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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咸陽風雲 第92章 夫妻 文 / 輕杖勝馬一壺醋

    第92章夫妻

    姬丹別了眾賓客回到內宅,贏玉在房中,正在暗自發愁抹淚,聽見僮僕女侍報說太子回來了,贏玉顧不上裝扮,飛也似得跑了出來。剛到了堂外階下,就看見姬丹笑嘻嘻的走了進來。贏玉打量一下姬丹,看姬丹神色甚好,衣飾整齊。心裡一鬆,臉上露出笑意,眼淚卻忍不住滾了出來。想要上前迎候,偏又邁不動步子,只是癡癡的站在那裡看著。

    姬丹心裡一暖,走到近前,拉著贏玉看時,見贏玉眼睛略顯紅腫,面帶憔悴之色,姬丹溫言道:「莫哭,莫哭,看眼睛都紅了。」

    姬丹這樣一說,贏玉更撐不住,撲到姬丹懷裡,大哭了起來,道:「可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姬丹抱住贏玉,輕輕撫著贏玉顫抖的身體,安慰道:「別哭,別哭,這不是沒事麼!」

    贏玉哭了一會,已把這十數日的擔心思念,盡情哭了出來。抬頭看看姬丹,淚眼中見姬丹笑意盎然,贏玉突覺害羞,嚶嚀一聲,紮在姬丹懷裡不肯抬頭。

    姬丹安慰幾句,拉起贏玉的手,兩人並肩走進房中。贏玉自覺形容狼狽,趕緊讓女侍送來熱水銅盆,洗漱裝扮了一番,這才過來坐在椅子上和姬丹說話。

    兩人說起這分別十數日的情景,自然又是一番感歎。只是贏玉想起父親,不由臉色又沉了下來。

    姬丹趕緊安慰道:「玉兒,莫要太著急,我這次去雍城,深得大王信重,明後日得便,我去見大王,好為大人周旋一二!」

    贏玉勉強一笑,道:「大兄好意,玉兒明白,只是家父此次雖是奉太后之旨,但事到如今,連太后都是自身難保,我父之事,恐怕難辦的很!」

    姬丹知道贏玉說的沒錯,可不管怎麼樣,那是玉兒之父,如果贏竭有所不測,只怕玉兒心裡不知道該多難受!總要幫上一幫,才能安心。

    到了次日,姬丹派人出去探問,得知嬴政下令搜捕衛尉竭、內史肆等一干從逆官吏。衛尉贏竭已經被抓進監中關押待審,府邸被封,家眷不得出入。姬丹趕緊出門,邊訪相國、御史大夫、中尉、廷尉等大臣,多方說情擔保,才把夫人王氏給接了出來,安置在自家內宅。

    贏玉母女見面,得知父親已經被抓了進去,母親能來,還是太子出面,多方求懇的結果,可以想見,父親大事不妙是不必說的,母親只怕也要大受牽連。因此贏玉一見王氏夫人的面,就抱著母親痛哭不止。

    王氏夫人摟著女兒,想著女兒才這大,剛嫁做他人婦,馬上就可能父母雙亡,日後孤苦無依,心中難受,眼裡也是不斷掉淚。只是她出身將門,本是秉性剛強的人,如今又是在女婿府中,雖然難過,也不願意過分失態,忙拉著贏玉的手,溫言寬解。

    姬丹來到大堂,吩咐僮僕,將范增等人請來,道是贏竭被抓,自己好不容易才將王氏夫人接了出來。請大家想想辦法,能否救贏竭一救。

    范增等人聽了,面面相覷:救贏竭?太子這是開天大的玩笑!贏竭是啥罪?謀逆呀,如今嫪毐之下,就是贏竭官職最高,這種謀逆主犯,別說咱們是外來質子,就是本國權貴,誰敢出言相救?

    況且這次咱們明裡暗裡的操縱之下,滅了那麼多的大臣府邸,人家的親朋好友,現在憋紅了眼要報仇。大王罩著太后,放太后一條活路已是給了大王好大的面子,如果連贏竭都不殺,昌平君和王琯等人非和大王拚命不可!

    大家都不說話,范增身為太子卿,乃是上大夫之首,卻不能就這麼把太子涼著,只好勸道:「太子,衛尉大人之事,我等實在無能為力!這次我等參與其事,雖說掩飾的好,可難保沒有一點破綻。躲之惟恐不及,哪敢再摻和進去搭救衛尉?」

    范增說罷,眾人都是點頭,都勸姬丹道:「太子,此事當真摻和不得!」

    姬丹見眾口一詞,也知道此事確不可為,歎了口氣,道:「早知今日,當初把衛尉大人也暗地裡送走就好了!」

    尉繚卻是不滿,當即抗聲道:「太子此言差矣!衛尉大人乃秦國高官,起事主首,人人矚目,那裡說走就能走的?」

    「酈生兄弟,都是太子府中賓客,雖出頭露面,不過一時,後面追捕,風頭不過一時而已。如帶上了衛尉,嬴政和昌平君等人定然緊查不放,怎肯放鬆!真要摸著點頭緒,說不定連太子和我等都要牽累了!」

    「太子,要做大事者,當以大局為重,切莫兒女情長!」

    張耳也道:「太子,切勿兒女情長,誤了大事!」

    姬丹見眾人都是一副義正詞嚴,抗顏勸諫的摸樣,很是有點哭笑不得,趕緊擺手道:「好了,好了。我不過感慨一句罷了,倒惹出你們這些勸諫。此事撩開不管不就完了?」

    陽慶坐在下首,一直沒說話,到了這時,反倒開了口:「不然!太子,臣以為此事還真要伸手相助!」

    陽慶一句話,眾人的眼光刷的一下子都盯了過去,陽慶不慌不忙的道:「諸君勸太子袖手旁觀,不過是為太子安危。以慶看來,太子伸手相助,才是正道!」

    「太子既迎娶了夫人,和衛尉大人就是親戚,親戚出事,太子如袖手旁觀,或者太子人情刻薄,或者太子有意避嫌。」

    「太子乃外來質子,與秦國朝爭無涉,救助親戚理直氣壯,人之常情,嬴政和眾大臣只能說太子高義。卻不能因此怪罪。如有意避嫌豈不是告訴別人自己心虛麼?」

    「至於彰太子人情刻薄之名,則更是我等賓客之罪也!」

    楊慶這番道理說出來,范增等人仔細想想,倒也有些道理。尉繚還是有點不服,問道:「以閣下之意,太子要全力救助衛尉麼?」

    陽慶一拱手道:「不然!衛尉雖不可不救,但也不可大救!」

    「衛尉大人罪責太大,總也難逃一死,救也無用。但以衛尉之罪,老夫人必受牽連。」

    「救不了大人,太子如能為救下老夫人著力奔走,即可撫慰夫人,又有重情高義之名,就連頻陽王氏也要對太子心懷感激,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楊慶這話說的理直氣壯,尉繚也很是服氣,不斷稱是,道:「陽君之言,大是有理!」

    能救一個,總比袖手旁觀好的多。姬丹聽了陽慶之言,頓時大喜,趕緊拉著眾人,細細商談救人之道。

    此後數日,姬丹帶了幾個善言賓客,四處拜會朝中列卿,大送金帛之物,拜求各家援手救助王氏夫人。

    夫人贏玉,前些時日因這燕玉羹之事,和各府內宅貴婦關係很是不錯,當下也是素衣淡服,乘了車馬到各府拜會,泣求援手。

    這些內宅貴婦,看贏玉楚楚可憐,原本一個明媚清麗的少女,如今卻是愁容滿面,自然憐惜,看在往日情分之上,紛紛答應為贏玉說項。

    這次嫪毐之亂,朝中官吏或死或叛,涉及頗多,不趕緊定下對叛臣的處置,諸事都無法繼續推進,尤其是各種官缺的補選提拔。根據相國、御史大夫的建議,大王嬴政快刀斬亂麻。以最快的速度下達了處理的詔旨。

    丙申之日,趙太后遷居雍城。次日丁酉,車裂嫪毐於市,族滅其家。衛尉竭、內史肆、佐戈竭、衛士令雪,旅賁丞洪等三十餘人皆梟首,其家男十五以上盡斬,女子沒為僕隸官賣。各家舍人賓客,重者刑戮,輕者鬼薪。都中官吏將佐,奪爵遠遷於房陵者,多達四千餘家。

    至於王氏夫人,在姬丹和贏玉四處奔走之下,數位大臣向大王進諫,以姬丹乃是燕國太子,贏玉為夫人,日後可能為燕國王后,衛尉造反罪無可赦,但如能對王氏夫人法外開恩,定可使贏玉心懷感激,日後到了燕國,也會更加親近大秦。

    嬴政聽各位大臣說的有理,遂問仲父呂不韋意見,呂不韋那裡,也被張氏夫人吹了不少的枕頭風,他雖然對贏竭沒啥好感,可想到王氏夫人乃是頻陽王氏一脈。自蒙驁陣亡,王翦、王賁父子差不多已是有數的軍中眾望所歸的大將,自己以後掌理國政,這軍中之事,只怕還要多多借重。因此也有心尋機會相助一二。既然大王有問,呂不韋略略一頓,道:「赦一婦人罷了,雖與法有礙,然於國有大利。臣只恐昌平君那裡忌恨贏竭不肯輕放!」

    昌平君熊啟是御史大夫,這事處理是繞不過他的,嬴政自然也要徵詢他的意見,聽呂不韋這樣說,嬴政一笑,道:「仲父多慮了昌平君雖然痛恨贏竭,倒也不願與一個婦人為難。」

    呂不韋順水推舟,笑道:「昌平君果然是將相胸懷!既然如此,大王就給燕太子丹一份人情好了。」

    為此,嬴政暗地裡告訴廷尉,王氏夫人就交由姬丹那裡看管,無需入監,待處置叛亂家屬之時,讓姬丹直接交些錢,轉為姬丹府邸的僕隸。

    王氏夫人和贏玉知道贏竭已死,母女兩個抱頭痛哭良久,王氏夫人恨道:「可憐你父親,素來以宗室公子,奉事嚴謹,不敢輕忽。這次乃奉太后之令而行,何來叛逆之理!」

    「他母子婆媳之間,鬧的不可開交,倒累的你父屈死,玉兒,玉兒,你須記得,這華陽也好,大王也罷,無非都是你的仇家罷了!」

    贏玉想著父親身首兩處,只是大哭,什麼也說不出來,一屋中女侍下人,俱都陪著落淚不已。

    下一卷,該離開秦國了,一直沒想的太好,是該直接回國呢,還是先去周遊列國,收攏英豪!唉###第92章罷相

    嬴政親政,作為大王的嬴政確實忙了起來。尤其是現在,一大批的朝廷官員被砍頭、流放、免職,還有一批楚系宗親被滅門,大大小小空出來了二百多個官位。此時秦國的官制,官員們雖然不能完全說是一根蘿蔔一個坑,每一個都不可或缺,但畢竟冗余度還是相當低的,一下子少了這二百人,朝中的很多事還真是運轉不開。

    將重要的位置盡快補上,是嬴政的當務之急。不過,要把這二百個官位補完全,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百個位置,要涉及到七八百人的陞遷、調動、考核和推薦。本身就是一個不小工作量,況且其中還涉及到了人員派系的利益和糾纏。

    相國呂不韋的人馬,在這次朝局動盪中,幾乎沒受到什麼損失。如今一下子空出這麼多位置,呂不韋自然想再多安放一些自己賞識的人物。他是相國,本來就是百官之長,統帶百官。按說要安插自己人不是什麼大問題。但這次,呂不韋卻很是不如意,因為昌平君作為御史大夫、副相,給呂不韋添了不少的麻煩,每當呂不韋提出一個人選,昌平君那裡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然後又會推出一個新人選。

    兩人之間的爭執不斷,這讓呂不韋很是有點束手束腳。

    單是一個昌平君,呂不韋還無所謂,關鍵是大王嬴政的態度和以前不一樣了。

    放在以前,只要朝臣之間意見不一,呂不韋作為相國,基本上是一言而決,不管是趙太后、華陽太后還是大王嬴政,都會很尊重呂不韋的意見和態度。可現在不同了,趙太后被流放到了雍城安置,華陽太后在深宮不再出頭,最後拍板的是已經親政的大王嬴政。

    在呂不韋眼裡,再也看不到原先那位言必稱仲父、彬彬有禮一派謙恭的大王了。經過這次平叛的洗禮,如今的嬴政已經褪去了青澀和那一點點稚氣,變的銳利而果決。雖然當朝臣有所爭執的時候,嬴政往往極有主見的一言而決,毫不拖泥帶水。就連很多原本是相國職權範圍內的事情,嬴政都駁回了呂不韋的意見,一點也沒有顧忌他作為一個相國的權威和情面。

    這讓呂不韋很受傷!

    呂不韋執政這麼多年,在朝廷列卿中,真正他自己安插的私人並沒有幾個,選用的大部分是功勳老臣,以前的時候,這些人是唯相國馬首是瞻。現在大王對呂不韋不再是那麼言聽計從,這些人對呂不韋的態度也變的微妙起來。再加上昌平君的有意無意的作對,很多時候,呂不韋對朝局、人事的把握都覺得有點力不從心。

    對於這個事情,舍人李斯看得比呂不韋要明白的多,李斯對呂不韋道:「君侯執掌大政十幾年,爵封文信侯,享封洛陽十萬戶,身居相國高位,大王尊為仲父。權勢富貴一時無二。有道是物極必反,盛極則衰。君侯智謀深沉,豈不知急流勇退之道乎?」

    呂不韋聽了李斯的話,沉思半晌,歎了口氣,道:「我非不知急流勇退之道,只是當初受和先王恩義深重,托以孤幼。而今大亂剛平,不忍心猝然棄之不顧罷了!」

    李斯大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大王嬴政和莊襄王大不相同。莊襄王身為安國君中子,秉性平和仁厚,以呂不韋有謀國之功,托以國政,呂不韋當仁不讓,大權獨攬並沒有錯,但現在的大王一直可就不一樣了。嬴政幼年在邯鄲多經苦難,養就隱忍果決的秉性,如今親政,又經了一番刀兵。只怕更加的孤強剛嚴,勢必要親力親為,乾綱獨斷,很難再讓呂不韋像以前一樣大權獨攬。

    況且這次事變,呂不韋的選擇和做法,得罪了華陽太后和昌平君等人,雖然這次昌文君身死,一批楚系宗親在事變中被殺,楚系宗親力量被砍掉了不少,但華陽太后還在,昌平君還在。楚系實力仍然不可小覷。這兩位要是和呂不韋作對,呂不韋還真沒什麼好辦法應付。

    對於呂不韋來說,與其在朝中硬撐,還不如早作安排,功成身退,退出朝局。這樣一來,給昌平君讓開了向上的道路,遂了楚系掌握朝政的心願,呂不韋既然不在朝中礙事,那以華陽和昌平君的政治眼光手腕,也絕不會再去翻什麼舊賬,對呂不韋死纏爛打。

    而呂不韋主動讓賢,則又是為大王自己革新朝政提供了最大的便利。呂不韋如此識大體,知進退,又有以前的功德在,大王嬴政自然要尊寵更甚才能不讓別人說他刻薄寡恩。如此一來,呂不韋退可悠然林下,富貴終老,進可伺機而動,一旦朝局有變,依然可捲土重來。

    如果呂不韋戀棧不去,昌平君等人定不會善罷甘休,如真的翻起嫪毐進宮之事,翻起當初呂不韋和太后之事,到時候大王再要有什麼想法,只怕呂不韋想全身而退都很難。

    李斯說的這些,呂不韋也不是沒想過。只是這權力對於人來講,如同毒品一樣,上癮呀。一直沒有也就算了,一旦有了,再想讓他主動放棄,萬中無一。況且在呂不韋心裡,他一直認為大王還是為政的新手,目前大王離不開他的輔佐,大秦國目前還是很需要他來掌舵和穩定的。

    所以這後面的幾個月,相國和御史大夫兩位最重要的大臣,依然是爭吵不斷,秦國的政局就在不斷的爭吵中逐步的進行著調整和變化。

    姬丹這幾個月,過的很是悠閒和自在。

    府邸被燒,賓客僮僕死傷數十人,在大王和昌平君他們眼裡,覺得也是趙太后和嫪毐之亂的受害者。

    姬丹作為一個質子,居然願意在自己明顯劣勢的情況下,甘冒生命危險,陪著自己殺回咸陽,這讓大王嬴政對姬丹大有好感。得知姬丹有些損失,嬴政二話沒說,就撥出錢物為姬丹維修府邸,又賞了不少的僕隸給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姬丹的太子椅和燕玉羹依然生意很是不錯,可是為姬丹和贏玉賺了不少的零花錢。不過姬丹花起來更大方,這朝中上下的官員,沒一個說姬丹不好的。很多人和姬丹都結下了不錯的交情。

    姬丹手下的賓客文人,也是整天和相國府賓客和一些小吏混在一起,這些賓客將日常瞭解的秦國行政、財賦、刑罰、軍事等等一切都一一整理的清晰晚善,然後沒事的時候就研究裡面的利弊長短和目的效果,就連御史大夫昌平君巡行各郡縣,姬丹都尋了個名頭,跟著四處去考察參觀。七八個月下來,對秦國的上下人情政務,還真是摸了個七七八八。

    這一年,彗星大現,從北斗而西,數十日不絕。

    因了這天像,秦國剛剛平靜了下來的政局,又起了軒然大波。

    秦國百餘年來,來秦的策士中,以法家和縱橫家最為得意,先有商鞅,後有張儀、范雎、蔡澤等等。唯有呂不韋乃是一個例外,在他實際治國和呂氏春秋的著述當中,呂不韋揉合了各家思想,是兼而取之的雜家。他的賓客當中,信奉儒術的還真是不少。

    儒家人物,最重孝道,大王嬴政將趙太后遷居雍城,這些人都認為嬴政有違孝道,私德有虧。不過當時嫪毐之亂剛剛平定,誰也不敢在這風浪尖上對這事饒舌。

    如今天有異象,呂不韋門下就有幾個儒生不知是受了人鼓惑還是讀書讀死了腦筋,冒出來上書勸諫,道是大王遷居太后,有違孝道,如今上天示警,大王該當幡然悔悟,接回太后榮養!

    此書一出,嬴政見不過是幾個游士賓客奏章,也就放在了一邊,未置可否。可都沒想到,幾天之後,呂不韋門下官吏,都覺得自趙太后去後,華陽太后支持的昌平君風頭太勁,相國應付的有些吃力,如能接回趙太后,以趙太后對楚系的態度,自然會支持相國,免得相國如今獨木難支。

    況且大王乃是趙太后親子,料想內心並不願意將母后遠遷雍城,如今大王這態度,顯然是對這上書是默許的。所以這些官吏紛紛上奏,附和這幾個賓客,連章啟奏,要大王迎回趙太后。

    這一下,呂不韋才覺得形勢不妙:華陽太后因差點喪命,對趙太后恨之入骨,把趙太后遷居雍城,已是華陽太后對大王的最大讓步,這才剛過去幾天,居然就要接回來,華陽太后豈能答應!

    況且這些人都是自己的門客出身,原本自己和華陽太后之間已經有了隔閡,再有這麼一出,只怕華陽太后再也容不小自己在朝了。

    果然,華陽太后得知這些消息,頓時勃然大怒,當即和昌平君聯手反擊,指斥這些人心懷叵測,妄論天象,離間兩宮。意圖為嫪毐翻案。

    扣上了翻案的帽子,這些人百口莫辯,雖然呂不韋力爭,仍然有十幾人被處以斬刑。華陽太后對呂不韋也是失望到了極點。

    當月,呂不韋罷相。

    姬丹此時冷眼旁觀,呂不韋已去,如今朝中除了大王的人,剩下的也就是楚系一脈,咸陽這裡,也已經沒了啥搞頭,來了一年,對秦國也摸了一個透徹,該是自己回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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