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八章 誰心險惡？ 文 / 簡間
「呵呵。」楚建業一聲輕笑：「來人！」
人進屋，楚建業說道：「傳朕言，策東先別動手。」
楚建業沒說要放過灶頭目的，夏伐心中明瞭，這是要看他的表現。暗自琢磨著「皇帝想殺嵋恭王，其實很簡單……可他為什麼要弄得如此費勁？」心中皺眉同時，夏伐聯想到上世在書中讀到的一些有關帝王的故事。一番聯繫，他想到國內流傳的一股陰風「嵋恭王原本是先皇大皇子，理應繼承皇位，後來是出什麼事了？」這毫無疑問與楚建業有莫大關係。
「楚建業要論功績，是位好皇帝……這樣的皇帝會在乎什麼，一個名聲嗎？生前無人敢妄言，而生後就不同了」想到這，夏伐明白了「皇帝當年一定是用什麼非常不光明手段得到太子之位！他是擔心自己隨便找個理由殺掉嵋恭王，惹來非議，讓後世人評價他時出現一個污點！」有了如此推斷，夏伐猜楚建業不單要嵋恭王死，還要他背負一個千夫所指的罪狀。
心中一沉，夏伐有了打算：「聖上，其實微臣收取了王敬忠數百兩百銀，還有一百兩黃金……」
楚建業揚眉，沉聲道：「你為他做什麼了？」
「偷運私鹽、生鐵。」夏伐低頭說道，心……卻比之先前，平靜了很多。
「你……」楚建業這是真氣急了，他逼夏伐，是為逼個理由，沒想到把真相給逼出來了，這瞬間，可是生出殺心了，但，皇帝心術非常人，他忍下來，等待夏伐接下來要說的話。
夏伐心已沉，下手必然狠毒，他語氣平靜的說道：「罪臣沒有這個膽量，全是因為嵋恭王……」
楚建業神動，接連豎耳聽之。
「罪臣與王敬忠第一次見面，是在康元府藩鎮統領斐績的引薦下。第二次見面是在康元府青樓……」說到這，夏伐悄悄揚眼打量楚建業，而楚建業面部表情不受控制的一抽：「在那裡臣還見到了嵋恭王，是因他介入，臣才收取了王敬忠給的銀兩！」說完這話，夏伐吐出一口氣，心中暗道「嵋恭王，我們雖然沒見過面……但皇帝要你死，沒理由為難我吧？您就安心去吧」
「嵋恭王身在文山府，怎麼會到康元府去？」
「聖上有所不知。在文山府外百里有一獵苑……地方貴族經常去那裡玩樂，有時狩獵後便順河道夜遊嵋恭山，而嵋恭山河流盡頭就入了康元府境，其實兩地如果走河道不過六天時間，並不算長。嵋恭王並無實職，只是以王爵參議地方政要，如果，他不去也沒人會說什麼。」說到這，夏伐還裝作思考，語氣婉轉的說道：「聖上，我想兩人就是這樣認識的吧。」
楚建業知道夏伐在瞎扯，對於這點……一個想殺，一個想活命保身，兩者心照不宣，但，編造也需要一個能說服眾人的故事。心中一番琢磨，楚建業沒有滿意，他冷聲說道：「你可知王敬忠到底代表了什麼實力？如果，嵋恭王真參與邊關之事會帶來什麼結果嗎？」
「罪臣不知，但卻可以肯定兩人有關係！」夏伐答道。
楚建業一時沒說話，他在琢磨著什麼，夏伐不清楚，可夏伐卻在琢磨著他「這還不夠嗎？皇帝到底想要嵋恭王怎麼死？」夏伐琢磨不透，在正常不過，楚建業的智慧、謀略絕不是現在的夏伐可以參透的。
楚建業活到現在，有兩件事上體現他極高的智慧；一是當年在太子之爭，他沒有等到皇位落實那一天，而是在落實過程中用自己的智慧解決了所有對手，這是一種極高的體現；二是繼位之後，依靠墨良，屈何等諸位大臣形成的不同陣營，輕而易舉掌控朝堂……這樣一位皇帝，他要做一個極可能影響自己一生的決定時，絕對不去看檯面上放著的選擇，他要的是一個由他自己做出來，給對方選擇的題目。
到此時，事又到此處，楚建業閉目沉思了良久……最終，說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既然不清楚，就去弄清楚吧。」說完，他居然起身就要離開！
夏伐愕然：「聖上，罪臣還有話說！」
「還有什麼就快說吧。」楚建業把第一道題目列出來，對於夏伐接下來要說的話，似乎並不在意。
「我府上有幾位王家僕人，他們已被我大舅楊戩抓獲，您可叫他們來問關於王敬忠的事……到那時，就知道真假了。」
「哦？這些人是那王敬忠的家僕？」楚建業心中微微驚訝。
「是！」
楚建業眼中神色一動，開口說道：「我回去問，但以與你無關。」
這話太讓人生奇，如果事都與夏伐無關了，那他不是可以大步離開？但，結果顯然不是這樣，楚建業走到門口，候在外面的宦官連忙上來接駕，楚建業對門口幾位軍士說道：「關夏伐入天牢，放了他的家僕灶頭。」
夏伐茫然的看著楚建業，直到楚建業突然回手，丟出一樣東西。
夏伐低頭，地上是竹片……嚥了嚥口水，他似乎抓住某些關鍵。回過神，見兩士兵過來拿他，夏伐連忙彎身撿起竹片收入袖中。
這幾人可不客氣，上來就把夏伐用鐵鏈鎖上。
楚建業走到遠處，突然回頭看了看夏伐。此刻的夏伐也看著他，兩人目光似乎都在傳達著什麼信息……
夏伐心中暗歎「皇帝真是夠狠」——
對於天牢夏伐唯一的感覺就是陰森，這地方不知道困死了多少人，其中絕對不乏受冤之人……
夏伐進來之後還沒站穩，就被推進一間鬧房。沒有人告訴他，接下來要做什麼，是因為到這裡來的人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關到死。
「哎……」一聲歎，夏伐靠在牢欄邊坐下。袖口中拿出竹片，他心中暗道「皇帝是想讓我按照王敬忠的計劃去做，他這是讓嵋恭王走上絕路啊……到那時候，嵋恭王真正的與王敬忠聯繫起來，就沒有不死的理由了」
對於這種險惡的用心，夏伐感覺甚寒……同時，對於自己內心隱藏的那些小秘密，有些忐忑。皇帝也不是什麼都清楚，最少，夏伐沒把自己被「下毒」的事說出來，這事情他長了一個心眼，皇帝要真認為夏伐中毒了，對於夏伐居心恐怕會生出懷疑，到那時候就麻煩了。反正沒真中毒，夏伐索性沒說。
但，夏伐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從始至終楚建業沒有告訴夏伐，王敬忠代表的勢力叫做滅楚。
天牢中關的人挺多，夏伐晃眼瞧了瞧，發現這些人一個個神色頹廢，面無人色，似乎已經對命運妥協。
在這樣一群人，如果出現一個面色如常，神色平之的人……那就顯得與眾不同了，夏伐也很快發現這樣一個人。
對方與楚建業年紀差不多，一身衣物非常古怪……他穿的不是囚服，而是一件銀白色的袍子。
夏伐心思一動「這就是嵋恭王？」想到這，不禁斜著頭仔細打量起來；嵋恭王坐著但骨架子卻顯得很寬，此人一定非常高大；在看他的臉，如果真是嵋恭王應該比楚建業年長五歲，可他卻不像楚建業那般蒼老，看來平日裡日子過得很悠閒；最終……夏伐斷定此人就是嵋恭王的原因是，這人相貌平凡無奇，靜中卻有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勢。
「一定是他了！」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夏伐沒選擇現在去與嵋恭王搭腔，而是磨著身子靠到牆角「人這麼多，不好下手啊」在揚眼看了看外面，還有士兵把守。
事情很棘手，但，夏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關鍵，表情一頓……眼中，展現一絲喜色「正好，就用這事情來試探下皇帝的心思」
不知夏伐想到何事，這過後居然躺下，看這架勢是打算先睡一覺——
灶頭被送出皇宮，他心中迷茫在臉上完全展露出來。
之前，他已經被綁上的木架，策東也在一旁磨刀霍霍，就在灶頭膽顫心驚時，突然來人讓策東停手，接之半時他就被放了。
「少爺為什麼沒一起出來？」
前思後想，灶頭也沒找到答案，索性拔腿向夏府跑去。
至於夏府……
「嵐枝。」
嵐枝身子一顫，隨即靜了下來。她慢慢回過頭，開口說道：「夫人。」
楊慧坐到嵐枝身邊，看著眼前池塘歎道：「別擔心，會沒事的。」
嵐枝愣了愣，表情有些尷尬……感情夏伐娘親誤認為嵐枝在此處想夏伐。其實，這也不能說是完全不靠邊，嵐枝確實是在夏伐，不過，原因是丟失的幡花玉。
然而，楊慧誤會的原因同樣是因為幡花玉。見此物在嵐枝手上，自然而然的認為兩人關係不簡單。
「小姐！」就在這時，蔓兒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楊慧見此一怔，而嵐枝猛給蔓兒打眼色。
蔓兒察覺後，放慢腳步，首先到楊慧身前，欠身問候道：「見過夫人。」
楊慧點了點頭，見到蔓兒心中生出一個想法「嵐枝身邊這兩丫頭生得俏，可不是平常人家能有的」又看了看嵐枝，她總覺得那裡不對勁，但至於詳細如何卻又說不清楚。
「蔓兒什麼事？」嵐枝問道。
蔓兒有些猶豫，同時偷偷打量一眼楊慧。
楊慧自然感覺到，隨即表現出豪門主母的風度，心想「也許是嵐枝家中私事」：「嵐枝，等會到前堂找我，有些事與你說。」
「好。」嵐枝連忙點頭，同時起身相送。待楊慧走遠，嵐枝瞪了蔓兒一眼：「這是夏府，可不是自己家以後做事規矩點。說吧，怎麼了？」
「小姐，甲五他們全不見了！」
嵐枝一愣，隨即條件反射的問道：「去屋子看過了嗎？」
「看過了！隨行的東西也全不見了。」
嵐枝從楞呃中回過神，正要思考原因……後門突然被踢開，只見灶頭跑了進來，神色慌張的向著正堂方向跑去，口中還喊著：「主夫人！主夫人！」
嵐枝的思緒瞬間被打斷，她並不知道灶頭去了那裡，其實楊慧來找她，就是想說此事……帶著疑惑，嵐枝說道：「我們去看看，甲四他們說不定是出去了，過時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