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射靶 文 / 簡間
深夜……
一道黑影貼著夏府內廊，鬼鬼祟祟走進主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溜進嵐枝的閨房。
「夫人，我來了！」
早已休息的嵐枝醒來，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誰來了。讓開身子，給夏伐留了一個躺的位子，夏公子脫去外衣，就要往床上撲去，嵐枝抬手擋住他，開口問道：「你與那張家兄弟聊什麼？從申時一直聊到現在，連飯都沒去吃。」[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夏伐裹著被子，抱著嵐枝，口中話可謂答非所問：「夫人，年後陪我一起回普州，拜祭祖父。」
嵐枝扭過身子，正對夏伐：「就我們兩人？」
夏伐用下巴在嵐枝額頭點了點頭，隨即歎道：「得讓祖父看看他的孫媳婦啊。」
嵐枝額頭在夏伐話中蹭了蹭：「夏伐，把你的鬍子刮了吧。」
夏伐表情一頓，疑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留著鬍子像什麼動物？」
嵐枝低笑道：「像隻猴子。」
「呵呵，那夫人幫我剃吧。」
一縷月色便能展這春色……——
年前三日便是狩獵季節。
去年楚子驍也邀請了夏伐，奈何不測風雲破壞了去年的狩獵節。今年……自然就不同了。
收到邀請夏伐早早穿著勁裝先到楊戩府上把祖父、祖母接到了家中，隨後前往陸府軍軍府找夏門風，父子兩人一同前往禁軍大營「兒，你那弓術等下莫要逞強，免得丟人。」夏門風不忘提醒一番。
「爹，我有練過，如今是百發百中無虛弦！」夏伐很自信。
「真的？」
「待會露一手給爹瞧瞧！」
夏門風帶著好奇，點了點頭。他心想，也許是夏伐在外打仗，練了出來。
入城郭父子兩上馬，奔向禁軍大營。
這一路上還碰見幾個熟人，夏伐扯著嗓子大喊道：「太叔大伯！」
前方騎馬慢行的太叔雲扭過頭，瞧見夏家父子，表情剎那間變得古怪。
臨前，夏門風笑道：「太叔兄，怎麼就你一人啊，家中那兩位虎子呢？」
「那兩下子昨日就沒回家，怕是住在大營了。」
「真是羨慕太叔兄，膝下兩子一個比一個爭氣。」
太叔雲抽笑著嘴角：「夏老弟謙虛了，我家那兩個兒子，可比不上令郎。」
這話聽著感覺有些不對勁，夏門風愣了愣。
夏伐這時開口：「太叔大伯，怎麼不帶映月妹妹一起來啊！」
「嗯……映月有些不舒服，就不來了。」
夏伐當即策馬：「我去府上看望。」
太叔雲瞪目喝道：「給我回來！」
夏伐似乎不甘，回頭後念叨著：「太叔大伯，看來我昨日的請求您是沒同意啊，我不會放棄！」
遇見這樣一個死纏爛打的還真沒轍，太叔雲索性也不說話，策馬走在了前面。
「夏伐，你做什麼了？」夏門風看出端疑。
「爹，昨天我去太叔府上提親了。」
夏門風啟口，驚道：「你自己去提親！？你怎麼提，太叔雲可是知道你家中已有未過門的妻子。」
「爹，我覺得我的建議挺不錯啊。平妻有什麼不能當的，又不是公主。」夏伐騎在馬上晃晃悠悠，那語氣似乎理所當然。
夏門風見此，頓時就納悶了：「你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自己跑去提親。太叔雲說什麼了？」夏門風策馬靠上前。
「說是考慮，但，兒見太叔大伯今日態度，事有些不好辦吶。」夏伐歎聲道。
「是你太貪心了，太叔雲家閨女又不是嫁不出去，平妻雖然地位上沒何區別，但，始終不是正妻。」
「爹，你得幫我。」夏伐低聲說道。
「幫不了，你要有本事就讓太叔家閨女，自己開口要嫁你，那時候爹不用幫忙，太叔雲也會找上門來。」
夏伐仰著眉頭，看那模樣顯然是在琢磨著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交談間到了禁軍大營。
讓三人驚訝，楚子驍居然比他們還早。此刻，正與一幫將官交談。有一人到他身邊，附耳低言幾句，楚子驍側臉向夏伐等人看來。
「聖上！」三人拜見。
楚子驍面帶微笑，走上前：「平身。」
「聖上，方才見你與眾位將官聊得笑容熠熠，不知在說什麼？」
「朕讓他們擺靶，比試一番！誰贏了，朕打到的第一隻獵物就送與他！」楚子驍笑道，隨即擺手：「快去擺靶。」
「聖上，臣也能參加嗎？」
「哦？」楚子驍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著夏伐：「夏伐吶，你那弓術我可是聽說過的。朕等會打到獵物賞你便可。」
這話赤裸裸的，夏伐表情不變：「聖上，弓術是可以練的，臣在軍中日射百捆，現在能拉百石弓，上弦必中靶。」
「真的假的？」楚子驍驚訝道。
「拿弓來！」夏伐手一抬，顯然是打算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話不虛言。
黑弓握在手中，夏伐拉了拉，挺順手，他在軍中練習時，用的也是這種黑弓。大家見夏公子要露一手，全都讓到兩邊。
沒有任何前奏、擺把式，夏伐抽箭上弦，彈指間白羽破風而去！這一氣呵成的架勢，讓人賞心悅目。
「彭~~~」箭射中靶心！
夏伐甩手道：「靶子向後移十丈！」加上先前的距離，在移十丈可就是百步之遠。
眾人皆是一驚，六十步射中靶心已是了得，百步那就真是高手了！
靶百步外，夏伐氣定神閒，吐出一口氣後在一次箭上弦！他動作非常快，所有人注視著他，卻沒看清楚夏伐拉弦那一瞬間！只聽風聲，一道晃晃之光，隨即！那靶上邊插著夏伐射出的箭。
楚子驍楞了半響，回神拍手道：「夏伐，想不到你弓用得如此厲害！看來，傳聞真是聽不得啊。」
「獻醜，獻醜了！」夏伐拱手對向周圍，還挺謙虛。
楚子驍走到他身邊，親熱的拍了拍夏伐肩膀，表示讚揚，隨即他開口向四周問道：「誰想來與夏伐大人比試比試？要是能勝，今日便與朕同坐戰車！」
有不少人都動意了，但，百步的距離實在太遠。不過，話又說回來，在楚軍內，其實有不少將軍都有百步穿楊之能，可是大家看得出來，皇帝是百般喜愛這位夏伐大人，因為如此也就沒人生出去與夏伐一比的心思。
奈何，暗中總有人在算計著。無聲並未持續多久，一個人站了出來，他身穿將甲顯得高大魁梧，面孔冷靜，額間帶有一縷不易察覺的陰色：「末將願意一試。」
夏伐眼角一挑「是他」
楚子驍笑道：「好！」
所有人看著他，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這人真是不識趣」
孔少東拿出他自己的弓，這是一把雕獸，金弦，千石力弓！非大力士恐怕拉不動。眾人的目光在孔少東看來，猶如草芥，不能給他帶來絲毫壓力。
他上弓不顯費力，箭羽上弦也沒有絲毫花哨之處，一切簡簡單單。但！他動弦之後，那嗡聲震得人耳膜生痛。
「彭~~~！」下一秒，百步外箭靶被孔少東射穿了！
夏伐眼角一挑，他莫名的想到「這一箭要是往我身上射，那還不是死透了？」有這種想法，也許是因為夏伐做賊心虛。
在場不少將官都發出感歎。楚子驍也沒多想，他笑道：「今日朕打到的第一隻獵物，不論是什麼都賞賜給你！」
「謝謝聖上！」孔少東單膝跪地，從始至終他也沒去看夏伐一眼。
夏伐眼珠子一轉，他發現……楚子驍似乎忘記了自己先前的承諾，能勝夏伐的人，便能與他同坐戰車。
察覺到這一點的人有不少，夏門風就想到「孔少東……看來，聖上對降將不信任」
孔少東顯然也看出來了，低著頭，眸中神色耐人尋味。
烈陽升空，該來的都來了。
夏伐策馬跟在楚子驍戰車後。狩獵並非一股腦的去追殺野獸，在夏伐看來狩獵更像是軍事演習，野獸作為敵人，皇帝坐在戰車上指揮。如果要形容，夏伐稱這為「一場變了味的殺戮……」
跟著來的文臣不多，騎在馬上他們也跑不動。不過，就算跑不動某些人也得跟著來，李選晃在夏伐身後，他不敢讓皇帝放慢速度等等他，卻敢叫夏伐等他一下。
「你就跟在後面得了。」夏伐回頭，不留情面的給了李選一句。
李選開口道：「夏伐大人，我有事給你說。」
夏伐神色一動，慢慢靠了過去：「什麼事？」
「賢侄，聽說你往楊伯羽大人府上，送了一箱！金子吶……」兩字呀得緊緊，顯然是另有所指。
夏伐眉色上挑，搓著手指：「李叔伯，那箱金子不會是你送的吧。」
「我是受人之托，難道楊夫人就沒有把金子拿出來？」
此話入耳，夏伐不禁深思，片刻恍然：「看來，拜帖是藏在箱子下面。」
「賢侄，事情我只是幫個忙，其餘的我與我無關。」
李選這在擺明立場，夏伐不禁問道：「你幫誰送的？」
李選斜著身子，低聲對夏伐說道：「普州葉家……」
表情一展，夏伐沉眉：「這葉家果然不乾淨啊，不過，他們卻不瞭解楊伯羽的性格。」
李選輕笑道：「對於這樣的事，賢侄顯然是缺了一些經驗。他們就是知道楊伯羽不會收，才送到楚都他府上來，不然，為何不直接送到楊伯羽手上啊？他就在臨海府，這不是更方便？」
夏伐恍然大悟：「他們是想楊夫人把錢收下，捎信給楊大人，到時便木已成舟。」
「對！」
夏伐突然笑了起來：「我就覺得怪了，收了錢就一定得給人辦事嗎？」
李選愕然：「賢侄，收取賄賂就是把柄啊。」
夏伐騎著馬，直起身子，語氣不以為然：「要是誰能送這麼多錢給我，我就分一半給聖上……」話到此處，夏伐扭頭問道：「這辦法你說如何？」
李選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