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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一八章 巧舌說蠻王 文 / 司雨客

    第一一八章巧舌說蠻王

    所以要派出使者,原因很簡單,蒯越也快支持不下去了。

    張懌的猛烈攻擊讓漢壽城中的潘濬同樣流盡了所有可以流的鮮血。

    潘濬對蒯越的求救信是一封接著一封。

    開始潘濬寫:「派援兵吧,我的軍隊都上城了,連一支預備隊都沒有了。」

    後來潘濬寫:「我的親兵全上城了,只留我自己守營了,下次就是我上城頭了。」

    再後來潘濬寫:「我也上城了,全城百姓都上城了,我們不但沒有兵員,而且連武器都極端缺乏,今天我們是靠吐唾沫打退張懌的,明天就要吐血了。」

    再後來潘濬寫:「老兄,江湖救急,給我一支援軍,拉兄弟一把,不然漢壽真的丟了。」

    再後來潘濬改變了方針,寫道:「援軍,我只要一支千人的軍隊,就能打退張懌了。」

    再後來潘濬寫:「敵軍敗退再即,我要吃飽飯去追,急需糧草。」

    張懌攻的苦,潘濬守的更苦,他的部隊十停去了八停半,餘下的全是傷員,城中百姓損傷三分之一,百姓守城根本就不是事兒,他們大部分甚至連敵人放箭時要伏下身子都不知道,投石不是早了就是晚了,衝鋒不是急了就是緩了,敵人一上城頭,他們居然就想逃走……但是,不論如何,最終潘濬還是守住了,他沒有辦法,無法後退,蒯越給他的回復就一句話:「我沒有人,臨沅只有我自己,我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上。」

    蒯越的確是沒有辦法。

    武陵郡本來就不是富郡,多山多水多蠻人,根基也淺軍隊也少,面對武陵蠻和張羨的進攻,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後退,可是一時猶豫,被張羨斷了後路,不能不說,桓階是一個佈局的高手,這樣一來,蒯越無處可退,只能是硬拚了。

    張羨分兩路來,蒯越同樣分兩路抵抗,本來他以為張羨的北路軍實力不會很強,於是派劉磐黃敘守北路,潘濬守南路,覺得劉磐黃敘能摧枯拉朽一樣擊敗北路,然後就可以在南路決戰,哪裡知道,北路居然是張羨親自帶隊,雙方打成了交手戰,亂成一團,卻沒有辦法分出勝負來。

    這樣兩個戰場都打成了消耗戰,雙方的血在一點點的流失,雙方的軍力在一點點的耗盡,這兩個戰場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怪獸,在瘋狂的吞噬著雙方的戰力。

    在這種情況下,武陵的蠻人就成了關鍵的力量,他們的出動,將直接改變南荊州的戰局。蒯越只能對武陵蠻人採取議和手段了。

    既然不能脅之以力,就要誘之以利,這是古來傳統。

    但是,派誰去呢?

    蒯越不由得就看向了劉先。

    劉先是荊州別駕,與蒯越份屬同僚,他是零陵人,這次與朋越巡視四郡,正遇上這場大難。劉先擺手道:「異度,莫要害我,旁人不知那些武陵蠻,我可是知道的,他們可拿著殺人不當回事,我可不想把自己的腦袋送給他們當酒杯用。」

    蒯越為難的叫著劉先的字道:「始宗兄,眼下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除了你,我還能派誰去?一言退萬軍,這種壯舉,除了始宗兄,又有何人能夠做到?」

    劉先是個多聰明的人,哪裡會被人拍暈,當下連連搖頭:「我能吃幾碗飯,自己還是知道的,別拍我馬屁,沒有用。」

    蒯越作出哀求的樣子:「先生不出,如蒼生何?」

    劉先身子一抖,打下寒戰:「異度,別這麼說話,我冷。」

    蒯越一拍桌子:「來人,把始宗先生送出城去。」

    劉先跳起來:「蒯越,你小子太狠了,這是要我的老命,我和你拼了。」

    蒯越道:「你就是掐死我,這活兒也得你幹,你始宗先生機辯無雙,除非是你,別人誰說得動那蠻王?而且,那蠻王向來不殺朝中大員,你放心就是了。」

    劉先苦笑道:「認識你蒯異度,我少活十年。」

    玩笑歸玩笑,但活兒還得有人干,劉先自然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於是出發了。

    ……

    現在,劉先就來到了蠻王沙摩海的面前。

    沙摩海微微的笑著,他身材高大,面色漆黑,表面上看很粗豪,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不懷好意的笑笑道:「金銀、兵器、糧草、美女,這些東西,讓我來選擇?呵呵,如果我攻下的臨沅,這些東西就都是我的了吧。」

    劉先見沙摩海這樣貪心,卻只是一笑,點頭認可,道:「是。如果大王攻下臨沅,的確可以得到這些東西。」

    沙摩海道:「那麼我為什麼不去全部取來,卻要在這其中挑選一樣呢?」他忽然間站起來,整個身子如小山一樣,使高大的帳蓬都顯得低小了。

    劉先見慣了世面,卻不驚慌,道:「大王自然可以攻下臨沅,但是損失的卻是大王的精銳,得到的,雖然是臨沅城,額外還要得到襄陽公子的仇恨。」

    「襄陽公子?我會怕什麼襄陽公子麼?」沙摩海冷笑。

    「大王自然不用怕,雖然襄陽公子為天子之兄,負天下之望,指掌整個荊州,擁精兵數十萬,勢力之強,天下無雙,可大王到時完全可以藏入深山之中不出,就算襄陽公子用兵如神,又能如何?就算他把馬伏波的子孫擊得大敗,卻能對大王如何?」劉先面不改色,說著不用怕,卻把襄陽的實力說得強了十倍,不過對於五陵蠻人來說,長江以北那就是極遠的地方,他們不關心那裡的事情,但是聽到伏波將軍的子孫失敗之事,卻不能不動容。劉先知道,光武年間,伏波將軍馬援征羌人,破南越,征五陵,威鎮天下,殺得屍山血海,雖然最終因為年老,死在五陵,卻深得蠻人之心。

    果然沙摩海問道:「馬伏波後人還在軍中?」

    「不錯,馬伏波後人馬騰馬超,皆是萬夫不當之勇,縱橫西羌,少有敵手,但卻遇襄陽公子,卻是一敗塗地。」

    沙摩海這些年來順風順水,靠得就是不攻打大城市,不殺害大官員,這是他的立足之本。他父親的人頭就曾掛在臨沅城頭,從此那裡就成了他最不願意去的地方,豈會真的打算進攻武陵的治所臨沅,他所說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試試對方的底線,看看對方能把價錢壓到多低罷了。關於馬伏波後人之後,也不過是因為伏波將軍死在五陵,所以對他的後人感興趣,所以關心一下,但是聽到對方總說襄陽公子的強大,不由得心中不滿。

    「使者這是在威脅本王?」

    「不敢,在下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好一個實話實說,莫說他只是擊敗了馬伏波的後人,就算是馬伏波本人,也是死在五陵,我又豈會懼他?要想讓我收兵不難,三十萬錢,三十萬石糧,我就退兵,不然的話,我不可能後退一步。」

    「此話當真。」

    「武陵的頭人們,每句話都和石頭一樣硬,落到地上能砸出火星兒來。」

    「可以,我答應!」劉先斬釘截鐵。

    這一來,沙摩海反而是疑惑了,這三十萬錢,三十石糧,他本是獅子大張口,就算是武陵太守府搬空了,也拿不出這麼多東西。他本就是給對方留下討價還價的餘地,哪想到他不加思索就答應了,這實在有是出乎意料。得到的太容易,反而讓他覺得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你答應?你能答應?我說的是三十萬錢,三十萬石糧。」

    「區區三十萬錢,三十萬石糧,在我荊州看來,不過是九牛之一毛罷了。不過,有個期限。」

    「期限?」

    「不錯,一年為期,一年之後,我會把這些東西交到大王山上。」

    「使者在開玩笑,一年之後,東西我得不到,只怕襄陽公子的大兵就要壓鏡了吧。」

    「大王要知道,襄州雖富,武陵卻窮,臨沅拿不出這麼多的東西。不過在下倒有一法,可讓大王得到遠遠多於三十萬錢,三十萬石糧的東西,不知道大王有沒有心思來取。」

    「什麼?」

    「長沙城。」

    沙摩海吸了一口冷氣:「你在開玩笑?」

    「當然不是。」

    「長沙是張羨的,你卻把他交給我,豈不是玩笑?」

    「張羨是叛賊,叛亂荊南,為害一方,大王討逆伐罪,上順天命,下得民心,豈不比叛亂的名聲好得多?張羨軍隊雖多,但不過是烏合之眾,前次我家襄陽公子以初練之軍八千人,大破他四郡聯軍十萬,顯些將張羨斬殺。今次他自不量力,出兵北上,實乃自取滅亡,大王建功立業,正在此時,何不早下決斷?」

    沙摩海想了想,雖然知道眼下雙方大戰,北荊州的軍力佔了劣勢,但誠如這個使者所說,北荊州並沒有把戰力放到這邊來,而且襄陽公子不在,若襄陽公子當真出兵南下,勝負不問自知。如果自己當真攻下長沙,那可就是第一個攻下武陵之外一郡治所的蠻王,從此在蠻王史上,肯定會加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說不定能傳唱到千百年後。當下笑道:「你說得好聽,但卻是白使喚人,可有什麼現實的好處麼?」

    劉先答道:「我可以請一道旨意,正式封你為蠻王,讓你可以世守五溪。」

    「我現在不是世守五溪麼?」

    「你現在沒官方的認可,官軍視你為一個小小的頭人,一個縣令也可以對你呼來喝去,而你被冊封之後,就算是武陵郡的太守見了你,也要向你彎腰行禮,這樣的尊榮,比之三十萬石糧草三十萬錢又如何?無雙的功業,無雙的尊榮,這都是蠻王歷史上沒有過的,現在,你只要輕輕一點頭,這一切都是你的。」

    沙摩海的心,一下子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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