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橫掃大漠 第281章 父女相逢 文 / 輕杖勝馬一壺醋
第281章父女相逢
***:或許這就是瓶頸吧,兩天碼字總不知從何下手,苦呀!!!!
太子丹從上谷到代郡,雖然是繞了個大圈,但他身邊,只有百餘精銳親衛相隨,無需輜重紮營,故而一路行的甚快,等太子丹趕到了代郡,見到留鎮代郡的大舅兄李嘉的時候,從飛狐道趕來代北的武陽夫人和桓禮的大隊兵馬,也不過是剛剛趕到代郡而已。
對於太子丹和李瑛的到來,作為長兄的李嘉大為高興,一見之下,噓寒問暖,甚是熱忱。
李嘉之意,是要以地主之身,款待太子和軍中的重要將佐。
和軍中將佐一塊宴飲,姬丹身為燕國太子,自然要持重身份,和李嘉之間,也有燕趙之別,彼此拘住了身份,這宴會也只能是禮節性而已。
這可不符合太子丹的心思。
李嘉乃是名將之子,才幹也好,在代北之地,又因了李牧的緣故,在代北之地將佐才俊當中,影響可是不小,這樣一個人物,太子丹找機會拉攏還來不及,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增進感情的機會,太子丹可不想放過,故而堅拒了李嘉大宴眾將的提議,令桓禮等人在軍營駐紮,自己則和李瑛輕車簡從,入住李牧府中。
武陽夫人李瑛出嫁一年多,這才是第一次返回這待了十來年的家中,見到這裡的一草一木,興奮之餘,更是無比的親切。一直在府中住了三日,和那些府中舊人好好團聚了一番,這才隨太子丹啟程西去,去見父親李牧。
得知太子丹到來,雖然這是自己的後輩,但畢竟那是一國太子,盟軍之首,加上隨來的還有自己一向疼愛的女兒,一年多沒見,作為父親的李牧當然想念的很,所以李牧直接領了侍衛,接出來五里以外。
父女相見,縱然李牧一向威重,喜怒不形於色,待看到艷麗更盛往昔的女兒時,方正的臉上的笑意,怎麼也忍不住的顯露出來,眼角也變的有些濕潤。
李瑛盈盈行禮見過父親,只一年不見,見父親的頭髮鬍鬚當中,都多了不少的花白之色,臉上也增了幾道皺紋,心裡雖然歡喜不已,這眼淚卻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李牧微微笑著,拉著李瑛的手,上上下下打量愛女,輕輕笑道:「這麼大了,怎麼還哭。」
李牧這麼一說,李瑛的眼淚更是忍不住,流的更快,半晌才哽咽著道:「女兒心裡歡喜,只是想念父親的緊。」
李牧用手,輕輕擦去李瑛臉上的淚珠,道:「這不是見到了麼,好了,好了,莫再苦了,小心太子笑話。」
太子丹見李瑛父女情深,心裡也是感動,遂笑著打趣道:「瑛兒思念將軍,一見之下心情激動,丹可不敢笑話,只是怕將軍誤會瑛兒在燕受了委屈,要是為瑛兒出頭,丹可耐不住將軍鐵拳。」
太子丹這麼說,李牧不由哈哈大笑,旁邊那些兩人侍衛軍士,也都是莞爾。李瑛一跺腳,對著太子丹嗔道:「就是汝欺負我了。」
說罷,在眾人面前,也覺得不好意思,結果女侍遞過來的娟帕,擦去眼淚,歡歡喜喜的重新上車,隨李牧和太子丹回城。
父女重逢,翁婿相見,太子丹又是前來志願的盟軍之首,李牧當日大擺筵席,大會軍中將佐並款待太子丹。
這裡面,太子丹可是有不少相識之人,司馬尚父子更是殷殷相勸,只鬧了兩個時辰,賓主才盡歡而散。
李牧將太子丹請到後堂,揮退了左右,只讓李瑛在一旁相陪,李牧微笑道:「太子前來廣武,恐不是只讓我父女相聚這麼簡單吧?」
太子丹並不接李牧的問話,只是靜靜看著李牧,半晌才歎道:「才一年多未見,將軍可是清減了不少。」
李牧笑笑不答,只是看著太子丹,靜聽下文。
太子丹續道:「誠如將軍之言,讓瑛兒與將軍相見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燕趙合力戰於代北三郡,事關重大,丹豈有不來請教將軍之理?」
「丹聽大兄之言,道是匈奴大軍足有十萬之眾臨邊。匈奴之人,雅善騎射,往來如風,兵馬又眾,當如何破之,還請將軍教我。」
太子丹話說的很客氣,也很謙卑,但李牧卻是不信的。
以李牧和太子丹過去的交往的觀察,太子丹對於具體的戰陣指揮未必擅長,但謀局在先,策定而後動,對於戰略大方向的把握上,李牧還是非常欣賞的。所以,太子丹調數萬大軍進入代北三郡,目的絕對不單單是為了幫助趙國對抗匈奴那麼單純,李牧對此是心如明鏡。
當初和荊軻交談,荊軻曾經提出過,一旦南面邯鄲局勢危殆,趙軍要南下增援時,一時顧不得代北三郡之安危,為了避免三郡為秦所取,希望趙國能寧贈友邦,不給敵國,將三郡之地,劃給燕國。
所以,李牧覺得,太子丹從邯鄲著手,請了春平侯之令,讓趙國同意燕軍進入三郡之地,太子丹的主要是便於將來的接管。
代北之地,從武靈王之時開邊北上,從林胡、樓煩等族手中搶得此地,經營五十年,單是李牧鎮守在此,都已有十年之久,大好山河,被人家時刻惦記著,還是自己愛女之婿,這讓李牧心裡如何舒服的了。
好在太子丹只是惦記著而已,並沒有硬搶而破壞了燕趙之盟的的想法,這個李牧還是有把握的。
李牧反問道:「匈奴之兵,來去如風,臨陣對決,敗之不難,滅之不易,太子所問,是欲卻匈奴之攻也,還是欲收匈奴之土也?」
李牧這樣問,太子丹一拱手,昂然道:「匈奴之兵,聚散無常,據城而守,雖一時退之,然日後必然再來,守無可守,終不是長久之計,還是收之為宜!」
太子丹要收匈奴之田土部眾!
那豈不是說,太子丹率軍進入三郡,並非是為了三郡之地了?這倒是出乎李牧的意料之外。
匈奴的丁口部眾,雖然是還不及趙國的三郡之地更多,但陰山之北的大漠草原,土地廣裘貧瘠,丁口稀少,又無可耕作之田,欲出兵收之,非有大量的糧草兵丁不可,以燕國這區區數萬之軍,協助趙軍抵禦匈奴的進攻或許不難,但要是出擊北上,只怕力有未逮呀。
況且大軍一旦北上,和匈奴諸部纏鬥不清,那萬一將來趙軍真的要大舉南下,前去增援邯鄲,這代北之地,難道太子丹就不想接收了?
這可讓李牧有點糊塗,也很是有些不快。
人就是這樣,如果你有一樣心愛的東西,別人老是惦記著想竊為己有,尤其是這人還是一個你極為欣賞和信任的朋友,那你一定是會非常的惱怒。
可你明知道自己的心愛之物必然要失去,說不定會被自己的仇敵拿去反過來羞辱你,所以你想把它送給朋友,你的朋友卻看不上眼,那你同樣是很不舒服,很惱火。
李牧現在就是這感覺。
太子丹真要是想藉機將來接管三郡,李牧不高興,可太子丹真要是無意於代北之地,將來代北說不定要落入秦軍之手,這讓李牧想起來,更是失望的很。
李牧默然不語,良久,李牧才道:「匈奴破之不難,收之恐不易!」
太子丹見李牧臉色不佳,還真不知道李牧心裡轉了這麼多心思,遂笑道:「好叫將軍得知,丹手下用於匈奴之軍,並非只有這數萬之眾。」
李牧哦了一聲,道:「願聞其詳。」
太子丹微微一笑,道:「自匈奴北地往東不到千里,乃是我新收東胡左部,丹自東胡南返,曾留兵數千,以桓齮為將鎮守該地,前些時日,丹已傳令桓齮,征手下各萬戶兵馬,舉兵西征匈奴。」
「東胡之民,長於大漠,同樣習騎射,耐酷寒,如今匈奴丁壯大舉南來,後方只有婦孺老幼,力量空虛,我桓齮所部,破之必然。」
「唯我北方諸部,乃是新撫之地,基礎未穩,可勝不可敗。匈奴如知後方被迫,萬一大軍北上,攻桓齮所部,則我北面諸部勢必不敵。」
「故以丹之意,必須在邊境之地,大破匈奴之軍,消其實力。如此匈奴前軍被破,後方被掠,其勢定冰消水散,收之不難。」
「將軍久在代北,熟悉地理人情,對匈奴之兵,可說是瞭如指掌,欲破匈奴之軍,還請將軍不吝賜教。」
原來太子丹這是真的要對匈奴本部根本動手!
李牧和匈奴對峙十來年,雖然大戰之後,匈奴吃虧遠避,並不敢近邊騷擾,但在李牧心裡,這匈奴卻始終是大患。
畢竟匈奴所在,趙軍無力出擊遠攻,只能看著匈奴不斷的東征西討,收攏各部,軍力已經漸漸恢復,匈奴不來是不來,可匈奴要是屢屢南下騷擾,以趙國北面千里之防,就算李牧不懼,可也是足夠李牧頭疼的。
從根本上來說,進攻的一方一般實力更強,可在戰術的角度,進攻一方所需要的資源,未必比防守一方更多。
尤其是對於農耕和遊牧民族的攻防。
遊牧民族由於生活和生產的習慣,在一個不大的範圍內,並沒有什麼地方是必守之地,進退自如。但對於農耕民族則依賴於固定的土地房舍,很多時候,是不可能隨意的捨棄。所以處處要防,處處要守,反而比進攻的遊牧民族,要消耗更多的錢糧丁壯來應對
真要能滅了匈奴,對於代北來講,當然是大好事。
這是李牧多年來一直想做,卻始終沒有什麼辦法做到的事情,太子丹暗中如此佈局,倒是讓李牧大感興趣。
而且,李牧一直都不是很清楚,太子丹如何能在短短半年之內,就將強大的東胡給徹底瓦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