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初到蔚藍 文 / 聖空守望者
第一章初到蔚藍《網》
巴洛公國，暮夜森林邊緣。
夜幕降臨，細雨落下，一個少年倉皇地樹林奔跑。他大口喘著氣，體力已經枯竭，支撐他奔跑的只有微不足道的求生意志。
一道矯健的身影從少年的身後追來，那個人的雙腿異常有力，每邁出一步都地面留下一個大坑，出沉重的聲音、濺起大片的泥土。即使茂密的森林裡，他一步也能邁出十多米遠。
少年驚慌地回頭望去，看到那個人的雙腿散著淡紅色的光芒，心充滿了絕望，脆弱的求生意志立即繃斷。
「噗」地一聲，他被腳下的樹根絆倒。
少年掙扎的時候，強大的劍士已經來到他身後。
「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要，求求你放過……」少年趴地上苦苦哀求。
劍士只為殺人，他沒說半句廢話，收斂腿上的光芒，手長劍陡然冒出淡紅色的光焰。少年甚至沒看清長劍的軌跡，脖子被洞穿，大動脈破裂，噴射出殷紅的鮮血。
「呃……」少年捂著脖子上拳頭大的傷口，渾身抽搐，緩緩閉上眼。
劍士長舒一口氣，原本冷峻的面部緩和，劍上的光芒退卻。他彎下腰，正要切下少年的頭顱，卻突然停下來，看著少年稚嫩的面龐。
「作為一個貴族，你已經失去特權；但作為一個孩子，你應該死得體面一些。」劍士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一個漆黑的空間裂縫出現，一團拳頭大的金黃色光球飛出來，鑽入少年的眉心。
羅嵐感覺自己全身輕飄飄的，眼前一片昏暗，腦一團模糊，彷彿失去了思考能力。突然，一個藍色光球出現面前，讓他產生了強烈的飢餓感。
「吃掉他！」受本能支配，他撲向藍色光球，大口大口地吞食。藍色光球拚命掙扎，但金黃色的光球遠比他強大的多。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藍色光球越來越小，而羅嵐的靈魂、那團金黃色光球越來越大。
只不過由於藍色光球的掙扎，總有少許碎片散開，消失虛空。
羅嵐覺察到食物減少，立即加快吞食速。
「幫我報仇！」藍色光球出一道意念，同時停止掙扎。
「好！」已經沒有理智可言的羅嵐胡亂答應下來，享受大餐。
藍色光球一動不動，後完全被金黃色光球吞噬。
吃完美食，羅嵐感覺暖洋洋的，慢慢地睡著了，他看不到，自己的靈魂裡多出了一人一劍。
一把金黃色的古樸長劍懸浮金黃色光球，長劍的劍柄一面是日月星辰，一面是山川河流，劍身上則有樸素的雲紋。長劍的前面，有一個蜷縮著身子的女嬰。
女嬰的心臟突然開始跳動起來，古樸長劍出強光，原本死亡的少年被金光包圍，脖子上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癒合。周圍的靈氣以非常緩慢的速向那裡聚集，深入金色靈魂的古劍。
與此同時，一頭龐大的銀色巨龍從空飛過，銀龍隨意低頭看了一眼。她看到人類少年還活著，便沒有理會，繼續飛行。
兩天後的傍晚，暮夜森林外傳來喧鬧聲，驚起數不清的飛鳥。
沒過多久，一個健壯的女戰士走了過來，她抱著少許枯乾樹枝。女戰士膀大腰圓，手臂有成年男人腿粗，腿有成年男人腰粗，而她的腰圍和胸圍不存差別。
女戰士身後背著一把重劍，即使是撿枯枝，眼仍然充滿警惕。
「咦？」女戰士現了少年，眼睛一亮，「死人？」她連忙扔下枯枝，幾步跨過去。
她的手很熟練地搭少年的脖子上，突然罵道：「該死！竟然沒死！」
「看樣子是個貴族少爺……」女戰士滿臉市儈，「殺還是不殺？萬一被人知道我殺了貴族……」
就貪婪的女戰士猶豫的時候，一個高挑的女人走了過來。
女戰士聽到聲音，轉頭望去，現是團長凱瑟琳，擠出一張笑臉：「凱瑟琳，這有個貴族少爺，可惜沒死。」
凱瑟琳比女戰士要矮一點，她有著金黃色的頭，白皙的皮膚。她的身子非常健美，緊繃的皮褲完美地展現出修長的美腿。她腰間掛著長劍，配上一身乾淨利落的皮裝，顯英姿。
女戰士和凱瑟琳站一起，就像是一頭脫了毛的母雞站孔雀面前。
只不過，凱瑟琳那雙湛藍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倦意。
她放下手的枯枝，快步走過去，觀察眼前的少年和周圍的環境。
少年身穿典型的貴族外出服飾，外面披著黑色斗篷，裡面是天鵝絨騎士外套，騎士外套裡則是絲綢襯衣，下身穿緊身褲，腳蹬長筒皮靴。如果少年頭上再戴一頂插著鴕鳥毛的帽子，就是紈褲貴族的標準出行打扮。
凱瑟琳看到少年的絲綢襯衣以及上面血跡，神色一變，俯身仔細察看少年外套的紐扣，然後伸手輕拍少年的衣袋部位。當然，她沒有忘記察看少年的手掌、手臂和腿部肌肉。
「這個孩子不是個普通貴族。」凱瑟琳低聲說，「蘇珊，你先這裡別動，我仔細察看一下。這個人來頭不小，別惹麻煩！」說完，她抽出腰間長劍，四處探尋。
凱瑟琳很快離開了蘇珊的視線，蘇珊當然明白團長說的「別惹麻煩」指的是什麼，但她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貪婪，伸手去翻少年的衣袋。
「見鬼！比我還窮的貴族！」粗腰女戰士蘇珊低聲咒罵，然後重整理好少年的衣物。
凱瑟琳走回來，眼充滿了疑惑。她再次仔細看著少年，少年稚嫩的面龐打動了她。
「蘇珊，把他背回營地。」凱瑟琳做出了決定，「他只是個孩子……」
「凱瑟琳，這是個窮小子，身上連一便士都……」說到一半，蘇珊臉一紅，沒有說下去。
「他不是窮小子，是個有錢的貴族，救了他，我們或許能賺一筆。」凱瑟琳笑著說。
蘇珊輕鬆地把少年扛肩上，粗聲粗氣地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普通貴族只會宴會才穿絲綢衣物。你看他的服裝簡單，是為了長途旅行方便；沒有多餘的飾，是為了不引人注意；衣袋沒有錢，應該有僕從身邊。還有，他的衣扣刷上一層漆，實際上是純金的。這樣就算這個貴族少爺有危險，錢都被搶光，也不至於因為沒錢而餓死。這都不是普通貴族的證明。」凱瑟琳笑著對蘇珊解釋。
「原來是這樣……」蘇珊非常後悔，早知道先把貴族少爺的扣子揪走。
但是，凱瑟琳還有重要的話沒說出，她心思：「這個貴族少爺的衣服上和周圍都有血跡，顯然這裡生過戰鬥，而他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傷痕，這非常奇怪。北面還有間距相差無幾的小坑，那是級以上劍士高速奔跑留下的痕跡。」
「少年周圍除了血以外沒有任何戰鬥痕跡，必然有一方以絕對強大的優勢迅速取勝。這裡雖然下過雨，但痕跡卻顯示多只有兩三人，而且只有一個是劍士級別的強者。這少年的手掌沒有老繭，肌肉鬆弛，恐怕連差的初級戰士都不是。無論怎麼推斷，都像是劍士追殺這個少年，但後卻放了他。太奇怪了。」
「周圍的痕跡顯示，那是生兩三天前的事，就算有仇殺，也已經結束，救了他，不會惹上麻煩。如果這個少年家裡有錢，一定能得到酬謝，如果家族出了問題，大不了當救了一個普通人。他身上有金扣子，那條腰帶裡面一定也有值錢的東西，怎麼說也不會賠錢。」
凱瑟琳是一個小型傭兵團團長，傭兵團的利益永遠放第一位。如果親眼看到少年正被一個劍士追殺，她絕對不會出手援救。
蘇珊扛著羅嵐走向營地，凱瑟琳則抱著枯樹枝。走出森林，眼前是一個喧鬧的營地，至少有兩人忙碌。一個有經驗的傭兵，可以通過營地內的旗幟、車馬、紋章等等標誌，會出來這個營地內有三個不同的傭兵團，而營地心豪華帳篷裡的人就是三個傭兵團的僱主。
「粗腰蘇珊，你怎麼撿了一個人回來，這玩藝兒可不好燒。」說話的人從眉心到左臉有一條醒目的傷疤，是火光傭兵團的一個級戰士，刀疤洛斯。
「小心你的嘴，這是個貴族少爺！」蘇珊狠狠地瞪了洛斯一眼，加重聲音說，「一個有錢的貴族少爺！」
「狗屎貴族！」洛斯低聲咒罵，怨毒地看著昏迷的羅嵐。他臉上的那道傷痕就是一個貴族留下的，那個貴族僅僅是為了練劍，後只賠了他一個金克拉。不過，罵歸罵，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普通戰士如果殺死一個貴族，只有死路一條。
「一個孩子而已。洛斯，告訴團裡的其他人，別給我惹麻煩！」凱瑟琳的手扶劍柄上，直視洛斯，目光冰冷。
「是，美麗的團長大人。」洛斯迅速變臉，笑嘻嘻地轉身離開，通知其它成員團長救了一個孩子。轉身前，他那充滿願望的目光團長大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把凱瑟琳當夢情人的傭兵數不勝數，如果把他們集起來，足以湊出兩個大型傭兵團。
蘇珊把羅嵐放到凱瑟琳的帳篷裡，轉頭問凱瑟琳：「凱瑟琳，你晚上睡哪兒？」
「我睡備用的帳篷，走，跟我去搭帳篷。」凱瑟琳說完，取了備用的帳篷，跟蘇珊一起搭的帳篷。
帳篷剛搭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從營地心的豪華帳篷走過來。這個人看上去有四十多歲，滿頭褐色卷，面容嚴肅，一絲不苟，即使趕路也身穿筆挺的燕尾服。
「凱瑟琳女士，聽說您收留了一個孩子？」他很客氣地問。
「是的，派恩大人。」凱瑟琳說。派恩雖然是個管家，但也有勳爵的爵位。平民沒有成為劍士之前，必須要稱呼有爵位的人為大人、老爺或領主。不過，凱瑟琳之所以尊敬派恩，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是勳爵，還因為他是一位初級劍士。
「您真是一位仁慈的傭兵。請帶我去看看他。」派恩認真地說。
「是。」凱瑟琳帶著派恩來到羅嵐所的帳篷。
派恩進入帳篷，仔細檢查羅嵐的身子，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已經派手下察看森林裡的情況，通過痕跡判斷出參與戰鬥的是一個強大的高級劍士，他不想惹上麻煩，所以才親自察看被救的人。
如果沒有雨水沖刷，以派恩老辣的眼光，一定會通過血漬的分佈推斷出少年的脖子曾經遭到重創，但現無論是地上還是少年衣服上的血漬都淋過雨，很難判斷出什麼來。
「你們不要離開，是否留下這個孩子，由大小姐決定。」派恩離開，走進營地央的豪華帳篷。
不一會兒，派恩領著兩個女僕走出來，告訴凱瑟琳小心照看這個孩子，費用由他支付。派恩身後的兩個女僕放下手的托盤，跟隨派恩離去。
「這是耶路薩教廷國的治療聖水，少值150個金克拉！」蘇珊驚訝地拿起那瓶透明的藥液。這幾乎等於普通高級戰士大半年的收入，蘇珊自己一年也只能賺1200銀鎊，即120金克拉。
那兩個僕人送來東西包括一套乾淨的衣服、一瓶治療聖水、一大杯稍涼的牛奶、四根香腸和兩條軟麵包。
凱瑟琳搶過治療聖水，說：「扶好他，讓他喝下聖水。」
蘇珊戀戀不捨地看著珍貴的藥劑，不情願地扶起羅嵐。
凱瑟琳小心翼翼地把治療聖水送入羅嵐的口，然後靜靜等著。治療聖水是耶路薩教廷神官製造的高級藥劑，除了能治療外傷，還有各種神奇的作用。
治療聖水進入身子後，被迅速吸收，羅嵐醒了過來。只不過清醒的一瞬間，他覺自己的頭腦出現數不清的記憶碎片，他一時間無法接受那麼龐大的信息，差點兒暈過去。好治療聖水有神奇的作用，才讓他保持清醒。
「你醒了？」凱瑟琳笑著問，這時候的她像是一個溫柔的鄰家姐姐，而不是冷酷的傭兵團長。
羅嵐吸收了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後，面色鐵青，雙手緊緊地抓著身上的薄毯。他現已經確定，自己來到了一個跟地球完全不同的世界，似乎還佔據了別人的身子。
他看到眼前的陌生人，根本不敢說話，他雖然獲得了那個少年的大部分記憶和知識，也聽得懂眼前金美女的話，但理智讓他不能輕易表態，或許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就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無奈地閉上眼，沉默是好的選擇。
凱瑟琳和蘇珊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悄悄走出帳篷。
感覺到兩個人離開，羅嵐才重睜開眼睛，輕輕歎了口氣。
他記憶後的畫面，就是那個成為肉餅的王八蛋——他原本走鬧市地段的人行橫道上，對面正是綠燈，卻被左側衝過來的醉酒飆車的肇事車手撞死。而死亡之前，他看到那個王八蛋連人帶車被另一輛剎車失靈的瘋田車撞到牆上，算是替他報了仇。
他並不清楚後面的事情，沒有看到自己剛買不久的玉珮他死後，吸收了他全身的血液，化為一把劍帶著他來到這個奇特的世界。
「真不知道是應該感恩，還是憤怒。不過，既然能死而復生，我都應該向讓我復活的力量表示謝意，無論是神仙還是時空亂流什麼的，可是……」他心充滿了矛盾。
他沒有放棄希望，仔細腦得來的記憶，現這裡是一個魔幻的世界，有劍有魔法，但少年所的國，仍然是以劍為主，鄰國的耐瑟瑞才是魔法國。只不過少年的記憶，那些魔法師大都是學者型，正統法師沒有一個追求魔法的破壞力，反而像是地球上的合格科學家，以研究魔法本質為目的。
少年所的國是劍的天下，劍技和鬥氣才是一切的根本。
他找了半天，也沒能記憶找到能傳送到其它世界的魔法，那是屬於神的領域，而神，鬼都不知道他們什麼地方。
「為什麼會這樣！我只是個守法的普通公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羅嵐心的憤怒全面爆。
他不是冷血動物，家裡有爸媽、有親戚、有朋友、有同學，他看來，能跟家人朋友一起，比穿越到什麼異界重要。
一個莫名其妙的世界怎麼比得上二十多年的感情！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三學生，大、不可能的夢想就是做個富翁，好好活著。但現實的夢想，僅僅是養的起爹娘、供得起貸款房、上網不用翻牆、娶得起姑娘——哪怕是從越南買回來的。但是，一切都結束了。
二十多年的一切幾乎被摧毀，他怎麼能不憤怒！
但是，他看不到的靈魂深處，一把金黃色的古劍熠熠生輝，一個漂亮的無法形容的五歲女孩兒正冷笑。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一個普普通通連仙人都不是的死人，竟然成了強之劍的主人，成了我的主人，我應該憤怒！」小女孩滿面怒容，但她說的話沒人能聽見，包括身為主人的羅嵐。
小女孩正要攜劍而出，但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止。
「果然是法則不同的異世界！按這種世界的說法，就是異位面！我完了，我才剛出生！」小女孩突然又恢復了孩子本性，哭了起來，精緻的面龐梨花帶雨，惹人可憐。
劍再強，主人力量不夠的情況下也無法揮真正實力，如果跟規則不同的整個位面之力抗衡，劍可以無損，但主人必死無疑。
羅嵐很幸運，因為他現還不知道自己靈魂養了一個女孩和一件凶器……或者說兩件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