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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四八章 惡狼探爪 文 / 司雨客

    第一四八章惡狼探爪

    火紅色的太陽向西方落去,沒入霧氣沉沉滿山青翠嵩山之中。

    向晚時分,平野間一片安寧。

    這是距離穎水不遠的一個小小村落。由於位置偏避,少有人來,好像沒有被破壞過,一片詳和的景向。

    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晚餐,煮粥的香氣瀰散開來。淡淡的帶著稻草氣的炊煙從煙囪中裊裊升起,卻又簷間連成一片,低低的在樹木和房舍之間徘徊,似霧又似雲,距離地面只有丈許高,如薄紗一樣環在樹冠和屋簷之間。

    三三兩兩晚歸的農夫,手中牽著耕牛,拖著疲憊的身軀,邁著鬆散的步子,向村落走去。牧羊的童子喝著歌兒,揮動牧鞭,趕著白絨球般的綿羊。歌聲清脆如夢。

    麥子正在抽穗兒,這時的麥子會發出一種淡淡的甜甜的氣息,讓人一聞便醉入心底裡。

    空氣中帶著一種潤濕,泥土的氣息和花草的香氣,都在這種潤濕中無聲的浸開。

    鳥兒在樹上呼朋引伴,自得其樂的打理著自己的羽毛,或者忙碌著捉蟲餵食窩中新孵化出的小鳥兒。

    好一派田園景象。

    可是,突然間,那些正在自得其東的鳥兒似乎感到了什麼,頭轉向著西方,一起緊張的觀望著,嘰嘰喳喳的焦躁的亂叫著,忽然間,它們呼拉拉的飛上了天空。

    幾乎是與此同時,西方天際,冒出了一桿血色的大旗,好像才落下的如血的夕陽又被這大旗挑了回來。旗下,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鐵甲的騎兵,他們戴著鐵盔,卻穿著皮甲,背上背著輕便的騎射弓,腰間是雪亮的彎刀。他們如一道墨色的潮水,無聲無息的出現,無聲無息的突進,就如狼群的突襲一樣悄無聲息,卻一望之下便生絕望。

    「有騎兵!」

    「是西涼人麼?」

    「不是,他們沒有長矛,好像是匈奴人……也不對,雖然刀的式樣很像,但是匈奴人沒有他們那樣的鐵盔……」

    「快,都回村,派個人去問一下,難道說是公子的軍隊?」

    正在此時,一陣勁風吹過,那血色的大旗如同怪獸一樣突然展開,現出一個金色的「呂」字。

    「呂布!是并州狼殺過來了!」

    村民們驚慌的四散逃開。

    「點烽火!」一個亭長模樣的人叫了起來。

    有人搶了一支火把就衝上烽火台。這人明顯曾經從過軍,身形靈便如猴,眨眼間就跳上了幾丈高的高台,正當他要把火把放入那早就準備好的柴堆上時,他忽然間聽到一聲冷笑。這聲冷笑彷彿就在耳邊似的,似在嘲笑一隻想要反抗巨象的螞蟻。他霍然回頭,沒有人在身邊,沒有人發出冷笑,可是他看到一團火焰燃燒著地面,向他的方向撲來,眨眼之間,已經在二百步之內--這時他才看清,那不是火焰,而是一匹火紅色的巨馬,馬是一員銀盔銀甲的將軍,手持弓箭,對準了他。

    離得還遠。

    他不再理那個人,轉身就去點火,可是就在他轉身的剎那,身子如遭重擊,好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似的。

    「嗡--」鋒火台榆樹樁上,不知何時竟釘了一支狼牙箭。那箭長有四尺餘,比普通的箭長出三分之一,老榆木疙瘩不比楊樹柳樹,堅硬的斧鋸難傷,可是這箭竟然深入半尺,整個箭簇都埋入了木樁,只餘一個狼牙的倒鉤閃著凜凜的寒光。箭身還在劇烈的顫動著,殘破的尾羽在這顫動中炸成一團白霧。

    「難道沒有射中我!」

    才想到這裡,這個忠勇的村民就看到自己胸前鮮血如泉猛得噴了出來--他看到的這一支箭,是那人自百步外騎馬發箭射透了他之後才釘在榆樹樁上的!

    好強的弓力,好準的射法!

    才想到這裡,他已翻身從烽火台上摔了下去,世界立即被一片黑色籠罩了。

    那火把從他手下摔下來,在烽火台的架子上撞了兩下,眼見落在地上,卻被一隻帶著雪白獸皮手套的手接住,正是呂布。他在百步外放箭射死點烽火的村民,赤兔馬眨眼間就衝到烽火台上,竟然在火把未落到地上的接住了火把。

    赤兔馬,天下無雙,正如呂布也是天下無雙一樣!

    呂布一雙褐色的眸子望向那些驚惶失措的村民,他們恐懼著,慌亂著,呆呆的看著這如神如魔的將軍,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如何。火把照得呂布英俊如神靈般的面孔忽明忽暗,兩團火苗也在他的眼睛裡燃燒著。

    不知何時,鐵騎已經將整個村子全部包圍了起來。

    呂布看看那蘸著油正熊熊燃燒的火把,另一隻手輕輕過去一抓,火把吱的一聲熄掉了。他把那火把向地上一丟,淡然道:「殺光!」

    眨眼間,雪亮的刀光閃動,村民們慘叫著,一個個倒了下去。

    「求求你不要殺我……」

    「放過孩子!……」

    「我投降……」

    「我和你們拼了……」

    「禽獸!」

    什麼樣的哀求,什麼樣的痛罵,什麼樣的忠誠,都換不來那些彎刀哪怕是短暫的一下停頓。

    眨眼間,這個村落就已經成了一片死域。

    「報將軍,村中三百五十一人,全部清理乾淨,沒有活口。」中軍官前來匯報。

    「嗯。」呂布點點頭,彷彿這是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把屍體處理一下,準備吃飯,探馬探查黃忠軍的消息。」

    時隔不久,斥侯來報:「將軍,前面二十里就是黃忠軍大營,他們只在穎水一線放出探哨,今天他們還與張遼校尉打了一場,雙方各死傷了二百來人,現在休息了。他們沒有發現我軍從後方攻來。」

    「好!繼續監控黃忠軍營的消息,全體士兵下馬休息,黎明出戰,必要斬下黃忠的人頭!我要拿著他的人頭去穎陰讓荀攸看看,沒有謀士,我照樣打勝仗!」

    夜幕很快就下來了。

    今夜,沒有月亮,漆黑的夜無聲無息,只有血腥之氣在悄悄的漫延。

    麥田中,忽然有什麼東西輕輕的動了一下,然後又靜無聲息。好半晌,一個黑影從麥田中穿過,向遠處迅速的衝去。正是那個亭長,他見勢不妙,提前隱入麥田之中,才逃過一劫。

    「呂布來了,必須得把這個消息報告給黃校尉!」他不敢走大路,只在麥田間閃閃躲躲的走著。

    前面再過一條溝,就能看到黃忠的營地了。這個亭長彎著腰迅速的奔跑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彎刀忽然間出現在他的眼前。

    「想去報信麼?此路不通啊。」那并州斥侯冷笑著

    心中驚惶的亭長知道再劫難逃,他要不顧性命的大叫起來,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喊出來,讓黃忠知道,并州狼來了,要小心啊。

    「呂布來了!」他張口大叫。

    可是這一切只能是空想了。

    那彎刀如魔鬼的一樣,先行一步割斷了他的喉嚨。

    「咯咯……」亭長的一張嘴還在大力張合著,似乎要發出最後一個字節,可是「呂布來了」這四個字被永遠的封在了喉間,亭長帶著滿腔的不甘,緩緩倒在了地上,大睜著一雙血色的眼睛,進入了永遠的長眠。鮮血自他頸間,汩汩的流出,染紅了屍身旁邊的正在吐穗的麥子。

    「想要報信?哼!」斥侯把血污在亭長的身上擦了擦,繼續警惕的打量著四方。

    黃忠大營,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沒有人能把消息傳送到黃忠營中。呂布所經過的村落,都如這個村落一樣,被斬盡殺絕了。

    ……

    「把馬嘴兜起來,把馬蹄子裹起來,所有人牽著馬,不許發出任何的動靜,進發!」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呂布的并州狼騎開始向黃忠大營進發了。

    并州狼騎,個個都是狼,他們如狼一般凶殘,又如狼一般狡猾,他們不在乎生死,不在乎傷病,遊走於死神間的遊戲是他們的最愛。他們曾與鮮卑人交過手,也與郡國兵對過陣,殺死過董卓,擊敗過馬騰。他們相信手中的彎刀,正如相信他們的首領。他們是死亡的使者,走過之地,只留下屍體。只要呂布一聲令下,他們可以跟著他不離不棄的踏破千山萬水去衝擊天地的邊緣!

    這段時間遷就那個荀攸,讓他們難受之極,終於這一次,將軍放開他們了。

    出籠之狼,會更加瘋狂的報仇世間的一切。

    前面就是黃忠軍的大營了。

    他們舔著自己的嘴唇,握緊手中鋒利的彎刀,拉緊身邊忠心的坐騎,準備著發起衝鋒。

    呂布右手牽著赤兔,左手提著長長的方天畫戟,褐色的眸子放出幽幽的狼一樣的光芒,他用那種特殊的帶著金屬顫音的聲音說道:「孩兒們,前面就是黃忠的軍營,隔著一道窄窄的木柵,就是他的軍隊--一些無能的綿羊一樣的步兵!而你們,我最忠勇的將士們,你們是狼,是草原之狼,是并州之狼,今天,放!用敵人的頭顱來證明你們的勇敢,用敵人的血來書寫你們的光榮!上吧!」

    隨著呂布的低低的聲音,呂布帶來的三千并州狼騎整齊的上馬,揮刀,向著黃忠的軍營而來。暗夜中看去,他們就像無數張牙舞爪揮舞著戰刀魔鬼,卻又像黑夜中的風一樣無聲無息。

    當前有百餘騎手中執著套索,他們縱馬來到敵營之前。敵營的哨兵已經前鋒斥侯暗殺掉了,喉間流淌著鮮血,倒在了地上。騎手們揮動長索,套住營門,然後縱馬向後狠拉。戰馬的鐵蹄無聲的踏在地上,塵土飛濺,一條條巨索被崩得筆直。

    「咯吱--咯吱--轟--」營門搖晃著,終於重重的倒了下來,砸起漫天的塵土。

    「營門已破!殺!」

    「殺!」

    并州狼騎當真如一群惡狼,向著黃忠的大營狠狠的衝了進去。

    「有人偷襲!」

    「快向中軍營匯報!」

    「擋住他們!」

    「并州狼殺來了,快快擋住!」

    黃忠的士兵們被驚動了,他們驚惶失措的大叫著,紛紛跳出營盤進行阻擊。他們一個個才睜開睡眼,才穿好衣服,甚至都來不及穿好衣服,大部分連兵器都沒有摸到手。

    可是,并州狼騎就像是暗夜中襲捲而來的潮水一樣,迅速狂捲了黃忠的大營,一個又一個營帳被點燃了,每一個敢於出現在并州軍眼前的士兵都被毫不留情的一刀斬成兩斷。并州軍在那些翻倒的營帳上大叫著縱馬來回踩踏著,興高采烈有如過節。

    他們瘋狂的破壞著這一切,發洩著心中的殺戳**,鮮血是他們看來是那樣的甘美,砍開人體的刺激遠比飲上千杯美酒還要暢快。他們是并州狼騎,就是要讓天下人顫抖在他們的刀下。

    「殺!殺!殺光他們!」并州狼騎大叫著揮動著彎刀,「噢嗚--」

    黎明前的黑暗,也被這血色染紅。

    幾乎看不到任何有力的抵抗,黃忠的軍營看起來竟如一團散沙。

    呂布看著這一切,心中竟然隱隱有一種失望。黃忠就是這樣的麼?這麼容易就被自己擊敗了,雖然說自己遠遠繞到穎水上游,從黃忠的側後攻過來,雖然說自己一路殺淨村落中的每一個人,沒有人能給黃忠報信,雖然說張遼用他的智慧和勇猛吸引了黃忠的目光,讓黃忠把精力都集中到張遼身上,但是這樣輕易的就取得勝利,還是讓呂布心中有些索然。好像盼了很長時間端上桌案的一道色香俱全的大菜,取箸一吃,卻發現味同嚼蠟。

    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

    敵軍是不是太弱了?

    呂布忽然警覺到什麼,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將軍大人。」一個斥侯急匆匆來見。

    「說!」

    「黃忠營中還有一道內營!我軍只是突破了外營。」

    「還有一道營?」呂布眸子中寒光一閃,好像一匹狼聞到了血腥之氣一樣,「帶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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