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四章 事非如常 文 / 簡間
夏伐嘴角帶笑，打量著身前兩步，一雙眼睛傻傻盯著嵐枝的青年。老婆被個男人盯著看，是人都會生怒，夏伐這笑容取代怒容，卻更顯心思。
「看什麼！快走。」葉叢山低聲喝道，回目見兒子那不堪模樣，心中也是生氣。
葉雲回過神，看那態度還有些不捨收回目光。他邁開步子，餘光依舊在打量嵐枝……[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嵐枝皺著眉頭，心中自然不悅，但，墨府門前也不能做出些出格的事。
葉叢山與夏伐錯身而過時，心中思量「這人是誰……」
葉雲與夏伐錯身而過時，突然感覺身下起風，緊跟著一陣劇痛襲擊！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在場所有人，就連那原本出來請夏伐進後院的墨管家，也慌忙躲了起來。
而夏伐還擺著那一腳踢出去的架勢，甚至，臉上的微笑依舊如同方才。
「你做什麼！」葉叢山回過神後，怒喝道。
夏伐挑著眼眉：「非禮勿視，我在幫你教兒子。」
葉叢山聽後大怒：「你以為自己是誰！」
夏伐瞇著雙眼，語氣不陰不陽的說道：「葉叔伯，真認不出我了？」
葉叢山一愣，隨即目光凝聚，盯著夏伐看了良久，突然他驚道：「夏伐！」
「不容易啊，五年還能認出我來，看來葉叔伯對我記憶深刻啊。」夏伐這話，顯然藏著譏諷。
葉叢山表情瞬間就沉了「這個混蛋！」夏伐在臨海府時做了一件惡事；臨海府夏家的莊園，原本是葉家的地盤。當初夏伐看上那地方，想要買來，誰料葉家不給面子。夏伐想出一個惡毒的招，居然跑去挑唆葉家一名旁系子弟與葉叢山的小妾私通。抓住這醜事，夏伐威脅一番，莊園弄到手了。葉叢山吃這啞巴虧還不敢聲張，就是葉家內部知道此事的也只有當事人。
夏伐知道葉叢山這輩子都得嫉恨他，所以，也沒打算給葉家留啥面子，臨門一腳踢翻葉雲算是一舉兩得，還給夫人解氣了。
葉雲乾咳著爬了起來，得知面前這鬍子是夏伐，他表情有些難看。當年的惡少現在披著皇帝給的馬甲回普州了，天知道他得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夏伐佔了便宜，『淫』威不減，他似笑非笑的說道：「聽說葉家老大被人謀殺了，葉叔伯你倒是想得開，更沒事的人一樣。」
這話刺痛了葉叢山，他虎目一瞪，當即就要動手！
夏伐反應極快，向後退去一步，順帶把就要上前護著他的嵐枝擋在身後，懷中拿出統領的腰牌：「想清楚在動手！」
拳頭就放在夏伐眼前，夏伐能清清楚楚的瞧見上面暴起的縷縷青筋，同時，還能看見葉叢山黑白交替的面孔。
「小人！」葉叢山一聲冷哼，收手大步離開，那怒火澎湃心中，幾乎要從七孔滲了出來。
葉雲緊跟著老爹，不敢多看夏伐一眼，這種懼怕是夏伐在臨海府生活了十二年累積起來的。臨海府中同輩的世家子弟沒一個不怕的，更可恨的是，夏伐還賊精，他絕對不去把一家人全惹毛，他總是會在對方的陣營中挑選那麼一兩個與眾不同的同流合污，比如葉家的葉凡仁……
葉叢山離開後，嵐枝上前挽著夏伐手臂：「夏伐，是不是太過分了。」雖然，心中有怒，但夏伐的舉動、一席話可謂把人得罪到頭了。
夏伐不以為然的笑道：「夫人你有所不知，這葉家當年在臨海府霸道得很，特別是在我祖父過世之後那一年間，用些陰謀詭計搶了我夏家在臨海府的好幾個店面，他是覺得我夏家幾代單傳底子薄，好欺負。」看來，夏伐的不留情面並非毫無道理，他可記恨著這件事，話又說回來，葉叢山恐怕都把這些事都給忘記了。
嵐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目看著夏伐時眨了眨眼：「我以為你只會背著來。」
「哈。」夏伐啞然失笑，摟著嵐枝：「夫人，這得看情況，和葉家背著來沒用，他始終會提防著我。」
躲在門內的墨府管家，見事情完結，才走了出來。臨前恭敬的說道：「大人，我家老爺讓您進後院。」
夏伐微微點頭，就要邁開步子。但，腳下三出，他神色一動，拉著管家低聲問道：「你家小姐可在府上？」
「也在後院。」
……
沒事可以偷著樂，有事就能偷著恨。葉雲被夏伐踢了那一腳，當著夏伐面因為對方『淫』威不敢說啥，但事情一過，夏伐消失在面前，心思也就變了，無數怨恨生出：「爹，夏伐他以前雖然可惡，但也不至於這般霸道！現在，他攜著皇帝威嚴，到臨海府必會與我們葉家發生衝突！」
葉叢山回過頭，盯著葉雲看了良久，最終狠聲道：「你不給他理由，他也霸道不起來。」
葉雲一愣，回神不禁有些尷尬。
「他回臨海府小心點！別去惹他，知道嗎？」葉叢山冷聲道。
而這葉雲低頭也不知道在下什麼。見此，葉叢山喝斥：「聽見我的話了嗎！？」
「知……知道了。」葉雲顯然心有不甘。
葉叢山也沒心情多言，他微微閉目，想要平息心中怒火。
葉雲仔細打量老爹片刻，隨後忍不住低聲問道：「爹，就這樣算了嗎？」
葉叢山出奇的沒有發怒，他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我已經收到楚都消息，夏伐回臨海府擔任臨海水軍統領兼職仕監，某些方面來看，他的存在對我們葉家來說倒是一個機會……你莫要去動些歪腦筋，壞了家族大事！從楊伯羽到來，就說明皇帝已經開始惦記咱們葉家了！」
葉雲慌忙頭，沒敢在吭聲，至於心中如何想，他人就無法得知了。
就在葉雲思緒獨繞時，葉叢山同樣如此，當怒火消失，取而代之是陣陣陰風環繞內心，那目光輾轉，神色似笑非笑……
……
進了後院，入眼便是神色奕奕的墨良還有那日日惦記著的佳人。
墨芷虹瞧見跟著夏伐前來拜見的嵐枝，心下一緊，揪著衣角低下了頭。
墨良神色不展於面，心中想法卻是另外一出「不知道這是誰家閨女」嵐枝那傾國傾城的相貌，與眾不同的氣質，都讓人忍不住去猜想，她來至何處。
走上前，夏伐拱手彎身：「墨公近來安好？」
墨良笑著點頭，隨即說道：「多年都沒這般閒過，心也算是完全靜了下來。」
夏伐笑顏點頭，目光又看向了墨芷虹：「芷虹近來可好？」
墨芷虹沉默著點了點頭。
「小女子嵐枝見過墨公、墨小姐。」
墨良瞇笑著雙眼：「坐下說話。」
「謝謝。」
兩人坐下後，墨良拿起龍紋劍：「夏伐，你這拜帖可是我接到過最重的。」
「墨公，我送上此物不是一目瞭然嗎？」夏伐知道墨良在於他打趣，回答也是詼諧。
墨良笑容漸漸淡去，隨即歎道：「不單單是讓我一目瞭然知道來者是誰，同時，還明白你到來可不是拜訪這麼簡單。」
「呵呵，什麼事都瞞不了墨公。」話到此處，夏伐看向嵐枝：「墨公，嵐枝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想先讓她代我先去拜訪長公主。」
「嗯……芷虹，你帶嵐枝小姐先過去。」不論是墨良還是夏伐，這一次見面雙方都有些話需要單獨談一談。
墨芷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便站起身，走在前頭。
嵐枝微微欠身跟了上去。
離開兩人走到拐廊，嵐枝目光打量著失神的墨芷虹，心中除了歎息，還有絲絲酸楚。眸中神色兩展，看似下了某樣重要決定，嵐枝突然伸手拉住墨芷虹。
墨芷虹一愣，眨眼看著她：「怎麼了？」
嵐枝望著這個女子，要說容貌兩人皆是人間絕色，要說性格卻是兩個極端，嵐枝認定的事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墨芷虹卻顯得有些優柔寡斷：「墨小姐，我有些話想單獨對你說。」
墨芷虹望著嵐枝，一時間沒說話，那表情從平靜到輕咬著嘴唇，似乎愁斷腸：「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吧，我……」
這弱弱的模樣人見人憐，嵐枝忍不住打斷：「不是墨小姐想像的那般。能找個安靜出，我們談談嗎？」
墨芷虹盯著嵐枝看了看，最終點頭道：「好。」
……
「墨公，下官進普州一路發生了很多怪事。」兩個女人一走，夏伐華語開，直臨大門前。
「我聽說了。」墨良沉眉點頭。
「此人壞我名聲，無疑是望我在普州不得人心。」話到此處，夏伐一歎，這事情越想越是鬱悶：「墨公也知道，下官受聖上之命，前往臨海府組建水軍，如今，惡名在外，將來招兵可就麻煩了。望墨公能指點一二。」夏伐拱手請教。
墨良一時半會也沒答話，顯然，在思考。
夏伐看著他，心中確實在想另外一件事「葉叢山帶著兒子來墨公府上做什麼？不會是提親吧……」想到這，夏伐倒是沒多擔心，他很清楚墨良的眼睛有多亮，怎麼也不可能把墨芷虹嫁過去，但，這種心思是出於夏伐自己內心深處那點勾當。明裡，他是另一番猜測：「墨公，您說會不會與葉家有關？」
話說得直白，墨良聽後卻沒任何驚訝之色：「葉家在楚都有人，你出來的消息自然而然會傳到他們耳中；我回到吉城縣後，就聽聞臨海府前來拜訪的官員透露，楊伯羽大人在調查葉易的問題時，查出了一些它事，似乎，牽連到葉家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時，皇帝兼任你為仕監的用意，葉家肯定猜得出來。」墨良一席話，便是在說，他也認為葉家有嫌疑。
夏伐裹著雙手，揚眉深思「當我遇見這些怪事後，第一個想起就是葉家，而墨公同樣如此……不對勁，難不成葉家都是傻子，不知道這種行為猶如掩耳盜鈴嗎？」心思到此，夏伐打算直接把疑惑說出口。
但，墨良先一步開口道：「也僅僅是懷疑啊，葉叢山這人我雖然識得不深，卻早有聽聞，絕對是個有本事的人，不然，葉家也不會在他這一代掌權手上發展如此迅速。」
夏伐深有同感，這事從葉叢山被外侄帶了綠帽子，他卻能忍著不伸張，裝作無事，甚至，那小妾都沒趕走，可想他有多能忍。口是這份忍耐，就證明葉叢山不可能聽到夏伐要入臨海府，就開始動手腳：「那墨公認為，還有誰可能在背後動手腳？」
墨良再次沉默，有些事只是猜測，就萬萬不能說出口，因為他牽連出來的問題太大。
夏伐左右看了看，他心中同樣有著另一個猜測：「墨公，下官有兩位好友，就住在吉城縣周圍一處小鎮。從楚都出來，我與他們同行，得知臨海府散播著一個謠傳；葉家和賢王府鬧出了很大的矛盾，葉家長子都被賢王府人暗殺！不知……此事真假？」
墨良微微驚訝，夏伐耳目倒是廣，還未進臨海，就知道地方發生的大事：「此事我也聽聞。臨海府一位當年同門的師弟，在我一回家他便捎信告知此事。不過，沒有任何證據，我只能當做猜測。」話既然說道這了，墨良不得不出言提醒夏伐：「夏伐，楚賢這一支很特殊，雖然無實權但任何人對他都得客客氣氣。如若事情要牽連到他們，你得小心慎重……開國皇帝楚元，那般鐵血手段的人，到最後把他們留下，這證明楚賢一支所作出的功勞非常巨大，他死了必定惹來其他地方那些功臣後裔的猜疑，聖上繼位不久，非常需要地方上有威望的人支持，你要拿捏好啊，莫要壞了大事！」
話已經說得非常隱晦，夏伐聽得真切，當即點頭：「明白了。」夏伐低頭看了看手中龍紋劍，表情莫名一頓，接連獨自心驚，晃爾一個靈光突閃的猜測「皇帝給我這把龍紋劍，不會就是拿來對付楚賢的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夏伐心中不禁深寒，他太小看楚子驍了——
楚都皇宮，位於側堂的觀天台。
皇帝站在龍首前，目光看著遠去：「先生，你覺得此次夏伐進普州，能一切順利嗎？」
「聖上是指那件事？」公西喃疆笑著問道。
「呵呵，先生就不要和朕猜迷了。話說那龍紋劍，還是先生提點，讓我交予夏伐的。」
「如果，聖上所問除奸之事，你大可放心，夏伐大人必有辦法。如果，聖上所問組建水軍之事，也可放心，試想夏伐大人在睦州能帶著一幫叛軍降將一路打到覃國定州去，對於統軍之事，他必定得心應手。」
「不同啊……朕看過夏伐上奏的折子，他是無意中，救了覃國逃亡在外的太子，才出現這般轉機。這始終是運氣問題。」楚子驍幽幽而歎。
「聖上，既然不信任，為何要讓他去？」
「並不是不信任，只是有些擔心。」
「那換了其他人聖上還會擔心嗎？」
「那就更擔心了。」楚子驍無奈道。
公西喃疆沉默，心想「看來皇帝擔心的不是普州之事，而蠻州……」想想，這也正常，拿蠻州是大計之初，拿不下一切都另當別論：「聖上，這已是最好的選擇，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先生，朕這些牢騷也只能在你面前說了。」楚子驍笑道，接連話鋒突轉：「前些日子，朕問先生的問題，現在可有答案了？」
「有了。」
「先生快說，此事我壓五月之久，在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答應孝文王的要求，把鄂川、西平交給他整治。」
楚子驍眉頭一皺，沉言道：「此事關係國之內政，我找屈何大人談過，他說不宜給孝文王太大權利，任他為兩府牧使便可。」
「聖上，有件事你沒想明白。」公西喃疆撫鬚笑道。
楚子驍愣了愣，隨即疑聲：「先生何意？」
「這本上奏，很有水平。文中說道孝文王想要的，卻沒有說明希望聖上給什麼官職……如今回想，屈何大人提議任孝文王為牧使，這不正是應了對方心思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楚子驍大歎道：「對啊！」
「聖上，你不如就答應他上奏中所要求的所有事，但，偏偏就不給他官位，將來要想收回什麼，不就是一句話的問題了嗎？」
「哈，哈哈哈。」楚子驍大笑，拉著公西喃疆的手：「還是先生多智，朕等會就去安排人下書，向孝文王傳達旨意。」就著這話題，楚子驍順口說道：「先生，有些並非國政的事，我想請你出出主意。」既然什麼難題到公西喃疆手上都能變得清清楚楚，楚子驍索性求私，謀個方便。
「聖上請講。」
「夏伐要我幫他提親……」
公西喃疆愕然，這還真是件「私事」：「誰家姑娘？」
「墨公之女。」
楞了楞，回神公西喃疆大笑起來：「哈哈哈，聖上啊，這夏伐大人有時候真是可愛得很，他居然跑來求你幫他提親，有意思。」
楚子驍也是哭笑不得：「他都是要娶妻室的人了，還去惦記墨公之女。」
「聖上，夏伐大人不可能是要求墨公之女做妾吧？」
「娶做平妻。」
公西喃疆微微點頭：「這事也不難辦，就要看那女子對夏伐大人是否有意。」
楚子驍眼睛一亮：「看來先生有辦法了。」
「嗯……這辦法不妨試試，但，得讓夏伐大人等上一段時間。」
「這沒問題！」
「聖上可書信一封，交給長公主，信中這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