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九章 心起 文 / 簡間
這一次沒了屈何攔路，但，卻出現一個對夏伐來說威懾力更加大的人。夏門風皺著眉頭，站在府門前喝道：「怎麼這麼沒規矩？」
夏伐神色微動，沒想到剛剛到家門正巧遇見了老爹：「爹！我們進去說話，出大事了。」
夏門風第一反應是皇帝出問題，畢竟夏伐的官職擺在那裡，貼在皇帝身邊：「可是聖上出事了？」
「不！但也不比這事小。」夏伐拉著爹走進府門，站在過道：「睦州定軍、京山兩府藩鎮和大舅統領的禁軍左營打起來了！方才李選大人給我看了戰報，沒有說具體傷亡，但，大舅受了重傷，戰發時間是開冬月初！」
夏伐這幾點一說明，夏門風驚在原地：「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父子兩的第一反應完全相同，夏伐挑眉沉聲道：「恐怕這兩府現在被藩鎮控制了！爹，這樣一來藩鎮局勢就和我們所想都不同了，回去的那幾名藩鎮統領在入睦州時必定收到消息，這樣一來他們會直接起兵！睦州戰事就不可能像我們所想的那樣輕而易舉解決。」
「我進宮見聖上！」夏門風當機立斷，轉身就要走。
夏伐又一次拉住他：「爹，娘親找你。」
「這時候那能顧及這些！」夏門風眼睛一瞪。
「爹，你說娘找你的事會不會和這有關？說不定是外祖父從睦州來信。」
夏門風豎眉，冷靜下來後微微點頭：「好，先去見你娘親……待會，皇帝恐怕會召見我。」
「嗯！」
父子兩達成一致後，一同向主院快步行去。
入眼，母親坐在院子中織著花，身前是一個火爐。夏伐見母親這閒情逸致的神態，不禁皺眉「難道信中什麼也沒說？還是……」
夏門風卻沒想這麼多，他上前喊道：「夫人！」
楊慧抬頭，見父子兩一起回來，當即露出笑容：「回來了。」她回身放下東西。
夏伐低聲對爹說道：「爹，先打探下，要是娘不知道，我們就別說。」
「夏伐，這事情瞞不住。你不懂你娘親的性格，要是她之後得知我瞞著，會生氣的。而且，將來我在外就算每天一封家書，她也會懷疑我沒說實話，日日擔心的。」夏門風歎聲說道。
夏伐一愣，隨即無奈搖頭。
楊慧轉過身後，見父子低聲交談，眉頭微皺。同時，注意到兩人一個官服沒換，一個將甲未脫：「發生什麼事了嗎？」
「娘，睦州是不是給咱家來信了？」
楊慧驚訝道：「伐兒，你怎麼知道？」
父子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底。夏伐上前連接問道：「外祖父是不是有單獨的信給爹看？」
夏伐猜得絲毫不差，楊慧愕然道：「這你都知道了？」
「娘，快把信拿出來，睦州出事了……」既然爹都說了在娘面前別瞞事，夏伐索性直接點。
楊慧聽後一時未能反應，不過，也慌忙在袖中取出信：「這裡。」
夏門風上前接過，立馬思考看了起來。
楊慧忐忑不安，拉著夏伐：「兒啊，睦州出什麼事了？」
「娘，睦州藩鎮起兵，大舅已經在那和他們打起來了。」夏伐低聲說道，同時仔細觀察娘親的表情。她得知此事後，神色大變，夏伐連忙拉著娘親的手：「娘，別擔心藩鎮軍那是大舅的對手，說不定現在戰爭都結束了。」
楊慧回過神，望著夏伐說道：「伐兒，你別騙娘。」
「娘，我那會騙你。」
楊慧心中不單惦記父母，兄長，還惦記兒媳：「嵐枝才去就遇見這樣的事，要是出點意外怎麼辦啊。」
娘親提到這事，夏伐心中也是一緊，他與嵐枝的感情是水裡來、火裡去，要真出點什麼問題，夏公子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娘，放心……」這話顯得有些無力，而且，說多也就沒了作用。
楊慧嫁入夏家，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面對過，當年夏闊海在外打仗夏門風跟著，也不是每次都能贏，危機比比皆是，所以，楊慧很快冷靜下來：「老爺，我爹在信中說什麼了？」
夏門風沉默著。
楊慧推了他一下，夏門風狠聲歎道：「楊戩真是糊塗啊！」
夏伐沒耐心聽父親慢慢道來，連忙拿過信自己看。兩行入目，頓時驚愕：信中外祖父說道，大舅被請去赴宴，結果第二日都沒有歸來。後來外祖父察覺事情不對，通知了楊戩的副將，副將帶人前去詢問，對方卻說楊戩還沒酒醒！這時，副將那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楊戩是赴了一出鴻門宴！
信中說描寫就這些，結合戰報傳遞的消息，夏伐幾乎能猜到後來發生了什麼。副將必定是帶兵前去救楊戩，結果中了埋伏！楊戩被救出後，禁軍必定遭受嚴重打擊。如此一來，定軍、京山兩府恐怕完全在藩鎮控制中了。唯一能讓夏伐鬆口氣的就是「外祖父知道這些，必定有所防備，十有**在此之前，他就把家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娘！外祖家在睦州，定軍、京山之外有沒有什麼親戚？」
楊慧聽這問題先是一愣，接連一番回憶，很快她就想到了一個人：「有！你大表姐前年嫁給了興元府禁軍守將范陽。」
夏伐眼睛一亮：「娘，外祖父他們現在肯定是安全的！說不定，沒幾天又有消息傳來了。」
「哎……我也只能如此去想了。」楊慧歎聲。
「爹，我們進宮見聖上吧。」
夏門風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夫人你在家等候消息，我與兒進宮面聖。」
「信給我。」楊慧抬手。
夏伐猶豫了一下，最終抵不過娘親的目光：「娘，大舅不會有事的。」
楊慧沉默著接過信。
夏伐有些猶豫「不然，留下來陪娘算了」他深知娘親與大舅兄妹感情非常好，要是楊戩出什麼事，她必定非常傷心。
果不其然，楊慧看完信表情變得有些蒼白：「哥要是出事，嫂子還有那幾個閨女可怎麼辦吶……」
娘親的歎息讓夏伐覺得很難受，這種悲傷與無奈的共鳴，讓人心生煩悶。夏伐蹲下身子：「娘，你放心，兒會去幫大舅！」話一說完，夏伐起身大步離開。
夏門風皺著眉頭，他聽懂了夏伐這話的深意——
皇帝就算想躲著養病，此刻，也躲不住了。收到李選帶來的戰報，他立馬找來內閣大臣同往議事殿。
楚建業的表情不好看，原本就蒼白的面孔下如同浮著一沉黑霧，看上去甚是赫人。這讓跟在一旁的楚子驍不敢吭聲。
來到議事殿外，瞧見門口等候的眾人，楚建業目光一掃，似乎在找尋誰的身影。最終，他視線定格在夏伐身上。
夏伐站在最後面，微微低著頭，他能感覺到皇帝的目光。
「今天就不用那麼多規矩了，都進來。」楚建業沉聲說道，隨即邁步首先走了進去。
楚子驍有意的放慢，走到最後，來到夏伐身邊：「夏伐，出大事了。」
「殿下，我先前離開皇宮遇見了李選大人，事情……我都知道了。」夏伐語氣倒是很平靜。
「這一來原本的計劃全亂了。」
「殿下，這就是我所說的變化。它必然存在，就看如何扭轉局勢了。」
夏伐的平靜讓楚子驍表情一頓，接連眸中泛光：「你可是有辦法了？」
「嗯！」
「快，先給我說說。」
夏伐眉色一動，心想「得讓太子幫忙了」：「殿下，我的辦法不能在此說。」
「為什麼？」楚子驍不接。
夏伐拉著楚子驍手臂：「殿下您先不要多問，等會記住幫我！」
楚子驍疑聲道：「幫你什麼？」
「我想去睦州。」
「你要參戰！？」楚子驍一驚，夏伐可多次表示自己不願帶兵，這會怎麼一改常態了？在如此疑惑下，楚子驍找尋原因，很快！他想到了，出事的人是楊戩，夏伐的大舅：「嗯……夏伐，我一定會支持你，不過，父皇的想法我是無法左右的。」
「只要殿下支持就好！」
「太子，夏伐！還在門口做什麼！」
兩人皆是一顫，仰頭看見楚建業冷著臉，望著他們。兩人連忙走了進去。
「碰~~~」議事殿大門關上，楚建業一擺手拿出戰報：「趙普，念。」
眼尖的人已經察覺，這是一封戰報！頓時，各種猜測充斥心中「那裡出事了？」
「開冬月初，睦州…………」
戰報被趙公公大聲宣讀出來，下面一眾大臣的表情變得凝重，他們知道此事關係重大！幾位將官已經開始向外走，準備戰報一念完立馬請命前往。
待趙公公把戰報念完，他擦了擦額頭汗珠。
楚建業吐出一口濁氣，隨即冷聲道：「如今，還有誰覺得朕對藩鎮的手段太過強硬？」
鴉雀無聲……
楚建業一口氣提上來怒喝道：「朕是太心軟了，如若早些動手會惹來這樣的麻煩嗎！？」皇帝這話就不對了，就算想早些動手也沒那時機。
夏伐懂得，皇帝這是要激起群臣的憤怒。
「聖上，末將願領兵前往，鎮壓逆賊！」
第一個跪下了，緊跟著二、三、四、五，一個接一個，夏伐挑著眼眉「競爭這麼大啊」餘光偷偷打量了一眼父親和沉思中的太叔雲。
在楚建業眼中，這幾名大將軍做將沒問題，可要做帥，他不放心，目光理所當然的看向太叔雲、夏門風：「夏門風、太叔雲，你們兩人可有什麼想法？」這話出口，跪下的這一幫心中不是滋味了。
「聖上，依末將看，定軍、京山兩府恐怕已落入藩鎮手中。」
說此話的是太叔雲，楚建業聽後沉色點頭，他自然也能從戰報中判斷出這個信息：「那我們要如何應對？」
當皇帝發問時，就是機會到來時，夏伐深知這個道理：「聖上，微臣有一個辦法。」
楚建業看向夏伐，夏伐開口在他意料之中：「講。」
夏伐在眾目睽睽之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辦法在臣心中，不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