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七章 末端 文 / 簡間
待一群人提著王敬忠首級離開，夏伐拉著嵐枝坐上馬，隨即回目望了一眼地上的無頭屍體。王敬忠絕非等閒之輩，但，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夏伐不禁暗歎「希望我死的那一天，頭能留在頸子上」看了看懷中嵐枝，她表情倒是沒有什麼異樣，但，就是因如此，才讓夏伐擔心：「夫人，我們回去叫上庶傑先生他們，今日就動身。」
「好。」也許嵐枝也想離開這。
回到村中，夏伐在住處找到庶傑、楊榮，說明之後兩人毫不猶豫，什麼時候走是看夏伐的意思。
很快，這一切整理好，上馬夏伐踏上了回楚都的路。
走時他開口長歎：「命真是大啊。」
庶傑聽此言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楊榮皺著眉頭，沒明白夏伐此話何意，庶傑又為何發笑。
「庶傑先生，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好好感謝太子，要不是他命你來助我，我就算是只命，九條命也用光了。」夏伐唏噓感歎道。
庶傑搖頭說道：「夏公子，你能破竹處事，是你自己的能耐。」
夏伐不以為然，這一次文山府行，他很清楚自己是靠運氣活過來：「也許吧。」
楊榮跟在後面，餘光打量夏伐，也不知想著什麼，突然皺起了眉頭——
皇宮議事殿。
太子楚子驍仰頭挺胸，匯報著自己修建河道的進展。
楚建業邊聽邊點頭，顯然非常滿意，待楚子驍把話說完，楚建業笑了起來：「不錯，河道開田兩事能融在一起做，確實是一件積功之事。」
「一切都是聽命於父皇的安排。」楚子驍不留痕跡的拍著馬屁。
一旁的大臣抓住機會，跟著恭維聲不斷。
唯獨三人與眾不同，墨良還是那副老好人的表情，帶著微笑不點頭不搖頭，不到需要他開口的時，墨良絕對不會說話；楊伯羽前些日子也進了內閣，對於這樣的恭維，他向來不屑，哪怕是脾氣改了許多之後，還是看不慣。
「咳咳咳~~」屈何裝模作樣的一陣乾咳，提醒他人適可而止。
楚建業目光看向他，開口問道：「屈何大人有何事啊？」
「聖上，今日朝堂說到大將軍夏門風之事，臣認為夏將軍私自動兵攻打嚴國，這是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為何啊？」楚建業揚聲問道，眸中帶著些許古怪。
「國內財政吃緊，完全不能提供……」
「好了。」楚建業一擺手，隨即歎道：「屈何大人，你以後不要在過問軍事了。」
屈何一愣，待回過神表情就變了：「聖上！老臣是為國家著想。」
「我知道，但是，屈何大人你卻看不到軍隊能給國家帶來什麼。你軍處間司的官職朕今天就收回，以後好好做內政吧，幫朕多發掘些人才不是更好嗎？」楚建業坐在上位，裹著雙手，微微低著身子，語氣悠長說出了這番話。
屈何低下了頭，而其他大臣心中都開始犯嘀咕「屈何大人是怎麼招惹聖上了？」
倒是有幾個站在屈何陣營的人，冒著風險出來說話，但，楚建業不怒也不喜，擺了擺手：「此事就這樣，不用在議。」說完，楚建業目光晃視，顯然，在找誰：「李選沒來嗎？」
「臣在！」李選從角落站了出來。
楚建業瞇著雙眼：「李選，這段時間你上朝不開口，進議事殿不說話，好像是有意躲著朕，不會是做賊心虛吧？」
楚建業這話其實是開著玩笑說的，李選聽後頓時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聖上明鑒，微臣前些日子生病，好了之後還是感覺昏昏沉沉。」
楚子驍打量李選一眼，他也覺得李選近日來有些不對勁：「父皇，李大人患病初癒，實在不易多擔重責，兒臣提議讓李大人休息一段日子。」
李選沒答話，心中倒是希望楚建業能同意楚子驍的提議。滅楚這事情不了結，李選實在沒心思待在皇帝身邊，弄不好那天說錯話就出大事了。
楚建業倒是沒懷疑李選什麼，微微仰頭沉思片刻說道：「好吧，朕就讓你休息十日，這十日中，你手上的事就交給楊伯羽去代辦。」
「一切聖上安排。」
楊伯羽也站了出來：「聖上，臣一定替李大人處理好中書之事。」
「好了！今日議事結束，墨公、太子、屈何來錦園陪朕用午膳。」
屈何一愣，陪皇帝用午膳這是恩賜，一時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楚建業起身在眾臣恭送下離開了議事殿。
楚子驍先到李選身邊說了幾句話：「李大人，回去好好休息，我晚些去探望你。」
「謝謝殿下。」
這話可不是楚子驍的主要目的，他話鋒突轉開口問道：「李大人，父皇對屈何大人是個什麼意思，你琢磨得透嗎？」
李選看了屈何一眼，隨即笑歎道：「聖上是想明白了，屈何大人的無軍管制是不可能實現的。」
「為什麼？」
「如果這天下只有楚國，那屈何大人的無軍管制是上策，可這天下亂啊……」
楚子驍聽此言，心中思緒輾轉：「明白了，李大人你回去休息吧，需要什麼府上沒的就找人來我太子府要。」
李選也不拒絕，微微拱手表示感謝。
楚子驍離開後，楊伯羽走向李選：「李大人，晚時我就要去府上打擾了。」
「楊大人不用客氣，都是為國事。」
……離開的楚子驍走到屈何身邊，見他神色不定的模樣，心中不禁暗笑：「屈何大人，墨公已經去了，你還不去嗎？」
屈何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哎……謝謝殿下提醒。」說完，他邁開步子，這下彷彿老了很多，楚建業下了他監管軍隊的權利，就是否決了他的政治抱負，如今年過花甲的屈何面對這種事怎能不悲傷。
楚子驍似乎有些不忍，在怎麼說屈何一直以來也是兢兢業業：「屈何大人，父皇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可別想多了。」
「太子不用寬慰我，老臣自知有愧，聖上給了我時間，我卻沒有做出成績。」
楚子驍琢磨片刻，隨即說道：「屈何大人，我們快走吧，別讓父皇久等了。」——
楚建業與墨良兩人首先到了錦園，坐下後楚建業開口說道：「墨師，你覺得朕今日撤屈何軍處間司，是對是錯？」
「對。」墨良毫不猶豫：「以前微臣就說過，屈何大人的政策不適合我們楚國，甚至，不適合內陸中任何一個國家。」
「是啊，只是見屈何大人那模樣，朕有些不忍，畢竟他輔佐了先皇還有朕最艱難的那段日子。」
墨良清楚楚建業是個非常念舊情的人，猶豫片刻他說道：「聖上，等下用膳你不要提起任何政事，只與屈何大人聊從前，他自然會想明白的。」
楚建業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哈，哈哈哈，墨師還是你有辦法。」
交談間，外面突然跑來一人！宦官上前攔住，他急聲喊道：「急報！」
「過來。」楚建業揚聲道。
軍士上前跪地，高舉手中戰報：「聖上，從關來報。」
楚建業眼角一挑，神色凝聚。他一把拿過信，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墨良聽從關二字，心中一顫「來了嗎？」
楚建業打開折子，目光來回字裡行間，良久……他表情大變，暴怒拍桌：「楚曠居然敢反我！」這聲怒喝響徹整個錦園。
周圍的宦官宮女見皇帝暴怒全俯首跪地。墨良也站起躬身，但，他心中卻不想其他人那般因皇帝憤怒而感覺恐懼，餘光打量楚建業，他心中暗道「此刻聖上內心，恐怕是在大笑吧」
不知何時到來的楚子驍、屈何正好看見這一幕。楚子驍帶著滿心驚異，快步上前：「父皇，出什麼事了？」
楚建業一聲冷哼，把折子摔在石桌上。
楚子驍疑惑上前拿起，打開看了起來……
「太子，你現在去陸府軍傳信，通知文山府太叔映陽帶兵去給我把楚曠王爺府中所有人都控制起來，送往楚都！家中財務全都進庫！」
楚子驍看完之後那會猶豫，當即說道：「兒臣領命！」此刻的他心中也是驚怒，楚曠居然真反了！
屈何愕然，隨即也拿起那折子看了起來，入目四行屈何便驚在原地：「聖上，這是真的？」
「嗯。」楚建業陰沉著臉。
「楚曠居然真有異心啊！」屈何長歎，他可是向來幫楚曠說話的，沒想到楚曠居然做出這樣的事！心中頓時羞愧、憤怒。
楚建業餘光打量屈何，見他那怒火中燒的表情，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這便是他要的結果，楚曠得死！而且，要所有人都希望他死。
「聖上，抓到嵋恭王了嗎？」墨良突然出聲。
楚建業一愣，這才發現個問題「折中好像沒提到此事，難道楚曠沒有親自帶兵前往？」看向還跪在地上，前來通報的軍士，楚建業開口問道：「可抓到楚曠了？」
「沒有！反軍中沒有發現嵋恭王身影。」
楚建業神色凝固……
王敬忠殺掉楚曠，倒是讓楚建業犯難了……唯一可能知道的兩人一個死，一個消失。也許，這就是楚曠的結局，死後還要在楚建業心中留下一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