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二十章 慘淡收場 文 / 開玩笑
不知過了多久,漫天鉛雲緩緩斂去,陽光重新君臨大地,四周從短暫的黑暗恢復到正常光線。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焦臭味,眾人的視線循著那股焦臭的青煙一直看去,只見懸浮在半空中的國師鳩跋羅緩緩從半空中降下,他的一身羽袍早就被先前的電龍給劈成了焦碳,長髮根根倒豎而起,神情狼狽萬分,但是卻像沒受什麼重傷的樣子。
而站在他對面的蘇小貴,除了頭髮沒有豎起來,全身也是焦黑一片,此時此刻兩人的模樣極其神似,相同的焦臭青煙從他們的身上、頭髮上裊裊的散發出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到底誰贏了?」
躲在一旁觀戰的城衛與侍衛們面面相覷著,開始悄悄議論起來。
此時此刻場中最為驚訝的人要數蘇小貴,他曾用九天劫雷這招對付過無數強大的敵人,包括昔日的靈山老祖以及國師班布,無論是其中哪一個都不敢正面接下劫雷,可是剛才的鳩跋羅卻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抗過了九天劫雷的威力,並且看他的樣子受傷並不嚴重,難道他的修為比靈山老祖還要厲害?
正當蘇小貴心中驚駭時,只見對面的國師鳩跋羅緩緩開口,漆黑的面上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剛才這一招很厲害……」他緩緩點頭道:「這是本師遇到過的修真道法中威力最為驚人的一招,如果不是我有法寶『曼陀羅海』在手,幾乎已經敗在你手……難怪你能戰勝班布。」鳩跋羅說著,伸出右手在蘇小貴眼前攤開,只見他被劫雷劈得焦黑的手掌掌心處,露出一個形狀如碗的古怪法器,上面繪著無數古怪的符菉和蝌蚪般的咒紋……
蘇小貴這才明白過來,不由苦笑道:「即使有法寶之助,仍然是國師棋高一招,蘇小貴無話可說。」說完這話後,蘇小貴的身體晃了晃,再也支持不住向後直挺挺的仰倒。
「蘇大人!」高得海等一幫看熱鬧的侍衛這時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紛紛衝到蘇小貴身邊查看他的傷勢。此時的蘇小貴雙目緊閉早已陷入到昏迷之中,原來剛才鳩跋羅釋放出的火焰獅子雖然被他的護身靈力障壁所隔住,但是仍有不少灼熱的火焰靈力滲透入他的身體,在體內進行暗中的破壞。
兩人較量過後,鳩跋羅因有法寶「曼陀羅海」護體,並沒有受天九天劫雷致命的創傷……而蘇小貴雖然也有靈力護體,卻仍然不敵那火獅炎勁,體內的奇筋八脈均以被那股火焰力量烤灼得萎縮封閉,半仙之體為了保護自己,自動選擇進入睡眠和空靈的狀態,能撐到剛才和鳩跋羅說完話才倒下,其實已經算蘇小貴意志堅定了。
看著昏迷的蘇小貴,鳩跋羅沉默了片刻,以他的修為和心智也不能不為這少年感到驚訝。如此年紀能有此等修為實屬異數,而且剛才在和他鬥法的過程中自己隱隱感覺到他所用的並不是尋常修真的道法,此子日後或許不可限量。想到這裡,他阻止自己有更多的雜念,緩緩轉身大步走到自己的馬車前鑽了進去,沖駕車的馭者和一品堂的桑吉緩緩吐出了一個字,「走……」
桑吉聽了慌忙勒令城衛軍排好隊型,押上陳茜和祈若雲二女,跟隨國師的馬車繼續返回的路程。
高得海這些侍衛見蘇小貴都不是人家國師的對手,此時哪敢再多做抵抗,乖乖的讓出道路,護在蘇小貴身邊看著那些飛揚拔扈的城衛軍昂著頭從身邊擦身走過,憋著一肚皮的怨氣,敢怒不敢言。
……
蘇小貴的傷足足修養了一夜,經由天地靈力不斷滋養修復那些被灼傷的筋脈,到黎明時才好了個七七八八。一張開眼,他就看到婉儀公主那雙含著淚光的眼睛。
「小貴,你感覺怎麼樣了?」
面對婉儀公主那雙關切的眼睛,蘇小貴不禁苦笑不已……小貴子,你爺爺的,居然混到要累公主擔心的地步,之前不是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他在心底暗暗的鄙視自己,一直以來對付靈山老祖,對付國師班布,對付邪教妖人都來得太過順利,順利到他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就算打不過也有自保的能力,可是直到昨天對上蠻族國師鳩跋羅才知道,自己和真正的高手之間還有一段不可跨越的距離。
見蘇小貴默不作聲,婉儀公主不由緊張起來,以為他的傷重到幾乎無法開口說話的地步,忙伸出雪白的手臂,將溫軟的手掌蓋在他的額頭上,緊張的又問道:「小貴,你是不是因為受傷不方便開口說話?」
「嗯,不,婉儀,我的傷沒有大礙……」蘇小貴回過神來,忙沖婉儀公主回答道。聽見他的回答婉儀公主頓時覺得安心不少。
蘇小貴的視線緩緩掃了一遍屋內的情況,只見自己正躺在一張沉香木製的臥床上,婉儀公主就坐在自己的床邊,一點也不避忌男女之嫌的守候著自己,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整整一夜都守在旁邊沒睡過。蘇小貴的心裡不免有些感動。
在婉儀公主身後的圓桌上放著一碗湯藥,看那熱氣騰騰的樣子應該是剛煎好的,不用說那是公主對自己的好意。
果然,公主見到蘇小貴的視線盯到了藥碗,忙想起什麼似的把藥碗從桌上端下來遞到蘇小貴的嘴邊道:「看你急的樣子……這是我專命人替你抓的草藥,昨晚我親手幫你煎的哦,來,快喝掉吧,這能讓你快點好起來。」
蘇小貴看著那濃黑如墨的藥汁,聞著那股腥酸苦澀的中草藥味,一雙眉頭不由皺到了一起,心裡哭笑不得的想:公主,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貴子我從小到大最怕喝苦藥了!不過面對婉儀公主那番盛意拳拳的樣子,蘇小貴實在不好意思把這些話說出口,能讓公主親自替自己煎藥,親手喂自己喝藥,這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還能奢求什麼,乖乖的喝吧。
於是蘇小貴不得不捏著鼻子強忍著自己的噁心感,把那碗也不知是墨還是藥的液體全喝進肚子裡,等到婉儀公主心滿意足的端碗出去後,蘇小貴立刻一溜煙翻身下床,撲到窗口狂吐起來……
「嘔!好苦,比黃蓮還苦!這藥真不是人能喝的。」
「蘇大人,你沒事了?」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蘇小貴回頭一看,只見侍衛高得海正在門縫邊探頭探腦的向門內窺探。
蘇小貴不由皺著眉頭奇道:「高大哥,你想進來就進來吧,在門外站著幹嘛?」
「嘿嘿……」高得海沖房內的蘇小貴尷尬的笑道:「不行啊蘇大人,公主有命不准我們打攪你休息,不過……不過沖雲道長那邊又讓我給你傳話。」
「哦?沖雲道長怎麼了?」
「他昨天也被那個蠻族國師打成重傷,現在正在房間裡躺著呢,想見見蘇大人你……」高得海苦著臉說道。
「什麼?沖雲道長也受傷了?」蘇小貴不由心裡一驚,昨天他趕到的時候沖雲已經受傷敗走,所以並不知道沖雲道長受傷的事。
「道長傷得要不要緊?你現在帶我去看看。」蘇小貴說著便立刻向高得海走去。
高得海不禁嚇了一跳:「哎喲,蘇大人,公主可是有命在先,不准我們打攪你的。」
「放心吧,腳長在我自己身上,我不說公主不會知道的。」蘇小貴一拍高得海的肩膀,兩人趁婉儀公主還沒回來一前一後做賊似的向沖雲的房間躥去……
沖雲道長的房間和蘇小貴的房間差不多,也是簡單的一張臥床,一張圓桌几張椅子,花崗岩牆面上開著一扇木窗,僅此而已。
此時此刻,房間裡只有沖雲道長一個人,他正仰躺在自己的臥床上,他的身上換了一身乾淨的道袍,但是臉色依然蒼白得嚇人,一雙眼睛也毫無神彩,疲憊的注視著房頂。
「道長!」蘇小貴一見到沖雲道長這副模樣不由吃了一驚,在他的印象裡沖雲從來都是一副雲淡風清、睿智深沉的樣子,何時見過他像現在這樣三魂不見了七魄的頹廢表情。
蘇小貴的聲音像是替沖雲找回了一絲精神,他的眼皮顫了顫,視線緩緩轉到剛進門的蘇小貴身上。
「大……大人!」一認清蘇小貴的身份,沖雲立刻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是卻立刻被蘇小貴按住,「道長有傷在身還是躺著休息一會吧,你感覺現在怎樣?」
「我的傷不要緊。」沖雲蒼白的嘴唇哆嗦著,帶動著頷下的鬍鬚一齊抖動,他的臉上一臉羞愧,低聲沖蘇小貴道:「大人,貧道實在有負於你的厚贈,你上次送給我的靈寶『轟天雷錘』已經被蠻族國師鳩跋羅給奪去了!我……我真沒用!」
「算了,靈寶丟了就丟了吧。」蘇小貴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沖雲見他這樣,以為是故意安慰自己才這麼說的,畢竟靈寶難求,而轟天雷錘又是靈寶中的上品,不由急切的道:「可是……大人放心,貧道一定會把靈寶奪回來的。」
蘇小貴聞言眉頭一皺,緩緩搖頭道:「比起茜兒和若雲被城衛押走,道長你身受重傷,區區一件法寶算什麼?如果能讓你們平安無事,我願意用我身上所有的靈寶去換取。」
「大人……」
房間裡眾人一時無言,這一刻大家都想到被鳩跋羅重傷然後強行帶走的祁若雲與陳茜,不知道她們現在究竟怎樣了。大夏使團現在已經被城衛軍秘密監視起來,所有人的進出都不太自由,可以說基本上處於半軟禁狀態。
蘇小貴受傷,沖雲道長重傷,陳、祈二女被鳩跋羅擄去,霍琳不知所蹤,這真是一個事先想像不到的慘淡結局。最可怕的是,鳩跋羅曾揚言如果三天之內大夏使團不能拿欽犯霍琳來換回祁若雲和陳茜,她們倆人就要以身抵罪,成為蠻族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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