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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龍行千里 第200章 改革官制 文 / 輕杖勝馬一壺醋

    第200章改革官制

    說起來,還是易陽君老實。

    這個奏章,乃是荊軻代筆,在這個奏章裡,太子丹說的都是事實,但這因果關係,卻有一點虛構的成分在裡面。

    易陽大夫耽誤了事不假,但易陽大夫耽誤的是試驗,不是真正的增產。

    但太子丹為了證明自己斬殺的正確性,偏偏由試驗推導到了推廣之後的光明前景,將人們注意力吸引到增產一倍以上的前景之後,再提出斬殺易陽大夫的必要性和正確性。讓眾位大臣在極為興奮的基礎上,哪裡還細究易陽大夫行為的真正後果!

    易陽君自感莽撞,很是有些後悔。

    燕王喜在上面卻偏要問他,畢竟易陽大夫乃是他的家臣,易陽是他的封地。彈劾太子丹最為激烈的也是他。

    「王兄,太子奏章,已經說明原委,不知王兄還有什麼不明之處麼?」

    易陽君臉色通紅,惶恐出列,向上行禮,回奏道:「臣已聽的明白,家臣耽誤國家大事,太子刑之以法,並無不當之處,是臣魯莽了!」

    燕王喜呵呵一笑,道:「王兄這是哪裡話,王兄乃是太子長輩,就算說他幾句,也是該當,王兄不必在意!」

    「這增產之事,寡人也是初知,推而廣之,於國於家,都是大好之事。」

    公子隆在易陽君下首,他是久在朝堂的,剛才鞠武讀奏章時,公子隆可是在細心琢磨,太子丹所用的移花接木之計,還真沒瞞過他去。看易陽君輕易就認了錯,公子隆很是不屑:這位堂兄,讀書越多,反而越發的笨了。

    不過,公子隆也知道,太子如此上奏,無非是給燕王一個支持的理由罷了,就算太子不解釋增產之事,就是以易陽大夫等人抗令不遵殺了,別人又能拿他怎麼樣呢?最多是大王下詔訓斥幾句罷了。

    這個原先以武勇見長的太子如今這心機才學,可是大為不一般呀!居然連這農耕之事也都知曉。

    不過,易陽君都不說什麼了,自己可不能直接出頭。自從太子出質回來,這大王對於太子可是差不多言聽計從,對於太子還是要躲開一點的好。

    燕王喜想起太子奏章上所說龍骨水車之事,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遂問張耳,道:「卿自太子處來,太子所說水車乃是何物?」

    張耳自懷中取出一方白絹,捧在手裡奏道:「臣這裡有一幅圖畫,乃是太子令人所畫水車之樣,請大王觀之!」

    殿中謁者從張耳手裡取過白絹,送到燕王手裡,燕王看時,上面寫著「龍骨水車」字樣,下方是水車的畫樣,看了半天,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提水,燕王喜放下白絹道:「這畫的倒是明白,只是寡人未見其樣,還真不知效用如何!」

    范增上前一步奏道:「此水車實物,張君已經奉太子之令,送到工坊之中仿製,待仿製出來按上試用,大王一看便知!」

    燕王喜笑著點頭,道:「也是,這等實用之物,不見其用,到底不明其理!」

    隨後又問了張耳這水車一些實用效力,比如所用幾人,可用多久,提水多高,等等。張耳一一答了,燕王喜甚是高興,吩咐范增,督促薊城工坊,多加仿造,令各城應用以抗旱災!

    范增聽燕王喜吩咐,上前一步,拱手為禮,恭聲答道:「臣有一事,要奏明大王!」

    燕王喜問這水車,心裡對太子多才甚是高興,猛然見這范增正色稟報,趕緊問道:「卿有何事?速速奏來!」

    范增朗聲道:「臣范增已思考多日,今有太子推廣農耕之事為例,如今我大燕政治之制,多有缺憾之處,當改官體政治,已行新法!」

    當初太子合群賢之力制定新法,將范增留在中樞,負責刷新政治的具體推行,當初曾經討論國這變革的步驟:由易到難!

    太子丹前世,是親身看著一場持續了幾十年的改革運動的。

    在這個改革運動中,總設計師大人是按照先經濟,再政治的思路不斷推進的。

    這一思路,適應了當時整體思想僵化的官僚體制的可變性,先是在牽扯最少的農村,進行了土地經營方式的變革,極大的提高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也為後續的改革奠定了民意的基礎,然後又從下到上,進入了城市和工業企業的變革。

    應該說,在改革的初期和中期,雖然也出了不少的問題,但因為改革的過程,並沒有觸及到官僚機構這個既得利益群體的切身利益,變革的進行還算是順利。

    但是,越是到了後期,變革難度越大。政治制度的變革尤其更難,因為這個變革是要以犧牲既得利益群體的權益為代價的。

    所有從上到下的的改革,當變革觸動的是變革執行者利益的時候,這變革自然會受到層層的阻礙和扭曲,是很難推進下去。

    以目前燕國所民林的局勢,自然是需要全面快速的變化和完成國力的初步增長。

    但這裡面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太子丹畢竟乃是太子,不是燕王。

    燕王喜並非雄才大略之主。這個,太子門下賓客誰都知道,當然誰都不會說。

    在大王還在位的時候,這變革就無法像秦國當初商鞅變法那樣全面推開!因為秦孝公能夠給予商鞅的充分的,毫無保留的信重,而太子等人卻得不到。

    說起來也很簡單,太子於大王雖然是父子,但太子是可能威脅到大王之位的,而商鞅卻絕不會威脅到孝公的國君之位。

    而以燕王喜的眼光,又不可能對范增等人給予全面毫無保留的信重,尤其是在兩次信錯了人之後!

    所以,先易後難,讓燕王在不斷看到效果的情況下,不斷堅定變革和對范增等大臣的信心,同時太子出鎮在外,一來震懾有可能發生的對變革的反抗,另一方面則是消除大王的疑慮。

    前期的諸般變革法令,除了軍功制度涉及到了一些世家貴族的權益之外,其他各項法令,基本上都沒怎麼觸及到世家貴族的既得利益,即便是有可能觸及,也因為剛剛頒布實行,其後果還沒顯露出來,因此這場變革到現在為止,在政策推出的層面上基本進展還算順利。

    但執行當中,則只能說勉強。

    畢竟由一個舊的官僚體制來執行全新的各種新政,舊有的思維觀念和做法,必然會和新政發生碰撞,必然會讓新政的執行發生一些偏執和阻礙。

    除了軍制令和軍功令的執行,讓太子整軍時士氣大為提高之外,執行最好的就是鄉里令。

    這只是因為鄉里令不但沒損及現有管理體制的利益,反而會極大的加強現有各城大夫對庶民和稅賦、徭役的控制和征發。

    興學令流於表面,興工令作用也不是很大,至於興農令,倒是在促進土地開墾上有不少的成效。

    對於這個進度,姬丹並不滿意,他一直在尋找一個突破口。必須改革官制,修理現有的管理政治體制,才能將新法快速,毫無阻礙的推開。

    和趙的成功與對秦一戰的得勝,讓國人看到了改革的一個成效,也讓國人看到了太子的力量。

    而這次大旱和興農試驗的結果,則成為了推進改革最好的突破口和理由。

    前有糧食生產猛增的光明前景,現有水車推廣的即時作用,而易陽大夫等人,又讓燕王看到了舊有體制對富國強兵的阻礙和害處。當然,太子也借易陽大夫等人的首級警告了那些可能的反對者,阻礙變革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范增在大殿之上,首先提出改三都的城邑制為都縣兩級制,合小城為大縣,縣上為都,同外地之郡而高之。

    目前各地城邑的城守大夫,有的是大王所派,一些封邑,則是封君自領或者是家臣代管,合小城為郡縣,當然各縣之守令是大王所派,至於封君,則是喪失了對封邑的直接管理權。

    對於各地封君所享有的封邑,為了避免更多的反彈,減少改革的阻力,姬丹是做了經濟的讓步,以目前的封邑的收入為限,日後封邑統歸官府掌管,由官府照數撥給賦稅收入,當然了,一旦遭災,也要按照災情,減免撥付的賦稅。

    各城封君,均可參議本縣之政,督查本縣政令執行,並可上奏大王,但決不允許干涉本縣或本郡的政務、政事。

    各城封君本人如有犯法,不在郡縣管治,一律轉交都中,至於子女,則統歸所在地方管之。

    各縣設令,掌一縣諸事,並有本衙屬吏,督導各下屬官佐政務。

    設司農丞,掌管全縣耕作、農具推廣、選種、荒地墾殖、畜牧良種、放牧、耕牛等興農等事。

    設司馬丞,為一縣兵馬之首,平日掌一縣兵馬操訓、徵集、兵甲驗收,有徵召則帶本縣之軍隨征設司寇丞,統司馬撥付之兵,負責緝拿賊盜,彈劾市面,維護一縣平安,並以律決獄。

    設教諭郎,掌一縣私塾之學的督導並親任縣學之教,宣導律法旨意。

    設司空丞,掌一縣之工程、器械製造、匠師、並各工坊。

    設縣主薄,掌一縣錢糧賦稅之徵收、儲運、調撥。

    都郡之官,則與縣相一致,並在各官佐之下,再分其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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