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以好色為名 文 / 簡間
在夏伐離開王府後，嵐枝沒過多久也離開家門。不過，別人是坐著馬車，看這方向，也和夏伐沒關係。
坐在轎中，嵐枝低頭，把玩著手中一塊玉石。然而，心中思緒不知不覺到了夏伐那裡「他身上也有一塊寶貝，好像叫幡花玉」王敬忠喜好藏石，嵐枝耳目有染，對於石的見識很高。夏伐那一塊非常獨特，雖然，夏伐說它是玉，但，嵐枝可以肯定那不是玉，至於，不是玉會是什麼，嵐枝就不清楚了。
拳頭一握，嵐枝冷語自言道：「哼，真是命大，這樣還不死。」這事情不想還好，越想就越是煩悶，拉開簾子，她向外說道：「停。」
「小姐什麼事？」坐在外面的蔓兒湊上前問道。
「蔓兒，陪我下車走走。」
「好的。」蔓兒點頭。
馬車被支回王府，蔓兒挽著嵐枝在街上逛著。突然，嵐枝臉色一變，她還沒拿定主意去那裡瞧瞧，就後悔了步行的決定。一瘦一胖，夏伐主僕二人正在向這走來。
蔓兒下意識向後退一步，嵐枝察覺拉了拉她：「別怕。」
妙曼身姿扶風而來，夏伐舔了舔嘴唇，心中暗道「這女人為這麼恨我？我也沒佔到她便宜啊」夏伐疑惑也是自然，當初嵐枝裝作藝妓手非常精明，夏伐最多佔占嘴上便宜，完全沒機會動手，記得有一次夏伐好不容易把嵐枝灌醉，當然……這樣的結果付出了慘痛代價，夏伐同樣醉得不省人事，全然不知道自己夜裡到底做了什麼，事後反應自己牙帳令被偷，而當時嵐枝所裝的藝妓消失不見。
兩人錯身，夏伐對嵐枝勾了勾眼，這模樣頓時讓嵐枝氣不打一處出，她開口低聲罵道：「賊眼、賊人、賊心！」
夏伐樂道：「賊就是不死。」
瞪了夏伐一眼，拉起蔓兒，嵐枝快步離開。對夏伐有怨，但，嵐枝還是很聽王敬忠的話，沒和夏伐過多糾纏。
灶頭回目，看著夏伐：「少爺，您看上她了？」
「哼，挑根刺給自己含著？我沒那麼傻，只是覺得……怪，她為什麼這麼恨我。」回想那日嵐枝給王敬忠出的毒計，夏伐心中陣陣惡寒。
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嵐枝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中：「這女人，和她事沒完。」
「少爺，她看你的眼神真嚇人。」灶頭向夏伐附耳說道。
夏伐皺著眉頭，前思後想最終疑歎道：「不會吧……」
「什麼不會？」
夏伐表情變得越加古怪，抬頭紋也皺得如浪……他搓著手指，這種獨自心驚的模樣灶頭還從來沒有見過：「少爺？」
夏伐游離的目光聚攏，身子莫名一顫：「沒事。」
話至尾，夏伐邁開步子，灶頭愣愣站在原地片刻，才追上去，來到夏伐身邊，他喋喋不休：「少爺，想到什麼告訴我啊。」
「別煩，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主僕兩人一路糾纏，來到王府門口，夏伐突然停下，目光看向王府內走出來的倆人。乍看有些眼熟，盯了數秒夏伐回神，拉著灶頭躲到院牆邊上一顆大樹下。
灶頭雖茫然，還是跟著夏伐向外打量：「這兩人……少爺！就是他們拉線，讓王老頭和你聯繫上的。」
夏伐微微點頭，險些忘記此事。王敬忠親自送出來，兩人上馬還不忘行別禮，三人的表現絕對不是當初在夏伐面前那種生意關係。
灶頭吶吶自語：「斐績可是康元府藩鎮統領，見到王老頭居然比見到老爺還客氣。」
夏伐側臉看著灶頭，灶頭察覺這目光，疑聲問道：「少爺怎麼了？」
「今天入夜戌時，你得幫我一個忙。」
灶頭連忙點頭：「少爺，有事您吩咐！」
「去找狗肉攤老闆……」
不待夏伐把話說完，灶頭眼睛一亮，拍胸說道：「少爺放心！我一定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灶頭就這樣的人，典型的欺軟怕硬，對付一個小攤老闆，就算沒人幫忙，他也有十足把握。
「別瞎想！我是讓你帶幾句話給他……」
夏伐拉灶頭湊上前，兩人低語良久，灶頭最終愕然道：「少爺，他要不相信我們或者不幫我們怎麼辦？」
「你給他說，這事要是辦好，保他全家搬去楚都，還能在楚都開個小店。要是不行，就等著為妻兒老小收屍。」夏伐冷聲道。
「好！少爺放心，話我一定帶到。」
夏伐拍了拍灶頭，語重心長道：「要不是擔心入夜，王敬忠會對我有所提防，我絕對不會讓你去。」
「為什麼？」
「太冒險。」
灶頭聽出來了，圓臉一皺：「少爺，您出生入死小的都相伴左右，怎麼還不相信我。」
夏伐沒與灶頭打鞦韆，拉了拉衣襟從樹後走了出來：「記住，每一句話都別落下！」
王敬忠還沒進去，站在門口目送幾人。餘光瞟到夏伐，他轉頭面帶微笑：「夏公子昨日睡得可舒服？」
「還行。」夏伐面無表情的答道。
「方纔舊友送來一些好茶，夏公子有沒有興趣與我一起品它？」王敬忠表情如一，笑容就如同他臉上面具。
「毒藥和茶葉沒衝突吧？」夏伐揚眼，哼聲問道。說這是問，不如說是嘲諷。
王敬忠絲毫不覺：「夏公子想多了。」說完，做一個請的姿勢。
前院放著數十個大木箱，這種木箱夏伐見過，也知道它是作何用。當下心中不禁冷笑，同時開口問道：「王老頭，你倒是有本事，這才多久又弄來這麼多生鐵。」
「生意人，怎麼能斷了吃飯的東西？」王敬忠笑答，說得滴水不漏。
「這些生鐵你是做兵器賣嗎？」
「夏公子就不用多問了。」
夏伐也不失望，這個問題王敬忠當然不可能正面回答自己，至於答案……夏伐心中已有數，伴隨的還有心驚「他不會自己用吧？」要是不知道王敬忠老底，夏伐會認為他做兵器是賣給那些不老實，偷偷擴建軍隊的藩鎮，但現在，夏伐得知王敬忠對於楚國謀劃著什麼時，他猜想「難道王敬忠有私軍？……他這樣一次弄三十車生鐵，如果百次！足夠提供五萬軍人基礎軍備」偷眼看了看身後王敬忠，越是瞭解，夏伐越是覺得不可思議，楚國中居然存在這樣的勢力。
但，夏伐終究感覺少了點什麼，一隻龐大的野獸，它需要糧食和它的體積成正比，王敬忠家底看著豐厚，可是，養活這樣的龐大勢力非常不實際「也許……王老頭也不過是個辦事的」
王懺突然跑過來，見到夏伐，他口中話嚥了回去。王敬忠這時笑道：「夏公子稍等。」說完，拉著王懺在一旁低語。
夏伐豎起耳朵，不過，卻沒有聽清楚，模模糊糊就聽到兩個詞重複「河道、覃國」這讓夏伐兩眼一抹黑，不知所云。
交談沒有持續多久，王敬忠擺手，王懺離開，緊跟著一幫五大三粗的壯漢從別院走出，開始搬運箱子。
「走吧，夏公子。」——
院內鳥語花香，卻因為一個人，擾了興致。
王二站在王敬忠身後，充當隨從角色。夏伐從來到王府後就沒有見到他，此刻相見不禁聯想「他先前會不會與斐績在一起，今天送貨回來……如果是這樣，康元府藩鎮也被王敬忠完全控制了！？」
又看了看王二。對於他，夏伐沒絲毫好感可言，王二的眼神總是透著一股狠辣。
「夏公子，我已經訂好時間了。」王敬忠為夏伐斟茶，同時開口說道。
「什麼時候？」
「就明日吧。」
「這麼急？」夏伐一驚。
王敬忠臉上笑容淡去，專之正顏厲色：「夏公子，你現在的情況可不妙啊。」
夏伐眼角一挑，開口問道：「外面傳來什麼消息了吧？」
「嗯。」
「看來我牙帳令丟失的事已經被放在檯面，王老頭這可都是你害的！」夏伐咬牙切齒道。
王敬忠搖頭擺手：「夏公子這麼樣說就不對了，是你自己要和我做生意。」
「不要囉嗦。告訴我，你到底能用什麼辦法救我。」夏伐急迫問道。一事歸一事，夏伐深知，自己現在是掉茅坑，出來也洗不乾淨，不論幫王敬忠做什麼，這一點都無法改變。換個方向思考，要王敬忠真有辦法幫他擺脫這天大麻煩，夏伐絕不介意幫他攪合攪合，最終把王敬忠腦袋攪合進去。夏伐能忍，但非常記仇，對於王敬忠害他現在成了賊，是絕對不會釋懷。
「具體的到了楚都，王二會告訴你。」
「他與我去？」夏伐眉頭大皺：「不行。」
「有王二保護夏公子，路上絕對安全，有什麼好擔心的？」
夏伐看著王二，目光很不友好：「王老頭，你願意和一個看著就心煩的人，同行一個月嗎？」嘴上如此說，夏伐心中另外一番想法「如果讓王二這人跟著，我在路上什麼也做不了」拿定主意，夏伐咬著這點不鬆口，就算讓王懺跟著去，也不能讓王二。
在看王二，夏伐說出這話後，他表情沒有絲毫波動，這樣一個陰沉之人，也許他並不智慧，但卻非常難對付。
「夏公子，這事可不是你能決定的。」王敬忠冷笑，其中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王敬忠強硬是依仗毒藥，夏伐心生警惕，要是自己太強硬，弄不好王敬忠生疑。語氣一變，夏伐皺眉說道：「你別逼我。」
夏伐的話給自己留了後路，也給王敬忠一個提醒，但王敬忠沒有讓步，送夏伐回楚都當然不可能就一個人，但主事唯有王二能讓他放心。其實，還有一個王敬忠非常放心的人，只是夏伐恐怕更不原意。
世事難料，夏伐靈機一動，開口說出王敬忠心中另外一個選擇：「讓你女兒送我回去。」
王敬忠愕然。
而夏伐接連說道：「看著嵐枝小姐，可比看著他舒服多了。」
王敬忠神色一動，某些時候夏伐好色的習性倒是成為一件不錯保護衣。
見王敬忠神色變化，心中鬆動，夏伐接連說道：「最好把兩俏丫頭也帶上。」
「哈，哈哈哈哈哈。夏公子真是風流啊。」
夏伐出了口氣，而站在一旁王二突然附耳與王敬忠交談幾句。
王敬忠聽後答道：「名單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說完，他看了看夏伐，而夏伐微微低著頭，像是在想著自己的美事，接連王敬忠表情恢復正常。
低頭的夏伐皺眉，心中暗道「送名單？」
「夏公子，我就讓嵐枝送你回去。路上，你可別惹什麼麻煩啊。」說著，王敬忠在懷中拿出一精緻黑布袋：「裡面裝有二十顆。」
無需多說，夏伐知道這是什麼，猴急似的一把抓過：「二十顆夠嗎？」
王敬忠看了看夏伐身邊，表情古怪的灶頭，隨即笑道：「夠你們兩人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