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四章 心怡失蹤 文 / 開玩笑
蘇小貴看了一眼威武王，又看了看班布，嘿嘿笑道：「如果在下僥倖取得總統領之位，只希望國師能把那峨嵋祁若雲一併讓於在下，以竟全功。」
班布心中電轉：這蘇小貴定是與那峨嵋派的小女娃有私情。不過這次打賭對自己是大大有利，別說自己絕不會輸給這個小子，就算有什麼萬一，自己也沒什麼損失。現在可是天大的機會，如果真能贏回崑崙心法，對於自己的修行可是大大的有利。
斑布想著，也不拆穿蘇小貴，抬起頭衝他笑肉不笑的擠了個假笑：「既是如此，本座就和你賭了。」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蘇小貴說著上前和班布擊掌為誓，然後又衝威武王拱手道：「也請王爺做個見證。另外在我和國師決出勝負之前，做為賭注的峨嵋弟子就請王爺代為監管了。」
「好，好。」威武王眼見二人針鋒相對的衝突終於結束，不由長長舒了口氣，沖二人豪爽的哈哈笑道：「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本王總算是見識到你們這些修真高人的執著了，哈哈。」
蘇小貴和班布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各有深意，兩人各懷鬼胎，都跟著威武王的笑聲大笑起來。場面一時間似乎變得十分融洽，只是坐在一旁見證這一切的王欣兒卻覺得渾身發涼：這些人，也太假了吧，那個班布國師，明明在桌子底下捏拳頭，好像恨不得隨時衝上去掐住小貴子的脖子暴打似的；還有那個威武王，一邊笑還一邊在偷偷打量別人；小貴子就更不用說了，後背全都濕透了！
才一出王府大門蘇小貴就全身癱軟下來，如果不是王欣兒在一旁扶著，他幾乎都快站立不住。一直強忍住的冷汗直到這個時候才不住的從皮膚下流淌出來。
只有王欣兒才知道，蘇小貴剛才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夜色十分深沉，今夜的安京似乎格外的寧靜，連平日裡通宵掌燈的客棧妓寨都似乎少了許多，幸好天上的月色還十分明亮，蘇小貴和王欣兒不至於找不到返回驛館的路。
路上偶爾有一些騎著高頭大馬，手執金瓜長錘的執金吾們策馬馳過，見到兩人是從王府裡出來也不多加盤問。
一直走出了好遠，王欣兒終於忍不住捅捅悶不作聲的蘇小貴道：「師弟，你明明很在意那位姑娘，先前為什麼不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蘇小貴身體半靠著她，停下迤邐的腳步，朝黑夜遠處望了望，苦笑道：「你以為我不想嗎？這根本就辦不到啊……」停了一停，蘇小貴望著王欣兒那雙即使在黑夜裡也如天際最明亮的星子般撲閃的大眼睛道：「如果我稍微露出想救若雲的意思，那我們今天還能完好無損的走出王府嗎？」
蘇小貴無奈的搖頭，掙開王欣兒的攙扶繼續向前走去。王欣兒愣了愣，忙小跑著追上他道：「可是我看師弟你這樣很不開心啊，或者我們可以趁夜裡偷偷的潛進去……」
「師姐！」蘇小貴扭過頭來聲色俱厲的打斷她道：「你以為威武王府是什麼地方？憑我們兩個人就能夠來去自如嗎？」說到這裡蘇小貴的語氣漸漸軟化下來，低聲道：「師姐，不要再替我擔心了，我不希望你也出事……」
見到蘇小貴明明很不開心卻還在擔心自己的安全，王欣兒不由十分感動，她羞紅著臉第一次試著怯生生的拉起蘇小貴的手道：「師弟，我希望你能開心。雖然我不喜歡你那麼在意別的女人，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開心。」
王欣兒這番話可以說是十分露骨，幾乎近於表白了，可惜的是蘇小貴此刻心神不寧，無暇去細細品味，以致於錯過了一次絕好的機會。
兩人都默不作聲，重新肩並肩的朝驛館走去。
「對了師弟，你先前為什麼一定要威武王監管祁若雲呢？祁若雲呆在威武王那裡不是更加危險嗎？」
蘇小貴微微笑了一下，「師姐你錯了，因為若雲現在等於是我和班布的賭注，在我們決出勝負以前，他都不可能去難為若雲。但如果若雲落在班布的手中就大不一樣了，班布因為上次峨嵋的事一定懷恨在心，很有可能會折磨若雲，或者他會把若雲交給他那兩名好色的弟子看管，那樣就大為不妙了。」
「好啊小貴子，看不出你人小鬼大，肚子裡這麼多詭計。」王欣兒心裡佩服蘇小貴看問題的透徹，嘴上卻發出嬌嗔，眼睛也沖蘇小貴白了一下：「既然你已經成竹在胸了，幹嘛還一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半死不活的表情啊。」
被王欣兒一逗蘇小貴頓時也無法再維持先前沉悶的心情，不由沖王欣兒撓頭苦笑道：「欣兒師姐，你想得太簡單了，即使我逼班布立下賭約，結果也還在未知之數啊……」
「少騙師姐我了，你上次不是說自己會召引九天劫雷的法術嗎？班布那老賊禿上次在峨嵋不也是吃了你的虧？再召一次雷劈他不就好了。」王欣兒說完，忽然伸手頑皮的在蘇小貴有些蒼白的臉上捏了一把，然後往前快跑幾步轉身沖蘇小貴招手道：「快來抓姐姐我呀。」
蘇小貴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幾步衝上去悶聲道：「就是因為如此才壞事啊！如果我再用九天劫雷班布一定會知道上次峨嵋的事是我搞得鬼，如果他把這件事向威武王抖出來，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啊，這麼嚴重？」王欣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連腳步都停了下來。
「就是這麼嚴重啊，現在的問題是我必須打敗班布才有可能救回若雲，但是我不能用九天劫雷，但是不用的話我根本又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戰勝班布，他可是和靈山老祖同一級數的高手啊！」說到這裡，蘇小貴煩悶的指著天上大月亮大喊道：「啊，月亮，如果你能實現我的願望，請賜予我力量吧！」
「白癡！」王欣兒又衝上來對著他的腦袋敲了一記，打斷了蘇小貴的臆想。然後一把拉上他的手向前跑去，「我的小師弟，你就別想這麼多了，總會有辦法的，咱們回家叫上心怡和你們崑崙派的那幾位高手，大家一起想辦法。」
蘇小貴無奈的苦笑著，被她強拖著手一路往前跑，嘴裡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
一直跑到驛館外面兩人才停下腳步，王欣兒帶頭衝進院子裡，一路小跑到蘇小貴的房門前，一把將門大力推開，嘴裡喊道：「心怡，我們回來了，小醉貓睡醒沒？」
沒有人回應。
王欣兒的臉頓時變色。
這時走在她後面的蘇小貴也意識到了不對，忙幾步趕上來朝房內一看——房間裡沒有絲毫變化，惟一有改變的只是中間那張睡床已經化做了一堆破碎的木屑。
蘇小貴驀然想起來剛才在進驛館的一路上都沒有見到威武王拔給他的護衛，心裡一驚，幾步衝進房內。低頭看去，破碎的木屑中沒有秦心怡的身影，這讓蘇小貴覺得安心不少（至少秦心怡沒有隨著這張床變得粉碎），但是轉瞬間他的心又被高高的提起來，一個巨大的問號盤繞在他心頭：這些是誰幹的？心怡去了什麼地方？
斑布、楊烈、威武王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在蘇小貴的腦海中打轉，班布和威武王剛才和自己在一起，沒有做這種事的時間，基本上可以排除。楊烈呢？楊烈先前被自己和王欣兒咄咄相逼，倒是有報復的動機，特別是他和王浩文走出小巷時曾回頭朝自己投來怨毒的眼神……
想到這裡，蘇小貴從地上霍然站起來，他剛想衝出門去找楊烈算帳，忽然聽見王欣兒在一旁叫道：「師弟，你快過來看看。」
蘇小貴收住想要衝出門外的勢子，驚訝的朝王欣兒看去，只見王欣兒輕掩著櫻唇，右手食指指著進門右手的牆上，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蘇小貴順著王欣兒的手指看去，只見雪白的牆面上被人寫滿了紅色的字跡，每一筆一畫都像刀槍劍戟般，充滿了刺骨的殺伐味道，特別是在字的最末還用筆鋒一旋，留下了一個弧形的圓環，乍一看上去既像是一顆破碎的心，又像是一顆鬼氣森森的骷髏！
字跡一筆而下，一氣呵成，那些暗紅色的筆觸也不知是染料還是根本就是用人血寫成。
看著這些詭異的字跡，蘇小貴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他出道這麼久了，雖然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經歷過不少了，但是還從未遭遇過如此詭異的事情。在這樣一個寂靜的月夜裡，院落的守衛人間蒸發，自己臥房裡的床鋪變成一堆碎末，而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秦心怡卻無端端失蹤！
到底是誰擄去了心怡？
呆了半晌蘇小貴才回過神來，用手指戳了戳和他同樣有些發呆的王欣兒問：「牆上那些字，寫的是什麼？」也不怪蘇小貴的認字水平不高，牆上留下的紅字實在是太過於龍飛鳳舞了，並且以蘇小貴在村裡偷聽私塾夫子授課學來的一點知識也根本就不夠看。
王欣兒的面色蒼白，雙眉緊蹙到一起，輕咬著下唇聲音有些顫抖的道：「對方說要你一個人去安京西郊的梅林，到時自然能見到心怡，否則……」
「否則會怎樣？」蘇小貴急問道
王欣兒的聲音越發艱難，對著滿牆的紅字一字一句的念道：「否則君就等著……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