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八章 戰報 文 / 簡間
進宮後夏伐很快在藥膳房找著了趙公公。這時間皇帝要用藥，必然是他和太醫負複雜煎藥。
瞧見夏伐，趙公公很意外：「夏伐大人，你怎麼來這了？」
「趙公公，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夏伐直言。
趙公公回目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連忙拉著夏伐走到一邊：「大人急著到此來找我，是有什麼大事嗎？」
「嗯……不算大事，不過，這忙只有趙公公能幫。」
「大人你說，如果行，我一定幫。」趙公公也沒把話說得太全。
夏伐壓低聲音：「趙公公能不能把陳尚先生之子馬朝帶出來？」
「這有何難啊，我去給大人傳個話不就行了？」趙公公聽夏伐的要求，不禁啞然失笑。
「呵呵，趙公公你得幫我保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沒問題吧？」說著，夏公子就準備掏錢給封口費了。
誰料，趙公公抬手制止夏伐：「唉……大人太見外，這樣的小事還需要破費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趙公公也明白，這些內朝大臣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秘密，他自然不會去打聽，只要不關係到小命，也絕不會出賣夏伐。
夏伐得他這一句話，露出笑容：「那就謝謝趙公公了。」
「我這就去。」說完趙公公就要轉身離開，沒走出幾步他又突然回頭：「我帶馬朝去那找你啊？」
「我在奉召門等他。」
「好。」
目送趙公公離開，夏伐緊跟著就要走，但……他晃眼注意到太醫，心中思緒漸起。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夏公子走到太醫身後：「太醫。」
太醫正在全神貫注為皇帝煎藥，身後冷不丁來人這麼一喊，嚇了一跳。回過頭來見是夏伐，表情舒展：「原來是夏伐大人啊，請問找我何事？」
「呵呵，正巧路過，就來看看。」話語間，夏伐伸頭向藥罐看了看，裡面是黑糊糊的液體：「太醫，近來聖上身體如何？」
太醫心想皇帝情況夏伐很清楚，也就沒了防備，夏伐一問便直言道：「好多了，最近聖上沒事就會與太子在御花園中轉悠。」
夏伐心中一驚，但，表面卻沒有展露絲毫驚訝神色：「太子這五天來每天都面見聖上？」
「是啊。」
夏伐心中大皺眉頭「楚子驍為什麼沒給我提起過……他和皇帝都說了什麼？」——
馬朝在院中幫陳尚篩藥，陳平坐在一旁，與他低言交談著：「馬朝，皇宮真悶人，做什麼都不方便。」
「師兄，我感覺就快能出去了。」馬朝側臉說道。
陳平望著他，疑聲道：「為什麼？」
「你想，聖上不讓爹為他開胸治病，那我們還留著有什麼用？」
陳平仰頭，沉思片刻低言道「嗯……有道理。」
搗鼓著藥草的馬朝，口中念道著：「真不明白聖上為什麼突然反悔。」
陳平看了看周圍，確定無人，他小聲說道：「皇帝是不是不信任老師啊？」
「不是！」馬朝語氣肯定：「我覺得皇帝似乎有其他打算。」
「什麼打算能比活下來還重要？」
「呵呵，師兄這你就不懂了。」馬朝高深莫測的說道。
陳平抓了抓後腦勺：「我不懂，你就給我說說啊。」
「裝上藥，我們走吧……」就在這時，陳尚突然從房中走出。
「師兄回來在給你說。」
「好！」
兩人忙做正事，片刻整理好後一左一右跟著陳尚，走出了院子。院外有幾名禁衛等候，見到出來的陳尚，他們表現得非常恭敬。一路上風平浪靜，馬朝仰著小臉，拉了拉陳尚的袖子：「爹，我們這是去那啊？」馬朝發現，這方向不是去皇帝寢宮。
陳尚皺著眉頭：「聖上讓我去為兩位大人看看堅持身體……」這事情很古怪，讓人哭笑不得，你皇帝都泥菩薩過江了，還要去照顧自己的大臣。
「兩位……都是誰？」
「墨良、屈何。」
馬朝愣住了，這兩人大名他當然聽說過。
「唉！~~~等等！」
身後尖聲響起，禁衛停下腳步，回目一看：「趙公公，我們正帶人去見聖上呢。」禁衛顯然誤會，以為是皇帝派人來催。
趙公公一番打量，道：「陳尚先生，能不能讓令郎與我去藥膳房看一看，我不小心把您分好的藥給打亂了。」
「我師兄不是在那嗎？」陳尚疑聲道。
趙公公反應極快：「後宮也不知道那位皇妃生病，召了太醫前去。」
陳尚也不懷疑。其實，趙公公這話漏洞百出，就連禁衛聽後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馬朝，你與趙公公去吧。」
「好！」
趙公公笑道：「陳尚先生，我很快就與令郎一起過去。」
陳尚點了點頭，便不在多言，手向前路一抬，禁軍心領神會再次邁開步子。
趙公公沒馬上離開，而是目送陳尚，直到陳尚進內宮門，他才收回目光：「小兄弟，我們走吧。」
馬朝疑惑的眨了眨眼，他能感覺到趙公公是另有它事。不禁想起夏伐對他說的話「在皇宮內得處處小心」心思到此，馬朝問道：「趙公公，你是不是有其他事找我啊？」
趙公公眼睛一亮：「小兄弟真是聰明！不過，不是我找你，而是夏伐大人……」
馬朝聽此言，立馬說道：「那我們快走吧！」
趙公公點頭，拉著馬朝快步向奉召門走去，同時心中暗道「夏伐與馬朝是什麼關係？看他反應似乎不簡單啊」
……皇宮內路通發達，趙公公帶著馬朝一路繞著彎，片刻就到了奉召門。
夏伐站在奉召門，副門邊，那位子雖不說顯眼，但也是一目瞭然。
趙公公鬆開馬朝的手：「我不方便靠近奉召門，你告訴夏伐大人有話快說，說完你得和我回去。」
「謝謝趙公公！」
「呵呵。」趙公公淡笑，隨即推了推馬朝，讓他動作快些。
馬朝快步跑向夏伐，奉召門副門平日不開，所以也就沒人把守。夏伐不用擔心被人發現，見到馬朝他連忙迎上前：「朝弟，我收到你的信了。信中所說是真的？」
迎面而來的問題，馬朝卻沒有絲毫遲疑，似乎是知道夏伐會問此事：「大哥，當然是真的！」
「你知道皇帝為什麼……」這問題正要出口，夏伐突然收住，隨之換了一個問題：「陳尚先生可有說，如果皇帝不開胸治病，還能活多久？」
「最多一年。」
「一年作為賭注，換十年……難道，皇帝是不信任陳尚先生？」夏伐皺眉自言。
馬朝搖頭，語氣肯定的說道：「皇帝很信任我爹。」
「你怎麼知道？」
「皇帝是在前天反悔，當時我也在場。皇帝說了他不是不信任，而是覺得十年也許沒那麼久……」
這話顯然內含深意，夏伐聽後陷入思考「十年也許沒那麼久……這是什麼意思？十年還不夠長嗎？」種種疑惑瞬間湧上心頭。
馬朝回頭看了看趙公公，他開口說道：「大哥，今天晚上我們去狗肉店見面，我現在得回去了。」
「有什麼急事嗎？」夏伐疑惑問道。馬朝白天是不方便出皇宮，但卻不代表在外宮範圍內到處走走的權利都沒有。
「嗯！皇帝召見了墨良、屈何兩位大人，要我爹給他們看病。」
夏伐愕然，這事一聽就覺得詭異：「等會你在場記住皇帝說的每一句話，晚上來告訴我。」
「大哥放心！那我這就去了。」
夏伐拍了拍他肩膀：「做事自己小心，去吧。」
面對夏伐這種習慣性的提醒，馬朝仰著笑容，用力點了點頭。待他跑過去，趙公公對夏伐招了招手。夏公子拱手表示謝意，同時心中想到「墨良……屈何……這兩人倒是有一個共同特點，能讓皇帝請陳尚給他們看身體，都是上年紀的人了，屈何更是古稀之年」這個問題，自然是聯繫到兩人還能活多久，有此想法，夏伐更加疑惑「皇帝都沒多久活頭了，他還去在乎別人能活多久做什麼？怪……不行，一定得弄清楚皇帝要做什麼。明天找李選，與他一同去見太子，看看能否套到話」拿定主意，夏伐轉身離開——
夏伐今天不打算找李選，可李選此刻卻是在急著找他。先是去了御書房，緊跟著去了尚博府，都沒見著夏伐身影，李選不禁嘀咕「關鍵時他夏伐卻不知道跑那去了！」無奈下，李選只有去皇宮門候那裡打聽一下，夏伐是不是沒來皇宮。
很快，他得到了消息，夏伐來了，而且，才離開沒多久，門候甚至說「夏伐大人沒坐馬車，應該走不遠」
李選點頭，隨即甩著腿向門候所指的方向跑去。果然！很快，一個牽著馬的男人身影出現在視野中：「夏伐！」
夏伐聽見有人喊他，連忙回過頭，見是李選，他不禁笑了：「李叔伯，你我真是心有靈犀啊。我還琢磨這明天去找你，你怎麼就自己先找上門來了？」
「賢侄，出大事了！」李選黑著臉，語氣陰沉的說道。
夏伐眼角一挑，李選的表情絕不是故弄玄虛：「什麼大事？」
「今日我前往軍部，收到一份加急戰報，你大舅楊戩提前和睦州定軍、京山兩府藩鎮打起來了！戰報中說道，楊戩大將軍遭遇埋伏，受了重傷！」
夏伐瞳孔凝聚，微微張著嘴，愣神半響他抓著李選急聲道：「戰報上寫的什麼時間？」
「開冬月初！」
夏伐一陣盤算，這已經是一個月前的戰報了！現在的情況還說不清楚，而，讓人驚異的是，之前居然沒有絲毫動靜傳來！這說明地方藩鎮控制了局面……夏伐擔心「大舅不會出事吧？還有外祖父他就在定軍府，還有我如花似玉的七個表姐表妹……最重要的是，嵐枝在那裡啊」心思到此，夏伐突然想到母親今天急著讓父親提前回去這事「難道，母親收到外祖父的來信了？」：「李叔伯，你馬上去面見聖上，我回家一趟！」
「嗯！」李選先通知夏伐，就是讓他有個準備，畢竟此事關係到楊戩。
夏公子再一次無視了楚都內的規定，騎上馬向家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