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十四章 山雨欲來 文 / 開玩笑
蘇小貴順著他的手指納悶的往自己身邊看了看，頓時「啊」的一聲從玉床上跳起來。只見在那張並不算很寬敞的玉床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秦心怡、王欣兒、婉儀公主、蘇雲等四人。四個美人彷彿四朵最嬌艷的花朵，靜靜的躺在玉床上。其中王欣兒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似乎將醒未醒。
「這……這是怎麼回事？」蘇小貴看了不禁目瞪口呆。
「這個……塵悟師祖，昨晚似乎我們都醉了……」玉明在一旁尷尬的道。
「我們？」蘇小貴嘴裡重複了一遍，然後緊張的抬臂護住自己的胸口，沖玉明瞪眼道：「難道你昨晚也醉倒在我的床上了？」
「不不不！我……我回自己的禪房了！」玉明忙結結巴巴的否認。蘇小貴這才放下心來，「對了，你這麼早叫我有什麼事？」
「呃……是掌教說有要事找你去商議！」
「啊！難道昨夜雲兒、公主還有秦心怡、王欣兒在這裡醉酒留宿的事被師兄知道了？！」蘇小貴嚇了一跳，額頭上的冷汗立時淌了下來，崑崙畢竟是成名已久的大派，比較注重清規戒律，要是讓師兄知道了我昨晚的荒唐，那麻煩就大了！
「哎，放心放心，師祖，不是為了這件事，掌教說是有別的要事找師祖你商議，玉虛宮那邊都催了半天了。」玉明忙回答道。
蘇小貴這才放下心來，「好，我這就去，你幫我照看她們。」說著，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正準備去玉虛宮，走到門邊時又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床上的四名美女一眼，自言自語的道：「大家的衣衫都這麼整齊，說明沒發生什麼事。」說完搖搖頭，心裡又覺得未免有些可惜。
蘇小貴坐上麒麟獸，不過片刻便來到了玉虛宮。塵觀等人正在裡面等著他，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天到場的只有塵字輩的幾位師兄弟，並且個個神情凝重。
蘇小貴何等機敏，看到這一幕立刻便猜到是有麻煩的事情發生。但是到底有什麼事能令掌教師兄以及各位塵字輩的師兄都這樣愁眉不展呢？就連上次奪寶大會以及靈山老祖出現時也沒見過他們露出這副表情啊！
想著，蘇小貴幾步走上前去向塵風、塵逸等人行了個禮，又衝正低頭撚鬚思索的塵觀道人叫了聲：「師兄。」
「哦，塵悟師弟你來了。」塵觀抬頭看了一眼蘇小貴，招招。」說話間，塵觀的雙眉依然緊鎖，可見必定有十分棘手的事情正急需要處理。
「師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蘇小貴的心裡一沉，認識塵觀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難有決斷的表情，這次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唉，師弟你猜的不錯……」塵觀沉吟了片刻，揚揚手中雪白的紙片道：「這是威武王送來的信件。」
「哦？威武王素來和蜀山派交好，這次送信到我們崑崙是做什麼？」饒是以蘇小貴的聰明一時也猜不透威武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威武王派人送來的這封信當然不是什麼好消息……而是一張催命的符咒啊！」塵觀真人搖了搖頭，望著蘇小貴一字一句的道：「威武王要打峨嵋！」
「啊！」蘇小貴臉上頓時變色，他沒有想到威王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做出這種大不韙的決定，峨嵋派是大夏國立國以來朝廷欽點的幾大修真正教之一，而且素來和崑崙派交好。威武王既然敢這麼做可見根本沒有把太子放在眼裡。這同時也從另一方面說明——太子現在的實力更加敵不過威武王了！想到這裡，蘇小貴不由暗暗為夏啟擔心。
「師兄，這封信到底是？」
「威武王以大夏國的名義徵召人手，這封信是要求我們崑崙響應朝廷的號召派人一起徵繳峨眉！」
「簡直欺人太甚！」說到這裡，一旁的塵風、塵逸、塵鴻等人都忍不住喊道。也難怪這些平日裡修身養性的修真們會如此動氣，威武王這招分明是一石二鳥的毒計！
「威武王現在已經隻手遮天，控制了朝局。這封信以大夏朝的名義發出，我們崑崙派做為大夏的國教很難回絕。但如果真按信上說的做，派發人手幫助威武王去繳滅峨嵋豈不是助紂為虐？！可如果不去的話崑崙上下又會落個抗旨不遵的罪名！」說到這裡，塵觀不禁歎了口氣，「真是去也難，不去也難！塵悟師弟，你素來機靈，這件事你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蘇小貴在一旁聽了半天已經心有計較，「掌門師兄，威武王這招一方面是立威，另一方面是逼修真各派表明立場呢。可以想見，同樣的信絕不止一封，其它的修真各派也一定收到了同樣的通知。只是眼下如果我們崑崙不派人去的話……威武王的下一個目標一定就是我們了！」
聽到蘇小貴這樣說，塵觀不禁皺道：「那師弟你的意思是？」
「去！我們崑崙當然要派人去！」蘇小貴笑嘻嘻的道。
「那這樣豈不是落入了威武王的圈套！」塵風和塵逸忍不住開口詢問。
蘇小貴笑著掃了一眼諸位師兄們疑惑的眼神，口裡似是漫不經心的道：「諸位師兄，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出工不出力！」
「啊！」塵觀等人不由吃了一驚，這個塵悟小師弟總是能語出驚人，發人所未想。
「你快說說看！」塵風不禁在一旁催促道。
「好，我的意思是我們崑崙可以派人，明著是幫威武王，暗地裡其實是拖他們的後腿！攪他們的局！」蘇小貴說著，兩眼閃過狡黠的目光。談到機靈多智，放眼整個修真界也幾乎無人能出蘇小貴其右。
「好計！果然是好計！」眾人忙連聲贊同。
「那麼……派往威武王的人手選誰好呢？」塵觀沉吟道。
一時間大殿的眾人都不出聲了，大家都知道，這個差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其實卻是風險萬分！不說來自修真正派的猜忌與誤解，即便是和威武王之間虛於委蛇，也是樁玩火的遊戲，稍有不慎恐怕不但不能完成任務，反而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眼見眾人都不說話，蘇小貴想了想主動對塵觀道：「師兄，既然沒人應承，那這件事就我去吧。」一邊說一邊心中暗道：太子對我那麼好，這次他有難我一定要幫幫他！
其他人思忖了半晌，都表示再無意見。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
——大夏皇宮
自從先皇被人刺殺，太子夏啟代政以來，整個皇宮就彷彿被一種看不見的陰霾所籠罩。此時已是午夜時分。穿越重重宮闕，推開一扇又一扇朱紅色厚重的大門，太子的寢宮赫然在望。
遠遠看去，敞開大門的宮殿裡透出一點點昏黃的燭光，太子的身影正埋頭低伏在一堆奏折之間披閱忙碌著。站在殿外的太傅鞠武眼見這一切，內心不由輕歎了一聲：大概是由於先皇是在御書房遇刺的原因，太子自從代政後就把處理公文的地點從先皇的御書房移到了自己的寢宮內，因此反而更加操勞，每夜都要被下面伺候的太監們反覆催促才肯暫時停下來休息一會，也真是難為他了……如此勤勉有為的太子卻偏偏碰上了奸臣當道的亂世！唉……
想著，鞠武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在領路小太監的帶領下踏入了太子寢宮。
「哦，太傅你來了，哎，不必多禮！我正有些問題想向您請教呢。快賜坐！」夏啟見到鞠武顯得十分高興，忙停下手中的筆，並揮手將候在身邊的幾名太監揮退。
身為先皇傾點的太子太傅，鞠武從小看著太子長大，和夏啟的關係亦師亦友，遠遠超越一般的君臣。如果說眼下在大夏皇宮裡還有誰能令夏啟毫無保留的信任，那個人一定非鞠武莫屬！
「太傅，現在的情況怎麼樣？」等太監們都退下以後，夏啟收斂起先前強裝的笑臉，現出一副憂鬱的神情。
「不太好……」鞠武輕輕撫了撫低垂至胸的花白鬍鬚，兩道濃粗的白眉皺了皺，在他年過半百的額間擠出幾道深刻的皺紋，「朝堂之上大部份人都唯威武王馬首是瞻，今天下了早朝後我又特意微服遊說了幾位平日保持中立的大臣，結果他們都對威武王噤若寒蟬。現在滿朝文武都沒人敢站出來說話，看來攻打峨嵋的事已無轉圜的餘地！」
鞠武說完，寢宮裡頓時陷入一片難耐的沉默。
書案兩旁搖曳的燭火微微跳動著，橘黃色的燭光將太子的臉龐照得明暗不定，正像他現在的心情。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生在帝王之家裡，面對著殺父仇人不但不能報仇，反而要強裝出一副笑臉與他虛與委蛇！誰人知道我的悲哀……我貴為大夏國太子，但是手下的文武百官、萬千兵馬竟無一人能聽我的號令……威武王你欺我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