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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四九章 攻營 文 / 司雨客

    第一四九章攻營

    太陽還沒有露面,但是星星開始隱退,東方開始發亮,天色漸漸的清朗起來,視力能夠看到二百步左右。

    呂布騎著赤兔寶馬,穿過還在歡呼著的并州狼騎,向斥侯所說的內營走去。

    外營中的殘火還沒有熄滅,但是黃忠的內營卻是靜悄悄的毫無聲息。好像那裡只是一座空營,但是,已經有幾十匹并州狼騎的人和馬倒在了血泊之中了。

    他們身上,是密集的箭的從林。

    他們是在衝向內營的時候被射倒的。

    內營的寨牆比外營要高大的多,營門也是由多重堅木築成,上面布著用於防止飛箭的天羅,寨前是一丈多寬的壕溝,裡面沒有水,卻密佈著重重疊疊尖刺向上的木樁,有一匹并州馬被紮在那木樁上,鮮血染紅了它身下大片的泥土。而它的主人橫臥在壕溝的邊上,身上插著幾支箭。

    「戰況如何?」

    「將軍,外營內只有敵軍二百八十一人。」

    黃忠有八千人,無論如何外營也不該只有這麼一點點的人--自己的感覺是對的,並不是黃忠軍團太弱,而是這外營本來就弱--此營竟是一虛一實,外營是空營,他們的軍兵都在內營之中。是誰想出的這樣怪的紮營方法,當自己勞軍遠襲,就要達成必勝的一擊時,卻是一拳打在了空處。

    「將軍,是進攻,還是後退?」中軍官手持大令,跟著呂布身後。

    呂布還沒有回答,只聽對面寨牆上哈哈哈一陣大笑,現出幾個人影。一個身材魁梧站在大旗之下,頭盔上的紅纓在晨風中飄動,頭盔下,一道鋒利的目光落在呂布的臉上,讓呂布能輕易感到到他那沖天的戰意。

    「黃忠?」呂布那帶著特異的金屬顫音的聲音毫無感情的叫出對方的名字。

    「不錯,正是本校尉,呂將軍別來無恙?」隨風傳來的黃忠的聲音轟轟作響,彷彿也帶著金鐵的低鳴。

    「在長安,未能與你一戰,是我一直以來的遺憾。」呂布單手舉起方天畫戟,奇異的光澤在戟上流動著。在他的身後,并州狼騎們高舉的彎刀,大叫著「將軍神威」,連呼三聲,直震的山野迴響。

    「彼此彼此!黃忠亦為未能與將軍一戰而感到遺憾,今日相逢,還請將軍不吝賜教。」黃忠並不為并州狼騎的吶喊聲所動,慨然向呂布挑戰。

    「左右,與我攻下黃忠的寨門!」

    呂布將畫戟一揮,二百名并州狼騎發出狼一樣的咆嘯,迎著黃忠軍團的箭雨就衝了上來。他們跳下馬,揮動著馬盾和彎刀,迅速的向著黃忠的營寨逼近。

    黃忠一揮手:「放箭!」

    簇、簇、簇……一張張硬弓被拉開,隔著寨牆向并州狼騎射去。

    「弓箭壓制!」呂布命令著,一隊三百人的并州軍騎兵也拿起騎兵弓向前,把箭雨射入黃忠軍的營中。

    「填溝!」呂布再次下令,又有一隊隊并州狼騎拖起地上巨大的戰馬屍體或死去兵士的身體,縱馬就向前衝。

    此時的并州狼騎完全改變了平素的風格,他們個個悍不畏死,受了傷也不後退一步,個個張口大叫著向前,跳下溝渠拔開木樁拚命向寨門處進攻。他們完全是『自殺』一樣的在箭雨中跋涉,他們所做的一切,似乎就是用自己的生命來消耗對方的箭矢似的。二百名并州戰士,衝過溝渠的不足八十人,但是剩餘的這八十人,也全部死在了寨牆之下。

    他們用他們的死,成功的掩護了後方的士兵,這時狼騎後隊中,拖著人、馬屍體的騎兵衝到,他們大喝著放開繩索拔馬回轉,利用慣性把那些屍體丟進溝渠,一具具屍身與原來的并州軍的屍體堆在一起,越積越高,轉眼之間,就形成了一條寬有三丈的屍橋。

    數百名并州兵跳下馬,踏著這些屍身直衝到寨門前,迎著箭雨向寨牆上攀爬,眨眼之間,雙方士兵就直接接觸了。營寨與城池不同,再堅營的營寨也過不到城牆的高度,也是可以攀爬的,因為它們是由木頭搭而成的。赤鴉軍與并州狼騎的裝備相似,都是左手盾右手刀,赤鴉軍迅練有素,但并州狼騎卻是從血海屍山中殺出來的,個個都有著充足的經驗和悍不畏死的作戰風格。雙方冒著箭雨,用刀互相砍殺,天下聞名的南陽環首刀和并州彎刀碰撞在一起,冒出點點火星,發出刺耳的吱吱聲響。雙方的兵器斬入對方的身體,都是一樣的鋒利和快捷。并州軍的前鋒們一邊攀爬一邊仰著頭與寨上的士兵交鋒,寨上的士兵們利用地形的優勢用力把敵人砍倒,而并州軍的士兵一邊格擋一邊去斬上方士兵的手和腳。

    寨門被并州軍的彎刀砍得木片飛濺,好像暴風雨中的小樹一樣搖搖欲倒。守軍急了,隔著寨門用環首刀刺向對方,而這引來了并州狼騎的反擊,雙方用刀互刺,密集的陣形使攻守的雙方誰也無法避開對方的進攻。刀鋒刺入**和聲音和揮刀者的大喝,中刀者的慘叫匯在一起,交織成一首死神狂歡之曲。鮮血迅速的染紅了寨門,屍體一堆一堆的倒下去。守軍顯然並沒有想到以騎兵和不善攻城聞名的并州軍,會不顧性命的衝擊,這一戰會打成這樣慘,擁有寨牆防守的他們,面對著以不善攻聞名的騎兵,居然並不佔優勢。

    寨牆上,就連黃忠也變了顏色。

    并州狼騎,果然名不虛傳!

    孤狼呂布,果然名不虛傳!

    此時黃忠,心中開始緊張起來。

    事實上,在一開始,黃忠軍團並沒有發現呂布的進攻。呂布這個迂迴和一路上的滅口行動使他的突襲最大限度的保證了隱密性和突然性。

    但是,但是,無論做的好多的突擊,畢竟也只是突擊,打慣了西涼人和鮮卑人的呂布沒有想到,中原人的紮營,要比邊地的人講究的多,更何況黃忠軍中有一個徐福,他建這個大營的目的就在於利用營盤堅守。徐福研究過呂布,知道呂布善於攻堅和突襲,所以才會部置成這個樣子。本來黃忠等人還頗有些不以為然,但是沒有想到會真的應驗,並且起到了絕好的效果。如果不是外面的空營,黃忠軍團昨天夜裡就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徐福眼下並不在營中,年紀輕輕的他,膽子和胃口都太大了些,在得知呂布進攻外營的同時,他立即做出部署,要想辦法把呂布軍團全殲於此,他引一支軍繞到呂布軍團的後面,準備把呂布關在外寨之中,來個關門打狗。這樣一來,黃忠軍團內營之中,就只有四千人了。出乎黃忠和徐福意料的是,呂布發現外營出現問題之後,並沒有組織逃走,反而繼續強力攻擊。黃忠心中緊張,若被呂布的的騎兵闖入大營,只怕自己這四千人會死得很慘。

    此時,呂布與黃忠,兩人還在對峙著。

    呂布並沒有取出名動天下的破天弓,也沒有向黃忠放上一箭,同樣,黃忠也沒有這樣做,這兩位以勇聞名於世的將領,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手下們的拚殺。

    天色越來越亮,火紅的太陽終於跳出了地平線,東方的雲彩被太陽映得通紅,世間的一切也都染上了如血的紅色。

    「轟--」一聲巨響過後,被斬得四分五裂的寨門終於倒了下去,并州軍發瘋了一樣向前衝去。寨門處亂成一團。

    呂布如劍一樣的眉毛一挑,深褐色的眸子中更多一分冷意。大風吹起他身邊的紅旗,旗幟低下來在他身前一卷,紅旗揚起,呂布已經高高舉起來方天畫戟,早晨的陽光照在畫戟之上,血紅色的陽光就在那戟峰上躍動如一條金龍。

    呂布高傲的望向黃忠,薄薄的嘴唇裡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殺光!」

    「噢嗚--」并州狼騎長叫著,如一條巨龍般向內衝鋒。

    付出了五百多人的傷亡,并州軍終於打開了通道--這些士兵是放棄了戰馬,如步卒一樣展開衝鋒,才換來的這個勝利。

    并州狼騎嚎叫著,藉著戰馬的衝力,直入轅門,手中彎刀劃出道道閃電,斬向那些步兵。在戰馬的巨大衝擊力之下,彎刀會發揮出數倍於士兵的力量,它們能夠將那些曾經與它們勢均力敵的環首刀斬成兩段,可以摧毀敵人堅固的盾牌,可以把敵人士兵的身體整個兒的剖開。更重要的是,騎兵的衝擊力可以輕易的突破步兵的陣營。

    此時,黃忠緊緊咬著下唇,卻並沒有發出任何一道命令。

    并州狼騎已經衝入的轅門……

    但是下一刻,戰馬的悲嘶之響忽然響起,在入營之處,細細密密的排布著幾十個陷坑!

    才衝起速度的戰馬被陷坑絆倒,紛紛折了馬腿,而馬上的騎士被巨大的慣力直甩出去,紛紛被摔斷了頸子,摔斷了手和腿,就算傷得輕也是一個個口吐鮮血,爬不起身來,而他們身旁的赤鴉軍一擁而上,揮刀亂斬,剎那間摔倒的并州軍就永遠也無法再爬起來。

    由於前軍的倒下,并州突入的鐵騎微微一亂,黃忠借此機會猛得揮下了手臂:「放箭!」

    敵人落入陷阱是早就算計好的,黃忠就等著并州軍的這一亂,從而大量的殺傷他們。

    密集的箭雨落到才衝入轅門亂成一團的并州狼騎身上,立即就有好多騎兵連人帶馬被射成了刺蝟,摔落在地上,受驚的戰馬拖著半死的騎兵亂衝亂撞,受傷的騎兵在地上痛苦的咒罵和呻吟,卻又被馬蹄踩倒。但是,後面的騎兵卻並沒有因為這陣騷亂而停下來,他們摧動戰馬,躍過地上的死屍和陷坑,繼續向前。並騎兵衝起來的時候,無論是絆馬索還是陷坑都並不能真正的阻擋它們,就算是一兩匹戰馬倒下,更是更多的戰馬卻會繼續向前衝進。精良的騎術使他們很快就擺脫了箭的從林,衝入了黃忠的營盤。

    作為一個屯兵的大營,可以設置各種陷阱,但是這種東西注定不會太多,因為自己的士兵也要行走,訓練和集結。事實上,黃忠的軍營眼下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真正阻止呂布的并州狼騎的,而黃忠最精銳的弩兵部隊,此時在徐福身邊……

    剎那間,不利開始向黃忠這個方向轉化了,總算這支軍隊經過整訓,比一般的郡國兵強得多,不然的話,經過這樣的衝擊早就被衝垮了。面對呂布的進攻,他們還敢於迎上交戰,但是他們卻被敵人以更快的速度斬倒,失去了營盤的保護,一個騎兵甚至可以擊敗三五個步兵,僅僅是戰馬的衝撞力就可以把人活生生撞死。

    黃忠知道不好了,眼下不要說全殲呂布,如果不能盡快的擺脫戰鬥,自己的士兵只怕都要葬送在這裡了。黃忠下令,棄守主營,固守西側的幾個小營,這裡緊靠著寨牆,適於進行防守,更重要的是,糧草和軍械都在這幾個小營之中。黃忠帶著親兵親自上陣,頑強的阻擊著并州狼騎形成的狂飆風暴,他們拚死奮戰,斬倒了一個又一個的敵軍。可是前面并州狼騎一但衝起來,就有雷霆萬鈞的重壓,他們頂不住,穩不住腳步,節節後退。

    黃忠大吼一聲,縱馬上前,手中大刀揮處,連著殺掉了七八個并州狼騎,他深吸了一口氣,就聽到敵陣中呂布那帶著特異的金屬顫音的毫無感情的聲音:「黃忠,你的對手是我!」

    話到人到,赤兔盪開軍陳,如一團紅色的火焰猛得向黃忠撲來。

    「徐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及時趕回來,反正兵力相當的情況下,我是沒有辦法把呂布逼入你的包圍圈之中了。」

    黃忠嘴角現出一絲苦笑,小徐先生雖然神機妙算,但畢竟還是年輕,他顯然低估了呂布作為一員武將的堅韌。面對困難,文臣喜歡退一步,然後針對性的採取解決辦法,而武將則喜歡揮動自己的兵器,用強大的力量去擊碎它。這一戰,總體優勢屬於自己,但是大營中局部戰場上的優勢,卻是呂布的了。

    「當--」一聲巨響有如九天龍吟,黃忠的長刀與呂布的方天畫戟正式碰撞在一起,激盪的長風吹動著呂布的長髮與黃忠的鬚髯。

    此時,日正初升,光照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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