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七章 送劍 文 / 簡間
楚都內每日人來人往，走、留在正常不過。但，今天楚都卻送走兩位不同尋常的人物，其嚴永謙，其二孝文王楚靖。
楚靖一行人從楚都西門出發。孝文王為首，騎著馬，神色晃晃似乎在為什麼事心煩。昨日曜東一席話，在他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曜東跟在他後面，仰頭看著烈日，這陽泛著一股陰氣，曜東歎道：「太陽一日一換，就和人間帝王交替一個道理，總是不同的人升到最高處。」
「先生，你的猜測准嗎？」
曜東沒答話，而是回頭看了看楚都，片刻才長歎道：「在下昨夜一番話，依照的是天像，王若懷疑，也不用著急，很快就有結果了。」說完這話，曜東表情一頓，他看見前方一輛馬車，這馬車不同尋常，應該進出皇宮的座駕。神色微動，曜東沉言道：「看來有人來給王送行。」
楚靖順著曜東目光看去，馬車映入眼簾，從他楞呃的表情來看，他應該認識這輛馬車，但，楚靖似乎沒打算上前。
曜東不禁問道：「王不去看看嗎？」
「我在看……這樣也就足夠了。」話一說完，楚靖突然策馬：「我在前林等你們！」
曜東微微揚眉，面色疑惑，目光來回在馬車與遠去的楚靖之間……突然！他神色恍然：「原來是她……」心中有所猜測後，曜東策馬向車行去。
車伕是個丫頭，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布衣，她見曜東獨自上前一臉警惕。曜東臨前五步下馬，躬身說道：「敢問，車內可是申妃？」
曜東說出此話，丫頭更加小心。
車簾被掀起，裡面的婦人坐了出來：「您是曜東先生吧？」
「在下正是。」
申妃微微點頭，美麗的美容沒有太多表情，目光對向已經跑進森林，漸漸消失蹤影的楚靖……良久，她歎聲道：「將來就麻煩先生了。」
「這是在下的責任，我以答應申公必定輔佐孝文王成就一番霸業。」
「霸業……」申妃笑歎，其神滿是無奈。同時，她扭身在車內拿出一件東西。
曜東餘光打量，發現這是一個黑布包裹的長形錦盒。
「麻煩先生替我把這些東西交給靜兒，作為娘親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曜東上前雙手接過，手感很沉，而且感覺很散，想來這裡面裝的恐怕不是一件東西：「在下必定把此物轉交孝文王。」
「謝謝先生。」話說完，申妃坐回馬車內：「我們走吧……」
丫頭點頭，駕著馬車緩緩離去。曜東牽著馬退後一步，讓出路來，目光看向手中的東西……他猶豫了片刻，最終打開黑布，拆開裡面錦盒。內中物，讓曜東神色愕然；裡面放著一卷空白的聖召，還有一些價值連城的首飾！
驚異後，曜東居然露出一絲茫然。申妃很神秘，他與皇帝之間的糾葛和皇帝對申裴的態度有著非常直接的關係。曜東以前不曾去猜測，但此刻卻忍不住了……——
夏門風坐在營帳內，擦拭著自己的佩劍。劍身有很多缺口「哎……」看著這些缺口，夏門風不禁暗歎，此劍是當年夏闊海佩戴，當初也是這把劍幫助夏闊海保護皇帝全身而退，如今物是人非，就連皇帝也要……
「大統領，帳外有人求見！」
利劍歸鞘，夏門風朗聲道：「帶進來！」
片刻兩人入賬，夏門風見來者眉頭一皺。這不是軍中之人，從他走路的姿勢就能看出來：「你是何人？」
來者跪地：「小人奉孝文王之命前來送一件禮物給大統領。」
「孝文王？」夏門風眉頭暗皺，心中想到「孝文王送我東西……他今天不是走了嗎？」帶著疑惑，夏門風開口：「東西呈上來。」
來者取下腰間捆著的一個包裹，隨即在那裡面拿出白布包裹的長物。帳衛眼角一挑，立馬認出：「放下！」
來者被嚇了一跳，連忙把劍放到地上。
帳衛拾起，送到夏門風面前。
夏門風當然看出了這是何物，心中疑惑更勝「孝文王送我一把劍，這是何意？」歪著頭，他取出劍，入眼一看！這三尺青峰非常眼熟，夏門風肯定自己在何處見過。拿起又是一陣仔細打量，很快！他注意到劍鞘入柄處，豎刻兩字「天賜」：「這劍是申公之物！？」
「孝文王有言：申公向來看重大統領，臨終之前說過將來要把此劍送給您。王念念不忘此事，原本打算親自來送，卻因時辰到，不得已，命小人前來。」
「申公真這樣說過？」夏門風沉著臉。像這種並不是用來殺人，而是彰顯志向的佩劍，可不是亂送的。先人逝去之後，佩劍要麼陪葬，要麼交給最親的人。夏門風深知自己和申公關係不差，但，絕沒有到哪一步。他開始琢磨，孝文王如此做的深意……很快！他反應過來了：「此劍，我收下了。」
「那小人告退。」
「慢著！」
「大統領有何吩咐？」
「孝文王沒有其他話讓你帶給我嗎？」
來者茫然。
夏門風見此擺了擺。」
待此人離開，夏伐抽出天賜，劍觸空便出聲，鳴如幼獸哭啼。這把天賜來歷可不小，傳說打造劍的鐵是從一隻說不出名的猛獸體內挖出，請來蠻州第一鍛造大師千錘百煉而成。夏門風是個愛武之人，對於兵器自然情有獨鍾，此刻手中一番掂量不經愛不釋手。
但，片刻夏門風把它收起，心中暗道「這事情很快就會傳出去，流言蜚語難免，這就是孝文王的用意吧」原本還挺同情楚靖的夏門風突然非常反感，他最不屑的就是有人和他耍這種小聰明，夏公子當年經常被揍，就是個明顯例子。
……夏伐午後閒著沒事，回想起早上出門時母親的交代，他牽馬出府，出城先過了把癮，騎著白大俠狂奔數里路，滿足之後才晃晃悠悠來到陸府軍軍營外。
營門士卒見夏伐開口喝道：「來者何人！」
「在下皇宮錄事夏伐，我要見大統領，麻煩通報一聲。」
「原來是夏伐大人！你自己進去吧。」兒子來找爹，這士卒沒多想，在軍營中類似如此的事情都比較隨意，不像皇宮內一板一眼。
「謝了！」夏伐拱手謝道，隨即翻下馬，快步向大帳走去。
楚都外的這座陸府軍軍營可說是一百里連營，非常巨大！屯守有十四萬陸府軍軍士，其中將官數百。可能是快到年關，軍營內非常清靜，也見不著幾個人，夏伐一路順利來到大帳前。他左右看了看，發現沒守衛，心中雖疑惑，但也沒多想，直接邁開步子走了進去：「爹！」
盯著天賜沉思中的夏門風表情一頓，接連皺眉抬頭，面生疑惑：「夏伐，可是聖上召見？」
「不是，是娘親召見。」夏伐樂呵呵的走上前。
夏門風表情一緊，沉言道：「家事就回家在說。」
「呵呵。」夏伐一聲輕笑，並不在意父親的語氣，他自顧自的說道：「娘讓你今天沒事早些回去，她有話和你講。」
「我那天沒回去，急什麼……」
「爹，娘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要不是急事，怎麼會讓我來通知你？」
夏門風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好吧，我今天早些歸家。」
夏伐目光一晃，注意到桌上精緻的劍，不禁好奇問道：「爹，這劍你在那找來的？」
也不知道夏門風想著什麼，眸色泛光：「夏伐，這是申公的佩劍。方才孝文王派人送來，說是申公身前說過要贈於我。」
夏伐當即皺眉：「爹，他沒安好心，現在你清楚孝文王的心思了吧？」
夏門風點了點頭，接連問道：「你覺得此劍應該怎麼處理？」
「孝文王讓人送到軍營來，事情就瞞不住。兒覺得爹沒必要遮遮掩掩，別人送的喜歡就用，不喜歡就丟家裡，你把他當做一件玩意不就得了？至於它的深意，皇帝問您就直言。」
「這……不高明啊。」
夏伐走到爹身前，歪著身子笑道：「呵呵，這種事情想多了反而複雜，甚至，讓人覺得做賊心虛。您本就是坦坦蕩蕩的人，何許去做作？」
夏門風旋即一思，不禁笑道：「看來我真是想多了。嗯……夏伐你回去吧，我今日會早些回家。」
夏伐站著沒動，他直直的看著爹問道：「爹，皇帝這幾天召見你沒？」
這問題來得突然，夏門風沒思考，直接答道：「沒有。難道你作為皇帝身邊的錄事，這幾天都沒見到上尊？」
夏伐神色一晃「得去找李選問問了」：「沒有，也許聖上是想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吧。」
「嗯……」夏門風沉吟，皇帝身體的問題就像是一根刺，長在他胸口，每每想起就是愁，他覺得皇帝還不如說，該到那一刻時，自然就來了。現在，提前知道反而讓人心生不安。
夏伐家你父親愁色升上眉梢，也能猜到是為何：「爹，我回去了。」
夏門風擺了擺手——
離開陸府軍大營，夏伐並沒有馬上去找李選。這時間段他也弄不清楚李選會在什麼地方。但，夏伐也沒回家，而是來到了狗肉店。他得聯繫馬朝，瞭解皇帝現在的情況。
進店，夏伐一愣「生意不錯啊」
掌櫃瞧見他，立馬上前：「大人，小老闆有信留給你。」
夏伐眼睛一亮：「他何時來的？」
掌櫃在懷中拿出信，遞給夏伐的同時開口說道：「昨天夜裡。」
夏伐接過信，左右看了看：「去給我煮點肉，我要帶走。」
「好，您到二樓稍等。」
這掌櫃真會做事，夏伐都覺得留他在這賣狗肉可惜了。
快步走上二樓，夏伐坐下後迫不及待拆開信。藉著窗外光，雙眼來回在字裡行間，突然！夏伐表情凝固，微微張嘴，自言道：「皇帝為什麼選擇不做手術了！？」表情從黑到白，夏伐完全摸不著頭腦，楚建業這不是明擺著放棄生機。
信中馬朝說得也不是非常清楚，可這件事情太重要，夏伐一刻也等不了「進宮找趙公公幫忙，得見馬朝一面，問清楚事情」思緒到此，夏伐立馬起身，走下樓拉著小二：「去告訴你老闆，肉幫我送到夏府，我先走了。」
「好，大人您慢走。」
出門之後，夏伐騎上白大俠，一路快奔，惹來無數喝罵。路進到一條僻靜街道，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從拐角駛來，夏伐速度非常快。
「快讓開！」
車伕被嚇著了，楚都那什麼時候見過有人騎馬狂奔，可以說沒有絲毫防備。
還好，白大俠非常機敏，見前方有障礙物，撩起前蹄一跺，後身一擺，有驚無險的停了下來。
馬車內的人還為出來，便開口喝道：「是誰這麼沒規矩！」
暗自捏了一把汗的夏伐，神色一頓，這聲音耳熟……
待車中人走出來，夏伐愕然，連忙翻下馬：「下官不知是屈何大人別駕，還望不要怪罪。」
屈何見是夏伐，同樣驚訝，但，語氣不變依舊非常嚴厲：「夏伐大人，你可知道楚都內的規矩！」
「知道，不過下官有急事進宮！」
屈何表情頓然：「聖上也召見你了？」
聽此言，夏伐眸色閃動：「屈何大人誤會了，聖上未召見我。我急著進宮是因發現今天批閱奏折上的一處錯誤。」
夏伐幫皇帝批閱奏折，此事如今不在是什麼秘密，屈何也知道。他沉言道：「即便如此，也不能這樣在楚都內策馬狂奔，嗯……這次就算了，以後注意！」
「謝謝屈何大人見諒。」夏伐躬身拱手。
屈何打量了他一眼，隨即坐回馬車：「走吧。」
「是。」
目送屈何離開，夏伐皺起眉頭「皇帝召見屈何，是不是也召見了墨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