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74章 【快餐業】 文 / 放映員
看完《追捕》，一幫人津津樂道的討論著其中的劇情，男的迷戀真由美，女的欣賞杜丘檢察官，嘰嘰喳喳好不熱鬧。楊姐和蘇姐倆兒自然不能跟這幫孩子混在一起，所以出了影院大門以後，兩人就要告辭了。
李朝陽一聽，就擠眉弄眼的說：「兩位姐姐，這麼著急走幹嘛。要不這樣，咱們大夥兒這陣子正處於生長發育的高峰期，得補充營養，不如我們一起殺向全聚德怎麼樣？」
大夥兒自然叫好，胡鬧覺得好笑，李朝陽這傢伙估計打的是楊姐的主意吧，楊姐可是這楊家全聚德的第五代傳人。果不其然，楊姐瞪了李朝陽一眼，嗔道：「小胖兒，想宰姐姐啊！告訴你沒門兒。吃也可以，你得請客，誰讓你小子本事大呢。」
李朝陽就苦著臉說：「楊姐，不帶這樣玩兒啊，你可是全聚德的少掌櫃，就咱們這交情，進去吃點東西還要錢？那不是太寒磣麼！」
大家看李朝陽耍寶，都覺得樂。
楊姐沒好氣的在李朝陽的大腦袋上敲了一下，說：「行了行了，就你這小胖兒心眼多，姐姐我請客還不成麼。下回讓姐姐我逮著機會可得好好宰宰你這小胖兒，誰叫你肉多。」
李朝陽嗷嗚一聲，被戳到了痛處。
全聚德的餐廳裡，大家吃著美味的烤鴨，聊著有趣的話題，氣氛十分的活躍。胡鬧和夏雪坐在一起，不過夏雪正和她旁邊的沈娜歡快地聊著。胡鬧的另一邊就是楊姐，吃著吃著。忽然想起以前思考過的問題便轉頭問道：「楊姐，你回城的工作安置妥當了麼？」
楊姐搖頭苦笑道：「沒有。」
胡鬧皺眉問道：「那楊姐你有什麼打算啊？現在不是恢復高考了麼？你也可以報名參考上大學啊？再說，你們家這店雖然是公私合營了，但你們本家人進來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
楊姐搖頭道：「大學我也報考了兩次，但都落選了。倒是你蘇姐考上了人大，很快就要入學了。我們家這點祖業吧，我倒是真想繼承和發揚光大，可是我們家的祖訓還是覺得讀書好，做生意低人一等。不過現在我父親也開明多了。這陣子似乎也有讓我進來當學徒的意思。畢竟我們家這幾個兄弟姐妹除了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情做，家裡這點兒祖業總得是有人來繼承的。」
蘇姐在一旁看胡鬧倆人私下聊著。不由笑著插話道：「你倆在聊什麼呢？也不帶我一個。」
胡鬧就笑著說：「楊姐正跟我說你上大學地事兒呢。蘇姐。你可了不得啊。人大出來地可都是高級幹部啊。看來。這頓得你請才是「去你地。」蘇姐白了胡鬧一眼說：「可別想打你蘇姐地主意。你蘇姐我可是窮光
胡鬧就笑。
旁邊傳來了喧囂聲。是離胡鬧他們這邊兒相隔不遠地另一桌發出地。約莫五六個十七八歲地小青年。正拍著桌子罵服務員地錢收多了。那服務員雖然盡力地解釋著。但一幫二流子全然不當數。嘻嘻哈哈吊兒郎當。
胡鬧一皺眉頭。微微歎了一口氣。看來不管在哪個年代。哪個國家都不會缺少這種二流子似地人物。有地時候真不明白。這究竟是社會地原因。還是他們本身地緣故。
胡鬧這一桌人還有附近幾桌人地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李朝陽朝楊姐問道：「楊姐。這些人來鬧事地吧。」
楊姐微微點頭。
李朝陽就說：「要不要哥兒幾個上去跟他們說說理兒。」
蘇姐就笑道：「就你們，再長幾年還差不多，老老實實坐著吧。咱們少掌櫃還沒發話呢。」
楊姐白了她一眼，說：「沒事，坐著繼續吃吧，會有人處理的。」
胡鬧見楊姐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不由有些奇怪，但楊姐這麼說了。肯定是有所憑借的。所以他也就沒再說什麼，低頭吃鴨，抬頭時就看看那邊桌的情況。
「嗨，哥兒幾個，碰上黑店了啊。看來咱哥幾個名頭不夠響啊，給一張大團結都不夠，我看咱還是一分不給的好。哥兒幾個，開路。」
那幫人中為首的一個小青年嬉皮笑臉的說了一句，手一揮。一桌人就站了起來。打算就這麼開路離開。服務員哪能同意啊，連忙一偏身擋在了這幫人前面。
「幹嘛呢。幹嘛呢。還不讓人離開了是吧。告訴你，別把哥兒幾個惹火了，否則把你這店也給砸嘍。」
正吵鬧著，一個面相白生，個頭不高，身材也略顯瘦弱地老人走了出來，老人手裡提著個算盤，臉上的表情很溫和，逕直走到那幫二流子的身前微笑著問：「幾位客人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麼？」
那幫二流子就吵嚷著說黑店，收費貴啥的。
老人笑笑也不動氣，把算盤一撥，就開始給那幫二流子算起賬來。
這邊，胡鬧那目光詢問楊姐，楊姐輕聲說：「那是我爸。」
胡鬧一愣，倒是沒想到這位就是老掌櫃，隨即笑著饒有興致的打量起那位老人來。李朝陽他們因為曾經在全聚德幫工地緣故，倒是認識這位老掌櫃。不過也沒怎麼接觸過。這會兒看老人家，一人面對一幫二流子，怕老人家吃虧，便站起身朝大夥兒招招手說：「哥兒幾個，我們都過去看看，怎麼說咱們也是全聚德幹過的，還能讓人欺負咱們全聚德不成。」
楊姐本想發話讓李朝陽坐下，胡鬧拍拍楊姐說：「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於是，胡鬧李朝陽他們紛紛站起來，朝那邊走了過去。蘇姐似乎挺喜歡湊熱鬧。拉著楊姐也要過去看，楊姐想了想，便點了點頭，起身跟著走了過去。
「你們看看，賬是對的吧。我們全聚德開門已有百年，從不會多收客人一分錢的。」老掌櫃說話還是客客氣氣的，微笑而有風度。
那幫二流子似乎被這帳算地啞口無言，找不到啥理由了，就只好耍起無奈。硬著頭皮說全聚德就是黑店，然後推推搡搡著就要離開。李朝陽袖子一捋，站出來說：「幹嘛呢，吃東西不付賬。還說咱全聚德是黑店，你丫是不是欠揍啊。告訴你，吃不起東西，下次就給長個記性，別出來丟人現眼。」
「呦呵，哪兒來的小癟三，哥兒幾個就是不付帳怎麼了。」那幫二流子也來勁了。捋起袖子瞪起眼睛，那模樣似乎一言不合就要開掐。
胡鬧見狀，暗搖起頭，雖說他很欣賞李朝陽這股熱血，不過這孩子說話還是太衝動。完全把對方的台階全部堵死，這樣的結果，除了打再無他法。
老掌櫃回頭看了看李朝陽胡鬧他們，擺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吵，接著。依舊客客氣氣地對那幫二流子說：「吃東西不付賬，這不太合規矩啊。」
那為首地小青年似乎剛剛被李朝陽把火氣給撩上來了，這會兒也不在遮遮掩掩，眼一瞪說：「老東西，哥兒幾個就是不付賬怎麼了？哥兒幾個還沒說你這鴨子不乾淨呢，說不準咱就吃壞了肚子。回去住院還得回頭找你們店算賬呢。」
老掌櫃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要知道，作為第四代傳人，對這點祖業看地比什麼都重。當初全聚德經營困難的時候，他寧願把家裡地東西變賣，也不想讓這老字號品牌就這麼垮掉。自然不能容忍一幫人口出穢語，侮辱自家老祖宗傳下來的品牌。
「我說這幾位，說話得注意點兒用詞啊。想白吃東西還嘴不乾不淨。」這回兒發話的是胡鬧，他算是比較沉得住氣的那種人。但是看到這幫人侮辱咱中國飲食文化地瑰寶。他也生氣了。中國人就他媽喜歡內鬥，有勁你怎麼不去跟那些洋鬼子撒去。
站在胡鬧身旁的楊姐也是一臉氣惱。若不是蘇姐拉著她，恐怕她也忍不住上前理論了。至於其他桌的客人則是津津有味的看著好戲。
「我說哥兒幾個，都好好睜眼看看，都哪兒來的一幫小雜碎，不把咱哥兒幾個當回事啊。還等著幹啥啊，哥兒幾個，給他們點教訓。」
那為首的青年話音一落，大巴掌就朝離他最近的李朝陽臉上扇去。別看李朝陽人挺衝動，但是論起打鬥就要差了一些，人家巴掌扇過來地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倒是站在他身後的范高鵬飛快的一伸手，揪住李朝陽的後衣領就往後一拉，堪堪避過了那青年的一巴掌。
而站在李朝陽旁邊的老掌櫃目中精光一閃，腰一沉，手一側，飛快的架住那青年還沒收回的巴掌，一抓一拉，那青年就吃不住勁朝他倒去。老掌櫃悶哼一聲，用肩膀一撞小青年的肩頭，腳下膝頭輕輕一別小青年地膝彎，那傢伙腿一軟便跌倒在了地上。
至於其他的小青年本來還挺牛逼的捋起袖子想要動手，但是看到他們中間素來伸手最好的一個就這麼輕易的被老人家弄趴下了，不由遲疑著不敢上前了。
李朝陽大聲說好，巴掌拍的震天響。
胡鬧眼神一亮，老掌櫃用地是正宗的少林寺功夫，倒是沒想到這老人家瘦弱白淨，似乎手無寸勁，竟然會身懷武藝。不由轉頭朝楊姐問道：「楊姐，你爸他會武術？」
楊姐看到父親動手輕易的整趴下了那囂張的二流子，臉上也滿是自豪，點點頭略帶驕傲的說：「我爸他年輕的時候學過武，一般人，他舉手間就能給卸環了。」
胡鬧知道卸環是行家話，也就是卸胳膊的意思。不由對這老掌櫃更加好奇起來。上輩子他雖知道全聚德也來吃過，但是去沒有用心的研究過。
那小青年被老掌櫃三下五除二的弄趴下了，自然是不服氣，狼狽地站起身子。舉拳朝老人家揮去，這回老人家不再拖拉，手上勁道化為綿勁，輕輕一引，再陡然使力，不輕不巧地一聲脆響，那青年的胳膊就被卸環了。
小青年發出一聲痛呼，整張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另一隻手扶著被卸掉的那條胳膊。嘴裡疼的連連怪叫。
胡鬧在一旁看得直搖頭，當初黑皮也被他卸掉了胳膊，但是人家愣是硬氣的一聲疼也不喊。哪像這位，叫的跟殺豬似的。
老掌櫃皺了皺眉頭。沉聲說：「幾位客人，今天這餐，你們要是付不起賬，我可以給你們墊著，但是你們得長個記性。咱們全聚德從來不會做有愧於老祖宗有愧於這塊招牌的事情，所以還請你們說話放尊重些。」
看著那幫二流子狼狽地出了店門，李朝陽他們自發的拍起巴掌來。連店裡的其他客人也拍起了巴掌。李朝陽滿臉崇拜的對老人家說：「老掌櫃，您真是太威風了。那杜丘檢察官跟您比起來，簡直什麼都不是。您剛剛使地是功夫吧，哎呦喂，真沒想到您還是位隱世高手，我一直都想找個高人拜師學藝，今兒可算是遇到您老人家了。師傅，您給看看，徒兒這根骨是不是有點千里馬的潛質。」
胡鬧一幫人都被李朝陽這沒臉沒皮的勁兒給逗樂了。紛紛打趣李朝陽，李朝陽卻是不為所動，熱切的看著老掌櫃。
老掌櫃看了李朝陽一眼，似乎被這小胖子的表情語氣逗得也有些樂，倒也開起玩笑說：「行，我看你挺有千里馬的潛質。以後別上學了，跟我在這片上十年的鴨子，包你成為高手。」
「啊？」李朝陽瞪大眼睛，傻眼了。
「爸。」楊姐上去打招呼。
老掌櫃臉色不悅地說：「你怎麼又跑來了，不是跟你說沒事兒少往店裡跑麼。」
楊姐知道父親不喜歡家裡人來店裡，不由怯聲說：「正好遇到這幾個小輩兒的朋友，他們想吃烤鴨，大家就一起過來了。」
老掌櫃點點頭，倒也沒有再出聲責怪。看看胡鬧他們說：「那你好好招待他們。」想了想又說道：「明天跟我一起來店裡吧。」
楊姐一聽。臉色一喜，急忙問道：「爸。你同意了。」
老掌櫃點了點頭，朝胡鬧李朝陽他們點點頭，提起算盤，朝後堂走去。
再落座的時候，楊姐顯得很興奮，胡鬧也明白剛剛老掌櫃所說的意思，便笑著對楊姐說：「恭喜你了，楊姐，看來老掌櫃有心培養你接班了。」
楊姐喜滋滋的點點頭。
胡鬧在心頭默默的回憶了一下，肯德基源於美國，創建於1952年，於1987年進入具有悠久飲食文化的古都北京，到2008年，肯德基在中國大陸的450個城市開設了2100餘家餐廳。麥當勞也同樣源自於美國，創建於1954年，1990年在特區深圳開設第一家快餐廳，之後與肯德基平分中國快餐市場。
「楊姐，明天吧，我過來有事兒和你聊聊。」
「什麼事兒啊？現在不能說？」楊姐奇怪的問。
胡鬧搖頭，現在自然不能說，人這麼多，又如何說正事。而且這事兒，目前楊姐也做不了主兒。必須得和楊姐地父親老掌櫃好好談談。
「胡鬧，現在改革開放了你知道吧。」吃著烤鴨，李朝陽忽然朝胡鬧問道。
「知道啊，怎麼了？」李朝陽瞇著眼笑道：「以前你帶著哥兒幾個干的那一票挺帶勁的，我就想啊，現在政策開放了，咱們哥兒幾個手裡多多少少也存著點兒閒錢，咱們是不是再活動活動？」
胡鬧笑了，瞥了李朝陽一眼說：「你的意思，還是大家的意思。」
李朝陽朝大夥兒呶呶嘴說：「你問問大夥兒唄。」
其他人也都點點頭，看來這幫人早就想好了。不過想想也是，上次胡鬧那一手雖然干的很懸，但是把這幫人地胃口都給吊起來了。現在國家政策開放了，這幫屬於核心階層的子弟們自然也不太老實起來。
蘇姐和楊姐不知道胡鬧他們說的是什麼，就開口問他們在說些什麼。沈娜和范高鵬當初沒參與過這事兒，也覺得奇怪。
李朝陽便帶著點炫耀的把上次一幫人幹的事兒說了一遍，說的楊姐和蘇姐都睜大眼睛吃驚的看著他們。蘇姐就笑著打趣胡鬧，「沒看出來，你小子的膽子還真不小，這事兒干的可還真玄乎。」
胡鬧暗自搖頭，對李朝陽地脾氣有點歎氣，好在這傢伙嘴上還知道點把關，沒把賺了多少錢地事兒給說出來。不過想想，即便這些傢伙的家世都不簡單，或多或少也都受到過家裡人地點撥。但畢竟還是個孩子，是孩子就有點炫耀心理，在熟人面前，也就不知道掩飾什麼了。
胡鬧對李朝陽說：「這事兒，咱們找個機會再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