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而序 文 / 簡間
酒宴四人入席，美酒接連入腹。
喝得差不多，楚子驍叫開了身邊伺候的僕人，此間剩下夏伐、楊伯羽、庶傑與他，此時不開口等待何時……而，楚子驍開口也是夠直接：「夏伐，今日議事殿外，你與父皇到底說了什麼？我可是看出來了，父皇瞧你的眼神都變了。」
楊伯羽、庶傑兩人的目光也向夏伐投來。
夏伐舉杯一飲，隨即歎道：「殿下，文安王此行真正的目的是挑唆藩鎮勢力。」
楚子驍神色一頓，接連目光凝聚，心思輾轉：「你如何得知？」
「殿下，這事情你得去問聖上，其實，下官那有這本事，不過，一些提點聖上立馬就想到了，哎……說實話，下官現在還在犯糊塗，不知道聖上是如何想到的，上尊之智讓人望塵莫及。」夏伐搖頭歎息，這模樣似乎對楚建業又崇拜又敬仰。
楚子驍愕然，他怎麼想都覺得夏伐沒說實話：「真的？」這懷疑的態度也是毫不掩飾。
「殿下，下官有何必要騙您？而且，明日找個機會問聖上不就清楚了，這樣的謊言下官說出來未免也太傻了。」夏伐說道，也許是幾杯酒下肚，夏伐突然想通了皇帝今天讓他只聽只看的用意。雖說夏伐有個好家世，但，論他個人有的只是過錯沒有任何功勞，要是這般憑空出世，還不得羨煞無數人；羨慕嫉妒生恨，要無故多出些完全沒必要存在的敵人，確實是個麻煩。夏伐不禁歎道「皇帝也許不是最聰明的人，但卻是最懂得人心的」
楚子驍皺眉沉思，夏伐這話有些道理，他怎麼看也不像個傻子……最終楚子驍笑道：「原來如此，來來接著喝，今日不醉不歸！」楚子驍如此快的罷休，其實，還有一個因為。坐在一旁的庶傑給他打了個眼神。
沒喝幾杯，楚子驍召來他太子府上舞姬助興，夏公子看著身材如柳隨風的美人在眼前晃，神色有了些許改變，漸漸的原形暴露，那不堪模樣弄得楊伯羽直皺眉頭。
楚子驍倒是眼睛一亮「原來這夏伐好此道」：「夏伐，這幾個舞姬你覺得如何？」
「好啊。」夏伐下意識答道。
「我府上還有幾名大草原蛇部的女子，各個能歌善舞……」
話說到這，夏伐回過神來，低頭歎道：「殿下，我要是帶著這些美人回家，我娘也許不會說什麼，我爹恐怕就要棍棒相加了。」
「為何？不過幾個舞姬而已。」楚子驍皺著眉頭，那個大官家不養點這樣的樂子，夏門風未免太過嚴厲了。
「殿下，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敢惹我老爹。」夏伐唏噓不已。
「呵呵。」楚子驍一聲輕笑，顯然是在笑夏伐如此懼怕老爹。
夏伐嘴角一抽，心中暗道「恐怕這天下最沒資格笑我怕老爹的人就是你太子楚子驍了」當然，這話說不出口，同時，夏伐不收這些美人也不全是因為怕老爹的問題，他想這幫人從太子府出來，要是太子動點歪腦筋讓她們監視自己，夏公子深知自己是一個把持不住的人，十次也許能忍住，但次數一過恐怕就要中美人計了。
楚子驍的笑容嘎然，表情變得有些尷尬，也許……他想到自己也是個怕老爹的人，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夏伐，你去過楚都外的獵林嗎？」
「沒去過，殿下要是下次打獵記得帶上我。」
「行！還有一月時，就到了狩獵節。」楚國有規定，一年之中月入十銀者不得在林中狩獵，這其中規定不單單是平民還包括了皇室權貴，然而狩獵節算是為了讓大家過把癮而點提的。目的很簡單，這世界娛樂項目少得可憐，狩獵是其中最受人喜愛的活動之一，要不限制可就害了那些靠山吃飯的平民。
夏伐對打獵很有興趣，與人斗雖是其樂無窮，但也是後患無窮，和野獸鬥智鬥勇就沒那麼多顧慮，骨子裡的夏伐是個典型的好戰分子，這問題夏伐他自己可能都沒察覺到：「謝謝殿下。」
「對了，前段時間覃國送來百餘匹寶馬，父皇送了我四匹，你如若沒有好坐騎我便送你一匹如何？」
「不用，下官的坐騎救了我一次命，可捨不得離棄它。」回答這話，夏伐表情有些古怪「太子是在想方設法送我東西啊，真是的……悄悄塞給我點金子多好」
楚子驍笑了笑，沒在意，既然夏伐有了他也多說。
接下來四人聊著瑣碎的話題，直到酒滿上喉，夏公子坐著都歪歪斜斜，楚子驍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這酒喝得差不多了。楊伯羽左右看了看，隨即說道：「殿下，時已深，我們不如到此為止吧。」
「這……這怎麼行！」楚子驍還不罷休，沒喝夠。
楊伯羽皺起眉頭，出言提醒道：「明日聖上還要聚議事殿，您要是去晚或則酒氣不散，聖上恐怕會怪罪啊。」
楚子驍頭一晃，瞬間醒神，怕老爹的本質體現得淋漓盡致：「楊大人說得對！險些忘記了……」目光看向夏伐，楚子驍開口說道：「夏伐，我們改日在聊，今天就此吧。」
「一切殿下安排。」夏伐笑道，一張臉紅至耳根，眼神也有些不對勁。
「庶傑，麻煩你幫我送兩位大人。」楚子驍開口對庶傑說道。
庶傑當即點頭，同時起身。
楊伯羽攙扶夏伐，躬身禮去。
……走到太子府外，夏伐站直了身子，用力搖頭似乎想清醒過來。
「夏伐大人，你沒事吧？」庶傑皺著眉頭問道。
夏伐吐出一口氣，隨即答道：「沒事，庶傑先生你回去吧。我的隨從灶頭送我回去就行了。」
庶傑猶豫片刻，最終歎道：「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呵呵，不放心灶頭，這不是還我老哥楊伯羽在嗎？」夏伐不以為然的笑道，此話至尾，他低聲道：「太子恐怕去醒酒了，等會必定找你商量些事情，先生還是快去吧。」
庶傑神色一頓，這時察覺夏伐原來沒醉：「既然如此，庶傑便回去了，兩位大人路上小心。」
待庶傑離開，楊伯羽開口說道：「老弟，走吧。」
「老哥，你就坐我的馬車，弟有些事與你商量。」
楊伯羽也不多想，當即點頭：「好。」
恰巧此時，灶頭駕著馬車出現，兩人相續走進馬車，夏伐開口說道：「先去楊府。」
灶頭心領神會，揚鞭策馬。
車搖搖晃晃，夏伐便開口問道：「老哥，弟剛才可看出來了，你對太子似乎有所保留啊……」
楊伯羽揚眉，目光打量夏伐，表情有些古怪，這持續片刻，他才開問道：「你到底醉沒醉？」
「呵呵，該醉的時候我一定不會醒著。老哥，你也得如此啊，太子畢竟是下一任皇帝，就算有些東西你看不慣，睜一眼閉眼就過去了，最少，咱們的太子也不是個糊塗人，分得清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夏伐這番話語重心長，現在皇帝他老人家身體健康，下面幾位皇子不該瞎折騰；可是，楊伯羽這種保留待到皇位之爭到最激烈的階段，必定會引來懷疑，而夏伐對於楚子驍還是比較看好的，他身邊有庶傑這樣人物相助，又是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就算要流血最終站在血泊中的人十有**也是楚子驍，待他繼位後楊伯羽的態度就非常危險了，排除異己是新任皇帝要做的第一件事，哪怕此人是先皇所托。
楊伯羽與夏伐的交談，向來推心置腹毫不保留，他裹著雙手歎聲道：「老弟，這事情我自己也想過。」
「老哥，你到底是看不習慣太子那些方面？」夏伐好奇打探到，論心而言夏伐覺得楚子驍還是挺不錯的，至於一些收買人心的手段，那可以說是必然，不單楚子驍其他皇子也是如此。
楊伯羽沒答話，仔細一想他對於楚子驍的芥蒂真正開始，是從被關入官獄後，這事情楊伯羽覺得他不會往心裡去，但是，有些記憶是無法磨滅的，夏伐這些話倒是真正的給了他一個提醒，這是未來的皇帝，自己如此心態去對待必定不能善終：「老弟，我懂了謝謝你的提醒。」
夏伐靠在車壁，不以為然的說道：「老哥，我們之間還說這些？」
楊伯羽露出了笑容。
楊府距離此處並不遠，交談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府外：「楊大人，到楊府了。」
楊伯羽起身：「老弟，我就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待些時日，你嫂子身體好後，就邀你來家中吃頓家飯。」
「隨叫隨到。」夏伐笑答道。
坐在車延目送楊伯羽走進府中，夏伐方才說道：「灶頭，走吧。」
如今就主僕兩人，灶頭說話就隨便得多：「少爺，太子都和你說什麼了？」
「問一些他想知道，我卻不想多說的事。」
灶頭扁了扁嘴，這等於沒說。
夏伐靠在車延，瞧見灶頭這模樣突然笑了起來，同時提到一件事：「灶頭，你要不要回老家看望下灶伯？」
灶頭眼睛一亮，他隨夏伐離普州臨海府已有五年時間，五年不見爹娘灶頭當然想念。
夏伐注意到他表情，開口說道：「現在也沒什麼事，你就回去住段日子吧。」
灶頭在猶豫離開後回去會不會被教訓，他牢記著當初父親的交代，要時時跟隨夏伐。
夏伐不知道他心中猶豫什麼，接連說道：「嗯……幫我把店面的事情弄好，就回去。」
前思後想，還是抵擋不住思鄉的情節，特別是前段日子見到臨海府來的葉凡仁，這種情緒更是被完全勾帶出來：「好，謝謝少爺。」
夏伐瞇著雙眼，話透著深意：「回來後，少爺給你安排點事做。」
「呵呵。」灶頭笑了笑，看來全然沒在意這句話，更不要說去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