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陰影 第七章 進攻開始(中) 文 / 西斯武士

    秦軍已經兵臨城下。

    警鐘聲在慶陽城中不斷迴盪，成群結隊的唐軍士兵快步跑上城牆準備進行戰鬥，受到脅迫的平民忙碌的大聲叫喊著，把越來越致命的武器運送到城牆上唐軍士兵的身邊。整個城市正在有效的對逼近的威脅作出反應。

    段志遠和費立國帶著他們麾下的將軍走上城樓。

    「至少有八萬敵軍。」費立國望著城下黑壓壓的一片秦軍，皺起了眉頭，「這還只是城南。」

    段志遠也微微皺了皺眉。「東面、西面、北面的敵軍有多少？」他問到。

    立即有軍官回答：「西面和北面至少有三萬敵軍，東面最少，但敵軍數目也在兩萬左右。」

    「十六萬，而且這還不是秦軍的全部兵力。」段志遠歎息了一聲。然而他並不知道，他面前的秦軍中只有四萬是真正的主力，其餘的則是四萬郡兵和八萬輔助部隊，雖然人數眾多但卻沒有多少戰鬥力。

    莫非正在虛張聲勢——他正在嚇唬他的對手。在一局如此重要的賭博遊戲中，嚇唬總是危險的；但有時，當你所有的錢都已經下注以後，它是唯一一條勝利之路——而莫非還從來沒有玩輸過。

    他的對手們果然都被他嚇住了——尤其是，在費立國注意到西斯君主黑色的身影以後；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劇烈的抽搐了一下。「是他！領軍的竟然又是他！」他大叫到，「我早該想到是這麼一回事！」

    「怎麼了？費將軍，你看到了誰？」一群唐國的將軍全都莫名其妙的看著費立國，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如此驚慌。

    「那個人，」費立國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手指向在秦軍士兵重重保衛下的西斯君主，「他曾經只用五千郡兵就擊敗了我最精銳的一萬重步兵和一萬騎兵……」

    「費將軍，你在開玩笑？」唐國的將軍們更加愕然了，他們感覺費立國的思維出現了嚴重的混亂——當然，費立國的記憶的確出現了一些問題；對於他那次失敗的戰鬥，他明顯記錯了莫非投入的總兵力。

    但他堅信自己的記憶沒有任何錯誤。「我說的全都是真的。諸位將軍，在這個人的指揮下，秦軍就會變成不要命的瘋子。」他很嚴肅的發出了警告。

    回想起那些雖然被長槍刺穿身體卻還在瘋狂進攻的郡兵，費立國的心臟又抽搐了一下。

    段志遠很認真的看著他。他對他那次失敗有所耳聞，然而對於細節他卻一無所知。從來沒有人提起過那次戰鬥，所有人都對它諱莫如深，因此他這還是第一次聽費立國提起他的恥辱。

    他幾乎不能相信他聽到的內容是真的。但他瞭解費立國，知道他並非一個懦弱無能的將軍；而且他表現出來的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最真實的感受，沒有任何虛假的成份，於是他還是相信了。「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他思考了一下，命令到：「傳我的命令，堅守城池，誰也不許出戰！」

    他的命令立即在所有部將中引起一片嗡嗡聲。雖然按照費立國的警告，堅守城池是最合適的選擇，但城內的唐軍總兵力畢竟有十一萬——而且還有三萬是騎兵——如果就這樣死守，這些將軍實在有些不甘心。

    「將軍！敵軍兵力與我軍相比並不佔優，而且我軍騎兵更多於敵軍，怎麼能放任秦軍自由攻城？」谷辰出列表示反對；他是榆林鎮守使蕭曄的部將，對段志遠的服從程度並沒有其他人那麼高。他提議到：「末將願意率本部騎兵出城與敵一戰。」

    「難道你沒有聽到費將軍的話嗎？秦軍的主帥曾經用五千步兵擊敗他的兩萬精銳步騎，你的一萬騎兵出戰也不過是去送死。」段志遠怒斥著這種近乎冒險的想法——但他們的選擇機會也在耗盡。

    在莫非的指揮下，秦軍已經進一步逼近了慶陽的城牆；他們已經將投石機和弩炮推到了陣地的最前沿。

    谷辰看了他們一眼。「將軍，如果放任秦軍自由攻擊，這對我軍將士的士氣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士氣——誰都清楚它對一場戰鬥的重要作用。段志遠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士兵，又看了看城下的秦軍。他感到自己的命令確實存在一定的危險——但谷辰的計劃同樣危險。「如果你戰敗，」他拒絕到，「這對士氣的打擊會更大。」

    「將軍！」

    「夠了！」段志遠惡狠狠的盯著谷辰。「我決定了的事就絕不會更改。誰要出擊，後果自負。」他感到有些惱怒；在費立國面前，他不希望看到有人反駁自己的決定。

    稍微做了一個暫停，他向所有人揮了一下手。「現在所有人都去準備！」

    段志遠的話音剛一落下，他的部將就立即開始執行他的命令，並準備迎接秦軍的第一輪打擊。

    「他們的表現很不錯。」望著城牆上嚴陣以待的唐軍士兵，莫非漫不經心的對身邊的天下有雪笑了一下，隨即向她點點頭：「開始進攻吧，有雪將軍。」

    天下有雪轉過身，將命令傳給一個軍士，軍士立即舞動信號旗發出進攻的信號。正在密切注意命令的砲兵們迅速開始了自己的行動。他們忙碌著將灌滿油的陶罐裝上已經調整好射角的投石機，然後將它點燃。

    「預備——」指揮官舉起長劍喊到，然後手用力的切下去，「射擊！」

    九十六顆燃燒著的火球立即飛上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火紅的弧線，準確的掉進城牆上的唐軍士兵中。陶罐一碰到地面就炸成一堆碎片，燃燒著的油在撞擊中四處飛濺，將周圍的唐軍士兵點燃，城牆上立即響起一片痛苦的哀號聲。

    而更多的油則在城牆上緩慢流動，將更多的地方點燃，並迫使唐軍士兵向四周散開。

    「快滅火！」軍官們大聲嚷嚷著，但即使沒有他們的催促，士兵也開始用城牆上早已經預備好的沙土撲滅火焰——但有些徒勞無益的感覺。第一批油彈製造的火焰還沒有完全熄滅，第二批油彈又落了下來。

    「裝彈！」一具投石機剛剛完成復位，等待在一旁的士兵立即將又一顆油彈放了上去，將它點燃，然後再次發射到慶陽的城牆上；士兵們不斷機械的重複著這個動作，他們身後的空地上堆滿的油彈正在不斷減少。

    慶陽城南面的城牆很快就變成了一片火海，唐軍士兵已經顧不上抵禦秦軍的進攻，只是拚命的想要撲滅城頭的大火。

    「難道秦軍的統帥想把整個慶陽燒掉？」段志遠目瞪口呆的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評論秦軍的行為。

    他還從未見過有哪國的將軍使用這樣的方式進攻一座自己國家的城市——雖然投石機一直瞄準的是城牆，而且也只有城牆在燃燒，但誰又能知道火焰會不會蔓延到城市內呢？畢竟，戰場上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

    費立國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他只好抱以苦笑。「我只能說，那個人是個瘋子，他指揮的士兵也全都是瘋子。」

    「他的確很瘋狂。」段志遠搖了搖頭，他不能理解秦國的皇帝怎麼會讓一個如此瘋狂的傢伙統帥他的軍隊；但如果他知道莫非正在想什麼的話，那麼他就會覺得他已經不能簡單的用瘋狂來形容了。

    「你應該知道，投石機的威力實在太糟糕了，而且數量也太少。」西斯君主對著天下有雪歎息到。他現在很懷念高科技時代的武器——哪怕是155毫米榴彈炮，如果他的兩個砲團裝備的是這種武器，也足以將慶陽毀滅好幾次了。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想法；就像他在1930年代懷念粒子束武器一樣，他並不打算將這個想法變成現實。

    「但至少我們還可以改進一下炮彈的填充物，」天下有雪提議，「如果能找到石油，油彈的殺傷力還可以得到提高。」

    「我同意。」莫非點點頭，把目光轉向還在猛烈燃燒著的城牆，然後再轉頭對天下有雪說：「步兵可以進攻了。」

    「我也這麼想。」天下有雪扭頭對手執信號旗的軍士命令到：「發信號，讓步兵進攻。」

    得到信號，巴納扎爾左手舉著一面戰旗走出了陣地。「為了皇帝陛下——前進！」他大吼了一聲，右手的戰錘指向前方的慶陽。然後他開始走向城牆。

    在他的身後，是以散兵線前進的一千兩百個野蠻人；而在野蠻人部隊的身後，外籍軍團的兩個步兵團以整齊的步伐跟了上來。

    身穿全身板甲的重步兵前進時發出的嚓嚓聲立即吸引了正在滅火的唐軍士兵們的注意。「敵軍上來了，」軍官們呼喊著，「全體準備戰鬥！」

    在士兵們跑來跑去恢復城牆上的防禦時，段志遠和費立國同時對著正在接近的重裝步兵皺起了眉頭。「看上去很不好對付。」費立國歎息到，這些重步兵的全身板甲讓他想起了曾經遇到過的那些連騎兵的衝擊都奈何不了的怪物步兵——幸好他們還不是。

    不過段志遠的感受並不像他那麼深刻。他轉向身邊的傳令兵。「命令弓箭手射擊——」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氣喘吁吁的軍官衝上了城樓。「大人，大事不好！」他大喊到，「谷將軍開了東門，率軍出戰了！」

    「什麼？」段志遠大吃一驚，隨即憤怒起來，「谷辰這個混蛋！他自己死了不要緊，但是……」他焦急的對軍官大叫著：「快，傳我命令，讓他立即回城!」

    但這道命令已經晚了。谷辰率領的一萬騎兵已經全部衝出了城門，正在準備對東門外的秦軍發動突擊。

    死亡的突擊——看著唐軍的騎兵，安德烈指揮官愉快的笑了起來。他對靜候他命令的李縱雲做了一個手勢。「中校，現在讓我看看你的獨立重騎兵營的戰鬥力。」

    「如你所願，元帥閣下。」李縱雲戴上頭盔；他的騎兵營開始緩慢的迎向正在加速的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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