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拜客 文 / 簡間
沒喝得幾杯，馮燦就把夏伐要回普州的事，告訴了大家。
一雙雙眼睛盯著夏伐，他不禁皺眉：「跟著我去普州，可沒有你們在禁軍府有前途。」
「呵呵。監軍，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可都聽聞了，你是不是要去爭戰蠻州啊？」常石低聲說道，那表情顯然是對於自己所說的話十分肯定。[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夏伐也不隱瞞，但開口指出了常石話中錯誤：「是要去蠻州，但不一定發生戰鬥。」
此話幾人入耳，一廂情願的認為，是夏伐的推脫，趙林不禁歎道：「監軍，對外行軍可自選幕屬，你不如把我們幾人帶去吧！咱們靠得住啊。」
夏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片刻舉杯說道：「此事，年後在說。」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畢竟是在一起打了一年仗，對於夏伐已算熟悉，聽他此言，當下心中了然：「呵呵，監軍我敬你！」
……
夏伐拿著一杯酒磨了兩個時辰，這不是夏公子不厚道，而是他們這種輪番上陣實在不夠仗義，要午後就喝得爛醉回家，必是難逃一陣念叨。
離開之後，夏伐摸著下巴：「夏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少爺你說。」
「灶頭沒說明他多久回來？」夏伐揚著眼眉，覺得這事有些怪。
「沒說。」
「你稍個信回去，告訴灶頭就在臨海等我，不用回來了。」
夏吉點頭，算是記下。
兩人一路晃晃悠悠，慢行至夏府門外。
申時，有不少大臣結伴而來，年前到府上拜訪。往年都是如此，僕人也非常客氣。但，夏伐眼前卻出現一幅不和諧的畫面。
門前兩個商人打扮的男子，拉著夏府僕人細說著什麼，僕人顯得有些不耐煩。夏伐靠近，僕人瞧見，快步上前：「少爺，這兩位先生來找一個叫夏晦的人，我說咱們這沒有，他不相信。」僕人語氣滿是無奈。
夏伐表情一頓，看向兩名商人。夏公子的記性可是非常好的：「張單、張慶？」他恍然大悟，這不正是今天在玉飾店，險些被奸商敲詐的兩名商人，怪不得背影眼熟，原來是太平縣相識的商人兄弟。
張單愣在原地：「大人，您認識我們？」有些驚訝，面前此人是誰，他可是清楚的，三個時辰前才見過。
「哈。」夏伐開口一笑，隨即拉著張單：「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夏晦。」
被夏伐拉著的張單，臉上全是茫然之色。
張慶跟上，低言道：「哥，怎麼回事！？」
張單有些忐忑，但，一想夏伐也不會從他這圖什麼：「沒明白，不過，夏伐大人親自帶著我們進去，總是好事！」
正堂似乎已有其他前來拜訪的客人，夏門風正在待見。夏伐注意到，對夏吉開口：「安排些茶水到我書房來。」
「是。」夏吉轉身離開。
夏伐回目看著張家兄弟：「這邊請。」
兩人有些受寵若驚。
帶著諸多猜測，跟著夏伐進了書房，一番打量，這裡好東西不少！特別是那幾卷古籍，都是非常值錢的東西，可稱之為寶貝：「大人，您這是……」
「剛才兩位沒聽我說嗎？我便是你們要找的夏晦。」夏伐瞇笑著雙眼。
張家兄弟瞪目，盯著夏伐看了良久。張慶眼神比較好，他看出之後，驚訝的抬手指著夏伐：「哥，這真是夏晦大人！」
張單回過神，一把打開張慶抬著的手：「沒規矩！夏伐大人，望您不要怪罪！」別看他板著臉訓斥自己兄弟，心中那是樂壞了！沒想到，當初在太平縣還真是遇著貴人了。
「無妨。」夏伐擺手，顯得非常大度：「倒是，兩位不要見怪，當初有要事在身，不方便透露真實身份。」
張單面帶喜色：「當初只眼觀，便知大人絕非普通人，現在看來果然不假啊！」
「來，坐下說話。」
張家兄弟見夏伐這般隨和，心情也平靜下來：「大人，此次我兄弟兩進楚都，特意來拜見。」話語間，取下包袱：「一點小禮。」
夏伐嘴上說著客氣，手上動作不停，拿起之後放在桌上。
張單似乎認定夏伐會滿意禮物，開口說道：「大人，打開看看，我兄弟兩要是能見你喜歡，心中也開心。」
這張單還真會說話，夏伐也不猶豫，當即打開。
入眼，這東西真讓夏伐意外，折疊好的馬披，馬前鈴，馬尾須。這一套東西，看著就知道不凡，上面鑲嵌寶石，做工非常精細！真是送對東西，夏公子這段日子就琢磨，過新年也給白大俠弄套行頭，他可注意到太叔崇義、韋靈他們的坐騎可是鑲金帶玉。
夏伐的心情並不隱藏，張慶瞧見不禁對大哥張單豎起大拇指，東西還真沒送錯。
「我還沒在楚都見過這樣的馬具，兩位你們在何處買到的？」夏伐拿起馬前鈴，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呵呵，大人這樣的馬具在楚都可買不著，就算在楚國都不好找。這是我兄弟兩人去蠻州做買賣時，托熟人幫忙弄的……特意為您準備的啊。」
夏伐也不知道，這東西原本是送給別人的，聽後不禁笑言：「真是謝謝了！兩位，今天就留在府上做客，夜間咱們好好聊聊。」話到此處，夏伐微微斜身：「我想瞭解一下蠻州現在的情況。」
「大人！只要你想聽，我兄弟兩留在這給你說上幾天都沒問題。」
就在這時，夏吉端著茶水走到門口。
進來後茶水安排好，一些果子放在茶桌：「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事，你先去忙吧。」
夏吉點頭離開。
夏伐出言，錯開了話題，顯然他不想現在去問關於蠻州的事：「兩位兄台，眼看就到年關，你們怎麼這時候還出來跑生意？」
夏伐的問題出口，張家兄弟相視一眼，表情皆是無奈：「大人，你有所不知，現在珠寶生意可不好做。我們兄弟兩人過了這最後一趟，以後就改做綢緞和陶器買賣了。」
夏伐楞然，回神後不解道：「珠寶生意怎麼會難做？進一鬥，便是成倍漲。」
「那是以前了，我們兄弟兩要不走一趟，回家都得賣祖宅過日子。」
「普州出什麼事了？」夏伐皺眉，聽出了其中玄機。
張慶正要開口，張單整個人表情一抽，慌忙在暗中拉了拉他兄弟的衣袖。
暗中的小動作被夏伐捕捉到，他不禁笑道：「看來事情牽扯到地方勢力了。」
張單一驚，下意識開口問道：「大人，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什麼事能讓一個商人不敢開口。」夏伐瞇笑著雙眼，同時起身，走到兩人正對面的位子坐下：「兩位，不會是地方有人加稅了吧？」
「沒有。」
「唉……哥，在大人面前有什麼不能說，就算出啥事，他也不會告訴別人是咱們說出口的。」見兄長欲言又止的模樣，張慶出口埋怨。
張單低頭，沉聲片刻說道：「大人，您要是沾染此事，千萬別說是我們告訴你的。」
「放心。」
「哎……「張單先是一歎，接連開口：「大人，你也沒說錯，不過，加收的不是路稅，是蠻州之間臨海的入貨稅。而且，這一加！簡直就是要人命！」
夏伐低眉，疑聲道：「入貨稅？我怎麼沒聽說過？」夏伐可就是臨海人。
「這稅就是莫須有的！嗯……大人，我細細給你道來。」
「好。」
整理好思緒，張單開口說道：「一年前，普州年關上的稅被人貪了，後來楚都派人了一個大人去調查此事，叫什麼來著？」
「叫楊伯羽！」張慶接話。
「對！就是這位楊大人。後來因為普州藩鎮之事，延遲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夏伐眉頭一皺，張單藏著話，甚至，這話藏得有些多了，讓夏伐聽後滿頭霧水。不過，夏伐耐著性子，目光盯著張單。
這種眼神下，張單有些膽怯：「大人，其實……那年關貪污完全是個幌子！這筆錢，聽說是被地方藩鎮份了！臨海的葉家也插了一腳。」話到此處，張單壓低聲音：「葉家長子，還因為這事惹來了殺身之禍！」
「慢著。」夏伐抬手阻止張單繼續說下去：「你這話的意思是，藩鎮與葉家構架貪污了這筆錢，後來葉家長子還因為這事惹來殺身之禍？」夏伐表情有些古怪，事情前後不通！既然，葉家藩鎮合謀貪污，沒理由他葉家的長子會惹來殺身之禍，除非……在這兩家頭上，還有一個人！
「大人，您真是太聰明！這都能猜到……咱們兄弟兩因為珠寶生意，和葉家走得也算近，不過！只是生意關係，沒其他的。」張單不忘表明自己的立場：「有一次我與葉家長蒲喝酒聊天，他無意中告訴我。葉家吃的那筆錢原本是該賢王得的！」
「這不可能！」夏伐當即沉言反駁：「楚賢不敢做這樣的事，而且，他也沒必要做這樣的事！」賢王便是楚賢，這一支楚姓原本是姓何，是當年楚開國一位何姓功臣之後，聽說他做了一件非常秘密，卻關係楚建國的大事！後來，被賞了楚姓，世代為王住在臨海府，卻沒有任何實權！府下有三萬戶稅收供養，可以說非常富有。當代繼承人楚賢是個花甲之年的老頭，沒理由他會做出這種晚節不保的事，再則，賢王府還真不缺錢花，先皇在位時最惦記的就老臣、功臣，賢王這一支，皇帝一高興就會給些賞賜。
「大人，我們怎敢騙你。臨海府入貨稅，就是葉家弄出來，為補上貪的那筆錢，拿給賢王。這樣一來，他葉家到時被調查，就說得清楚了，那位楊大人也不會找他們麻煩。」
「賢王府近年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夏伐問道。
「沒有。」張單搖頭說道。
張慶卻低頭想了一會：「大人，賢王有一小女，三年前成婚了，這算不算？」
夏伐嘴角一抽：「這不算。」
張家兄弟對視一眼，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其實，兩人所聽所聞也是捕風捉影，要他們把具體說出來，真是難為他們了。
夏伐靠在椅子上，搓著手指，心思接連變化「葉家……賢王……」楚建業在位時，已經有心想要去阻止一下這種地方家族勢力的發展。現在，楚建業走了，夏伐不禁暗道「得去提醒一下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