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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四三章 渡河 文 / 司雨客

    第二四三章渡河

    「韓老賊,你假仁假義,表面清廉,卻把財寶藏在這裡?你想獨吞?沒門!你敢抓小爺試試?你動小爺一根手指頭試試?小爺不是好惹的!」馬鐵跳著腳的大罵起來。

    韓遂面沉似水,渾然不看馬騰那陰沉的好像鐵板一樣的面孔,又喝一聲:「拿下!」

    護衛們一擁而上,把馬鐵七手八腳按翻在地上。

    「韓老賊!」馬鐵還在掙扎。

    「掌嘴!」

    護衛們抬手就給了馬鐵十五六個嘴巴子,打得嘴角鮮血直流。

    韓遂對馬騰道:「壽成賢弟,為兄替你管教兒子,你不會生氣吧。」

    馬騰強笑道:「兄長得說哪裡話,這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亂語,當真該打。我把他帶回去,一定嚴加管束。」

    「如此,就請賢弟把他帶回去吧。」

    路上,馬鐵惡狠狠的說道:「這個老賊!這仇我一定要報!」

    馬騰怒道:「混帳!你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馬鐵道:「韓遂貪財,把長安的寶貝都弄到了這裡,我來揭發他,難道不對?」

    「誰說這是韓遂自己的寶物?」

    馬鐵愣住了:「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是誰告訴你這是韓遂收藏的寶物?這是我們準備獻給襄陽朝庭的禮品。」

    「啊?怎麼可能?」馬鐵一下子暈了,這不是韓遂自己收藏私人物品的地方麼?如果是那種地方,他自然可以闖進來,把事情向各部各族公之於眾,韓遂這個盟主就別想當了,父親就順理成章的成為唯一的首領。可是自己闖錯了,韓遂豈會寬恕自己?

    「怎麼不可能,今天我與韓遂前來,就是為了點驗這些禮品,想不到看到你帶人攻打這裡。你自己想想,你的所做,該當何罪?」馬騰臉色鐵青。

    「父親,這一定是韓遂發現事情敗露,才腥腥作態,來騙父親的。父親,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有什麼用?我與韓遂之間,雖偶有不合,但是大體上還過得去,可是你突然來這樣一下子,讓我如何下得來台?」

    「我就不信,韓遂還能怎麼辦。我是你兒子,他還敢把我殺了,還敢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和我們內鬥?」

    話才說到這裡,一隊人馬急匆匆趕來:「將軍,出大事了,閻行受傷了。」

    「什麼?閻行?他不是去大公子那裡去了麼?怎麼會受傷?」如果說馬鐵適才的衝動只是讓馬騰生氣的話,那麼閻行受傷這件事就是馬騰頭痛了。

    閻行是韓遂的女婿,本事與馬超相彷彿,他去趕馬超的宴席去了,他受傷,難道是馬超下得手?

    「不,與大公子無關,他是離開大公子那裡,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的偷襲。被人在林間用弩箭射傷的。」

    ……

    閻行受傷一事,比馬鐵闖安陽公主府引起的轟動要大得多。閻行是西涼名將,韓遂的女婿,好多人都把他看成的韓遂未來的接班人。他居然受了傷,誰傷的他,目的是什麼?

    韓遂沉著臉,不接見任何人,連馬騰都被擋駕。

    聽說了閻行受傷的事,作為第三方的鍾繇派人去探視,居然也被客氣的辭了出來。

    長安城內的風頭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覺得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每一絲空氣裡都充滿了殺機。

    韓遂看樣子生氣了。

    他是對著誰?

    韓遂是一個梟雄,當年和他一起起事的諸位頭領,眼下就剩了他一個,他的本事,所有西涼人都清楚明白。或許他的武功不強,但是他從來也不用武功與對手較量,就算是再強大的對手,也經常稀里糊塗的就被他幹掉了。

    現在這種情況,他會怎麼做?所有的人心裡都沒有底。

    其實,閻行的傷不是很重,但是讓韓遂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是,閻行的傷,是被弩箭造成的。那幾個行刺的刺客全部自盡,他們用的弩,卻是南陽出的精品。這個時代,弓弩是不許民間買賣的,這幾個刺客的弩箭是從哪裡來的?

    這種聯想,讓韓遂心裡發冷。

    難道說,襄陽朝庭對自己不放心,打算扶持馬騰,把自己除掉?

    若當真是那樣,自己該怎麼辦?

    要不要把馬騰和鍾繇一起幹掉?

    韓遂已經開始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作為一個頭領,他要考慮的,不是對方會不會冤枉,而是這樣做是不是有成功的可能,能不能給自己帶來最大的利益。至於借口,隨意就可以編出一大堆來的。

    「主公,有兩個客人求見。」

    「不見。」

    「他們說,有重要的事與主公商談。他們的名字,一個叫叫荀攸,一個叫毛介。」

    韓遂停住了,他沉默了片刻,道:「從側門請他們進來。」

    ……

    就在所有人都緊張的時侯,就在鍾繇都下令嚴查行刺閻行的兇手的時侯,韓遂露面了。

    他公開了自己審查的結果,是位於漢中的張魯派人行刺閻行,這一切與旁人無關。眼下兇手已死,所以不再追究。

    至於馬鐵的事情,他對馬騰說:「管好你的兒子,別讓他再被人騙了。」也就輕輕的揭過去了。

    馬鐵事後去找毛鳳,卻再也找不到這個人,只能是自己歎息,這回算是上了當,讓人當槍使了。

    八月二十三日,韓遂和馬騰沐浴更衣,接受鍾繇的封贈。馬騰被封為征西將軍,韓遂被封為鎮西將軍,兩人統領關中,負責軍民一切事務。

    韓遂表態,自己本是西涼布衣,為賊裹協,成為叛賊,多年來一直想要報國,只恨無門。莫說是現在做了鎮西將軍,沒有砍自己的人頭,就已經是極為客氣的了。

    鍾繇見韓遂事事配合,不由得有幾分奇怪,但是現在事事皆向著自己要求的方向推進,沒有半點阻礙,也就放下心事,只當是韓遂識實務也就是了。

    當他提出要求派兵支援的時侯,韓遂點頭同意,指著馬騰道:「征西將軍的大公子勇冠三軍,號為天威神將軍,有他領兵東西,破呂布輕而易舉。」

    九月初,馬超帶領馬岱、龐德等人兵發河東。

    ……

    孟津關。

    張遼對張濟接連用計,打得張濟不敢出動,正在得意間,突然有人來報:「張校尉,孟津關外,發現大量的敵軍。」

    「什麼樣的敵軍?」

    「打得河北張郃的旗號。」

    「張郃?」

    張遼卻是聽說過這個名字,聽說他是河北名將,與顏良文丑齊名,後來敗於濟南,投降了劉琦,兩年沒有消息,想不到今天他冒出頭來了。

    「有多少人馬?」

    「大約三千左右。」

    「放他們過來。」

    張遼決定誘敵。

    對於南軍可能派援軍,他是早有準備。黃河天險,對自己來說難渡,對敵人來說同樣難渡。他們想要解圍,必須要用渡船。而張遼早就在北岸河灘上,設下了一處投石機陣地,只要他們敢來,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張濟不是我的對手,你張郃同樣不是我的對手!

    八月二十日,張郃以十隻砲船護衛著,強行渡河。一時間,黃河之上浪花飛濺,殺聲震天。孟津關下,張濟全力向張遼進攻,吸引張遼的部隊,以掩護張郃渡河。

    張遼沉著應對,一面裝出兵力不足的樣子,強行攔阻張濟的部隊,卻把左翼陣地放出一條口子,給張郃留出進攻的通道。

    張郃一聲令下,百舟競發,向著河北岸衝去。

    張遼此時親自站在黃河北岸,眼見著敵船越來越近,進入了射程之中,一聲令下,砲石如雨,紛紛而落。

    河面上的排得密密麻麻的敵船登時被砸得七零八落。一聲聲慘呼在船頭之上響起。這時敵軍也開始發砲,不時有巨大的砲石落在河北岸,砸得泥沙飛揚,時有倒霉的士兵被砲石擊中,登時骨斷筋折,死於非命。

    黃河的怒吼聲,西風的呼嘯聲,兩軍的喊殺聲,砲石破空的嗚嗚聲,戰鼓激烈的敲打聲,響成了一團。

    南方的小船不時被擊中,散亂的木片隨水飄流,一個個人頭在河水中掙扎著,呼叫著,又被河水吞沒。

    看著看著,張遼的眉頭皺了起來。憑著直覺,他覺得哪裡似乎有些不對。

    敵軍船隻翻得不少,可是河水中的敵軍數量似乎不是很多?難道說,他們一落水就沉下去了?

    張遼的直覺是對的。

    賈詡用的聲東西擊之法,欺負張遼兵力不足,他直接在兩個戰場同時渡河,一面在孟津以少量士兵渡河,吸引張遼的注意力,一面在小孟津關強行渡河,擊退并州軍守軍,將張郃的三千精兵投入到黃河北岸,然後固守陣法,搭建浮橋,接應大隊人馬過河。

    張遼得報之後,身心俱冷,明白遇上了一個厲害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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