上,然後一道道向下流……

    王威被噴個正著,從頭到臉,成了血人。他卻毫不在意,輕輕一推,孫二的屍體已經摔倒在地上。

    王威轉身向著那些目瞪口呆的同事,冷笑道:「可不要把王威當成善男信女。孫二自絕於公子,自絕於荊州,這是頭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所以他還得個全屍,下一回要是誰敢再犯,老子一寸寸活剮了他!」

    整個屋子的十幾個人,一個出聲的都沒有。只有王威手中的心臟冒著熱血,微微跳動,一滴滴的淌著血沫子。

    「傳令!」

    整個屋子的人都站了起來,刀砍斧削一般齊。

    「每個人回去,給我重整隊伍,細查長安城這不利於公子的謠言的來處!」

    「是!」

    「還有,調查毛介這個人!」

    「是!」

    看著眾人都出去,王威走到案前,把一桶牛油緩緩倒在孫二的屍體之上。然後打火點燃了簾幕。

    他緩緩走出,歎了口氣。

    長安城政局安定下來,但是暗底下的鬥爭卻更亂了。

    就在昨天,他居然遇到了刺殺,幸好他為人機警,看到那人一抬手,下意識的就撲在地上,避過了那支手弩放出的冷箭。有人在全力打擊公子在長安的勢力,甚至所視線對準了他的情報網絡。

    眼下,公子已經離開了長安,黃忠、徐晃和韓當三將也已退回武關去了,長安城中,只餘一個魏延。城中流言搞得公子十分被動,一旦天子和群臣生疑,只怕公子北來,所拉攏的人脈,所布下的暗線,就要廢了。

    孫二死了,他所知道的網絡也全部變更,但是自己的地位依舊很危險,昨天那個刺客,本事相當高,當時兩人肉搏,他在第十招上險些被那人刺傷,還是護衛們趕到,那刺客見事不可為,才轉身逃走。

    一想那那個刺客紅著眼睛揮動長刀的瘋狂,王威就不由得心中火熱。

    一場無聲的暗戰,就要在長安城展開了。

    可是,公子,長安城中的暗戰,我可以主持,可是長安城中不利於你的大局,我可無力處理啊,你何時回來?回來後,又怎麼收拾這個亂局?

    在王威的身後,那處小院升騰起熊熊的火焰,但在廣袤的平原上,似乎並不起眼,轉眨間,火舌就舔淨了一切的痕跡。

    ……

    九月十九日,我的生日。

    也就是這一天,父親為我舉行了成人禮。

    贊冠人為蒯良,他親自為我梳理頭髮,並用頭巾束髮。先緇布冠,著玄端服、赤黑色蔽膝。重新理髮,發皮弁冠,穿上白色裳、白色蔽膝,再加爵弁,換上淺紅色裙、赤黃色蔽膝。向父母進乾肉和肉醬。表示我已成人,有了養家餬口的能力。

    父親神情莊重的為我命字。

    「玉有五德,瑞者信也,可名伯瑞。」

    從此,我字叫劉伯瑞。

    ……

    便在我生日這天,三個不好的消息分別從長安、武陵和宛城傳來。

    一個消息是王威的。在信中,王威向我詳細的匯報了在我被騙事件中,他所主持的機構犯下的大錯。

    我們長安的網絡建設之初,借助了婁圭的一部分力量,這也給婁圭破壞我們的網絡提供了機會。他收買了我們內部一個負責傳送消息的人,這一個人就造成了我寫回荊州的信件全部無法準時送達,這就給婁圭的離間之計的達成提供了可行的土壤。由於我的消息不能及時傳達,父親錯信了婁圭的一面之詞,認為我就要走向身敗名裂,決定讓我懸崖勒馬,於是將我緊急調回,也就造成了第二個惡果,我在長安的勢力受到打擊。在朝庭上,向來是各方勢力競爭最激烈的地方。由於我的離開,使本來根底就淺的荊州系人馬受到打擊和冷遇,而我成親另娶的消息,也使我最大的助力蔡系人馬反成了我的敵人。更使荊州系人馬在朝堂上一敗千里。在短短十天的時間裡,我方最少損失了二十幾個關鍵的職位。為此,王威用一根小指向我明誓,他一定全力挽回這次的損失。

    但是,他無法解決關於蔡家的事情。

    蔡家的事情,涉及到天子的威嚴,蔡邕的臉面。哪一件都不是他所能擔得起的,也不是我小小一個中郎將能擔得起的。

    我所面對的,很可能是天子的震怒和蔡家雷暴一樣的反擊。

    沒有人能忽略這兩點。

    而此事若做實了,我的名聲只怕也就徹底的毀掉了。

    可此事,偏偏是事實。

    這一切,都是父親做成的。

    而父親,是我不能怪罪的。

    我該怎麼辦?去長安解釋麼?

    可是還沒有等我作出決定,另外兩封信就讓我驚住了。

    一個消息來自江陵。是蒯越發來的信件,內容是武陵蠻有叛亂的跡象。

    武陵向來是多民族聚居的地方,其中蠻人又分幾股,統稱為武陵蠻或武溪蠻,總人口近二百萬,經常會發生叛亂。武陵蠻的戰力極強,利用簡單的兵器可以與訓練有速的漢軍打成一比一。再加上他們居住在山野之間,來去如風,熟悉地形,以往與他們交戰的漢軍,經常吃個大虧。

    而另一個則是,袁術用兵汝南,方向不明,可能是重攻宛城,可也能是北進穎川、陳留。無論如何行動,這都是我們的勢力範圍。袁術雖然曾為我軍逼退,但是那也只是因為他在宛城根基不穩,全郡皆反,最終還是我們花錢「買」回的宛城。可是他此時興兵,我們興能舉全州之力相抗,在這種情況下,我又如何能離開荊州,前往長安?

    我鐵青著臉,在室中來回的走著,不知道何去何從。荊州,真正能主掌戰事大局的,只有兩人,一個是我,一個是蒯越。蒯越在武陵,面對張羨和武陵蠻,已經是很困難了,而袁術的出動,只有我來抵擋。可是若我留下來,長安怎麼辦?

    不是我重美色,眼下的事情已與美色無關,這涉及到整個兒的長安朝庭,涉及到我未來發展的最關鍵的環節。

    方今天下,士人對待天子的態度有三種:

    袁術認為:「昔秦失其政,天下群雄取而爭之。」眼前這個形勢和秦朝末年一樣,這個時候,皇帝沒了,漢朝亡了。皇位誰先搶到就是誰的。所以,袁術最先稱帝。

    袁紹說:「吾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眾,南向以爭天下。」我要先佔據河北,然後借助戎狄的騎兵南下掃平天下。這就是漢光武帝劉秀統一天下戰略的翻版,因此,袁紹判斷當時的形勢更接近於王莽之亂時的情況。所以他要靠那些士人的武裝掃平天下,重整河山。

    荀攸在參與刺殺董卓行動時,曾規劃說:「董卓無道,甚於桀紂,天下皆怨之,雖資強兵,實一匹夫耳。今直刺殺之以謝百姓,然後據崤函,輔王命,以號令天下,此桓文之舉也。」就是說,在刺殺董卓之後,像春秋五霸的齊桓公、晉文公那樣,「尊王攘夷」,稱霸天下。除了荀攸,江東名士張紘也以桓公時作比,對袁術、孫策分別講過這個道理。而這個道理,在沮授、荀彧那裡更演變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思想。

    為什麼這樣?因為在漢代四百年儒家思想的教育,儒家思想已深入人心,儒家提倡「忠孝仁義」講究「三綱五常」,按照這個原則,臣子必須效忠皇帝,否則視為大逆不道。但若如此,就不會出現改朝換代的事情了,因為不能做逆臣賊子嘛。但儒家卻規定了唯一的一種例外,這種例外就是若國君無道,則臣子可討伐之,這種情況不視為叛逆,像儒家所歌頌的商湯滅夏,武王伐紂等等就是「有道伐無道」的鮮明的例證。

    可是,當時大部分士人並不認為漢的衰亡是天子無能,而只認為是宦官和外戚所害,所以曹操協天子以令諸侯的政策才取得了成功,才能匯聚了大量的人才。

    而我的策略就是,借小天子的力量,壯大我自己的實力,從而獲得影響天下的能力;借小天子的力量,彙集心向社稷的志士,來平復天下,最大限度的減少流血。

    在這一切中,小天子是最重要的一環,蔡門士人既有西涼背景,又有中原的背景,可以最大限度的彌和關東和關西士人之間的裂痕。

    可是現在,我的謀劃被從根本上破壞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我的父親劉表。我能怎麼辦?

    我能把這一切都放棄麼?

    不放棄我又能如何?

    我在房間裡轉著,轉著,覺得從來沒有過的累。

    門輕輕一動,我霍然抬頭,只見父親手拿著一封信站在那裡,臉色鐵青。

    「父親大人,您還沒有休息麼?」我一驚,然後施禮道。

    「這……」父親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乾澀,「是真的麼?」

    「什麼?」

    父親把信交到我的手中,那正是王威寫給我的信的副本!

    想不到,父親居然開始盤查起我的書信來了。到底是婁圭的事在他心裡埋下了陰影啊。

    我輕輕點了一下頭:「是真的。長安的形勢,很不好。我準備放棄了,畢竟,荊州為重,我不可能為了長安的事情,讓袁術攻入荊州來。父親你放心,我會留在荊州,守住我們這份家業。」

    「糊塗!」父親拍案大怒,「你以為什麼事都聽我的就是孝順了?你以為了我的一句話,放棄你的名聲、地位就是孝順了?你以為為父是那等糊塗到是非不分的人麼?」

    「孩兒不敢,孩兒,……孩兒沒聽懂父親的意思。」

    「我錯了,我聽信了讒言,搞得天子震怒、蔡邕不滿,搞得天下人罵我的長子是一個無信之人。所以,我去改正。打仗,不是我的長項,袁術,交給你對付。我去向張家退婚,我去長安,向天子解釋清楚一切!」

    「父親……」我萬萬想不到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簡直不像他了。在我的印象裡,他這種人,就算是錯了,也不會向兒子說半句軟話,可是他卻對我說,他錯了,他要去改正。我說不出話來。我曾千百次的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只一閃念就放棄了。我不認為他可以為我放棄自己的面子。

    「伯瑞,」父親叫我的字,「知道我為什麼給你起這個名字麼?瑞者,信也,我就是讓你記著,人無信而不立。而我,就去幫你重立這個信字。」

    「父親……」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