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玄幻魔法 > 宮·琳琅傳

第二卷 鎖扣奇緣三部曲之二 第76章 拍賣會場 文 / 司徒平安

    第76章拍賣會場

    尚謠臉通紅,忙將他推開。齊齊格拍拍床,「睡覺吧,今晚恐怕還有場大雨。」說著,他起身走到火爐旁加了幾塊炭,將爐火挑旺。見尚謠還立在床下,他扭頭看著她:「你想讓我抱你上去?」尚謠囁囁地說道:「只有一張床。」

    「嗯,是一張。」他點點頭。她試探的問:「不妨礙你的話,我想打個地鋪就可以了。」齊齊格深深看了她一眼,默默收回目光繼續捅爐火,過了一會兒才輕聲拒絕:「不可以。」不知為什麼,那一瞬間尚謠覺得他的眼神有些黯然神傷,那樣的眼神不該出現在一個盜賊身上才是。少頃,他拍拍手站起身,抱胸道:「我是個盜賊頭目,就算強佔姑娘的清白也沒什麼,不過我還記得自己的出身,說起來我也是名門之後,無奈世事無常才走上了這條道。我的意思是說我會尊重你,不會在違背你意願的情況下佔有你。這一點你可以信得過我。」尚謠低低的哦了一聲,這才放心上了床。這回輪到齊齊格洩氣了,這算什麼嘛,本可以大肆享受的東西如今卻被自己的話限制住了,他低低自語:「盜賊就是盜賊,扯什麼名門之後,我真是瘋了……」

    尚謠在床裡側,面對著牆一動不動的躺著,他走過去蓋被躺下,見她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無奈下只好將被子蓋到她身上自己裹著披風入睡。厚被下面,毫無睡意的尚謠正支楞著耳朵聽旁邊的動靜,令她想不到的是他會將被子讓給她用,這個盜賊頭目也太好心了吧,會不會故意裝出的假慈善好騙取她的好感?不多時,他的鼾聲響起,看似真的睡著了。她輕輕坐起身看著,一時間心頭變得迷惑了: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雖然屋裡燃著火爐,但靠披風還是難以抵禦夜裡的寒氣,齊齊格抱胸熟睡著,雖說他是個盜賊,可總體來說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本質不算太壞。如果他肯放過自己,以前的事她完全可以當作從未發生,她歎了口氣,輕輕將被子蓋在他身上,自己則靠牆默默想心事。頭依然昏沉沉的,胃口卻如同火燒般翻騰著,她輕手輕腳的下床倒了杯水,在桌旁坐下來小口小口的抿著,只有這樣胃裡才稍稍舒服一些。在她出神的時候,孰不知背後的某人悄然睜開了雙眼,正靜靜注視著她……

    拜老天所賜,這雨一下就是三四天,時而淅淅瀝瀝,時而密集,直到第五天上雨才漸漸停歇。下雨這幾天,齊齊格只外出了兩次,之後就一直窩在屋中陪著她。尚謠仍舊不想吃藥,他本想強迫她喝下去,誰知她剛喝下一口就連同之前的飯一起吐了出去,看樣子那碗藥湯很難令她下嚥。他沒轍了,不知以前查哈巴特爾是如何勸她服藥的,他可沒辦法拉下臉好言軟語的哄她吃藥,若被兄弟們看到這臉面往哪兒擱?好在尚謠堅持大量喝水,病情真的穩定住了,沒有好轉也沒有惡化。他索性也就隨她去了。手下們不斷回報外面的消息,尚謠從他們口中得知查哈巴特爾已經抵達了西涼夏,並派兵將西涼夏幾個出口通道全面封鎖監視,嚴查出關的客商,外面傳言滿天飛,說是查哈巴特爾放話了,如若尋不到夫人,必定將整個西涼夏掀翻過來。那副口氣帶著明顯的復仇心,似乎堅信夫人就在西涼夏。如今看齊齊格的表情似乎並未把查哈巴特爾的話放在眼裡,但尚謠心裡有數,齊齊格要想帶她出境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況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在這裡多滯留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表面上看他很是悠閒,當他不說話靜靜看著她的時候,她相信,他一定在考慮出境的方法。

    尚謠和齊齊格都在以不變以萬變的態度等待著機會,陰了數日的天空終於迎來了朗朗晴空。

    「兄弟們,剩下的姑娘今天全部拍完,明日我們離開西涼夏,我會帶你們去人間天堂蘇杭玩上數日,好好散散心。」齊齊格鼓舞著兄弟們。手下們一聽個個歡欣鼓舞,幹勁更足了。齊齊格回屋收拾東西,一邊對尚謠說:「今天是在西涼夏的最後一天,忙完之後我們就出發。這次的買賣不錯大賺了一筆,兄弟們沒白忙活……」尚謠坐在桌前心有旁騖的聽著,她原希望事情拖得越久越好,好等查哈巴特爾查過來,想不到他們這麼快就要離開,那就是說逃跑的機會只剩今天了。齊齊格正站在箱子前心滿意足的數著裡面的錢,尚謠聽了他的話心撲通通直跳,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要是他不在,或許她可以從這兒出去。因為這幾天他念她表現尚好,放鬆了對她的管制,連她在場地裡走動也不干涉,只要穿上斗篷不要讓外面的人看到就可以。可惜,齊齊格這個人很警覺,就算睡覺也沒放鬆對她的看管,只要他在這裡,她就很難有機會逃出去,如果,當他打昏的話……或許……可以成功吧……

    這樣想著,她的心跳得更厲害了,腳不自覺的朝他走去。齊齊格正背對著她點錢,她悄悄抄起旁邊一隻花瓶,緩緩舉到空中。大概齊齊格覺得屋裡太過安靜有些奇怪,頭朝身後轉來,尚謠一見他有所查察,心突的一跳,不敢再有遲疑忙用力朝他頭打去。這一擊使足了勁,只聽嘩啦一聲響,厚重的花瓶碎了,齊齊格應聲倒地。尚謠喘息的看著他,手一抖,拎在手中的半截花瓶滾到地上。他死了麼?她害怕的蹲下身,輕輕搖了搖他,齊齊格呻吟出聲身子動了一下。糟了,他快醒了!她嚇得迅速站起來轉身便要跑,誰知步子還沒邁出去,腳踝突然被一隻手緊緊扣住,收勢不及的她哎喲一聲一下子被絆倒在地。

    這一下摔得她不輕,她顧不上叫痛回頭看向齊齊格,只見他手撫著後腦正在喘息,咬牙道:「見鬼!」扶後腦的手拿到眼前一看,滿手是血,尚謠心一驚,好像砸得他不輕,這回他不會輕饒她了!齊齊格又喘息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眼睛微瞇的朝她看來。尚謠緊張極了,動了動腳,他扣得她很緊根本掙扎不開,她鼻腔一酸,跟著兩眼濕潤了,眼淚撲簌簌掉落下來。

    他什麼話也沒說,吃力的坐起來,一邊吸著冷氣一邊埋怨的看著她:「你想砸死我麼?我死了,外面百十來號弟兄能放過你?」他鬆開抓她的手,搖晃著身子站起來,從木箱裡找東西為自己包紮。等他處理好傷口再看尚謠,她仍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在哭。他蹲下來,又氣又無奈的瞪著她,「你覺得委屈麼,被砸的是我,痛的也是我。你哭什麼?」

    尚謠還是哭,拍賣會快開始了,外面變得人聲鼎沸,還有人在找老大。齊齊格有事要忙不能在這兒耽擱,便站了起來,用布條捆住她手腳,尚謠哭得滿眼淚痕,梨花帶淚的樣子誰看了都心疼,他歎了口氣,「只要再忍耐一天,離開了西涼夏我不會再綁你了。」說完,起身離去。怎麼辦,最後一天了,她真的沒辦法離開他了麼?尚謠幾乎快絕望了,查哈巴特爾在做什麼,為什麼還不來呢?她正嚶嚶的哭著,忽聽外面有人提到查哈巴特爾的名字,她馬上停止哭泣豎起耳朵傾聽。

    「聽說今兒查哈巴特爾也會來,不知是不是真的?」「不會吧,夫人都還沒找到居然還有心情來看女奴?」「誰知道,可能覺得找回的希望不大,索性買幾個女奴回去玩玩散散心吧?男人哪能一根筋放一個女人身上,他可是蒙古王呢。」

    「你說他夫人好端端的怎麼會失蹤呢,誰這麼大膽子敢綁他夫人,那可是玩命呀,若被查哈巴特爾知道,還能活?」

    「你怎麼就認為夫人是被人擄了?興許是她自己藏起來了呢,這地兒要是藏個人天都不知道。我覺得沒準是查哈巴特爾對她不好,她逃到這裡來的,要不,查哈巴特爾為何放出那麼狂的話,那是撞山震虎呢,誰還敢藏他的女人。這樣都沒找到夫人,這裡呀一定有問題!所以呀走著瞧吧,不定事情怎麼樣呢!」

    尚謠吃力的移到門口急忙往外瞧,果然看見談話的那幾名男子正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小聲議論。查哈巴特爾會來?真的假的?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查哈巴特爾怎麼會突然來這裡,莫非聽到了什麼風聲?那群人中的一個突然小聲道:「噓,快看,他們來了。」「是查哈巴特爾,還有四將!」尚謠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得更厲害了,按著門板的手微微顫動,心裡有個聲音急切的叫著:你在哪兒,快讓我看到你!從那幾個人張望的方向判斷,查哈巴特爾他們好像從平房前的小路走過來了,現場很多人都朝這邊望來。這段時間,她的失蹤還有查哈巴特爾瘋狂尋找的舉動,已經成為整個西涼夏最大的熱門話題,所以查哈巴特爾的一舉一動被很多人所關注,乍一見他到這兒來,大家頗為意外紛紛議論起來。自眼角的餘光,尚謠還注意到高台那邊齊齊格也站了起來,眉頭微皺,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一個方向,表情顯得很是複雜。查哈巴特爾的到來對齊齊格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很快,她掃見了紫陽的半個身子,好像查哈巴特爾停了下來,所以快走到門前的紫陽也跟著停下腳步,尚謠能感覺到查哈巴特爾就在附近。她急的大力拍門,用力搖晃門板,希望藉以引起他們的注意。查哈巴特爾他們來的突然,會場沒有安排他們的位置,紫陽他們正在商量事。外面實在太吵了,把她拍門的聲音都淹沒了,她顧不得許多,用整個身子不斷去撞門,把外面的鎖鏈撞得嘩啦啦響,終於離她最近的紫陽扭頭朝門口看來。

    紫陽!快點看到我!尚謠的口被堵住了,只能嗚嗚叫無法發出聲音,急得她出了一腦門子汗。誰知她的努力沒有引起紫陽的注意,他只看了一眼就轉回頭去,多半以為屋裡關押的是要拍賣的姑娘吧。尚謠鼻腔泛起濃濃的酸意,不斷用力砸門,恨不得把門板拆了。神啊,快點幫幫我,到底做麼做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她急的嗚嗚叫,淚水源源不斷的淌下面龐。

    機會離她那麼近,如果不把握住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們開始移動步子往前走來,她幾乎能聽見查哈巴特爾跟紫陽的低低私語聲,好像在確認著什麼。尚謠一次次撞擊著門板,不斷作響的鎖鏈聲終於引起他們的注意,紫陽再次朝身後望來,眼神透著幾分疑惑。他一轉身,對面的查哈巴特爾便出現在她眼前,她一下子對上他投來的視線,太好了,終於見到他了……一段時間不見,查哈巴特爾變瘦了,下巴長出一層胡茬,整個人看上去好像憔悴了不少,尤其那雙漆黑的深眸漾滿了厚重情感,濃濃的憂心深的可以將她埋沒。他的變化都是她害的吧?一看到他,尚謠淚如泉湧,無力的靠在門板上只剩下哭泣的力氣,門外的鎖鏈微微晃動。屋裡較黑,查哈巴特爾只知道有人撲在門縫間在往外看,隱隱約約好像還能看見一雙閃爍的瞳眸,他瞇起眼睛細看,尚謠見他走上前來,激動的又晃起門,就在這時,一道黑影擋在了她和查哈巴特爾之間,齊齊格的朗笑聲響起:「好久不見,查哈大人,怎麼有興趣到我的拍賣場來呀?」

    齊齊格?她心倏的不安起來,大力的撞門。「來的晚了,好像只能趕上最後一天了吧?」查哈巴特爾淡道。

    齊齊格笑道:「最後一天拍賣的都是精華,你可是來對了。走,我給你安排個好位置。」查哈巴特爾舉目望著擁擠的人群,「不用了,我們就在這裡看好了。想不到生意這麼好,找個位子都不易。」

    「放心,人再多也有你的位子,我給你在台前找個好位子。」齊齊格笑道。台前離這裡最遠,齊齊格分明想把查哈巴特爾從這裡帶開。查哈巴特爾淡笑,道了聲好,然後掃了眼匡匡作響的門板,裡面的人好像撞得更激烈了。他有意無意的問:「這裡面關的也是女奴麼,好像很不安份哪。」

    「是啊,每年拍賣會總有幾個不聽話的女奴,很讓人頭疼啊。這種性情的女奴很難討客人的歡心,沒辦法,我只好把她們鎖起來,以後帶回去慢慢調教。」齊齊格要領查哈巴特爾往裡走,紫陽望著門板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他正要上前往裡看,齊齊格扭頭瞧見,忙伸手攔住他,「紫陽大人,好貨都在台上,一起去看看?」

    查哈巴特爾跟紫陽相互對視一眼,看齊齊格的舉動好像很在意這間屋子。查哈巴特爾淡笑:「怎麼,什麼稀罕的女奴連看都不能看?」齊齊格遂笑道:「也沒什麼,這是我住的屋子,粗陋之地不喜歡被人看到。」查哈巴特爾理解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齊齊格對不服管束的女奴一向都是給予特別待遇麼?允許女奴住大人的房間倒挺稀奇。」齊齊格哈哈笑,「要是查哈大人對性情暴烈的女奴感興趣,送給你都無妨,連拍賣的過程都免了。」

    「那要看對不對我胃口了。」查哈巴特爾淡笑。齊齊格領著查哈巴特爾他們要往裡走,眼看他們要走,尚謠急得額頭直冒汗,她拚命撞向門板,結果反彈回來的慣性一下子讓她後退了好幾步,撞到後面的桌子上。桌子連同椅子還有桌上的壺茶杯子等物件通通打翻在地,小小的屋內響起嘩啦一聲巨響,連已經走出十來米遠的查哈巴特爾他們都聽到了動靜。齊齊格聞聲色變,猜到尚謠可能撞翻了桌椅,他想也不想的就要回返,剛走出兩聲忽而想起查哈巴特爾,回頭一看,查哈巴特爾和紫陽正望著自己,他馬上恢復常態,做出一副毫不介意的表情微微笑,「算了,隨她去吧,不聽話的女奴只能自討苦吃。」

    查哈巴特爾淡笑,沒有說話。但視線卻不著痕跡的朝那間屋子掃了一眼,眼神間多了幾分狐疑:齊齊格好像對那個女奴很在意……早已超出奴隸主對女奴的正常態度。

    齊齊格把查哈巴特爾和紫陽領到台前自己的位子上,陪著看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朝屋子這邊看來,好一會兒沒動靜了,是不是傷到她了?這樣一想,他心裡有些待不動了,從事女奴生意多年的他還是頭一次對女人如此上心。查哈巴特爾似乎在看台上的女奴,視線卻朝旁邊的齊齊格斜去,很快發現他在望著那間屋子。

    齊齊格終於忍不住離開拍賣會場,朝小屋走去。他前腳剛走,後腳紫陽便碰了碰查哈巴特爾,兩人一起悄悄跟上去。齊齊格來到門口警覺的看了看四周,正要推門,身後突然傳來手下的聲音:「查哈大人,紫陽大人,這裡是齊齊格大人的禁區。齊齊格眼皮一跳,這才意識到他們跟來了,而他心繫著尚謠竟然沒有察查。他自嘲的笑了一下,轉過身來。果然見查哈巴特爾跟紫陽被手下攔在幾步遠的地方,若不是手下出聲,恐怕他的秘密就被他們識破了。「兩位可有事?」

    「拍賣會還沒結束,齊齊格大人怎麼先退場了,要是不舒服紫陽會點醫術可以幫你看看?」查哈巴特爾『好心』的勸道。紫陽禮貌的微微躬身示意。齊齊格笑得頗為高深莫測:這兩個人真不是省油的燈,看來今天是有所圖呀……他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知道她在這裡的事,於是不動聲色的笑道:「多謝兩位關心,今兒有點乏了,想早點休息。反正拍賣會還在繼續兩位請隨意。」

    「即然沒事就算了,那我們等你方便了再聊。」查哈巴特爾領著紫陽回去了。齊齊格等在原地確定他們真的離去,扭頭對手下道:「盯著他們,不許他們靠近這裡一步。」手下點頭示意,齊齊格這才放心進屋。推門一看,只見桌凳全翻了,杯壺等物的碎片散落一地,尚謠面色蒼白的倒在地上喘息著,手臂和身子一側被碎片扎傷,衣裙上滿是片片鮮血,看情況傷得不輕。他心一緊,迅速關上門趕過去,用刀子割斷繩子,忙扶她坐起來。「手臂上紮著碎片。」她叫痛出聲,忍不住倒吸冷氣。齊齊格撕開她手臂的衣服,果然,除了兩個大點的傷口在鮮血,還有一些細碎的薄片刺進了皮膚。他把薄片一一挑出來,又用乾淨的布將上過藥的傷口包紮好。等傷口一一處理完,他輕輕吁了口氣,再看尚謠,她已經倒在他懷裡昏過去了。

    她真是個讓人操心的傢伙,總是給他製造很多麻煩,而他又無法置之不理……

    他輕輕抱起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正要離開,突然感覺衣袖被人扯住,低頭一看,尚謠的手正拉著他不放。「查哈巴特爾在外面是不是?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保證不讓他為難你。」她眼圈紅了。齊齊格深深的看著她,許久,淡笑的搖了搖頭,「你以為我怕查哈巴特爾?我寧可選擇得罪他也不會放你走。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轉身去給她倒水,尚謠趁他轉身的空當,突然跳下床朝門口衝去,齊齊格動作更快,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將她攔腰抱住,剛拉開的門也被他一腳踢上。尚謠哭著用力掙扎,「放開我,你不可以把我留在這裡,放我走!求你放我走!求求你……」齊齊格緊緊抱著她,不斷親吻著她的臉,等她哭累了,發洩累了,不再掙扎的時候他低聲在她耳畔說道:「不要這樣,你還有我呢,他寵你,我也會好好對你,只有多不會少,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用手中的刀發誓,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我只愛他一個人,只愛他。」她低泣。齊齊格絲毫不受打擊,固執的說道:「沒關係,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即使不愛我也沒關係,我還是一樣會好好對待你,用一輩子的時間等你回心轉意。」

    「天下有很多好姑娘,你何苦要為難我呢?」

    齊齊格低頭親吻她,替她吻去眼角的淚水,「我知道自己瘋了,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尚謠泣不成聲的哭倒在他懷裡,齊齊格抱著她輕輕哄慰,這一刻好像什麼事都不如她重要,外面的拍賣會依然人聲鼎沸,他卻只想留在這裡靜靜的陪著她。

    「你別傻了,你以為查哈巴特爾真的只愛你一個,沒了你,他會很快找另一個替代品,很快把你忘記,沒有人能長久的留住他的心……想試試麼?」

    「不,不會的。」

    她低語。

    他靜靜的說道:「我會讓你看到,男人變心其實是很快的。」

    他抱了她一會兒,重新用繩索把她捆起來,這回尚謠沒有掙扎,頭垂的低低的,像任人擺佈的布娃娃。綁住她的嘴後再看她,淚水接連不斷的流淌下來,他心疼的拭去她的淚,輕道:「不要再撞門了,不然我不得不採取措施,明白嗎?」見她沒有反應,他起身離去。拍賣會進行到一半,齊齊格突然上台笑道:「各位,為了感謝各位前來參加我的拍賣會,今天我請客,免費供應酒水!以酒助興!」轉頭吩咐手下:「把儲藏的酒罈子都搬出來。」在場的客人們紛紛高聲喝彩。一罈罈的酒被送到各個桌前,齊齊格親自拎著一小罈酒來到查哈巴特爾面前,「查哈大人,這裡的女奴不合您胃口麼,光看不拍有什麼意思?來來來,我叫一個女奴出來伺候你。」

    一會兒,一個女奴被推到查哈巴特爾身邊。女奴很識趣,坐到查哈巴特爾懷裡嬌撒的敬他酒喝,使盡渾身數解討他的歡心。齊齊格笑道:「如若喜歡,這個女奴我免費送給你。」查哈巴特爾看似動了心,接過她接過來的酒水一飲而盡,扣住她的頭吻上她的唇,忘情的糾纏起來。女奴的手臂纏上他脖子,整個人緊緊貼著他。齊齊格在旁邊冷冷的笑著,扭頭望向小屋方向,這一幕被屋裡的尚謠看的清清楚楚,淚水源不斷的流淌下來,身子無力的滑坐到地上。「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相信麼……」她閉目低泣,心裡始終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查哈巴特爾與女奴耳鬢廝磨了一番,他似乎對她很滿意,笑著抬起頭來:「齊齊格大人的盛情我豈能坐享其成,你開個價,這個女奴我買下了。」齊齊格淡笑道:「好啊,即然喜歡她歸你了,你看她值什麼價就給多少錢好了,給多少都成。」紫陽便將一大袋子錢放到桌上,齊齊格數也不數拎了過來,「請隨意,我先告退。」他示意手下們繼續拍賣,自己朝小屋走來。有酒助興,拍賣會場的氣氛更高漲了,大家紛紛抱著自己的女奴肆意揩油,那些沒有拍到女奴的客人也更來勁了,相互攀比著要價,一副拍不到貨誓不罷休的勁頭。尚謠早已無心再看,默默的坐在地上發呆。齊齊格走進屋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關上門,在她面前蹲下來,「看到了吧?男人變心其實就這麼容易,比換衣服還快。」

    他伸手取下封住她口的布條,她低語道:「他只是逢場作戲罷了,你不也是麼。」她居然還不死心,對查哈巴特爾倒是專情的可以。齊齊格也不介意抱她回到床上,這才說道:「我從沒有遇到過見一眼就放不下的女人,而你,是頭一個。」他的手撫上她的臉,漸漸湊頭吻過去,尚謠轉過頭讓他的吻落到腮邊。他扳過她的臉重新吻過,送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吻,尚謠一點反應也沒有,對他的吻沒有半點感覺。他知道她心裡仍放不下查哈巴特爾,也不洩氣,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好好休息,等拍賣會結束我再來陪你。」他起身欲走,到了門口回頭看向她:「不要惹事,現在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別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