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番外 之天倫之樂 文 / 冷小星
第三百零七章番外之天倫之樂
莫兮真得快要瘋了，他低垂著眼簾，淡淡說道：「當真沒有喜歡過，所以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了。」
凝香搖著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雪兒，淒慘一笑道：「好，既然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勉強你。只是我，卻再也無法活著了。今日，我就死在你們的面前，讓你們知道我這顆不渝的心。」
「凝香你不要做傻事！」
莫彥前一步，一把捉住了凝香的胳膊，凝香掙扎，大喊道：「放開我，放開我！」
這樣吵鬧的，深山中再無起初的安寧。莫兮忍無可忍，正要發作，誰知莫彥卻在這時拔出腰間長劍，對著凝香說道：「好，你要死，就死給我們看。讓我們看看你所謂的不渝！」
莫彥此話一出，雪兒頓時喝道：「莫彥你瘋了嗎？！」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凝香已經從莫彥的手中奪過了長劍。她轉頭再一次看著莫兮，此時的莫兮卻已經也再望著她，眼中儘是焦慮。
「好，我就證明給你們看！」言罷，那柄劍就橫在了脖頸上。
「不！」雪兒大叫，可莫彥卻無動於衷，只是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凝香手中的長劍。然而，那把劍卻應聲落地了。原來莫兮飛出了石子，打到凝香的手。
可凝香馬上蹲下身就要再次拾起長劍，莫兮卻已經飛過去，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喝道：「你鬧夠了沒有？！」
凝香含淚，也同樣對他吼道：「我沒有鬧，我是認真的。今日你可以阻止我，卻不能阻止我一輩子。倘若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我……我們不可能的。」
「沒有可能不可能，只有可以不可以。今日，你不答應我，我就會死。」
雪兒呆呆地看著那兩人，隨後才將目光移到莫彥的臉上。莫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拾起了長劍，正拿著碎布悠然地擦拭著。
猛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大罵他不是人，多麼危險的激將之法，倘若凝香上了自己，看她怎麼收拾他！
誠然，莫兮並非對凝香毫無感覺。這感覺，多少因為她封號凝香，多少因為她名叫雪兒，有多少因為她與她的生身母親長得很像呢？可是，凝香對莫兮卻是真心的，這孩子，是無論如何都不願離開莫兮的。
莫兮，並沒有說可以不可以，也不再說可能不可能，他走的時候，凝香也還是跟著走了，就如同他們來時的模樣。
雪兒依偎在莫彥的懷中，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不由的歎息。
「造化弄人，這孩子只見了莫兮一面就愛上他了。可莫兮的想法是什麼呢？這樣帶上了她，是要接受這份感情了吧？」
莫彥微笑，說道：「兮兒走過的這些路上，多少女子對他動情，而他，卻始終不肯接受。如今倒給了我這樣的感覺，像是他只為了等待凝香似地。看著吧，總會有喜訊了。」
雪兒抬頭看他，不滿說道：「你還說，剛才多危險呀。要是凝香傷到了自己，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莫彥笑道：「我哪裡會叫她真得傷了自己？不過是借此激一激莫兮。倘若他對凝香有意思，這一激，也會叫他明白些什麼的。」
「你就不怕他怪你亂幫忙？」
「不怕，我現在倒是擔心無歡，又要來煩我們了。」
雪兒對著他嫣然一笑，說道：「他頂不喜歡莫兮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不，我們去哪裡躲一陣子，讓他先冷靜冷靜再說？」
「無妨。」莫彥放開妻子，走到樹下抱起正盯著一株小花看的女兒，轉過身，望著雪兒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當初要殺我尚且不懼，何況煩一煩呢？」
雪兒掩口而笑，說道：「這一次，只怕跟上一次差不多，他若知道了你一劍撮合了他們兩個，八成也是要殺了的你吧……」
盛夏，一年中最繁華的時候。蟲鳴歡快，鳥叫淋漓，一家子在河邊捉魚，大享天倫之樂。馬蹄聲，遠遠靠近。莫彥與雪兒直起腰，頂了頂都上的斗笠，就看到遠處黃沙滾滾，不一會兒大隊人馬到來。
只是，馬隊都停得遠，隨後，只有一個人走了過來。莫彥一笑，說道：「我就說哪裡來的大陣勢，原來是禁衛軍呀。這是什麼風，把咱們白晝的皇帝吹來的？」
莫念，十六歲，器宇軒昂，尊貴不凡。他站在那裡，面對著自己尊敬的父親，喜愛的母親，卻依舊保持著淡定，只是雙手抱拳，作揖道：「兒臣參見父皇、母妃。」
「小哥哥！」
一身水的小語直朝他擺手，那莫念終於是笑了一笑。「語兒。」
莫彥將魚簍交給女兒，小傢伙便坐在岸邊逗弄著裡面的魚。夫妻兩個也上了岸，與兒子面對面站著。
雪兒也不管他嚴肅的模樣，上去一把將他摟在在懷中，一個勁兒地說道：「怎麼就瘦了，這才過去多久呀？政務很忙嘛？不行的話，就讓你爹回去幫你，反正我現在看他也煩了。」
莫彥耷拉著眼角，一臉的無奈。莫念掙脫母親，整整衣妝，輕咳道：「政務雖然繁忙，可兒臣尚且能應付，不需要父皇母妃操心，只求父皇母妃不要跟著亂，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跟著亂？」雪兒眨了眨眼，莫彥卻嘴角一翹，說道：「就知道你是為了紫砂國的事來的。走吧，去木屋慢慢談吧。」
盛夏，石榴花開得歡暢。石榴樹下，一張蓆子，夫妻兩個，兒子女兒。
「二哥說，是母親的意思。」莫念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不錯，是我的意思。」雪兒也回答的乾脆，他們兩個還真像高手過招一般。
「母親，兵家之術，講究遠交近攻。紫砂國，雖是小國，卻離挨著我們白晝，又與紅焰想通。我們不出，紅焰早晚會除。到時，與我白晝就不利了。」
莫彥是一句話也沒有，只看著他們母子兩個說。他現在也懶得操心，按照軍事來說，莫念除去紫砂國無可厚非，可雪兒不讓，也對白晝並不太大損失。就由他們母子兩個商量著解決吧，他只關心女兒可是喜歡這些新捉來的魚。
「我不管你所謂的兵家之術，紫砂國現在的女皇與我有些淵源，我不准你動她，你就不能動她。」
莫念抿了抿嘴，最後抬眼說道：「那麼，如果這位女皇逝去後，你還會阻止兒臣攻打紫砂嗎？」
「你不會是想暗殺她吧？」雪兒鬼叫。
「當然不是。」莫念明顯一臉的不屑。
「那……那好吧。只要她還是紫砂的女王，你就不能攻打紫砂國，如果她不在了，隨你意吧。」
莫念走後，莫彥笑道：「要是那紫砂國的女皇活到了七老八十，咱們的兒子可不是要急死了？」
「不怕，你看看他，好歹就娶了一個皇后。如此潔身自愛，活個百餘歲不成問題。」
落葉，莫然送來了一封信，說他娶了妻子。結果到了冬天，他派人送來了信，說他現在有了七個老婆了，等到七老婆生完孩子，就帶著一起去拜見父親母親。雪兒看著新，不由得搖頭道：「我竟然生了個韋小寶。」
冬去春來，倒是莫可先領著老婆來拜見父母了。二兒媳婦是戰武的長女，很是端莊秀麗。聽說，戰武的兒子們統統入朝當了大官，跟這女孩一樣，各個文雅。雪兒掩口，怎麼就跟她爹完全不像呢？
青草芬芳，飛兒又生了個兒子，白悅高興得不得了，說這個兒子來得歡喜，要母親給取個名字。雪兒笑道：「白悅也真能找人取名字，要知道我本姓可就是姓白的。白狐沖如何？往事如雲過，一笑泯恩仇。」
雪兒是中了金庸的毒，可這名字聽上去怪怪的。莫彥將中間的狐字去掉了，取了個白沖，將信送走。
梨花再次滿天飛的時候，飛兒和白悅抱著孩子來了。也同樣帶來了很多的東西，是莫念與莫可托他們一起帶來的。皇帝生了個太子，莫可那裡也有了消息。飛兒笑道：「爹娘就要子孫滿堂了。」
雪兒當然高興了，就是那向來內斂的莫彥都是在整天咧著嘴。做父親是一種感覺，如今當了爺爺，又是另外的感覺了。可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叫雪兒高興的是，在夏季剛剛露頭之時，莫兮帶著凝香回來了。
——皇叔，你看，這是我給你縫製的衣服，可合身嗎？
——這兩側的兩個洞，就是伸胳膊的地方嗎……
——皇叔，你看，我給你做了飯菜呢，可口嗎？
——這黑乎乎的一團，原來是菜呀……
聽著，雪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凝香倒是挺害羞的，低著頭。雪兒笑夠了，促狹道：「所以，你是因為不想她再做出這些個嚇人的東西，才答應娶她的？」
莫兮看了凝香一眼，只是搖著頭，笑了起來。酒窩，就那麼跳了出來，一邊一個，深深的可愛。正如雪兒初次見他時，一模一樣的可愛。
那個時候，她是王府中受盡欺辱的陪嫁丫鬟，而他則是藏起仇恨懵懂可愛的少年。三十年，就好像一場夢，很快，過去了。
女兒睡著了，她跟他坐在屋外的涼席上，依偎著，看著那盛開的石榴花。月色之下，更如美人楚楚，美不勝收。
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夏天。
莫彥的髮絲有一縷垂在胸前，雪兒便握著繞在手指上，把玩起來。
「莫兮，終於有一個愛她的女人在他身邊了。」
莫彥清淺一笑。「只是，卻是他在照顧她吧。」
雪兒便「咯咯」笑了起來。的確，凝香跟著莫兮，不是她照顧他，而是他要好好照顧她了。只是莫兮頭疼之餘，也多了許多的歡樂，這不也挺好的嘛。
「念兒生了個兒子，飛兒說長得像他娘。皇后可是號稱天下第一的美人，咱們孫子長大了是要迷死眾生了。」
「是呀，皇太子，又長得迷人，想必將來會惹得一身風流債吧。」
雪兒撅嘴道：「像他爹不就結了？」
「你怎麼不說，像他爺爺呢？」
「哼，他爺爺也曾經去過很多的好不好。」
「你這人……」
笑夠了，看著手中的黑髮。雪兒慢慢勾起了嘴角。
「莫彥。」
「嗯？」
「我好幸福。」
「嗯，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