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 臣類 文 / 簡間
目光來回在嵐枝寫出的名單上，夏伐發現其中有些將官他都認識，而且，見過……心中有的是驚，還有壓不住的歎服：「王敬忠真是有本事啊，這麼多人都被他控制了。嵐枝，他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威脅這些人的？」
嵐枝微微低頭，沉思片刻說道：「其實，就是以滅楚這兩個字，皇帝上位以來殺了太多他認為與滅楚有關的人，這其中很多都是無辜的。下面這些聽到過風聲的官員，一個個生怕觸及，而王敬忠先與他們弄好關係，出身份，哎……夏伐，唯獨你不同，王敬忠萬萬想不到你不怕，居然去告訴了皇帝」
聽到這，夏伐愕然失神，口中低語道：「原來，王敬忠是利用了皇帝的心結，如若，皇帝能放寬心，滅楚在楚國也不至於發展到這個地步。」至於他夏伐自己，先前就不知道滅楚怎麼回事，不知者無畏，自然少了那些官員的顧慮。
嵐枝起身，繞到夏伐身後抱著他：「你為什麼從不問我，滅楚還在不在，他們在那？」
「呵呵，你既然和滅楚斬斷了關係，就不要在去想這些了。」轉過身，夏伐看著嵐枝笑道：「而且，我也猜得到……」
嵐枝望著夏伐，疑惑的眨了眨眼。
夏伐微微仰頭，整理思緒：「楊伯羽給我說過，王、謝、恆、庾四家當年慘遭屠殺，每一族都有直系成員逃出楚國，所以，滅楚的根基不在楚國內部，而是在外面，這一次他們不過是輸了一場。早晚還會來，但是，他們輸這一次，在想贏就難了。」
「為什麼？」
「呵呵，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
「真的？」
夏伐皺起眉頭，語氣不滿的說道：「夫人，我的話就這麼難讓你相信？」
「要我相信也行……你摸著心說。」嵐枝眉目帶笑。
夏伐摸著心，表情嚴肅：「我夏伐沒說實話！」
「……」——
夏公子午時末離開家門，他自己駕著馬車向皇宮行去。
路過楊伯羽府門，夏伐對門口小廝喊道：「你家老爺還在府上嗎？」
門前小廝愕然的看著夏伐，半響沒反應過來，這楚都當官的那有自己趕馬車，就算沒人趕馬，寧願走路也不去丟這個人。
「嗯？」夏伐揚眉。
小廝反應過來，連忙答道：「老爺正要出門，方纔還叫小人去準備馬車。」
夏伐翻下馬車，走到府門口：「去告訴你家老爺，我在門口等候。」
「好，大人稍等。」說著，小廝轉身跑進府內，至末忍不住回頭打量了一眼夏伐的馬車。
夏伐微微皺眉「難不成楚都的官就沒一個自己趕馬車的？」
楊伯羽聽夏伐在門口等候，一時間不明所以。快步向府外走來，遠處夏伐見他穿著紫袍玲瓏朝服，一路還整理著，見到自己面帶疑惑：「老弟，什麼事？」
「呵呵。」夏伐一聲輕笑，迎上前去：「老哥，昨日聖上不是說此時去議事殿嗎？我路過，正好來接上你。」
楊伯羽愣神，回目疑聲：「老弟，議事殿可不是隨便去的……」
「沒皇帝的允許我敢亂來嗎？」夏伐眨眼說道。
此話出口，楊伯羽恍然：「原來如此，那我們走吧。」跟著夏伐走到馬車前，楊伯羽左右看了看，不見趕車人，他倒是沒多想，可坐上去之後，發現夏伐坐在外面，兩手拉著韁繩：「老弟，你要做什麼？」
「去皇宮啊。」
「你趕車？」
「這……」夏伐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扭過身子，靠上前：「老哥，這楚都不會有規定當官的不能趕車吧？」
楊伯羽眉頭深皺，語重心長的說道：「老弟，你現在也是朝中大臣，怎麼能自己趕車？」
「這有何不可？」
「有**份。」
夏伐啞然失笑：「好吧，那我以後就不自己趕車了。」
楊伯羽點了點頭，做錯事不怕，怕的是不改，雖然……這在夏伐眼中根本就不是個事。
門口那為原本等著送楊伯羽前往皇宮的小廝，暫時成為了夏伐的車伕。
坐在馬車內，楊伯羽裹著雙手，低聲說道：「老弟，昨天你給我說的事，我回去仔細琢磨了。」
「與太子關係如何處理？」夏伐側著身子，同樣低聲的問道。
「嗯。越是琢磨越覺得你說得沒錯。」
「那老哥打算怎麼辦？」夏伐笑著問道，他覺得楊伯羽這人那都好，就是愛瞎琢磨，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好想的，太子簡直可以說房都給你蓋好了，住進去不就完事。
楊伯羽表情變得非常認真：「以後我會盡量少於各位皇子來往，包括太子，遠離有關皇位之爭的任何事，處理好屬於的我責任。」
夏伐愕然，他萬萬沒想到楊伯羽最終是琢磨出這樣一個辦法：「老哥，這是很難做到的。」
「哎……」楊伯羽一歎：「聖上龍體健朗，說不定我還走在聖上前面，這事情對我來說想多也沒用，何不安分守己為民為國多辦點正事。」
夏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想自己和楊伯羽這樣推心置腹的關係，卻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老哥，你覺得如此好，那便如此。」
「嗯，老弟你呢？」
「我什麼也不做，就看就聽。」
夏伐這樣的回答像是在閃爍其詞，而楊伯羽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片刻眼睛一亮：「原來老弟與我想法一樣啊。」
夏伐嘴角一抽，唯有乾笑兩聲。夏公子心中琢磨的是，先抱緊皇帝大腿，然後，隨時準備跳槽進入太子懷抱，期間仔細觀察其餘皇子，如有變故立馬改變目標。在夏伐給皇帝說出了楚國下一個國策之後，夏伐就拿定這種計劃，因為，他知道十個皇帝八個短命，不是荒『淫』無度就是長期操勞到此身體不好，楚建業顯然就是後者，沒病還好，來點小病很容易引發大病。
楊伯羽要是知道夏伐這些心思，恐怕立馬甩手而去，這兄弟是沒法子做了。
交談間，來到皇宮外。
走下馬車，兩人一同向奉召門走去。夏伐眼角一挑，他瞧見一人……墨良！
「是墨公！」楊伯羽顯然也看見，他對於墨良非常恭敬，前段日子墨良又對他一番教導，這種恭敬之中有摻雜類是師生的情誼。
墨良背著雙手，慢悠悠走進奉召門，看來他並沒有注意到兩人，而且夏伐細觀，注意到他神色凝聚的模樣，顯然墨良是在思考著某些重要的事。
楊伯羽走到身後，開口喊道：「墨公。」
墨良神色一頓，隨即轉身，見到夏伐與楊伯羽兩人同時出現在他身後，表情楞然：「楊大人，夏大人。」
兩人齊齊拱手，表示恭敬，道：「原本以為下官與夏伐大人算是來得最早的了，沒想到還是不如墨公啊。」這話倒不是恭維，墨良每一個舉動楊伯羽都覺得他是標榜。
墨良笑歎：「錯了，錯了。這時候恐怕已有一人站在聖上身邊了。」
「誰？」楊伯羽疑聲道。
「李選，李大人。」
「哈……」夏伐啞然失笑。
楊伯羽扭頭看向夏伐，目光帶著一絲責備。
夏伐連連擺手：「不要誤會，下官並沒有不敬之意，只是覺得李選大人有意思。」
「哦？夏伐大人為何覺得李選大人有意思？」墨良這問題，倒是沒有其他多餘的想法，僅是好奇。
「墨公，您稱下官夏伐便可。」夏伐首先拱手，微微低頭，心中琢磨如何開口，這對於他來說花不了多少時間：「朝中百官齊看三人，這三位便是您墨公，屈何，李選；楚國人都知道，三位嘔心瀝血為國為民，是萬臣楷模。下官卻細觀，發現你們三位做官為三類。」
墨良眉色一動，精瘦的面孔帶起一絲笑意：「夏伐，你所分的三類是什麼意思？」
「三種不同的大臣，但，卻隱射朝中百官的面孔。」夏伐見自己成功勾起墨良好奇心，心中一喜。聽說過很多關於墨良的事，這種人格的魅力能自然的吸引所有人，就像是李選腦筋在多，從來不去給墨良找麻煩，屈何脾氣在硬，與墨良交談還是得有些保留。夏伐很想與墨公多些交流。
墨良聽此言，馬上明白夏伐一番話的深意：「哈，哈哈哈……」他啞然失笑。
楊伯羽一驚，墨良雖說每時每刻都帶著淡淡微笑，但，從未聽他如此大笑過！一時糊塗了「夏伐是說了什麼？能惹來墨公這般大笑。」
笑聲也沒持續多久，墨良說道：「走吧，我們進去。」
兩人連忙跟上。
楊伯羽邁開步子，神色突然展現一絲古怪，目光看向夏伐，他想明白了夏伐在說什麼「忠臣、直臣、奸臣」
其實，夏伐說的兩句話需要前後聯繫理解，暗中真正所指其實是在皇帝，這三種大臣皇帝都能運用自如，這便是真正的大本事。
題是偏離意思的，夏伐低眉看了看墨良，心想墨公必定是聽懂了才會大笑。
走在前面的墨良，突然停了夏伐，他回目看著夏伐，正巧對上夏伐打量他的目光。莫名的，夏伐心中一顫，有種被人洞穿心神的感覺：「夏伐，如果讓你選擇，你願意做那一種？」
夏伐猶豫分秒，最終低頭歎道：「下官三種都不適合。」
「難道天下還有其他類型？」
「有。」
墨良神色一沉，他誤會了……
而夏伐的意思是，他三種都要做，只是看情況，見墨良神色突變，夏伐心中愕然「墨公不會誤認為我要做逆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