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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鎖扣奇緣三部曲之一 第30章 皇上出巡 文 / 司徒平安

    第30章皇上出巡

    於是,當天晚上,琳琅從一介小丫頭搖身一變成了王爺妹子,並且堂而皇之的搬進了後院未來福晉的寢殿。

    全府聞言上下皆驚,覺得事情來得好突然,尤其後院那些與琳琅共事的姑娘們個個覺得不可思議,說什麼的都有。巧兒懷疑琳琅是不是近水樓台誘惑了王爺,以致於迷得王爺昏頭昏腦,把一個最底層的打雜丫頭一升再升,最後收為親妹子。所有人中最不服氣的就是她,當著眾人的面酸溜溜地說:「瞧著吧,沒準哪天她就被王爺納為福晉了呢,到時候,我們這些人哪就等著羨慕吧。」

    「巧兒,你這話聽得好酸啊,是不是進不了前院當丫頭讓你心裡不平衡啊?」

    小紅毫不客氣的反譏:「不要總背後議論琳琅這兒那兒呀的,人家有這份福氣,這也值得你在這裡嚼舌根?」

    「我們說說都不成?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說,誰知道琳琅是不是背地裡做過什麼,不然王爺怎麼會突然收義妹,不合情理呀。」

    小紅得意道:「王爺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琳琅比你有造化,勸你一句,做人要大度,什麼事都斤斤計較就沒意思了。」

    不止後院的丫頭炸了窩,連前院的寶貴也大有意見,趁主子看書的份上,小聲嘀咕:「主子,後院的人可都議論開來,說琳琅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住正房寢殿,名不正言不順的……」

    福全認真看著書,沒有理會他的話,寶貴又問:「主子,你倒說句話呀。」

    「要名正言順還不容易,過些日子我請皇上為她指婚就是了。」

    福全頭也不抬的說道。寶貴一聽眼睛頓時睜得老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的看著福全。

    「主、主子,您真要娶琳琅那丫頭?」

    福全不耐煩的放下書,「是,你有完沒完,還不出去。」

    寶貴不樂意的嘀咕著,悻悻的退了出去。

    琳琅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中的自己怔怔的出神,這兩天府裡上下所有人都圍著她打轉,福全把小紅調過來當她的貼身丫頭,又派給她幾個日常打雜的下人,完全把她當成親妹子一般。

    裁縫師傅過來為她量身訂做新衣,她喜歡漢裙,很快七八身新做好的衣裙擺到了她床頭,以後一日三餐她要跟著福全在膳廳用,不用再跟那群丫頭擠在一起了。

    轉眼間,她的地位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直到現在她還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福全對她太好了,望向她的眼神都是溫溫存存帶著笑意的,「我有大哥了……」她對鏡喃喃念道。

    可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心頭一直被那件沉重的差事壓得喘不過氣。

    鰲拜給了她七日的時間,現在已經過了五天,再有兩天他就會前來接人,交不出東西怎麼辦?她實在好怕那間豹房,不想走進那個地獄,可是王爺對她那麼好,她又怎麼能做對他不利的事。

    天哪,她面臨著兩難的選擇,該怎麼辦才好?

    「琳琅,你睡了麼?」門外響起福全的聲音。

    「是大哥麼,進來吧。」

    怔仲出神的她應了一聲。門大開,福全走了進來,他剛處理完公務特意過來看看琳琅在做什麼。

    「怎麼還不睡?」

    他從後面很自然的環住她的肩,她緩緩搖頭,極淡的笑了一下:「睡不著,所以一直在這裡坐著。大哥有事麼?」

    「我看房裡亮著燈知道你沒睡呢。在想什麼,有什麼為難事可以跟大哥說啊。」

    他伸手在她額頭摸了一下,見她頭不熱便放下心來。她依賴的貼在福全懷裡,伸手握住他放在她肩頭的手,「大哥,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好怕將來萬一做了什麼錯事,你會不會恨我?」

    「即然認了你這個妹子,你做什麼我都會包容的,又哪裡會恨你。」他淺笑。

    琳琅抬頭看向他,這一動,披在身上的外衣滑落下去露出了裡面的吊帶睡裙。

    這是她請裁縫師傅照她的圖紙做的,她還是喜歡穿現代版的睡裙,淺黃色的布料如絲般柔滑而垂感很強,裁縫師傅的手藝很不錯,穿上睡裙把她的玲瓏身材襯托得更加曼妙迷人,她只是為圖舒適,卻沒想到這樣的衣服也會考驗男人的忍耐力。乍一見她雪白香肩和隱隱呈現的誘人溝壑,福全自制力再強也有點抵制不住了,他呼吸一窒,滿是柔色的黑眸瞬間變得深沉蟄猛了。

    「大哥?」

    福全眸中流露出來的訊息讓她心突的一跳,下意識的離開他的懷抱,可已經晚了,福全粗重的呼吸漸漸有些紊亂,視線著了魔似的移向她的唇瓣,頭也緩緩朝她俯低。

    她有點緊張,下意識的向後退,可他的手臂正環著她的肩無法再退後了。

    福全的唇停留在她唇瓣上方,粗重的鼻息充斥在她面龐附近,琳琅慌亂的看著福全,感覺自己象置身於烤箱般被周圍全是火熱的空氣,幾乎快將她烤化了,她緊張的張了張口,顫抖的喚道:「大、大哥……」

    福全的動作突然靜止下來,用力閉了閉眼,粗啞的嗓音低道:「以後不許穿這麼少的衣服。」

    說著動手幫她把衣服撿了起來重新披上肩頭,總算蓋住了足以讓他失控的畫面。

    琳琅狂跳的心依然不見減速,她臉紅紅的低道:「對不起。」

    福全面對著她,突然腦子變得一片空白,不知接下來要說什麼,怔愣了半刻,丟下一句早點睡的話逃也似的離去。

    「我覺得王爺是喜歡你的……聽說你不見了急得跟什麼似的……你沒注意到嗎?王爺看見皇上抱著你的時候,人都呆了……」

    小紅的話在耳畔響起,琳琅臉一陣發燒,回想剛才的情形王爺好像想吻她的樣子,還有他後來閃爍的視線象找不到方向似的總也不敢往她身上瞄,似乎是有那麼點意思。

    會是真的麼?她有點不敢想。

    自己可是鰲拜放在這裡的臥底,如果被福全知道這件事,她恐怕就沒那麼幸運了吧,更不可能在這裡當千金大小姐了。她趴在桌上頭疼的閉上了眼。

    「琳琅。」

    小紅走進來,「王爺讓我問你,明兒他要跟皇上出趟遠門,說是去山東曲阜問你想不想跟去?」

    小紅一邊問一邊奇怪的自語:「王爺剛才在這兒怎麼沒親自問?」

    皇上最近有點心煩,想趁著去孔子廟祭拜順便散一散心,福全做為此次皇駕的帶兵統領自然也要隨駕,皇上出京一向是轟動京城的大事,光隨行的官員侍衛林林總總也有幾百號人。能趁此機會避開鰲拜的監視對琳琅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於是,當王爺問起時想也不想的答應了。此刻,她正跟福全共乘一騎走在御駕旁邊,聽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談。

    皇上把平日交情不錯的夥伴們都帶出來了,像常寧,朱厚禮,張進寶還有費揚古等都在伴駕的行列,大家說說笑笑的趕路一路行來氣氛倒顯得輕鬆又熱鬧。

    「琳琅,出京走一走心情好多了吧?帶上你可是有用意的,有好玩的段子給大伙講一個呀?」

    皇上心情甚好的問道。

    「嗨,我說今兒怎麼總覺得少點什麼似的,敢情沒聽琳琅講笑話呢。」

    張進寶嘿嘿的笑。朱厚禮瞄了她一眼,關心的問:「琳琅姑娘怎麼這麼安靜呀,累了麼?」

    琳琅懶懶的窩在福全懷裡,微微一笑:「聽你們說話熱鬧著呢,哪有我插嘴的份。」

    福全低頭朝她看來,「要是累了,就回馬車上,騎馬總不如坐車輕閒。」

    「不要,我喜歡跟大哥在一起!這樣多開心!」

    琳琅笑瞇瞇的說,她喜歡被福全摟在懷裡,讓人有種倍受寵愛的幸福感。福全寵溺的一笑,捏了捏她臉頰旦笑不語。

    大家一聽琳琅朝福全叫大哥,紛紛意外的朝這邊看來,朱厚禮驚訝的脫口而出:「大哥?王爺收妹子了?」皇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

    進寶也問:「喲,這是幾時的事呀?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怎麼也得好好慶賀慶賀呀?」

    「就這兩天的事,至於為何收妹子這得問皇上,是不是?」

    福全眉眼帶笑的看向皇上,皇上眉頭輕揚,笑哼:「怎麼,朕收妹子你就羨慕了?學人家有意思?」

    旁邊的朱厚禮和進寶、費揚古等人聽得一頭霧水,相互交換著眼神,福全故作無奈的回敬道:「我有什麼法子,明明是我府上的丫頭,誰叫皇上收妹子在先,我哪敢使喚皇上妹子呀。這不,只好倣傚皇上也收了琳琅當妹子。」眾人一聽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紛紛打趣著讓皇上和王爺請客。

    進寶趁機進言:「王爺,收妹子可不是說收就收的,你得有個表示呀。」

    「表示?那得有。」

    福全低頭問琳琅。「說吧,你喜歡什麼我送你?」

    琳琅笑瞇瞇的說:「不用了,你已經送我一個哥哥了,這比什麼東西都來得實在,再說大哥的東西也是妹妹的,這不什麼都有了!」

    進寶嘿嘿笑:「琳琅真會說話,一句話什麼都給王爺省了。」

    皇上從腰間取下一塊玉珮遞出窗外,「喏,琳琅,朕這個當大哥的可不像王爺那麼小氣,這個鳳佩送給你了。」

    朱厚禮順手接過,看了一眼,驚道:「嘩,皇上,您真要把這個送給她?」

    皇上笑了笑,示意朱厚禮遞過去,琳琅接過來的時候,旁邊的朋友們都伸長脖子來看,朱厚禮忍不住嘖嘖歎道:「皇上對你可不薄呀,這龍鳳佩原是一對,鳳佩應該給未來皇后的,如今卻給了你這個妹子,足可見皇上對你多重視了。」福王和費揚古相互看了一眼,鳳佩的意義可不同尋常呀,這塊玉珮在內務府是記了檔了,若送了誰日後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的皇后人選,想不到皇上竟然大方的送給了琳琅。

    琳琅哪裡知道這裡面的意義,欣然道謝:「琳琅謝過皇上!」

    然後捧在手中愛不釋手的細看,看著看著,突然鳳佩被人拿走,只見福全又把它遞回窗口,「皇上,這塊鳳佩意義重大不可無故送人,琳琅只是一介布衣民女,實在受不起這塊玉珮,你還是挑個別的物件送吧。」琳琅不明白福全為何替她拒絕,好生意外的看著他:「大哥?」

    皇上深深看了福全一眼,笑而不納,「朕說送得自然送得,送出手的東西怎麼好收回,怎麼,二哥替朕心疼了?」

    「臣希望皇上慎重考慮將它送給當送之人,切切不可冒然送出。皇上的心意臣替琳琅謝過了。」

    福全說的很認真,讓皇上不得不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跟福全對視了半刻,皇上的視線緩緩落到鳳佩上,思慮良久依然沒有收回的意思,他微微一笑,緩慢而鄭重的答道:「二哥的意思朕明白,朕不是一時頭熱,這塊鳳佩朕自然要送給值得托襯之人。」說罷,滿含熱情的目光朝琳琅看去。琳琅不解的看看皇上又看看福全,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旁邊的費揚古卻從中看出點端倪,他什麼也沒說,識趣的將頭轉向另一邊。福全見皇上不收,若有所思的將它還給琳琅,張進寶笑嘿嘿的說:「得了,就收著吧,再客氣下去咱這笑話也甭聽了。天都快黑了!」

    琳琅抬頭看著福全,福全淺笑,「即然是皇上的心意那就收著吧,千萬不要把它弄丟了。」

    說著,親自動手將它繫在琳琅腰間。

    不知怎麼,琳琅總覺得福全臉上的笑容好像淡了幾分,眼中藏有心事的樣子。她不放心的拉拉他衣袖,小聲問:「大哥,真的可以收下麼?」

    福全肯定的點了點頭,她這才塌實下來,「那我就放心了,現在開始給你們講故事吧。」

    「我喜歡聽貪官污吏的故事!」進寶叫道。

    琳琅側頭想了想,遂笑道:「好吧,那我就講一個管廁貪吏吧。記不清這是哪個朝代的事了,總之就是有這麼一個人,他非常貪財,見物就撈,沒有人不受他害的。有個朋友半開玩笑半挖苦他的說:『我看只有讓你管茅廁,你才沒有什麼東西拿了。』這貪吏就說了:如果讓我管茅廁,想去茅廁的,我不許他去,不想去的,我偏逼著他去。這樣一來,何愁無人給我送錢呢?」

    進寶撲哧樂了,小聲道:「這強勢作風好像跟後面的某人有點像啊。」

    朱厚禮眉頭一挑,「這無處不貪的強勢作風豈止是像,簡直就是!」

    琳琅不知他們指的誰,小聲問福全他們在說誰。

    沒等福全說話,進寶嘿嘿的笑開了,「就是不知這個貪吏是不是也貪酒,我們鰲中堂可是出了名的嗜酒。記得誰家請他去做客,都過了亥時三刻了,他還一瓶接一瓶的喝,主人在旁陪著勸也不是陪也不是,生生陪到子夜後。我真替主人叫累呀,窩屈得慌。」

    他們都是看鰲拜不順眼的人,琳琅便打趣的笑道:「如果我是主人就給他講個故事:有個客販賣瓷器,在一次回家的路上,忽然撞見老虎張開血盆大口撲將過來,那人慌忙將一隻瓷瓶投去,老虎不退,又投了一瓶,又不退。一擔瓷瓶投剩一隻了,客販高聲叫道:『畜生畜生,你走也是這一瓶,不走也只是這一瓶……」

    話音未落,福全等人轟得爆笑開來,連一貫很少破顏大笑的費揚古也忍不住笑出聲,再看張進寶更是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看上去比誰都誇張。

    皇上哈哈笑道:「這個故事有意思,不過這話可別傳出去,免得被人聽了去自找麻煩。」

    張進寶滿不在乎的嘿嘿說:「即是笑話怕什麼,我就喜歡這最後一句聽著真過癮:畜生畜生,你走也是這一瓶,不走也只是這一瓶!」

    他不止學琳琅的話,還用手比劃著,彷彿面前真有隻老虎似的,看他誇張逗趣的表演尚未平息的笑聲再次響起,大家笑成一片。

    就在最熱鬧的時候,有人從後面騎馬過來停在旁邊,一個平靜而不失冷竣的聲音響起,「啟稟皇上,前方就要進入山東境內了,聽說這一帶時有難民搶劫事件發生,皇上可否等天亮再出發?」

    一言既出,大家的笑聲齊唰唰嘎然截止。

    這、這聲音……是鰲拜!

    琳琅心一驚,有些不敢相信的扭頭望去,果然見鰲拜端坐在馬上正向皇上行禮,老天,之前出發時明明沒有他的,還以為可以躲開他了,誰知他也在隨行之列!這一見可非同小可,琳琅的臉色倏的沒了血色,心也劇烈的跳動起來。

    「這麼多人露宿野外恐有不便,前方快到德州了,還是繼續前行,到了德州再休息吧。」皇上說道。

    鰲拜抱拳稱是,隨即掃了在場諸位一眼,很快注意到大家的表情有異。他來的很不是時候,恰好趕上大家說他的笑話,張進寶跟朱厚禮擠眉弄臉的交換眼神,鬼鬼崇崇的偷笑著什麼;福全忍笑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故意咳了一聲,故作無事的靠向椅背,並抖開紙扇兀自扇風,一副與他人無關的樣子;費揚古唇角邊噙著一抹好笑,扭頭轉向另一邊,精明的鰲拜從他們的舉止神情中覺察到什麼,似乎猜到剛剛的話題與他有關,再一想剛才張進寶學的那句話他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沉下來。

    剛剛熱鬧不已的氣氛因鰲拜的到來徹底打破,大家不再談笑各自張望著風景,只有張進寶還在跟朱厚禮鬼鬼崇崇的說著什麼,兩人不時低笑幾聲。

    接著,鰲拜調轉視線朝琳琅望來,記得之前好像琳琅很愛說的樣子,這會兒看她目光閃爍,好像還未從乍見他的驚慌中回神。琳琅一接觸到他那雙因不悅而變成死灰色的雙眸,一股寒意頓時自心底升起,她下意識的向後靠去,福全順手將她攬入懷中。

    「鰲中堂可還有事?」

    皇上故作關心的問道。鰲拜回了句沒有了,調轉馬頭往回走,陰沉的視線有意無意的從琳琅身上掃過,琳琅窩在福全懷裡刻意避開他的目光,鰲拜輕哼著一夾馬肚返回來處去了。

    他一走,琳琅暗暗長吁了口氣,提在半空中的心緩緩放了下來。她不敢回頭去看鰲拜是不是還在注視著自己,只有依偎在福全懷裡才能讓她多少有點安全感。

    皇上探頭往外張望了一眼,遂輕鬆的笑道:「好了,現在沒事了,看鰲中堂氣得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樣,興許心裡正在罵人呢。」

    「隨他罵去反正我們聽不見。琳琅是不是怕了,頭都扎到王爺懷裡了。」張進寶笑道。

    福全低頭看向琳琅,伸手抬她的下巴,她故意使著暗勁死活不肯抬頭,福全笑道:「怕什麼,皇上在這兒還怕誰吃了你不成?行了,打起精神來,後面的路程還指著聽你的笑話呢。」她已然沒了剛才的興奮勁頭,悶悶的說了句:「累了,不想講了。」正哄她說話的福全突然身子僵硬起來,聽見耳畔傳來撥刀的金屬聲,「那換我來給諸位講個故事,不過這個故事可能會驚險一些,如何驚險就要大家親自體驗了。」福全說著話,手臂更緊的將琳琅摟入懷中,並小聲說了句:「別動。」

    感覺有異的琳琅抬頭看向福全,只見他清亮有神的晶眸正微瞇的望著前方,渾身透著一股子咄咄逼人的殺氣。身下的坐騎停下腳步,周圍接二連三的響起刀出刀鞘的金屬聲,琳琅再看周圍,張進寶和費揚古他們陸續拔出刀來,剛剛一臉的輕鬆笑意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臨上戰場前的殺意與冷肅。

    發生了什麼事?

    琳琅順著他們的視線朝前望去,此時他們正走在森林中間的羊腸小路上,左右林間不時看見或黑或灰的重重身影穿插而行,不斷變換著陣形朝這邊匯聚而來,人數在四五十人之上。御駕前後分別由身穿黃馬褂御前侍衛保護,左右則是福全他們幾個年輕人保護,看對方的來勢分明衝著皇駕而來。福全高喊:「來人,護駕!」馬車前後的侍衛們立刻散開呈環形將馬車團團包圍其中。

    「琳琅,上車!」

    皇上吩咐道。福全驅馬靠近馬車送琳琅過去,皇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那夥人來勢洶洶,而且行動極為迅速,當看清他們的意圖轉眼間便已襲至近前,福全和費揚古,張進寶跟護駕侍衛一起迎上去拚殺起來。長龍般的隊伍被陌生來客打亂了陣形,如散沙一般。琳琅幾時見過這般真實的殺人場面,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清兵們只有一小部分護圍在皇駕附近,眼見周圍已經刀光劍影殺成一片,大部分人馬卻都在後面仍未趕上來,她忍不住蹺頭向後張望,這一看才知,原來後面也打起來了,鰲拜正領著清兵保護後面的朝廷官員們。

    「小心,別看了。」

    皇上將她拉了回來,順勢攬上她的腰護在她身前。琳琅偷偷看了皇上一眼,想不到小小年紀的他見到這樣的場面竟然看不出半點懼意,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氣,頗有一股子君臨天下的從容氣度。襲擊的人個個身手不凡,但皇家侍衛也不是省油的燈,加上為數眾多很快便將偷襲的人一一拿下,但來客中間也有幾個厲害角色,他們仍在死死堅守,其中一人竟然縱馬長驅直入風一般殺向這邊,轉眼間一把青光閃閃的刀便襲至面前,琳琅驚叫出聲,想也不想的抱住皇上用自己的身體當盾牌擋在中間。

    「琳琅!」福全的聲音在高喊。費揚古他們也齊驚叫:「皇上!」

    就在千均一發之際,一道身影瞬間出現,只聽噹的一聲響,那把奪命刀被人擋開,緊接著聽見有清兵驚呼:「鰲大人!」琳琅抬頭一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衝過來救駕的竟然是鰲拜!

    他不是皇上的死敵嗎?琳琅有點懵了。

    鰲拜擋開刀客的來招,誰知刀客做了兩手準備,明著用刀暗中設劍,只見他迅速從腰間抽出銀劍直刺過來,來勢實在太快了,鰲拜剛剛擋開那把刀,根本來不及回防,當琳琅望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那把銀劍無聲的刺入他腹部。

    「啊!」琳琅失聲驚叫,若不是鰲拜擋在她和皇上身前,那把劍鐵定會直刺過來傷到她或皇上。

    鰲拜中劍的瞬間身子明顯一僵腳步踉蹌了一下,他撥出刺進腹部的劍,一腳踹飛刀客,怒道:「這等小傷能傷得了我鰲拜?」

    那群刀客很快被一一處決,就剩下一個還正在跟福全交手。直到今日琳琅才第一次親眼目睹福全的身手,不愧是歷史上出了名的大將軍,年紀輕輕的他已然有了咄咄逼人的戰將氣勢,幾個利落的招式劃過,殺手一下子從馬背上摔下來,正要起身時福全的刀已經抵在他的頸項間。旁邊的侍衛正要結果了他,福全忙叫:「慢,留活口。」

    鰲拜聞言,抬腳將地上一把刀踢過去,怒道:「宵小之輩留它何用!」那把刀穩而准的刺入殺手胸口。

    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前後不到半刻功夫,但殺傷力卻極強,御前侍衛受傷的近一半,後面的清兵們就更不用說了。

    看著周圍橫七豎八的屍體,琳琅只覺得胃口一陣翻騰,再看面前的鰲拜受傷的地方正不斷被血浸染,以著恐怖的速度迅速蔓延,鰲拜那只捂傷的手已經變成了一隻血手。

    直到此時琳琅才知道自己有暈血的毛病,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汩汩流血的傷口,頭陣陣眩暈,腿抖的有點站不住腳了。

    「琳琅,你哪裡不舒服?」

    皇上的聲音象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緩慢而悠長。

    琳琅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鰲拜也轉身朝自己望來,意外又驚訝的看著她。她的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僵硬的無法動彈,只有眼睛定定的看著他的傷口,胸口憋悶的難受,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流淌,當聽見福全喊她名字的時候,她眼前一黑,終於不省人事了。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還在想鰲拜為什麼要救皇上,要是皇上死了不正合了鰲拜心意?究竟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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