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皇帝的秘密 文 / 簡間
前往議事殿的路上，在無他話，夏伐片刻的驚心過後，不禁暗中皺眉「墨公對我似乎有些意見」這從墨良居然誤會夏伐要做逆臣就能看出來。
夏公子不禁有些擔心，墨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他永遠追不上，就算楚建業在活個二十年，就算墨公過世，這一點恐怕都無法改變。無法從根本上改變的問題，夏伐只有琢磨如何從側面去改變。
議事未啟言之前，進入不需通報，墨良為首三人走了進去。
路過門口站著的趙公公時，夏伐友好的點了點頭。趙公公也是面對微笑，對夏伐的影響非常好。
就如墨良所說，李選果然是最先到來的人，不過，還有一位……楚子驍。
夏伐與墨良、楊伯羽兩人一同走進來，楚建業不禁有些疑惑。
楊伯羽和夏伐上前行了跪禮，墨良只是拱了拱手，夏伐看著心中嘀咕道「差距真大，我得什麼時候才能到這地步呢？」
「起來吧，我正好在與李選商量四日後迎歸軍的事宜。」這事情中書省下達禮部執行，正巧管這些的人都在。
夏伐悄悄磨著步子，走到了最後面，似乎沒有誰注意他，但是，暗中不論楚建業還是李選、太子都在觀察夏伐的舉動。
只是心中所想不同，李選納悶夏伐怎麼來議事殿了，看皇帝絲毫不變的神情，這顯然是他同意的。太子沒多想，好像知道似的……
楚建業瞧見夏伐那東張西望的模樣，心中不禁暗笑，回想起來很難把夏伐與昨日他所說的一席話聯繫起來。
人陸陸續續到來，也沒多少人注意到夏伐，而夏伐慢慢溜到最邊上，拿著一個玉獅子把玩著。
待人到齊，楚建業開口說道：「有些事朕原本打算放在明日早朝說，但，朕又不想把早朝弄得太渾濁。」
下面的人都低著頭，心中猜測著。
夏伐一個人站在那，後腦勺對著楚建業，他心中暗道「難道聖上要在議事殿處理信的事？」心思到此，夏伐回頭看去，很快……他找到了高杣的身影。以前夏伐就在猜測，高通和他爹高杣模樣相差咋就這麼大「難不成是收養的？或者是高夫人為高杣戴了一定帽子？」更加其心可誅的是，夏伐搖頭暗歎「也好，這樣而來高通死了，高大人也不至於那麼傷心」
「趙普，去把東西拿過來。」楚建業突然揚聲，對站在門口的趙公公說道。
趙公公微微欠身，隨即快步走出議事殿。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不知情的人心中都升起一絲忐忑。
「楚曠的事，朕就算不說，你們恐怕都知道了吧？」
這話一出口，做賊心虛的人開始慌神了，夏伐注意到高杣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心中不禁暗道「看來高杣和楚曠沒什麼聯繫」
楚建業靠著身子，語氣悠而深長：「太叔映陽在楚曠府中搜出一些朕不願意看到的東西，想不到啊……朝中大部分人與楚曠的關係如此親密，就在此處，朕的內閣也有不少人。你們與朕可沒有這麼推心置腹啊。」
已經有人開始抖了，夏伐瞧見墨良等人的神情，看來昨天楚建業已經給他們提起過這事，想來李選必定從中加油添醋，這倒不是李選多險惡，他現在巴不得能多找點事情來轉移皇帝對他的注意力。
「其中不缺乏一些有心想要背叛朕的人……」楚建業語氣微變，不在先前那般平淡，這股怒氣漸漸升了上來。
高杣這廝，眼中閃現一絲精光，道：「聖上！這樣的人決不能姑息。」
「高杣，這其中有一人朕對他非常信任，還把最對於楚都最重要的事情交個了他，你說此人卻生出陪伴朕的心思，他該不該死。」楚建業站了起來，走在群臣中央。
高杣完全沒去思考這個人可能是誰，義正言辭的說道：「這等賊子，千刀萬剮！」
「好。」楚建業冷笑。
這笑讓高杣心神一震，突然，他察覺有些不對勁，在看周圍的人，望他的目光，其中不乏帶著恨意的「不好，這出頭鳥不該做啊！」高杣想自己一番話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卻不知道自己一番話是在高通背後踢了一腳。
夏伐暗中冷笑「高杣這廝，就愛在人背後捅刀子，恨他的人如此多，待會絕對沒人願意出來幫他求情」手摸了摸屁股，夏伐想起高通在自己面前那飛揚跋扈的模樣……當初，入官獄一路被踢著走，奇恥大辱！就算沒有借刀殺人這一處，夏伐也會想法設法弄死高通。
平靜的氣氛沒有人敢打破，直到趙公公捧著箱子走進議事殿。
楚建業手指敲打了一下桌面，趙公公心領神會放上去，隨即打開箱子。
眾人見到如此多，都不禁吸一口冷氣，有些帶著僥倖心理的人，此刻只感覺身後陣陣涼風。
楚建業拿起一封信，扯開看了看，道：「張大人……」
「啪~~~」群臣中立馬一人跪地，趴著喊道：「聖上，臣有罪啊！」
換做平時，難免有人幸災樂禍，但今天，人人岌岌可危，甚至有些比較糊塗的，開始暗自回憶，到底和楚曠有沒有過書信來往。
「過來拿著。」楚建業冷聲道。
這位大人爬過去，高舉雙手接過信，哆嗦著也不敢吭聲。
「一邊站著去。」
「是……」
楚建業又拿起一封信，但，卻沒有馬上打開，他皺著眉頭猶豫了片刻說道：「太子，你來把信都還給每位大臣，其餘不在場的，召見，全到議事殿外等著！」
楚子驍也沒猶豫，同時心中琢磨出來楚建業是打算放他們一次。
夏伐把自己當做一個旁觀者，他目光來回在形形色色各類大臣身上，心中想法良多「這信到底是不是楚曠故意留下的呢？」這才是真正的借刀殺人，而且，這把刀還是會轉彎的。
議事殿變得非常熱鬧，外面禁軍守衛來來回回，拿著信前去召那些沒有入內閣的大臣，而內閣中大半站到左邊，手中拿著信，惶恐失措的等待著皇帝發話。
而楚建業，不大半都與楚曠有交往，心中怒火不受控制，突然！他抓著胸口，微微低著頭。
這時候敢去看楚建業的人不多，而敢看的都在打量那些犯了事的大臣，唯獨夏伐，他清楚這裡的人都沒事，要死的就高通一人！所以，目光一直來回在那幾個關鍵人物身上，見到楚建業突然的異樣，夏伐眸中神色升起疑惑。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悄悄靠過去，在視野能清晰看見楚建業表情時，夏伐一顫「皇帝這是什麼老毛病犯了？」額頭暴起的青筋，扭曲的面孔，顯然是承受著巨大痛苦，甚至……全身都在顫抖，漸漸的有要落下椅子的趨勢。
夏伐連忙上前，扶著楚建業：「聖上，您沒事吧？」
楚建業一把抓住夏伐手腕，顫抖的手指晃了晃，示意他不要說話。
夏伐心領神會，同時，眉間神色輾轉「皇帝這毛病看來沒有人知道！」想到此處，夏伐目光聚集在楚建業緊捂著的胸口「這摸樣看來是心絞痛，難不成皇帝患有冠心病？」想到此處，夏伐心中出現了一些……
差不多持續十幾分鐘，楚建業緩過氣來，他擦去額頭冷汗，面色泛白，低聲對夏伐說道：「夏伐，此事不准告訴任何人！」
「是。」夏伐連連點頭。
坐直身子，楚建業長處一口氣，隨即低言歎道：「這病，從朕繼位八年開始就在犯，時間很長了……」
這話耐人尋味，夏伐仔細琢磨可能楚建業在指他已經習慣了，但，如果真是夏伐猜測的冠心病，楚建業繼位八年患上，現在二十幾年恐怕已經到最嚴重的階段，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心中一顫，這一天早晚會來，但在夏伐看來絕不能是現在！
楚建業一句感歎過後，看向楚子驍，神色多多少少藏著一些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
信一封接一封，持續了有一個時辰，當楚子驍拿起最後一封時，他皺眉，心中暗道「怎麼沒看見高通的……」關於高通的事，夏伐是給他說過的。分秒間猶豫，他回身走到楚建業身邊，瞧見夏伐就站在皇帝跟前，楚子驍神色一頓，不過，很快收斂：「父皇，信都交給各位大臣了。」
楚建業站了起來，神色恢復倒是挺快，如今一看難察覺到任何異樣：「你們自己做了什麼心知肚明，如此，楚曠已死，朕就給你們一個收回此信的機會，就在議事殿內把信吃了！」
這話出口，眾人皆是一愣，接連便是大喜！連連跪地，議事殿裡外頓時響起萬歲，聖恩種種高喊，這樣的大麻煩，居然能還收回去！別說吃掉信，皇帝要他們把那木箱吃了，這幫人立馬上去一人一口。
夏伐冷眼旁邊，看著這幫人那種大起大落的表情，心中暗道「也不知道幾個人能在大起大落中看清自己……如果，沒做到這一點，早晚還會出事」
「聖上英明。」墨良忍不住出聲感歎。
李選陰在一旁，眸色些許變化。
屈何眉頭深皺，似乎有些不滿這樣的結局，但，要說裡裡外外這幫人全殺了，這麻煩更大！
楚子驍既然猜到，最多對皇帝想出來的辦法有些意外，其餘，心思沒有太多變化。
「高杣，過來。」
高杣還在暗中欣喜「沒我事」見皇帝叫他，也沒了先前的忐忑，想著是不是皇帝打算革除幾個大臣，讓他來頂替。
楚建業在懷中拿出一封信，這東西現在是人看著都會一顫。高杣心中喜色，瞬間消失！皇帝留了一封，親自交給他，這種特殊待遇絕對是含有另樣意思的！在看面無表情的楚建業，這絕對不是好事「我沒給楚曠寫過信的啊！？」
與此同時，議事殿內齊齊響起的咀嚼聲，也消失了，所有人都把目光對向高杣。
「把信念出來。」
攤開入眼，信開篇拜言，就讓高杣心提到嗓子眼「臣高通，信啟嵋恭王」
「快念。」楚建業沉聲。
高杣手開始抖，他艱難的嚥下口水，顫聲念道：「既日遠矣，思盛三秋…………」
夏伐凝聽著高杣用自己顫抖的聲音，宣讀這送高通上路的冥書，嘴角帶起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