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那一夜 文 / 冷小星
第二十六章那一夜
看樣子，那一夜的偶遇，他是又記住她了。只祈禱著他對她不再能提起興趣，放她一馬。這樣想著，慢慢合上了雙眼。
「雪兒，雪兒，你快醒醒。」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靈心將她叫了起來。雪兒揉著雙眼坐起來，這才發現整個屋子的丫鬟們都在看著她。
「怎麼了？」
「執事姑娘找你，就在外面。」靈心說著，一臉的擔憂。
雪兒「哦」了一聲，穿上衣服就出去了。她以為靈心口中的執事姑娘是田姑，可當她走出去一看，分明是四個她不認識的丫鬟。她們都直挺挺地站著，見到雪兒出來了便上下打探了她一番。
「是雪兒？」
「是。」
「跟我們走吧。」
雪兒一愣，趕緊問道：「去哪兒？」
那說話的丫鬟便笑了一下。「去哪兒，到了就知道了。」
雖然那四個丫鬟沒有說，可雪兒隱隱感到了不好的預兆。她跟在執事丫鬟的後面走，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的。很快的，執事丫鬟停下，雪兒抬頭一看，這地方不就是剛剛舉辦了盛宴的
「良辰美景」嘛。怎麼，會帶她回到這裡來了呢？
四名丫鬟在大門口停住，雪兒也跟著停下來。先前說話的欠身，對大殿裡面說道：「王爺，雪兒帶到。」
王爺？！雪兒微微一愣，而莫彥的聲音也同時傳出。「叫她進來，你們都退下吧。」
「是。」丫鬟說罷，轉過身看向一臉不知所措的雪兒，一笑，不疼不癢。「雪兒，進去吧。」
雪兒瞅著那丫鬟，身子一個勁兒的發抖。事隔兩個月，她又要再次面對他。那狠毒怪異的男人，那被她稱為變態的王爺。
目光再次移到大門口，因為寬敞看不全裡面的情況，可那安靜而整潔的環境，表明了所有賓客都已經散去，裡面只有南王一個人。
不想進去，渾身的細胞傳送出來的化學物質都是逃跑。可此時此刻，她能逃到哪裡去？丫鬟又再催促，雪兒緊咬著嘴唇，僵硬了身體走進去。
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無與倫比的奢華氣派。此時散去了所有的人，顯得格外空曠，如同進入遠古的地中海國家，只為一人的尊貴。
雪兒低著頭走到大殿中央，停步，她雙膝跪地。「奴婢雪兒，參見王爺。」
始終沒有看向對面，可她清楚那不遠處台階上坐著的是誰。莫彥依靠在一側扶手上，托著下巴看著雪兒僵硬地走進來，又同樣機械性地跪下。可他，沒有說話，所以雪兒就那麼跪著。
天氣依舊很熱，雪兒額上的汗水彙集起來，一顆顆滴在大殿赤紅色群花圖案的地毯上，莫彥終於說話了。
「怎麼當了侍宴丫鬟？你的主子不要你了？」
緊緊抿著嘴，雪兒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回王爺的話，側妃娘娘嫌棄奴婢手笨，將奴婢發到了洗衣房。而後禮樂所缺人，奴婢才被調到了這裡來。」
莫彥還是那樣高高在上地看著她，而雪兒也照樣跪在地上，低垂著頭。莫彥聽了她的話，坐直了身體。「可惜你這張臉蛋兒，去做了洗衣房的丫鬟。然而你的主子哪裡能鬥得過你？一曲奇妙的舞蹈惹來了韻衣的喜愛，聽她的意思是要將你留在禮樂所了，是吧？」
「回王爺的話，韻衣姑娘的確這樣說過。」
「那不就是正合了你的意？大宴上出盡了風頭，多少男人都在看著你，就是太子也主動跟你說話，雪兒，你可是要一步登天了？」
雪兒總覺得莫彥說得話分明是在沒事找事。可雪兒顧忌了他的陰冷，還是壓住火回答了他，卻不太溫順了。
「回王爺的話，奴婢從沒有想過什麼一步登天的事。奴婢只是盡自己的本分，此外便再也沒有做過什麼舉動是為了要引起他人注意的。王爺如果不信，可以將奴婢發到任何一處偏僻的地方，做著無人問津的工作，奴婢此生都會感激王爺的大恩大德的。」
莫彥挑了眉，冷笑一聲。「本王的確是不信你，可是你這樣的妖魅送到那裡都是禍害，不如就留在禮樂所。用你的美貌為本王做些事，也算是物盡其用。」
所謂的「做些事」，雪兒當然清楚莫彥指得是那些事。難道這王爺要將她當做下作女子，送給不同的男人？慌張之下，也是滿滿地憤怒，她抬起頭，瞪向莫彥。
眼神並不犀利，因為裡面蘊含了太多的恐懼和不安。可雪兒卻那樣直視著莫彥，宣告了她的憤怒。莫彥皺眉，臉上卻依舊冷笑著。
「又是這樣的眼神，怎麼，前幾次的教訓還不夠，你還要再受些苦才肯變回原來乖順的奴才嗎？」
莫彥提到教訓，雪兒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一幕幕無法忘記的慘烈迴旋在她的腦海中，她垂下雙眼，掩住其中因為害怕和自惱而閃爍出的淚光。
莫彥笑了。「雪兒，你若不願成為人盡可夫的女子，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卻要看你如何表現。站起來，給本王跳支舞。」
雪兒咬著嘴唇，慢慢站起身子。舞者，跳舞的時候總有一顆脫俗了的心，所以她的舞蹈才會充滿韻味，給人美不勝收的感覺。然而此時的雪兒，心中有著的除了恐懼便是厭惡和憤怒，她哪裡能跳出好的舞蹈來？
可她必須得跳，莫彥分明在威脅她，這男人就是殺了她都幹得出來，更何況是要她服侍其他的男人？
雪兒閉上眼，就當他不存在。於是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舉起雙臂。雪兒穿著的，依舊是傍晚那身潔白的長裙。絲質的面料，順滑柔軟，隨著雪兒的動作緊緊貼合著她的肌膚，將她美妙的身姿襯托得更加明顯。
莫彥看著她，一雙眸子也漸漸深邃。這女人，不想竟是如此迷人。不僅僅是她的外貌，而是這藏匿起來的內涵，深深地，吸引了他。
猛然，莫彥瞇起了雙眼。吸引，是吸引嗎？宴會上一眼便認出她來，再也移不開了目光，是因為吸引嗎？看到太子跟她說話，萌生的醋意，是因為吸引嗎？明知道她舞步的優美，卻不願意其他男人見到，是因為吸引嗎？
他南王也有被女人吸引的時候？！
突然，站起了身，莫彥一步步走向雪兒。雪兒自然看到了他，也停下腳步，警惕地看著他走到她的面前。
南王身形修長，而她卻嬌小，站在她的面前，整整高出她一個頭來。所以他看她，微微低著頭，而她呢，卻揚起了小臉，一雙盈盈的大眼真得如同受驚的小鹿。莫彥伸出手，摩挲著她一側的臉頰，可以感到她明顯地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