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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咸陽風雲 第94章 歸計 文 / 輕杖勝馬一壺醋

    第94章歸計

    令鞠功領人備好了車馬,姬丹、尉僚和張耳華服盛裝,攜了一些金玉之物前去拜訪昌平君熊啟。

    昌平君的府邸位於王宮西南,離姬丹這並不遠。車馬來到昌平君府邸前面。熊啟府邸迎賓守門的僮僕,那都是多年的老門人,都是練就的火眼金睛,認得乃是昌安君姬丹的車駕,早笑盈盈的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候。

    姬丹笑呵呵的道:「為我稟報君侯,姬丹來拜!」

    為首的僮僕接過鞠功遞上的賞錢,滿面是笑,道:「君侯乃是常來常往的,那裡還要稟報。君侯且隨我來就是!」

    後面的幾個守門僮僕,接過姬丹的車馬,自去安置。那為首的僮仆倒退著,領姬丹和尉僚、張耳、鞠功等人進府。到了裡面,自有昌平君門下迎賓之人換了那個僮僕,帶姬丹等人進到一個大堂暫候。

    自姬丹跟著大王嬴政從雍城回兵平叛之後,昌平君對姬丹是越發的親近。兩人時常往來。就是這堂中所用器物,都是姬丹贈送的。

    昌平君現在住的,是前幾個月大王新賜的府邸。原來的府邸,當初被嫪毐手下賓客武士攻破,除了預先率精裝去保護華陽太后的昌平君夫人和兩個兒子外,其餘府中上下和在府裡暫居的昌文君一家被斬殺殆盡不說,這府邸裡的財務還被劫掠一空,然後又放了一把火。只剩下殘垣斷壁,根本就沒法再用。大王嬴政得知以後,當即又賜了一個大宅給昌平君居住。

    姬丹從嫪毐之亂後的處理結果,就知道昌平君乃是繼任丞相的不二人選。自然是要找機會拉攏感情的,因此督促門下木工,連夜趕工,為昌平君打造了好幾套桌椅高幾條案之類的傢俱,在昌平君剛入住的時候,就直接送了過來。

    這新宅子很是闊大,昌平君就是有錢,這很多的傢俱器物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齊備的,姬丹送來的這些,雖不值錢,但卻正是時候。加上又是權貴府上目前正流行的。昌平君很是喜歡,專門選了一間大堂擺放,姬丹每次前來,昌平君都要將姬丹讓到這裡就座。

    姬丹進了屋,也不客氣,直接在客位上坐下等候,沒過多久,長廊上一陣腳步聲響,隨著環珮叮噹之聲,御史大夫、昌平君熊啟帶了幾個賓客從門口轉了進來。姬丹起立迎候,笑道:「君侯數日不見,越發的神采奕奕呀!」

    昌平君哈哈笑著,和姬丹見了禮,道:「多謝太子吉言,如今庶務頗多,勞太子久候,倒是我失禮了!」

    姬丹嘿然道:「君侯說哪裡話來,君侯位居三公,指日還要高昇一步,自然公務繁忙,哪裡能像我這閒人,無所事事!」

    熊啟對於相位,早已視為囊中之物,聽姬丹恭維他還要高昇,倒也心安理得的笑納。雖是常客,也沒有枯坐的道理,當即傳來酒菜,和姬丹等人飲宴。

    言語之中,漸漸說道朝中政局,昌平君越發的意氣風發,一副指點江山、大幹一番的模樣。姬丹心中一動,笑道:「君侯乃世間大才,大王得相如此,大秦之盛,恐各諸侯更加望塵莫及!」

    「文信侯執政多年,心腹黨羽多用六國之士,勢力早已遍佈內外。如今雖已罷相,但根基仍在,君侯當國施政,只怕這些人會多有掣肘之舉呀!」

    昌平君身為御史大夫多年,對朝中官吏甚是熟悉,這朝中列卿高官,以積功老臣居多,最多比較親近呂不韋罷了,所謂呂不韋的嫡系人馬還真沒有幾個。呂不韋的勢力,經過呂不韋這多年經營,主要集中在宮中朝上這千石左右的令、丞、監、大夫當中。這次上書勸諫被殺的,可不都是這些人麼!

    姬丹這麼一說,在昌平君想來,這還真是一個問題,呂不韋雖然已被罷相,但他仍是大秦文信侯,賞封十萬戶,舉國無一能出其右者。朝中有這些黨羽在,說不定哪天藉機生事,內外呼應,搞翻了自己,呂不韋捲土重來也是有的!

    昌平君心裡想的多,面上卻是絲毫不顯,只是慇勤勸酒。尉僚在下手,聞絃歌而知雅意,漫不經心的的接口道:「太子過慮了,以君侯之明,豈不知那些六國游士俱都是心懷故國之輩?這些人來在大秦,食秦國俸祿,謀故國之利。如非文信侯重用這些三晉之人,國情外洩,五國之軍豈能到函谷之後?以魏、韓之弱,豈能至今自立於諸侯耶?」

    張耳趕緊打斷尉僚的話,笑道:「尉君只怕喝的多了,直如此口無遮攔。幸虧君侯這裡,都是君侯心腹人,知道輕重。否則你這話要傳出去,可是給太子樹敵無數!」

    尉僚卻絲毫不肯領情,撇一撇嘴,笑道:「樹敵無數?那又怕什麼?有君侯如此明相在上,豈能還留這等隱患在朝?」

    「文信侯當國十二年,先敗於信陵君,秦軍不敢出函谷關數年,二被五國之軍渡河而攻,百年之後,關中秦民又見諸侯軍馬,三敗於趙國,連上將軍蒙驁都未能生還。十年三恥,文信侯不以為意,君侯又豈能自甘乎?」

    「君侯新登相位,非有一番作為,不能彰君侯之賢名,欲雪其恥,君侯豈無意於趙乎?」

    「我燕居東北形勢,拊趙之後背,君侯令一軍出河內攻趙之南,一軍出井陘攻趙之西,我燕大兵雲集,右擊代北,左攻中山。趙四面皆敵,又無險可守,顧此失彼,豈有不敗之理?」

    尉僚侃侃而談,昌平君聽著只是微微笑著,不動聲色。待尉僚說完,昌平君仰首幹了一爵酒,道:「尉君真是好口才,太子莫非有意於趙乎?」

    姬丹連連擺手,笑道:「君侯,我燕國南鄰富齊,西鄰強趙,國小民寡,屢被二敵加兵侵伐,喪土失地不知凡幾。雖有意報仇,只是有心無力,徒喚奈何。」

    「如今趙新敗大秦,龐暖老賊,只怕又盯上我燕了。我燕自保尚且不及,又豈敢攻趙乎?」

    張耳坐在下首,聽姬丹如此謙遜,早已不耐了,高聲道:「太子何必妄自菲薄?我燕雖小弱,畢竟亦是諸侯大國,車馬萬乘,甲兵數十萬。如能善擇其將,又何懼於趙?」

    「臣雖不才,也曾熟讀兵書戰策,雖不敢自比古之名將,但較之龐暖老兒,也勝之多矣!」

    張耳大話炎炎,姬丹這裡還沒接話,昌平君已然一擊掌,高聲讚道:「張君真乃豪傑,果然見識不凡!」

    「太子門下有如此賢才,燕國之強指日可待呀!」

    昌平君如此說,姬丹只能遜謝一番,將話岔開。昌平君又傳來門下舞姬,令舞姬獻舞奉酒,幾人賞了一回,這才盡歡而散。

    姬丹幾個人回到府內,范增接著,問道:「太子今日所圖如何?」

    姬丹笑著答道:「甚好,甚好,有尉、張二卿,只怕還有意外之喜!」

    范增知道尉僚多智,聽姬丹如此說,甚感興趣,遂問尉僚今日所說,尉僚壞笑著道:「並無他事,只不過給文信侯門下那些六國游士添了點堵而已。」

    姬丹嘿嘿笑道:「如今六國有才之士,多有慕秦之強,西上而謀富貴者,今日以危言搖動昌平君,使之對六國之客心有疑慮,豈不是甚妙?」

    張耳笑道:「尉君與太子,真乃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太子剛提一個頭,尉君就接的上話去,耳甚是佩服!」

    尉僚斜著眼道:「君也不善,某扯出去,君收回來,話鋒一轉,就到了秦燕合謀圖趙,君之才思當真敏捷的很呀!」

    范增左看看,右看看,端詳了兩人半天,這才對著姬丹撚鬚微笑道:「今日這兩位可大不同與往日,居然相互佩服起來,不容易呀!」

    姬丹哈哈笑著,指著三人道:「互相佩服,總比互相看不起好得多啦!今日這事不過剛開了頭罷了,且看昌平君動作,再定下步行止!」

    以姬丹心中所記,這呂不韋之後的卿相大臣當中,除了昌平君昌文君兄弟,王琯、槐狀都位列其中,既然如此,不可不趕緊去燒燒冷灶,說不定哪一位說上幾句話,自己歸國這事順理成章的就成了。因此這後面幾日,姬丹優哉游哉很是往各家轉了幾轉。至於文信侯哪裡,姬丹自己不好大張旗鼓的前去拜訪,免得得罪了昌平君等人,遂讓夫人贏玉,帶了諸多禮物前去拜訪張氏夫人,以示安慰之意。

    十來日之後,大王嬴政經過慎重考慮,覺得相國權柄太重,遂廢相國一職,設左右丞相。下詔拜昌平君熊啟為右丞相,槐狀為左丞相,王琯為御史大夫。王陵仍為國尉,其餘列卿缺員者,依次擇賢遞補。

    這一番變化,朝中又是一番新氣象,昌平君想起那日尉僚和太子丹所言,正在考慮如何才能將呂不韋的勢力連根拔起。恰在此時,韓國水工鄭國為韓國間諜一案被徹底揭開!

    雖然要走,還有一件小事,一邊折騰著走路,一邊把這事辦了吧,呵呵###第95章送別

    水工鄭國乃是韓國陽翟人,文信侯呂不韋的同鄉。當年呂不韋在陽翟為巨商大賈,鄭國曾經在其門下為客。

    秦莊襄王即位,呂不韋率兵取西周洛陽之地,封為文信侯,享洛陽十萬戶。聞名於諸侯,多有韓人聞名前來投奔。

    到嬴政即位,呂不韋被尊為仲父,相國,執掌秦國大政,以當時戰國四公子信陵君、平原君、孟嘗君、春申君愛客,門下賓客各以千數,名震諸侯。而秦為大國,卻無可與比肩之人,文信侯深以為恥,故廣納天下游士賓客,以昌秦國之盛。水工鄭國就在此時來到呂不韋門下。

    兩人既是同鄉,又是舊識,鄭國自然深受呂不韋器重。鄭國對呂不韋道:「秦並巴蜀,李冰為蜀守,舉一郡之力,耗時十數載,修水利,整河池,雖耗一時之力,然蜀地自此富足,成天府之國,為秦之糧倉。如今關中,沃野千里,然終賴於天時,或有凶歲,非國之福。」

    「今君侯掌一國之政,何不整修水利以利灌溉,如此關中富足,可為秦造萬世之基,成相國萬世不替之大功!」

    此時秦國多年用兵,常從川蜀調糧入關中,秦嶺險峻,著實不易。鄭國有此一說,呂不韋自然大感興趣,詳細問之,鄭國早已有備,拿出山川圖畫,詳細指示,何處引水,何處行渠,何處灌溉多少。呂不韋看了,當即拍案叫好。

    只是細細一想,又覺工程浩大,恐非一年半載所能行。鄭國勸之再三,道是耗一時之力,成萬世之功,正是賢相雄主所當為。呂不韋被鄭國說動,力排眾議,於大王嬴政元年開始,調數萬徭役,修造引涇灌溉工程。

    經過這十年辛苦,這浩大工程已經接近尾聲。這關中平原,東西數百里,南北數十里,地勢上是西北略高,東南略低。涇水自北山中流出,原本是一直向南入渭水。鄭國率人在涇水之上築壩攔水,大壩西起仲山,東到谷口,長達千餘丈,高十餘丈,最厚處寬達數十丈,蔚為壯觀。

    涇水被攔之後,由此沿干渠向東。引涇干渠位於北山南麓,正好在關中平原的北緣較高的位置。沿線與冶峪、清峪、濁峪、沮漆等水相交,過三百里,注於洛水。在干渠各處,鄭國指揮修渠軍民,穿鑿支渠南下,分流灌溉南面的大片農田。由於西北高、東南低的地勢,因此整個工程不但全部是自流灌溉,而且控制的面積極大,預計可灌溉四萬餘頃。

    這個工程測量、設計水平之高,以至於其後兩千年當中,關中所有的水利工程,無一不是在此基礎上進行完善和疏浚的。

    只是如此巨大的工程,不但耗費了眾多的財賦,更使數萬精壯長年累月拖累在這個工程之上,自然讓秦國對外的攻伐受到不小的牽扯,只是相國大力支持,那些將軍和宗室大臣卻也無法。

    如今呂不韋罷相,反對之聲驟起,恰在此時,鄭國手下一個心腹賓客,因喝酒誤事被鄭國責罰,懷恨在心,向左相槐狀舉報,鄭國乃是韓國密間,修造這個工程就是為了虛耗秦國國力,使秦國無力向東征伐,以延緩韓國面臨的秦國攻勢!

    槐狀得此密報,當即密奏大王嬴政。當即著人逮捕鄭國及其手下一干賓客,令昌平君等人審問。

    鄭國是一個才智卓絕的水利工程師,卻不是一個能熟稔政治大局的游士政客,很是老實的就承認了:「始臣為間,然渠成亦秦之利也。臣為韓延數歲之命,而為秦建萬世之功。」

    這一下,朝臣大嘩,昌平君想起前些日子姬丹和尉僚的話語,當即和軍功大臣勸諫大王嬴政:「諸侯各國游士紛紛來秦者,乃是以秦為強,各國微弱,故事秦為其主游間於秦,非忠於秦也,請一切逐客。」

    大王嬴政見了鄭國的供詞,勃然大怒,深恨鄭國和呂不韋等人,只是慮及呂不韋深負人望,未可輕動,遂下詔:「文信侯呂不韋操國無道,姑念其勞,不究其罪,出就封地」

    「鄭國為韓之間,大罪當斬!以渠將成,責其帶罪完工,其罪後議」

    「一切六國遊客,盡逐之!」

    三道詔旨傳出,一時之間,咸陽城內六國之客人心惶惶,莫知所終。呂不韋此時辯無可辯,只得帶了賓客家眷,草草收拾了一番,離咸陽就國!

    雖然倉促,但呂不韋為相多年,洛陽又是天下商賈輻輳之地,最是富足,他受封洛陽十萬戶,享洛陽市稅,自然很是闊綽,府中車馬財物仍是多達千乘。連在一起,可謂是浩浩蕩蕩。

    文信侯就封,這當朝權貴不論是和呂不韋親近也好,和他不和也罷,還都是要送一送的。這就是政爭,兩個人就是手握尖刀往死裡捅,那面上一般都是要笑盈盈的不露聲色。何況這送別,對於勝利者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炫耀自己,羞辱對手的好機會。

    姬丹心裡對呂不韋門下的三千賓客早就眼紅的不得了。燕國地處東北,位置偏僻,諸子百家大賢多在三晉和齊國,少有遠遊到燕者,姬丹心裡記得,過兩年呂不韋自盡,這些賓客可被嬴政打擊的不輕。如果今日能多多拉攏,有此前緣,日後或能將這些人聚到燕國,以這些人的大才,燕國文化昌盛那是自然而然的事,那絕對是燕國之福!

    這送行的官吏,在咸陽東門之外,擁擠成一片,姬丹不願和別人湊熱鬧,領了門下賓客,遠遠的在路邊恭候。

    先是數百輛盛裝財物箱籠的大車,在僮僕們的駕馭下,一輛接一輛的過去,然後才是門下賓客的車馬,姬丹無論識與不識,都是和范增他們一道躬身行禮告別。這些賓客,誰不認得赫赫有名,風頭甚勁的燕國太子丹?加上他身邊的那些賓客,多是常在一塊飲宴歡聚的。因此也都是恭敬還禮,惜別而去。

    不多時,一輛駟馬高車過來,姬丹知道這是呂不韋的坐車,上前一步,高聲道:「小子燕丹特來相送君侯!」

    呂不韋坐在車中,早已得知有人在此迎候,待聽到姬丹報名,車伕掀開車簾,呂不韋從車裡一哈腰,鑽了出來,在長子呂覽攙扶之下,下車相見。

    姬丹抬頭看去,呂不韋今日頭戴玄冠,身著黑色寬衣大裳,余外一切配飾皆無,甚是素淨,面色雖有些憔悴,仍很是沉靜,長鬚梳的整整齊齊,垂在胸前。見了姬丹,呂不韋眼中露出一絲笑意,拱手道:「我待罪遠行,竟勞動太子遠送,我受寵若驚呀!」

    姬丹上前一步,很是誠摯行禮道:「君侯勞苦功高,今日竟含冤被貶,丹雖有心,只是無力助君侯一二,甚是慚愧!」

    「君侯此去,遠在千里,不知何時能再聆聽君侯教誨!」

    呂不韋久經宦海,這前來送行的,都是一樣的客氣恭敬,但其中的真假,呂不韋還是聽得出來的。姬丹心意拳拳,和昌平君等人一味虛情假意自是不同,呂不韋看著姬丹,心裡一陣暖意,道:「太子客氣了,日後有緣,自能相見。」

    姬丹走近呂不韋,低聲勸道:「君侯,此去洛陽,乃天下之中,寒風只怕更盛,君侯年紀高大,還需千萬小心風寒!」

    「如實在耐不得,我燕北有大山為憑,君侯不妨到燕國一遊。小子不才,願為君侯遮風擋雨!」

    呂不韋聽姬丹這番語帶雙關的話,大是驚詫,後退一步,打量一下姬丹,見姬丹雙目炯炯,很是誠懇的看著自己,呂不韋很是感動,上前托住姬丹的雙手道:「太子盛情,我心領了,如今年老心衰,到了洛陽,也不過悠然林下而已,還怕什麼寒風驟雨,日後如有機緣,犬子和諸門下,還望太子多加照拂就是!」

    呂不韋聰明絕頂,哪裡不知道姬丹所指。離開咸陽,朝中權貴未必能讓他安享尊榮已盡天命。但在他看來,以秦國之強,諸侯畏懼,天下只怕無人敢接納自己。

    就算姬丹有此好意,但以燕國之弱,又豈是自己的可托之地!況且自己曾是呼風喚雨,名震天下的人物,四處逃避苟延性命,豈不有損自己一世英名。

    故而呂不韋婉然拒絕姬丹籠絡之意,只以子孫賓客相托。

    姬丹還要再勸,呂不韋一擺手,呵呵笑道:「我心已決,太子素稱豪爽,何必再效此小兒女形態?」

    「眼下熊啟新晉相位,正要立功,太子還是抓住機會,速速歸國為上!」

    說罷,呂不韋一拱手,和眾人行禮,上車而去。

    姬丹看著遠去的車馬,長長的歎了口氣,領著眾賓客回城。到了府內,待眾人散去,姬丹獨留下尉僚,悄悄問道:「如今飛燕衛士可用否?」

    飛燕衛士,乃是姬丹門下武藝陰狠,善於暗器的賓客組成,當初只選出十五人,歸尉僚親統,嫪毐之亂時,多曾趁機出動,雖有不少斬獲,可也折損了幾個。

    尉僚回道:「飛燕衛士,如今可用者十二人,只要太子一聲令下,立刻就可出動。」

    姬丹踱了兩步,道:「好,既是如此,我要他們去幹掉一個人!」

    尉僚很是不解,幹掉一個人?幹掉誰?這朝中權貴,別說刺殺不易,就是刺死一兩個,目的何在呢?尉僚勸道:「太子,如今這朝中權貴,個個都有武士護衛,飛燕衛士雖強,恐也難以得手。如有差錯,反得不償失呀!」

    姬丹搖搖頭,肅然道:「此人不是權貴,可比權貴重要的多!」

    「此舉事關天下大勢,縱然得不償失,也需冒險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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