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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六九章 心疾 文 / 司雨客

    第一六九章心疾

    陳群想了半晌,終於還是搖了搖頭:「適才那人是我的童年好友荀禱的哥哥荀社,他如果都不肯讓我們進入,那只怕就很難有辦法進去了。雖然說荀攸不在這裡,但是他的勢力還在,如果他抹下面子,我們只怕兩個誰都活不成。」

    石韜問道:「那麼,你那個童年好友荀禱又在哪裡?」

    陳群搖搖頭:「天知道。」

    石韜不死心:「難道就沒有一個辦法見到荀族長?」

    陳群想了半晌,終於還是搖頭:「想不到,我熟悉的這個荀家,會讓我不得其門而入。」

    兩人相對片刻,忽然間石韜說道:「文長兄,你說,外面所傳的荀衢生病可是真的麼?」

    「你不會懷疑我老師在裝病吧?」

    「那到不是,我是說,如果我扮做郎中,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荀家主?」

    陳群看著石韜:「你懂醫術?」

    「略知一二罷了。」

    「如果我們所料是真的,你可能就回不來了。」

    石韜愣住,然後問道:「那麼,你還有別的辦法麼?」

    陳群乾巴巴的道:「沒有了。」

    「那就算了,就這樣做吧。」

    ……

    而此時,少族長荀祈正看著他的堂兄荀社,目光裡滿是疑惑:「堂兄,你與陳群打交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讓他走掉?」

    荀社渾不在意的回看荀祈:「賢弟,令尊雖然是族長,但你好像還不是,有什麼事,難不成為兄還要向你匯報不成?」

    荀祈道:「可是,眼下是我處理家政。」

    「誰給你的權力?荀攸麼?還是令尊?就算你真有那權力,那又如何?你處理家政,連別人吃飯拉屎都要管了麼?」

    荀祈被荀社頂得不由大怒,但他知道,荀社雖然是旁枝,但是實力不弱,在族中亦有一席之地,輕易樹敵,智者不取,他恨恨的說道:「公達堂兄回來之後,有你的好看!」

    荀社淡然一笑,轉身就走了。

    正在荀祈說這話的時候,一個家人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少族長,緊急軍情。」

    「軍情?什麼軍情?」荀祈打開看時,就驚得呆了,那上面寫著四個字,荀攸遇刺!

    荀攸遇刺,對荀祈來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荀家想要與并州軍的合作失去了中介人,意味著荀家當前主持大局的人突然間消失了。雖然說荀家自來多有賢才,但如荀攸這樣的天下大才,還只是鳳毛麟角,只出了區區兩個人罷了。

    年輕的荀祈有些吃不住勁了。

    下一步該怎麼辦?

    聽慣了荀攸的指揮的荀祈茫然不知所措。

    「少族長,外面有一個醫師救見族長,他說他是沛國譙縣華佗老神仙的弟子。」

    荀祈臉上陰晴不定:「請他進來。」

    石韜一身醫者裝束,心下忐忑的緩緩進來。

    如果說他心中不慌那是假的,誰知道會遇上什麼事情,荀家若是當真已被荀攸經營的風雨不透,就算是荀攸已經遇刺,自己到這裡被他們識破後,要殺要剮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石韜向裡走,來到正廳:「見過少族長。」

    「這位先生聽說是沛國譙縣華佗老神仙的弟子,想必是精通醫術了?」

    「不敢,家師能通天地人三數,在下不過只通得人之一數罷了。」

    「能通人之術,也可稱之為技了,不知先生於醫術有何見解?」

    石韜越發從容道:「夫四時陰陽者,萬物之根本也。所以聖人春夏養陽,秋冬養陰,以從其根;故與萬物沉浮於生長之門。故陰陽四時者,萬物之終始也;生死之本也;逆之則災害生,從之則苛疾不起,是謂得道。道者,聖人行之,愚者佩之。從陰陽則生,逆之則死;從之則治,逆之則亂。反順為逆,是謂內格。是故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此之謂也。夫病已成而後藥之,亂己成而後治之,譬猶渴而穿井,斗而鑄錐,不亦晚乎?」

    荀祈變色施禮道:「學生適才多有得罪,失敬了,請先生隨我來。」

    隨著荀祈穿門過戶,正行之間,忽然前面一人走來,正是那個荀社。

    石韜低著頭,雖然荀社與陳群見面時,他在陳群後面,但是誰知道這個荀社會不會認出自己來。

    荀社與荀祈一見面,兩人都有些沒有好氣兒。荀社道:「少族長,你這是去哪裡?」

    荀祈道:「要你管我麼?」

    荀社看了一眼荀祈,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石韜,那一刻,石韜覺得自己被認出來了,只要荀社喊一聲,他立即就會被識破,然後就會被惡狠狠的家丁們衝上來狠揍一頓,說不定關進牢房,說不定就此打死,也說不定會被捆在寨牆上示眾,然後讓公子來領人……

    荀社終於沒有說話,他詭異的一笑,轉身去了。

    石韜有些驚魂不定的問道:「不知道這位是誰啊?眼裡長著鉤子!」

    荀祈道:「一個妄人。」

    兩人來到後院,只見斗室之中,有一老年人半坐於塌前,似睡非睡,周圍燃著素香,裊裊升起。室中乾淨整潔,沒有一點異味兒。

    荀祈道:「這位就是家父,先生可要切脈?」

    石韜點頭,他跪坐於塌前,輕輕按住荀衢的寸關尺,平心靜聽,他雖然於醫術不精,但也略知一二,細細察來,荀衢脈象平穩,不覺有什麼大的異樣,不由得有些奇怪。當下問起荀祈,荀祈說父親是中風,後來幾經診治,卻都沒有效果。

    石韜越發奇怪,若說是荀祈在騙自己,分明荀祈不像那種有心機的人,雖然他看起來很聰明,但是也沒有聰明到騙過自己的眼睛的地步。但若說沒有人騙自己,那麼荀衢的樣子雖然像是病人,但脈象卻是騙不得人的。

    「先生,如何啊?」荀祈問道。

    「奇怪啊。」石韜說道,「脈勢渾成,健而有力,不似衰弱之象,卻又五內糾結,竟似季孫之脈。」

    這幾個字說完,石韜覺得荀衢那脈象忽然一亂,好像荀衢被觸動了什麼地方。

    「那便請先生醫治才是。」

    石韜點頭,他取出針來,在荀衢的水溝、頰車、風府、承漿、上星……諸穴依次用針,這些穴道,的確是治療昏迷中風諸症的穴位,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痛了!

    荀衢忽然間睜眼,叫道:「痛死我了!」

    荀祈大喜:「父親,您醒了!」

    荀衢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道:「你先出去一下,我的事情,先不要告訴任何人。」

    荀祈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說出這樣奇怪的話來,但自來他視父親為如神,當下乖乖的走了出去。

    荀衢道:「把針取了吧。」

    石韜取針。

    荀衢道:「你不是華佗的弟子。」

    石韜差點兒把針再刺到荀衢身體裡去,只聽荀衢輕輕的,但用肯定之極的聲音道:「你不是華佗的弟子,我與華佗是好友,他的弟子我都認識,你是誰的人?」

    石韜呆住了,他看著那個老人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知道他不是他那個兒子可以比的。此時石韜反而冷靜下來,當說客,也要對有份量,有主事的人說,而眼前這個老人,正是能決定荀家前途的人。於是石韜一笑:「我的確不是華佗的弟子,在下是豫州刺史劉琦的主薄石韜。」

    「石韜,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你也是穎川人。」

    「這是我的榮幸。」

    「你來這裡做什麼?不要說是為我治病。」

    石韜道:「族長,您生病這段時間,對於外界如今的局勢,可曾瞭解?」

    荀衢道:「不知說的是哪件事情?」

    「并州軍和曹操軍南下穎川,搶掠鄢陵、陳國等地,民不聊生,生靈塗炭。」

    「吾知之。」荀衢平靜地說。

    「呂布渡穎水,行數百里,屠幾十個村落上萬生靈。」

    「吾知之。」

    「呂布戰死,并州軍團宣稱要為呂布報仇,盡屠穎川,近日來他們殺了數不清的人。」

    「吾亦知之。」

    從頭到尾,荀衢的語調都是那麼的平靜,彷彿他們談論的不過是日常的瑣碎小事。石韜詫異地看著他,不禁問:「族長,您不是生病麼?如何知道這其間的事情?」

    「因為我是荀家的族長。」

    「那麼,號令荀家全體叛亂,投向并州,是您本身的選擇麼?」

    荀衢沉默了。

    「這麼說,不是?」

    「對。這算是我的回答。你可以告知劉公子,我荀家無意與他為敵,但是眼下的情形,已非我一人所能掌控。」

    「眼下的情形,正應該您站起身來,保護穎川生靈,您怎麼能這樣無動於衷呢?」

    荀衢輕輕歎息:「我並非無動於衷。但是,汝欲吾如何處之?」

    石韜毫不遲疑的說道:「您身為荀家族長,在穎川的威望無人能及,您應該為了穎川的百姓而挺身站出來。」

    荀衢道:「我站出來又能如何?我公開反對并州軍和曹操?穎川是一塊肉,荀家只是肉上一塊油,砧板上的魚肉,可曾有發言權?」

    石韜道:「那麼族長準備如何,繼續裝病?」

    荀衢臉上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這表情一閃而過。石韜並不知道,這一刻,荀衢的內心有多痛苦,被最親的侄子背叛之後,他的心都要碎了。可是,眼下荀家陷入太深,想要拔出腿來,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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