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鎖扣奇緣三部曲之二 第77章 重獲生機 文 / 司徒平安
第77章重獲生機
尚謠抬起淚眸定定的望著她，他什麼話也不說了，推門離去。她發急的從床上滾下，齊齊格正在鎖門，聽到動靜從門縫裡看去她正往這邊爬來，頓時一陣心痛，自語道：傻瓜，你這是何苦呢。尚謠連滾帶爬的移到門口用身子撞門，急切的想要出去，齊齊格說道：「別鬧了，你知道我不會放你出去的。」尚謠用頭撞門，一下接著一下，每次都撞得很大力，很快額頭現出一塊青痕，齊齊格心痛的看著她，用力閉了閉眼。「隨你便吧，除了自討苦吃不會有任何收穫。」說罷，轉身欲走。門還在被撞的砰砰響，走出幾步的齊齊格忍不住停下腳步，幾經掙扎，終於還是返身回去，一開門正好趕上尚謠的頭撞來，他一把抱住了她。她的額頭已經磕破了，鮮血正沿著面龐緩緩下流。
「笨蛋，你這是何苦呢！」他忍不住低叫。
「放我走……如果不能留在他身邊，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她喘息的低道。齊齊格用袖子擦去她額頭的血，生氣的扣著她的肩，死死瞪著她，「世上只有他一個男人麼？對你好的男人有的是！剛才你也看到了，他那麼快就接受了別的女人，就算你不在，他照樣可以過下去，只有你那麼傻癡癡的愛著他！」
「你說錯了，我沒有接受別的女人，那只是個女奴而已。」查哈巴特爾的聲音意外的自門外響起，真真切切的回答著齊齊格的話。齊齊格身子一僵，迅速轉回身，門被人推開，查哈巴特爾和紫陽出現在門口。再看身後，負責守門的兄弟已經倒在地上氣息全無。他一驚，忙抽出短刀比劃在尚謠頸項間。
查哈巴特爾一眼就看見了衣衫帶血的尚謠，她面色蒼白，眼眸噙著淚水，正一瞬不瞬的望著他，鼻翼正微微發顫情緒處於極度激動中。但她動彈不得，齊齊格的手臂正橫鎖著她的腰，刀子抵在她脖下。外面突然響起客人們的驚叫：「查哈的部隊！」「我們被包圍了！」很快，會場秩序亂了，只聽阿木爾粗著嗓子在說：「我數十下，所有留在這兒沒有走的，一律格殺勿論！」客人們驚惶逃竄，一時間會場變得混亂不堪，齊齊格的人馬見事情不妙紛紛抄刀反擊，但是卻沒有機會靠近他們的頭領齊齊格，齊齊格正被查哈巴特爾堵在屋裡。
查哈巴特爾冷笑：「齊齊格，果然是你綁了我的女人。搜遍全鎮都沒有她的消息，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只有你齊齊格。」
「你真是高抬我了，所以算準了她在我這裡？」
「不，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人，就是剛剛那名女奴。」查哈巴特爾的話一出口，齊齊格猛的一驚，「什麼？」想不到消息封鎖的如此嚴密，最後壞事的人竟是內部人。原來剛才查哈巴特爾跟女奴只是佯裝親密的樣子，故意做給別人看的，當時他藉著與女奴耳鬢廝磨的時候小聲問她可知道他夫人的下落，恰好那名女奴就是曾在尚謠身邊待的一名姑娘，她也低聲告訴他：「有個姑娘自稱是你夫人，被齊齊格送在那邊的屋裡……」就這樣，查哈巴特爾終於獲悉了尚謠的消息。紫陽立刻發消息給外面的阿木爾，阿木爾迅速帶兵包圍此地，等客人們察覺到事情不妙，蒙古兵已將此地團團包圍。
「別怕。」查哈巴特爾看向尚謠時目光變得柔情萬丈，再移向齊齊格時，眼神頓變得犀利無情。「把她還給我，不然我會血洗拍賣會場。這個後果不是你想見的。」
齊齊格有恃無恐的笑，拍拍尚謠的臉，「人在我手裡，不信你能做得出來。我跟弟兄們同生共死，你敢他們一根指頭，我就殺了你的女人。」說完，遺憾的轉向尚謠，「對不住了，無論再怎麼喜歡你，對不是我的東西我只有無情對待了。」查哈巴特爾微起眼瞇，怒道：「你敢傷她半分，我會叫你死無全屍！」
「哈哈……」齊齊格放聲大笑：「得了吧，查哈巴特爾，我們都是刀口上討生活的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你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紫陽出言道：「只要放了她，要什麼條件你儘管提。」
「讓我的兄弟們先走。」
紫陽看向查哈巴特爾，查哈巴特爾沒有出聲，齊齊格立刻加重力道，尚謠秀眉緊皺，雪白的頸項赫然流下一行血跡，查哈巴特爾的面孔頓時變得猙獰了，額頭青筋暴起，並且抽出了腰間的佩刀。他咬牙怒道：「你想死麼？」齊齊格不以為然的揚了揚眉頭，故作輕鬆的笑：「試試看，看是我先死，還是她先死，比比我們誰的動作更快如何！」
查哈巴特爾緊緊握著刀卻不敢有所異動，齊齊格早知如此，有懷裡的人當盾牌，就等於捏住了查哈巴特爾的要害，她可是查哈巴特爾最大的弱點。「愚蠢啊，查哈巴特爾，征戰沙場多年你早該知道不應把心交給一個女人，一旦有了弱點，你就再也不是戰無不勝的英雄了，那個橫掃千軍的勇士也不復存在了。我真替你感到遺憾……」
面對齊齊格的奚落，查哈巴特爾瞇起犀利的黑眸，眼神間透著從未有過的森冷，無言的注視著他。紫陽知道查哈巴特爾動怒了，出言道：「好，只要你不傷害她，我們可以放過他們。」紫陽做了個手勢，外面的蒙古兵散開一條道，齊齊格點了一個人名，命令那人帶部下先走。「大哥！」那人想靠近齊齊格，結果被蒙古兵攔在外面。齊齊格輕描淡寫的說道：「這裡我來處理，你先帶他們走，如果我不在了，兄弟們就交給你了，替我照顧好他們。」
部分手下想反抗，無奈不是查哈巴特爾他們的對手，很快被趕出拍賣場。齊齊格押著尚謠從屋子裡退出來，確定自己的人都安全撤離之後，遂輕鬆的笑了。紫陽道：「你的要求我們已經做到了，現在請放了阿謠。」該齊齊格實現自己的承諾了，他扭頭看著阿謠，目光變得柔和開來，伸手撫摸她面龐輕輕說道：「對不住，其實我不想傷害你的……」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塞到她手裡，重重握了一下，繼而湊到她耳畔，尚謠以為他有話要說，誰知耳朵一熱，他吻了一下就迅速離開了。她意外的看著他，齊齊格故作輕鬆的笑：「我會懷念跟你共度的五個日夜，人活在世總有難忘的事，我會記住你的。」
這人真是色膽包天，查哈巴特爾就在旁邊，他居然還敢輕薄她，不要命麼？看他笑得一派輕鬆，尚謠總覺得那張笑臉後面藏有沉重心事，她嘴唇微微顫動很想說點什麼。齊齊格耐心的等著，「親愛的，想說什麼？」
「你瘋了麼……」她實在無法理解這個人販子，他的舉動總讓人出乎意料。齊齊格聽了，還是一味的笑，笑容很深卻沒有發出聲音，「或許吧，或許我是真的瘋了，總想去嘗試不可能的事。就像現在……」尚謠怔怔的看著他，不知說什麼才好。齊齊格緩緩收斂起笑容，轉向查哈巴特爾，「放過她可以，我還有一個要求，我要跟你一對一決鬥！」
查哈巴特爾冷笑，「這正是我所希望的。」
齊齊格用刀將尚謠的繩索割斷，深深看了她一眼，頭朝查哈巴特爾的方向側了下頭，示意她自由了。尚謠半信半疑，不敢相信他會如此痛快的放過她，她拎著裙子朝查哈巴特爾奔去，望著她的背影，齊齊格的眼底摻雜著絲絲不被外人輕易察覺的情感，查哈巴特爾伸手接住尚謠，將她擁入懷中用力抱住。尚謠回頭望向齊齊格，他的臉上依然漾著迷人微笑，目光也是柔柔的，正很有風度的衝她點頭示意，似乎對眼前的生死決鬥毫不在意似的。查哈巴特爾抱了她一下，將她推給旁邊的紫陽，紫陽拉著尚謠向後退去，其它蒙古士兵們也陸續後退，給將要決鬥的兩個人騰出場面。「我們最好一決生死。」查哈巴特爾冷道。
「啊，要一決生死麼？沒那麼厲害吧，如果你有什麼好歹，那豈不便宜我了？」齊齊格此時仍有開玩笑的心情。
查哈巴特爾可沒心情跟他打趣，緩緩拔出刀指向他，「開始吧！」
齊齊格收起玩心，那雙青白眸子漸漸迸射出令人心寒的威力，唇邊隱現一絲不甘示弱的笑：「如你所願！」他先制人，揚刀舉了上來，很快兩人短兵相接開始了一場由速度，力量與激情的較量。齊齊格常年帶著部下在各個勢力的縫隙間遊走，經常與各派勢力火拚，長年累月下來，他已經練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領。而有著沙漠之狼的查哈巴特爾則是整個草原的霸主，身手自是不凡，兩人一交手便是強強對鬥，都展示出各自的超高刀法。幾十回合過去，兩人誰也沒有佔到上風，查哈巴特爾冷笑：「你還有幾下身手嘛。」「過獎，彫蟲小技罷了，只是你不如傳說中的勇猛啊，難道是名不符實？」
「想找死，很快會讓你見識到！」查哈巴特爾不再手下留情，一想到這些天尋找尚謠的焦急之心，對齊齊格的憤怒便燃得更烈了，致命的攻擊一波緊似一波。紫陽站在旁邊低念：「這人的刀法精妙絕倫，想不到如此厲害……」尚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安的看了紫陽一眼，問道：「查哈不會有事吧？」
紫陽聞言，低頭看向她，伸手在她肩頭拍了拍：「放心吧，查哈大人能應付。」
兩人的較量進行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尚謠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高手對決是什麼情形，令人眼花繚亂的招式刀刀具有致命的威力，相信查哈巴特爾也是頭一次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吧。時間一點點流逝，兩人都開始喘息起來，但速度絲毫不見減慢。查哈巴特爾嘲弄的說道：「有點能耐呀，可惜做了盜賊的行當，一輩子也無法光大你的威名。」
「我從不圖那些虛名，只要圖活得實實在在。倒是你背著草原霸主的威名不累麼，總有一天你會老去，會有更強的年輕人出現，等你敗在他的刀下時，你就會嘗得從未有過的失敗感。」
查哈巴特爾長笑：「難道你沒有那一天嗎？我不會敗給任何人，我敗給的只會是時間。」
多麼豪邁的人啊，尚謠動容的笑了，一點也不會後悔嫁給查哈巴特爾，不論年輕還是年老，他都無愧於草原霸主的威名。查哈巴特爾話一落，突然飛起一腳將齊齊格踢倒在地，沒等他爬起，閃著死亡氣息的刀光已逼近眼前，冰涼的武器正抵在他脖下。齊齊格喘息的扔下武器，雙手支撐著身子自嘲的笑：「算了，技不如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在你劫走阿謠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天，你的死期到了！」
齊齊格沒有絲毫懼意，低笑：「無所謂，能跟威名便天下的蒙古王較量，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能在死前遇到心愛的人，我也算賺到了，不虧。」一句話刺激到了查哈巴特爾，他怒了，揚刀欲刺：「放肆，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想死，我成全你！」刀舉到空中正要結果了他，尚謠突然衝過去抱住了查哈巴特爾，「不要殺他，查哈。算了，他已經輸了就放了他吧。」
查哈巴特爾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就這麼便宜了他？」
「他雖然是壞人，可是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念他還有點良心，就饒他一命吧。」她的出面讓兩個人都意外的愣住了。齊齊格愣了片刻，突然自嘲的低笑起來，「居然讓女人替我求情，即便活下去我也過得沒有光彩。」
「少見，盜賊也有自尊？」查哈巴特爾看了他一眼，冷嘲道。齊齊格聳了聳肩沒有說話，查哈巴特爾的冷冷眼神凌厲的盯著他，「他可有碰過你？」他側頭問尚謠。尚謠緩緩看向齊齊格，如果她回答是，下一刻齊齊格就會被他殺了吧？齊齊格坐在地上雙手抱胸，閉目等著被處死的一刻。尚謠想過，輕輕回道：「沒有。」
齊齊格倏的睜眼看向她，吃驚的眼中閃爍著複雜光茫。他萬萬想不到尚謠會幫自己，查哈巴特爾意外的問：「沒有？」
尚謠點點頭，上前握住查哈巴特爾持刀的手，查哈巴特爾這才緩緩放下刀，扭頭再看齊齊格，他已經無顏面對他們了。「你還是殺了我吧，讓女人為我求情，就算活下來，我也無地自容。」
「是麼，想不到你這個盜賊活得蠻有自尊的，真是少見！」查哈巴特爾冷哼。一番拚殺，之前的怒氣已盡數散盡，加上尚謠平安無事，他便接受了她的求情決定放齊齊格一馬，將手中的刀插在地上，伸手將尚謠擁入懷中。「你還好吧？怎麼臉色這麼蒼白，真的沒事麼？」尚謠淡笑著搖搖頭，他撫摸幾日不見的清麗面龐，疼惜的目光中透著絲絲疑問：「為什麼？為什麼讓我放過這個人？」
尚謠歎了口氣正要低頭，查哈巴特爾扳住她下巴，讓她的目光無處可逃。自眼角的餘光，她看見齊齊格也望著自己，似乎也想知道這個答案，「回答我，為什麼？」尚謠再次歎氣，伸手摟上他的腰，把頭貼在他胸膛輕聲道：「沒什麼，我只是不想讓孩子看到血腥的殺戮場面。」
查哈巴特爾從中聽出了什麼，身子一僵，突然按住她的肩不敢置信的急急問：「真的麼，是真的麼……你是說孩子……」尚謠笑著點點頭，他咧開大嘴，開心的笑起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連連親吻她面龐，「什麼時候的事，你真的確定有了麼？」她臉通紅，環上他脖子，把臉埋進他肩頭。查哈巴特爾先前的憤怒與仇恨通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歡喜，他樂得跟個孩子似的，連連大笑。「太好了，我查哈巴特爾有後了！」他拿腳點點齊齊格，「聽見沒有。」
齊齊格洩氣的道：「是，聽見了，你有孩子了。」
「我是說你可以滾了，饒你一命！」查哈巴特爾斜了他一眼，「算你運氣好。」
齊齊格看了尚謠一眼，從地上站了起來。查哈巴特爾正追問她什麼發現的此事，尚謠臉紅紅的不肯說，見查哈巴特爾激動的一問再問，齊齊格忍不住插了一句：「應該是喝藥的時候知道的吧，怪不得不肯喝藥，原來是怕傷到肚子裡的孩子……」查哈巴特爾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滾，沒你的事。」
看他們親熱的樣子，越發顯出他是一個毫不相關的外人，齊齊格心裡有些落莫：自己竟然喜歡上別人的妻子……根本是毫不希望的事啊……正要走，突然後衣領又被查哈巴特爾揪住，查哈巴特爾斜睨著自已在問：「喝藥？什麼回事？」
「你夫人惹上風寒，我讓人熬藥給她喝，她始終不肯……」
查哈巴特爾沒等聽完迫不及待的跟她額頭碰額頭，在試溫度，慶幸的說道：「還好不熱了，應該退熱了吧？一會兒讓紫陽給你看看……」原來是在擔心她的安危才問他的，齊齊格望著他們遲遲未走。尚謠一抬頭正好迎上他的視線，查哈巴特爾扭頭見他還在，眉頭皺了起來凶巴巴的吼了一句：「怎麼還不滾？」
齊齊格調頭就走，查哈巴特爾大有意見的瞪著，齊齊格飛身上馬，臨走前忍不住回頭望來，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姑娘，可惜卻是別人的……凝望良久，他慢慢收回視線轉過頭去，人仍停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查哈巴特爾見他遲遲不走似乎還有留戀的意思，他的表情倏的變了，眉頭倒豎，黑眸微瞇直直盯視著他，手臂下意識的將尚謠摟緊。這個勁敵的存在讓查哈巴特爾有時刻有種危機感，終於，齊齊格一抖韁繩坐騎掠風般掠了出去，馬蹄揚起的灰塵直瀰漫到空中。尚謠從查哈巴特爾懷裡抬頭望去，轉眼間的功夫，齊齊格已經身在一里開外的地方了。太好了，事情終於過去了，尚謠長長吁了口氣，轉回頭，正迎上查哈巴特爾凝視她的目光，她的心神一下子被牢牢吸住再也轉不開了。他的眼神好複雜，不知裡面摻雜了多少情緒在其中，但是她能肯定的是，他絕對有埋怨她的意思，她無法幫他的忙還總是給他增添麻煩。他的消瘦跟她的失蹤有很大原因吧，她鼻腔一酸，眼底迅速泛起一層淺淺水花，視線中的查哈巴特爾也在迅速湧出的淚水中變得一團晃動的光影。
「你叫我說什麼好。」他沙啞的聲音低語，重新將她擁入懷裡緊緊摟住。她的淚水源源不斷的流出，低語：「又給你添麻煩了，本想幫你來著，偏偏這麼沒用……」沒等她把話說完，他已捧起她的頭，一通飽含思念的熱吻一刻不停的覆蓋上來，深深與她纏綿起來。她的心陣陣悸動，胸膛裡積蓄多日的情緒一下子湧到胸口象棉花似的梗塞在那兒，堵得她喘不過氣。後腦被他的手掌牢牢扣住，她努力承受著久違了的滔天熱情，腿軟得彷彿快要站不住了似的。
年輕的身子在他懷中微微顫抖，喜悅和激動的淚水接連不斷的沿著面龐流淌下來。還是喜歡他的懷抱，喜歡他的碰觸，喜歡……他的味道……越來越無法離開他，無比眷戀著他的懷抱……
「什麼都不要說了，你平安無事就好。」他的聲音在她耳畔低語。
齊齊格放馬狂奔，跑出三四里之後，他吃驚的發現前方不遠處有支密集的部隊停在那兒，他們穿著鮮明的明軍的裝束，獵獵抖動的戰旗上寫著一個「蒙」字，原來是明朝那支赫赫有名的蒙家軍！尚謠的哥哥就在這支部隊裡，傳聞部隊的主帥蒙恬將軍曾是蒙古王夫人的未婚夫，想不到他也來了！更讓齊齊格意外的是，除了蒙家軍之外，還有一夥人聚集在那兒，一掃過去齊齊格吃驚的呆住了，一下子將坐騎拉住，生生定在原地。他原以為自己的兄弟們早就平安脫險，想不到他們一個不落的全被明軍捉住了。
怎麼……他們沒有逃走？就算拚殺一通也該有逃走的機會，為何通通落入明軍手中？
一名年青的將官驅馬走上前，他的相貌跟尚謠有幾分相似之處，肩頭停著一隻信鷹。「幸會了。傳說中驍勇善戰的盜賊王就是你麼，齊齊格大人？」說著，抬起手臂做了個手勢，立刻，幾名將士放馬過來截斷了齊齊格的退路，齊齊格打量周圍自己沒有退路了。齊齊格把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隨時準備出手。一時間，氣氛變得驟然緊張起來，又一仗生死博殺即將開始。就在雙方緊張對峙的時候，後面傳來急馳的馬蹄聲，齊齊格回頭一看，查哈巴特爾帶著人從後面追上來了。齊齊格突然想起這兩軍不是宿敵麼，這時候同時出現，對他來說可是絕佳的逃脫機會。
尚軒聞聲望去，一眼就看見為首的查哈巴特爾懷裡端坐著的尚謠，他眼睛一亮，「阿謠！」查哈巴特爾帶人趕到近前，尚謠驚喜的叫著二哥的名字，查哈巴特爾抱她下馬，她馬上朝尚軒奔去。尚軒躍下馬一把抱住寶貝妹子，「怎麼樣，我接到口信了，說你被齊齊格綁架了。」
「我沒事，二哥。」尚謠看了齊齊格一眼，「齊齊格只是把我軟禁了幾天並沒有對我怎麼樣，還是放了他們吧？」
「放了？」尚軒意外的轉向查哈巴特爾，查哈巴特爾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尚軒不理解的問：「就這麼便宜他們了？」「是你妹子說不想追究了，就聽她的吧。」不久前還在交戰的雙方將領此時卻像一家人似的聊著天，這讓旁邊的齊齊格看在眼中吃驚的直愣神，按他的估計，他們雙方應該大幹一場不是麼？不該是如此和諧的站在這裡談話呀。尚軒猶豫了片刻，低頭打量尚謠，「你確定要放過他麼，他可是流竄各地的慣犯，朝廷早就想拿他了。」
尚謠看了齊齊格一眼，點了下頭。「他沒有傷害我，這次就算了吧。」尚軒很不理解的看著她，許久，無奈的歎氣，「小妹，你太單純了，不是沒有傷害你的人就是好人，那是他們對你有所圖謀，對壞人你不能心軟明白麼。」她點點頭。尚軒扭頭看向齊齊格，「算你走運，這次就算了，下次再讓我遇到你就沒那麼好運了。」
「真是稀奇，你們不是宿敵嗎，居然如此心齊。不過還是多謝你們高抬貴手，山不轉水轉後會有期了。」齊齊格沖兄弟們打手勢，他們紛紛上馬，齊齊格沖尚謠綻起一個迷人的微笑，做了個優雅的飛吻，查哈巴特爾見狀，眉頭又倒豎起來，忍不住低咒：「輕狂不羈的小人！」很快，那個輕狂的齊齊格率領兄弟們駕馬離去。尚謠摟著尚軒的脖子捨不得撒手，「二哥，前陣子你跟查哈怎麼打起仗來了，害我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你們誰有什麼閃失。」
「所以你就跑來這裡想擒燕王救查哈？一聽你去了西涼夏我就猜到你的心思了，能瞞過我？」尚軒捏了捏她鼻子，無奈的歎道：「你呀，總讓人放心不下，記住我的話，二哥什麼時候都不會害你的。」他貼到她耳畔低語：「我能讓你後輩子無依無靠麼？怎麼說他也是我妹夫呀。」
哎？尚謠愣愣的看著他，二哥唇邊噙著絲絲寵愛的笑花，「好了，我要趕緊帶兵回去了，這次出來是接燕王回京的，不能再耽誤行程了。好好保重。」尚謠忙叫：「二哥，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
尚軒笑得很明朗，「啊，下次吧，我希望趕上喝外甥的滿月酒。」他已經開始期待著他們的孩子了。尚謠拉著他的手，小臉平添一抹赧然的笑，「那就是明年九月了哦，你一定要來哦！」尚軒微怔，意外的朝她腹部掃去，查哈巴特爾驅馬走過去，將尚謠抱上馬背，尚軒笑了一下，抬眼看向查哈巴特爾，兩個陣營不同的大男人因尚謠的存在而結成了不可分割的親家，「我會趕來喝滿月酒的。」說罷，一夾馬肚，風般的衝了出去。身後的明軍也如流水般跟著尚軒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