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十五章 四女相爭 文 / 開玩笑
想到這裡心中恙怒，「啪」的一聲，手掌下的狼毫玉筆竟被壓碎成了兩截。
「太子稍安務燥，如果我們因此事而衝動反而更中了敵人的奸計！」
「太傅，你告訴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夏啟努力鎮定著自己的情緒，但聲音裡透出的一絲顫抖卻還是暴露出了他的心情。
「太子殿下，老臣總記得先皇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什麼話？」
「戒、急、用——忍！」鞠武彎下腰，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
夏啟「呼」的一下從玉案後站起來，雙眼牢牢盯著鞠武眼眶泛紅，「父皇被刺時您叫我忍！奸賊一步步緊逼時您也讓我忍！現在……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如果峨嵋被滅，叫我皇家的威嚴何在？置我太子的權利何在！若忠心為國者皆是這般下場，豈不叫天下人齒冷！天下還會有人肯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嗎？！」夏啟厲聲喊著，胸膛急速起伏，顯然這名少年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
鞠武一愣，他沒想到年青的太子居然會如此失控，但是，太子說的卻又句句在理啊！可是形勢比人強，現在的局勢不忍行嗎？
「太子殿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說句大不敬的話，威武王的手早就控制住了大夏的軍權，現在先皇離世，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對於強大的敵人我們不能力敵便只有智取……殿下您一定要忍住這口氣啊！只有保全好自己，才有力量與敵人周旋！」
保全自己？
夏啟冷靜下來，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太傅這是在暗示我，如果稍有不慎可能會步入父皇的後塵嗎？
他想著，緩緩閉上疲累的眼睛，從嘴裡呼出一口不甘的氣，「難道……難道就眼睜睜的坐視峨嵋派被無辜消滅嗎？」說著，腦子裡突然浮出小貴子和婉儀公主的影子。要是……要是小貴子和妹妹在這裡幫我分分憂該多好啊……不，就算他們在這裡又如何！當初送他們上崑崙遠離危險之地不正是我的希望嗎？
身為皇家的男兒，一切的危險與責任就讓我夏啟一肩承擔吧！
想到這裡，夏啟甩甩頭睜開眼睛，視線剛好迎上鞠武那雙充滿睿智與驚喜的眼睛，「太子殿下我剛想到一計或許可以力挽狂瀾！」
「快說來聽聽！」夏啟的兩眼一亮，趕緊催促道。
但是臨說出計策，鞠武反倒像是變得遲疑了，「只是……說出來太子殿下您未必會同意。」
夏啟雙眉一擰，右手一揮道：「太傅說話何時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我現在心急如焚，請太傅就別賣關子了！」
鞠武點了點頭，清清嗓子道：「威武王之所以能在朝堂呼風喚雨，關鍵是他牢牢掌握了軍權。如果我們能找一個資歷、聲望都不弱於他的人出來分掉他的軍權，不就可以達到打壓他的目地了嗎，如此一來威武王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必將大大將低，這樣他妄圖消滅峨嵋的計策也就不攻自破了！」
聽完鞠武的話，夏啟不由失望的搖了搖頭，一屁股重新坐回一堆奏折裡，「太傅不要和我開玩笑了，如今天下哪裡還找得出資歷、聲望比威武王更高的將軍？！」
「有的！」鞠武斬釘截鐵的聲音彷彿重新燃起了夏啟的希望，夏啟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名年過半百的老人，只見他神彩奕奕，一撫長鬚朗聲道：「太子還記不記得二十年前先皇在世的時候北方蠻族曾發生過一起叛亂？」
「記得……您是指？」
「當時蠻族叛軍十餘萬眾，號稱三十萬大軍直向安京殺來，一路燒殺搶掠勢如破竹。就連以能征善戰揚名的威武王也認為賊軍勢大不敢與之決戰。在最關鍵的時刻有一個人挺身而出力挽狂瀾於即倒！太子殿下，您說這個人在軍中和朝中的資歷、聲望是否能和威武王一爭高下？」
夏啟的腦中靈光一閃，驀地想到太傅指的是誰，不禁吃驚的道：「太傅指的那人難道是……」
「不錯！」
「但是父皇生前曾答應過那人不去打擾……」夏啟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有些激動和興奮。
「勢急矣！唯有請出此人才能挽救眼前的危局！臣也知道先皇說過不可打擾的話，但是——為了我大夏的江山社稷，臣肯請太子殿下請出『光明』殿下！」鞠武的聲音哽咽著，沖太子一拜到地。
……
銀燭將整個空間填上一層雪亮的顏色。
密室裡只有兩個人。左邊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肩膀極闊，國字形的臉膛上透出不怒自威的威儀，正是當今大夏國權傾朝野的威武王！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身形瘦削的青衣文士，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名青衣文士的臉上居然戴著一張青竹面具，翠綠的面具幾乎遮住了整個面龐，只露出一雙黑色靈動的眼珠，和鼻子下方一張薄薄的唇。
兩人的中間擺著一盤圍棋。
從局勢上看棋局已經進入中盤階段，乍一看棋盤上似乎感覺不到一絲殺氣，可再仔細多看兩眼你就會發——黑子和白子暗地裡互相撕咬、寸步不讓，拚殺的異常激烈！
「王爺，剛才這一著你可下錯了呢！」青衣文士說著拈起一粒白子微微笑道：「須知棋局裡一子落錯滿盤皆輸啊！」
「幻軍師但可放心，我威武王縱橫捭闔一生還從沒落錯過子，請下棋！」威武王說著伸出寬厚的右掌對著青衣文士做了個請的手勢。
被稱做幻軍師的青衣文士雙眼霎時閃過一抹不易查覺的精芒，同時右手輕輕一揮，白子「嗒」的一聲落下，恰恰把黑子大龍給圍住。
「王爺您看這棋……」
「哈哈哈……」威武王仰天發出一陣大笑，笑到中途突然壓低聲音湊近紀軍師道：「幻師可知本王從你身上學到了一樣本事？」
「哦？什麼本事？」青衣文士不慌不亂的問道。
「那就是——借力打力、攻其必救！」威武王嘴角勾起神秘的一笑，同一時間黑子「啪」的一聲落在白子的腹地。隨著這子的落下，霎時間盤面上的棋局一變——原本被白子圍住的黑子大龍借這一子之力反將白子圍困。
青衣文士不由一愣，當下沉吟不語，心中不斷推演著棋局後面的種種變化，結果發現不論自己如何變幻始終落後黑子一步，這才是真正的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像威武王能屹立於雲波詭譎的朝局中數十年不倒，甚至連上代皇帝夏無忌都被他給算計了，此人的智計絕對不似他的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想著，幻軍師不由心悅誠服的沖威武王拱手道：「王爺神機妙算，在下不及！」
「哎，幻師太客氣了，如果不是你存心相讓，本王又如何有這妙手回春的一招呢！」威武王豪邁的一擺手道：「其實能得軍師之助，更勝百萬雄師，本王的大業何愁不成！哈哈哈！」
「王爺您太客氣了，在下定將為王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幻軍師忙站起來沖威武王深深一揖。
眼看著幻軍師歸入自己的旗下，威武王哈哈大笑，但是雙眸裡卻不見一絲笑意。他的心神早飄向了遠方……
「借子……攻其必救……不知這樣的殺招能不能把你給逼出來呢？光明……你或許是這世上惟一夠資格和我較量的人吧！」不知不覺中，在威武王的腦海裡勾勒出一抹遙遠的影像——在二十年前那個夏日的正午，英姿颯爽的少女身穿大夏皇帝夏無忌親賜的「光明聖甲」，手持「裂天」長劍，指揮著千軍萬馬將數十萬叛軍瞬間湮滅！
真想……能再一次看到她的面容啊！
威武王緩緩閉上了眼睛在心裡輕歎了一聲，在他的心裡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因為沒有對手的寂寞才想逼她出來，還是……想見她才是自己真正的目地呢？
威武王忽然覺得，自己殺死大夏皇帝夏無忌，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嫉妒吧……嫉妒那個傢伙什麼都要搶先自己一步。
不管是對江山，還是對她……
……
蘇小貴和諸位師兄商討完應付威武王的一些細節後，又被塵風、塵逸等人留下來談及靈山老祖的事，等大家聊完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一想起蘇雲、小公主、王欣兒、秦心怡等人還在悟心宗道觀裡，蘇小貴忙匆匆和諸師兄告辭。
剛一出玉虛宮就聽到有人喊他——「塵悟師祖！」，蘇小貴定晴一看原來是玉明。只見此時的玉明正背著大葫蘆，一臉尷尬、急切的望著他，神情完全不像平日裡的鎮定，顯然是有事情發生。
「怎麼了玉明？什麼事能把你急成這樣？」
「塵悟師祖……是……是……」
見玉明吞吞吐吐的樣子蘇小貴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難道是蘇雲她們出了什麼事？不會吧，在我崑崙派境內能有什麼事。一邊想一邊開口問玉明道：「蘇雲和婉儀公主是不是回素心宗了？」
「沒有……」玉明苦笑一下道：「她們和師祖帶回的兩位蜀山派的客人打起來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