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牛氣的鄉黨委書記 第134章 眾生態 文 / 三昆也瘋狂
第134章眾生態
「皮局呀，蘇局對你真的是沒話說，連您女兒的事情都這麼操心，剛才打電話給我火急火急的，命令我必須親自過來。知道是皮局的事情，我就以最快速度趕過來了。」王所長看到皮副局長急急忙忙的趕來，連忙上前拍馬屁。
沒辦法，他一直是跟著蘇敬學比較緊的，對自己的直接上司皮局長不怎麼對付。現在看來皮局長很手老大的看重，當然要補救一下了。
當然，也怪老蘇沒有給他說清楚。只是告訴他這是洪文助理的命令，只是讓他馬上來學校處理皮局長女兒的事情。所以，王所長就把老大語氣中的急切看成是對皮局長的看重了。
皮副局長聽王所長是來調查自己女兒錢包丟失的事情，心裡不由的直叫苦，平時自己拍老大的馬屁再爽有啥用，如果真的是碰著了洪文那個殺神，老大肯定是不會留情的——何況，他還知道，自己家的老大真洪文可是交情不錯的，現在人家升職提了副縣長了，老大就更加不會偏到他這一邊。
他心裡發苦，也顧不得跟王所長打招呼了，直奔學校的辦公樓。
其實，這時候，蘇局長已經到了學校的辦公室了。他終究是最先接到的電話，聽到洪文口氣不善，馬上就知道是出了麻煩。他自認平時跟洪文的關係還可以，甚至還稱兄道弟的，現在洪文這麼正式的口氣，不由的更加著急了——這殺神，可別上任後第一個拿自己的部門開刀。
正因為這樣，所以蘇局長趕緊以最快的速度衝刺了，邊吩咐自己的秘書備車，邊給兩個屬下打電話，然後就以最快速度趕過來了。
到了學校，校長老聞正在辦公樓門口候著呢，看到竟然真的是自家老大的車子直接開了過來，心裡直叫壞菜了，趕緊屁顛屁顛的過來迎接。
還沒等他去獻慇勤開車門呢，蘇局長自己直接開門下來了，把一旁的秘書看的傻眼。自己的領導可是很講究規矩的，除非是特別緊急的事情，哪裡有這麼不顧派頭自己開門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敬學沒有功夫理會幾個人的驚訝，直接對著迎過來的聞校長問道，邊問邊急急的往裡走。
聞校長只好跟著戰戰兢兢的跟著，一邊小跑一邊側著身子給自己的局長簡單介紹剛才發生的事情。還好他水平不錯，不到一分鐘就講清了大概，而且側著身子不看路也沒有磕著碰著，只是冷汗出了不少。
「你確定，那個叫雪兒的是洪助理的乾妹妹？是我們的職工子弟？」蘇局長皺著眉頭，停頓下來問了一句。
老聞蝦米樣的點頭，「這是洪助理親口說的。」
蘇敬學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瞪了秘書一眼，「怎麼沒有人向我匯報過？」老蘇對自己的部門自認控制力是很嚴的，專門交代有關一切異常的事情都必須向自己匯報，現在一個縣長助理認了自己的一個職工子弟做乾妹妹自己卻毫不知情，讓自己白白喪失了大好拍馬屁的機會，看來下面的人還是失職呀。
不過，後來瞭解了事情真相後，他就只能苦笑了，這牢騷也就發發而已，卻是做不得真的。洪文在礦務局的餐館裡遇刺，他是知道的，還特意打電話去關心過。不過畢竟那時候洪文還是副鄉長，別說手下人，就是他自己也不是那麼看重的，所以後續的事情就沒有去過多關心了，不知道洪文認了小雪做妹妹也就不作為奇了。畢竟，誰也沒有想到，這傢伙能上升這麼快不是？
閒話不說，卻說蘇敬學對秘書表達了不滿後，幾個人已經來到了辦公室門外。蘇局長稍微喘了口氣，趕緊推門進去了。
辦公室內，王老師還在一般無奈的苦笑，洪文抱著雪兒坐在椅子上輕聲的與她說話安慰，皮局長夫人還在喋喋不休，一定要學校開除雪兒，不過聲音小了很多，她女兒小麗則在一邊得意洋洋的看著雪兒。
看到蘇敬學，除了洪文外的幾個人都是大吃一驚，趕緊站了起來。自己部門最大的boss誰不認識呀，雖然蘇局長不一定認識自己。
威嚴的看了眼一臉驚慌之色的皮局長夫人，蘇敬學不滿的哼了一聲，趕緊換上一副笑臉走到洪文面前，「洪助理，到了我的地頭也不通知一聲，不會要搞微服私訪吧？」
他畢竟仗著跟洪文關係還可以，想先化解一些屋子裡沉悶的氣氛。
「看老哥說的，我只是來學校接我的妹妹，哪裡敢勞動老哥的大駕。」洪文笑著起來與蘇敬學握手，主動表達了自己的善意。剛才電話裡那麼正式的語氣，主要還是要震懾一下那個討厭的中年婦女，他可不想等待的過程中再有一隻蒼蠅吵著煩，同時也讓蘇敬學感覺一下自己不滿。
接到洪文的善意，蘇敬學大喜，看來這事情不大，最起碼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說起來，作為一個大局的局長，他這麼巴結著洪文，並不是拍了這個剛剛上任的縣長助理，而是畏懼他身後的背景——人家一個小鄉長能折騰出那麼大的事情還步步高陞，連縣委書記都能拉下馬，背景恐怕大得嚇人吧？這也是他上次在礦業集團的重新組建模式上一直讓步，聽從永和鄉政府意見的主要原因。
「這位就是雪兒吧？真漂亮！洪助理的妹妹好福氣。」跟著洪文寒暄兩句，蘇敬學低著腰和藹的向雪兒問候。
雪兒在蘇敬學進來的瞬間本來是有些害怕的，她認識蘇敬學，有年學校的開學典禮上蘇大局長曾經來學校講過話，作為礦務局的子弟，大局長肯定是被所有人記住了的。
現在她看到平時高高在上的大局長都跟自己的大哥哥點頭哈腰，小小的心裡驚訝之餘，也有些興奮，抓著洪文的手更緊了。只是當大局長和藹的跟自己說話時，她還是緊張的什麼都不敢說，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靈巧和活潑。
「不要怪她，小孩子被嚇怕了。」洪文愛憐的摸摸雪兒的小腦袋，轉頭對蘇敬學說道，「事情估計老哥也瞭解了，這是你的地頭，就請主持公道吧？」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再次推開了，皮副局長和王所長帶著幾個幹警趕了進來。
皮副局長滿頭大汗的進入辦公室，自己的老婆、女兒都在，另一邊坐著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和一個年輕人，自家的老大正恭敬的站在這個年輕人面前說話，定睛一看，不出所料，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新任的縣長助理洪文。
「爸爸，這個雪兒偷了我的錢包還抵賴，她的哥哥還對我們冷嘲熱諷的，你要為我做主。」被一陣變故搞得發傻的小麗看到自己當局長的爸爸來了，頓時一下子來了精神，跳到爸爸身邊指著雪兒撒嬌。
皮副局長腦袋發暈，女兒指的那個小偷明顯跟洪文關係不淺嘛，自己的女兒怎麼給自己惹上了這個殺神？
「啪——」皮副局長狠狠的打了自己女兒一記耳光，大聲說道：「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亂說，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囂張，還得了？」
從來把爸爸當成最大護身符的小麗一下是真傻了，從來沒有打過自己的父親竟然進門就打自己一巴掌，她「哇」的一聲哭出來，反身撲到母親的懷裡。
「老皮，你瘋了，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打自己女兒啊，應該讓學校把這個偷東西的雪兒給開除了。」中年女人看到自己寶貝女兒被丈夫上來就是一記耳光，連忙本能的叫道。本來她看到自己的大局長真的過來了，還對那個年輕人畢恭畢敬的，心裡有些害怕，想息事寧人了，但是這一刻看到寶貝女兒被打，一下子又衝動的喊了出來。
「叫什麼叫，還有你，一直以來就慣著小麗，才養成了她現在囂張跋扈的性格，趕緊帶著女兒回家去好好反省，回去再找你們算賬。」皮局長看到自己的老婆還沒有搞清形勢，不由的大急，衝著老婆訓斥了起來，心裡有直接把這個蠢婆娘直接丟出去的衝動。
看到自己的老公一下子發瘋了，皮夫人一愣，平時在家的時候老皮聽尊重她的，畢竟他是靠著自己家的勢力才從一個小職工走到這一步的，她父親是礦務局的老局長，平時連蘇局長都對她笑臉相向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老公會對自己大喊大叫。
這一刻，她什麼都顧不得了，連剛才的畏懼都丟到了腦後，衝著皮副局長尖叫起來：「老勞，你抽什麼瘋啊，讓我們走？我們偏不走，今天一定要看著你們把那個小雪給開除了。」
皮副局長心中暗罵著自己老婆是蠢豬，這個時候還看不清形勢，這些年真是囂張慣了沒有腦子了。見洪文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也顧不得自己的老婆和女兒了，連忙跑到洪文身前，結結巴巴的叫道：「洪——助理——您好——」
此時，王所長也搞清了形勢，心裡暗歎剛才在外面拍錯了馬屁，趕緊走到蘇局長面前，立正敬禮道：「蘇局，礦務派出所所長王新奉命趕到，請指示。」他也不去跟著拍洪文的馬屁，他清楚的很，自己的直接上級是蘇局長，是能最決定自己命運的人，緊跟自家老大才是最正確的。
等到蘇局長點頭了，他才向洪文敬了個禮問好。
洪文沒有跟進來的兩個說話，只是笑了算是回應，朝蘇敬學道，「蘇局，一切交給你了。」
蘇敬學慎重的點點頭，「放心，我一定公正處理。」
他沒有理會身前的皮副局長，對王所長正色的說道：「王所長，皮副局長的女兒小麗同學在學校裡丟了錢包，懷疑是洪助理的妹妹偷的，你趕緊調查一下，還雪兒同學一個清白。」
皮副局長聽到蘇局長的話之後，腦袋頓時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那個小女孩是洪文的妹妹？自己女兒一直指責人家的妹妹偷了她的錢包？
他是太瞭解自己的老婆和女兒了，她們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如果她們懷疑是洪助理的妹妹偷的，肯定是要大動干戈，更何況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這下慘了，看看那個小女孩委屈的樣子，看看洪助理的冷落，再看看自己局長不滿的眼神，皮副局長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女兒給自己創下了多大的禍。
聞校長此時也明白了，沒想到宋雪兒這個貧困生居然真的是洪助理的乾妹妹。
僥倖啊，剛才自己也是看著雪兒可憐，加上一慣的那股謹慎，才沒遵照皮夫人的意思行事，不然可就得罪了這位如日中天的縣長助理了。連自己局裡最大的老大都對這年輕人畢恭畢敬，聞校長就知道自己有多麼幸運了。
見幾個大人物都寒暄完畢，聞校長覺得該輪到自己去道歉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忙湊上前恭聲說道：「洪助理，沒想到您會到我們礦業子弟小學來視察，今天發生了這件事，我們學校也有責任，請您多批評。」
「我不是來視察的，只不過今天正好來接我的妹妹，碰上了這件事情。不過你們學校確實有責任，怎麼能因為學生的身份特殊就不按規定辦事，任由學生胡亂譭謗冤枉其他同學呢？要不是我正好碰上了，那雪兒還不得被他們冤枉死呀，還叫嚷著要開除她！」洪文說著瞟了正彎腰站在自己身前的皮副局長和遠處的皮夫人母女一眼。
「是的。陳書記您評的對，這件事我們學校確實有責任，我一定好好檢討。」聞校長連連點頭，承認己的錯誤。他感覺這個時候，態度一定要誠懇，千萬不能讓這個殺神遷怒於自己。
王所長已經瞭解這裡的情況，知道根本就不是洪文和皮副局長的關係好，而是皮副局長的老婆和女兒冤枉了洪文的妹妹，接到蘇局長帶有明確暗示意味的命令後，當然知道怎麼做了。領導都說了，要還洪助理妹妹的清白，要是王所長還搞不清問題，那就白混了。
王所長先是安排3個幹警在王老師的帶領下，去教室裡的現場仔細查看，然後對著皮副局長說道：「皮局，我們要進一步向你的夫人和女兒瞭解情況，你看？」
皮副局長哪裡還敢說什麼，局長和洪文助理都不待見自己了，這樣明顯的態度很是說明問題，而且，他也挺清楚了，局長大人的吩咐是要還雪兒的清白，那麼，肯定就是自己的老婆和女兒冤枉人家了——即使沒有冤枉，人家派出所的還不能臨時的搞個證據出來，太容易了！
這時候，被老公一下子冷落的皮夫人倒是冷靜下來了，腦子恢復了清明，也當然聽到了洪文和蘇局長的話。他也是官宦世家出身，當然明白裡面的意思。實際上，她在蘇局長出現的一剎那就隱約清楚了結局，只是一下子被老公的行為激怒了喪失了理智而已。
恢復了精明本色的皮夫人倒是見機的快，趁著幾個男人說話的功夫，嚴肅的看向自己的女人，悄聲問道，「寶貝，老實告訴媽媽，你的錢包真的丟了？一定要說實話，這關係到咱們家裡的大事。」
看到孩子怯怯的搖頭，皮夫人歎了口氣，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她原來不是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只是一下子被一貫的優越感所籠罩，不願去想而已——反正，即使冤枉了人家，那也是那個小丫頭活該，誰叫她讓自己家的寶貝看不順眼呢？
看到老公帶著王所長朝這邊走來，皮夫人飛快的想著對策，卻又一時間想不出好辦法來，胖胖的身子也開始出汗了。
「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跟老王把事情反映清楚，一定要實事求是，盡量詳細清楚一些，客觀一些，沒有事實的東西不要亂說。」頭疼不已的皮局長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嚴厲的說道。這時候，他也只能用嚴厲的口氣來給老婆提醒一下了，希望這個悍婦能清醒一些。
「老皮，我知道了，我跟小麗一定好好反映問題。」回復清醒的皮夫人當然對老公的意思心領神會，同時也給了一個暗示，「老皮呀，小麗中飯還沒吃呢，你車裡有沒有吃的東西給她墊點肚子，怎麼著也不能餓著孩子呀。」
都老夫老妻了，當然對彼此的語氣和習慣非常熟悉，皮局長一愣，旋即點點頭，「嗯，好像還有一些零食，你跟我去拿吧。」
隨即看向身邊的王所長，「老王，要不，等我一分鐘？」
即使知道皮副局長要倒霉了，但是王所長也不會做的太過分，笑著點頭，「孩子是不能餓著，趕緊給他找點吃的吧。」
這話，也給了聞校長一個拍馬屁的靈感。
「洪助理，您看您是不是到我的公室坐一會兒？這裡讓他們辦案。」聞校長笑著向洪文請示，然後指指洪文身邊的雪兒，「我那點還有點能墊肚子的零食，是我們家那小丫頭挺喜歡吃的，雪兒同學應該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