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五章 除戈 文 / 簡間
夏門風和太叔雲聽不見兩人的低語，但卻從皇帝與夏伐的表情上看出來事情不簡單，特殊是夏伐那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模樣。
夏門風忍不住了：「聖上，此事交給末將吧！」
「不用！」楚建業抬手一揮：「朕已經把辦法告訴夏伐，到時候他明白怎麼做。夏伐，你說對不對？」
夏公子是個破罐子破摔的高手，他拱手歎道：「聖上信任臣，臣既於死效忠。」
「別說得這麼嚴重。朕是覺得如果其他人去恐怕真回不來了，而朕相信你回得來，還能帶回我們楚國最需要的勝利。」
夏伐望著楚建業。如果，這是楚建業對他的信任，那這種信任讓人蛋疼；如果，這是楚建業對他的一個防備，夏伐在不想去，也得去……後面這猜測可能性非常低，同時，夏伐回過神來想到皇帝說他如果活著就讓自己去，如果他死了，卻是讓五皇子楚靖去！這其中深意耐人尋味。
不在理會獨自沉思的夏伐，楚建業開口對夏門風說道：「兩位將軍，今日所說之事你們銘記於心，楚國的將來就以此為路！」
「是！」
「呼……」楚建業吐出一口氣，隨即又看向夏伐：「是不是在想，朕要是直接去了更好啊？」
夏伐心顫，連忙跪地：「聖上，臣那敢這般大逆不道。」
「你夏伐膽子可大得很。」
「聖上，臣的膽子是您給的，您也可以收回去。」夏伐低聲道。
楚建業笑了笑，隨即起身：「回去吧，朕要說的，要問的就這些了。」
夏伐低著頭，恭送楚建業。他這時才明白，楚建業召見夏門風、太叔雲目的不過是讓他們清楚將來楚國的對外戰略，而深意，是要提醒自己……夏伐沉眉「難道，皇帝沒信心能活下來？」這想法一出，夏伐心跳加快「看來，我不能把將來寄托在皇帝身上了」
就在這時，走到門口的楚建業突然回身：「夏將軍，文安王是你帶來的，也由你送走吧，就在……五日後。」
「是！」
夏伐眼角一挑「皇帝打算在五日後，讓陳尚為他治病了」——
那日之後，楚都內瀰漫著一股看不見的陰雲。
夏伐每天照常為楚建業批閱奏折，但，他卻沒有在去見楚建業，不是夏公子不主動，而是皇帝不見夏伐。
夏伐不懂這是為什麼，鬧心了幾天，夏伐恍然大悟，似乎天要大變了……
真正結束夏伐鬧心的是太子.他這五日每天都找夏伐，與夏伐討論國策。夏伐知道，這一定是楚建業的意思，心中不安也得到緩解。
太子府中，夏伐、楚子驍相對而坐，桌上是一副地圖：「夏伐，按照你這樣說，我楚國不是注定要問鼎中原，一統內陸了嗎！？」楚子驍雙眼放光。
夏伐皺著眉頭說道：「殿下，您錯了。臣能謀劃出這個方案，其他國家也能。臣敢斷言，他們現在手中都有一個一統內陸的計劃。」
楚子驍不禁楞然。
夏伐觀之，接連說道：「這一切需要勝利來作奠基，輸一場計劃則要大變，因為，敵在勝中進一步，而我們在敗中退十步！」
「看來不容易啊。」楚子驍感歎道。
「殿下，從定中王之後，在無人統一內陸，其難度可想而知。」夏伐與其同歎。
「你這話雖然沒錯，但！這樣的亂世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殿下能看明白這一點就好，不過，也得清楚每一個國家都有機會問鼎巔峰，你每一個決定，都得慎重。」夏伐此刻的態度，是把楚子驍當做皇帝了。
楚子驍似乎沒有在意夏伐這細節，他微微點頭：「父皇針對藩鎮的計劃馬上要開始了，昨日禁軍府已出五千軍士，明裡是要前往護林，為幾日後狩獵季做準備，實則前往普州潞湘府暗中埋伏。」
楚子驍這話來得突然，夏伐片刻沉默，便想明白楚子驍在他面前說此話的用意：「殿下，潞湘府是楚西南咽喉，聖上派兵前往，是要防止普州、睦州兩地藩鎮聯合。」
「原來如此。夏伐，你覺得此事幾成勝算？」
「十成！」夏伐毫不猶豫，同時，提醒道：「殿下，這樣的事情沒有十成把握寧願不做，失敗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恩……」楚子驍點了點頭，隨即陷入沉思。
夏伐望著他，心想「這幾天楚子驍老是主動來找我，皇帝要是懷疑我，沒必要這樣做啊，可他為什麼不見我呢？」夏伐實在想不通。
「夏伐，今日文安王要回嚴國，你與我一同去送他吧。」
提起此事夏伐就想到自己當初說過的一句話，現在看來楚子驍並沒有在意。夏伐表情變得猶豫，心想是不是該在提起此事。
楚子驍見他表情，開口問道：「夏伐，怎麼了？」
「殿下是否還記得下官說過的一件事？」夏伐低言問道。
楚子驍面帶疑惑。
夏伐心中一歎，楚子驍果然是沒當一回事：「殿下，這個文安王可了不得。他的存在，必定是我楚國將來心腹大患。」
夏伐這一說，楚子驍想起來了，他眸色顫動：「夏伐，這樣做會不會惹來什麼大麻煩。」
「殿下，此事只要做得細緻，我們不過有事……而且，可在嚴國境內動手。」夏表情陰晦的說道。
楚子驍在猶豫。也許，如夏伐所說，在嚴國境內動手，可以撇開與楚的關係，但，嚴國依舊會懷疑。他們吃這啞巴虧後，必定懷恨在心。
夏伐當然能想到這些，卻可以肯定嚴國不會報復，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道理嚴國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殿下，文安王這一套計劃環環相扣，他必定還有後招！這一點除他自己，誰也無法意料，我們如若不借此機會，除掉文安王！將來必定會後悔的……」
「真有這麼嚴重？」
「嗯！」夏伐肯定的點頭。
楚子驍揚起身子，表情還是有些猶豫……
「下官這裡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他出手十拿九穩！」
「誰？」
「庶傑。」
楚子驍神色一揚：「庶傑……他確實有這樣的本事，可是，如若出意外庶傑回不來，我不是被斷了左臂？」
「殿下，庶傑先生的本事我是完全見識過的，就算出現意外，他無法得手必定能全身而退！」夏伐並不是把庶傑往火坑裡推。這件事情他仔細思考過，能勝任的恐怕只有庶傑這樣的高手。
「讓我考慮考慮。」
夏伐一歎，楚子驍的優柔寡斷，難免讓他有些失望。
不過，楚子驍猶豫卻出奇短暫，就在夏伐歎聲這一刻，楚子驍沉聲說道：「夏伐，嚴永謙真能左右內陸局勢？」
「嚴永謙一人自然不可能，而是他身後嚴國。從嚴國執行嚴永謙這個計劃來看，他在嚴國地位非常高，是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夏伐語氣肯定的說道。
「好！就按你說的去做。」楚子驍側臉，對門外喊道：「去請庶傑來！」
「殿下英明。」
「夏伐！我可是依照你說的去做，不會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吧？」
「殿下放心！要說意外那只有一個，就是讓嚴永謙跑掉了……」
「跑……呵呵。夏伐我險些忘記一件重要的事！今天嚴永謙要回嚴國，父皇讓我去送，正好！我們就利用這個機會，打探他回去的路線。」
夏伐一愣，隨即疑聲道：「不派禁軍護送他入嚴境內嗎？」
「誰知道這嚴永謙懷著什麼心思。父皇派出兩百禁軍護送他到邊境，結果，他婉言拒絕了！」
夏伐挑眉，心中暗道「看來，文安王是打算在楚國內逛一逛」心思到此，夏伐表情突然凝固，像是察覺到什麼重要的事「嚴永謙這不會是在防備楚國對他下手吧？」
見夏伐表情突變，楚子驍問道：「夏伐，難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夏伐皺起眉頭，心想「沒理由，也許文安王是打算離開楚都後，在楚國內逗留一段時間，看看藩鎮起軍的效果，嗯……一定是這樣」：「殿下，文安王恐怕是想在楚國別處逗留一段時間，我們用不著等他進嚴國在動手了。」
「這合適嗎？」
「他離開不要禁軍護送，自己在半路被土匪劫殺！我們甚至可以幫他嚴國把文安王的屍體送回去……至於土匪嘛，隨便找幾個死囚殺掉，一起送到他嚴國便可！」
楚子驍心中一寒，顯然是被夏伐這毒計給嚇著了，但，驚訝過後仔細一想！卻不失是一個非常好的辦法：「夏伐，那我們在什麼地方動手合適？」
「此事關係天下，就要騙天下人！」話到此處，夏伐眸色閃動，他突然聯想到當初開州發生的一件事：「殿下，開州有些藩鎮在守城失敗後逃跑，進山林做了土匪！我們不如就在開州動手，到時候，就把此事扣在這幫土匪身上，他嚴國就算來找麻煩，我們就說「這幫土匪是不嚴國當初打敗的藩鎮，他們落草為寇，也是你嚴國逼的，現在殺了你們王爺，那是報應」這話出口，嚴國必定啞口無言！世人也會說嚴國自作孽，不可活。」
楚子驍雙眼泛光：「好，就這樣辦！」
兩人交談至此，門外來人：「殿下，庶傑奉命前來。」
「進來！」事情拿定後，楚子驍反而有些迫不及待了。畢竟，文安王要是死掉，楚子驍一萬個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