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縱橫諸侯 第358章 血戰狼盂 文 / 輕杖勝馬一壺醋
第358章血戰狼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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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禮領兵馬北上增援,見了酈商,酈商道:「我部兩萬軍攻城足矣,尉將軍仍增兵來援,非是攻城,乃是防王翦大軍回援也。」
為慮勝,先慮敗,酈商雖不如尉繚多謀,但用兵甚穩卻是相同的。桓禮援軍未到之前,酈商雖督軍強力攻城,但始終有四成兵馬留置在後不肯輕用,就是為了保留著一支生力軍,以備非常。
如今增兵一萬,酈商心中有了底氣,於是令桓禮駐紮於忻城,修建營壘壕塹,以備將來之用。自己則督本部兵馬,晝夜輪番攻城不止。
司馬昌率七千秦軍防守狼盂城,這仗越打越是辛苦。
當初為了搶時間,秦軍出動之時,不但糧草只有隨身十日乾糧,連這箭矢也沒顧上多帶,二十車箭矢,如是大軍對壘,一場大戰打下來也足夠七千將士用了,但這樣曠日持久的防守戰,秦軍主要就是靠弩箭抗敵,十來天打下來,可就遠遠不足了。
兩軍一攻一守,秦軍雖佔了城上的便宜,但狼盂城城池不高,並無護城河圍繞,燕軍雖是雲梯攻城,前面傷亡不小,但下面大隊的燕軍弓弩手,在大盾的遮掩下,如飛的羽箭射上來,秦軍的死傷也是大增。
秦軍如今箭矢不足,不敢和燕軍拼箭對射,讓燕軍有了不少的空子可鑽,酈商這幾日,令大隊軍士從遠處攜來土石,隨著嚴峻的不斷進攻,拋在城下,土石越堆越高,漸漸快於城頭平齊。
城外高牆近處,那些戰死在攻城之中的燕軍,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開始腐爛,散發出一股股的腐臭,城上城下的那些血跡,更是招來了那些大大的綠豆蠅,不停地飛起落下。城頭之上,偶有將士的殘肢丟在那裡,紅的黑的黃的攙和著,和那些丟棄的廢刀斷戈一起提醒著人們這裡是生命的墳場,勇士的墓地。
城頭的大旗,上面已經被弓箭射了不知多少各空洞,隨著乾燥的熱風,無精打采的飄著。站在大旗之下,司馬昌看著城外的攻城漫道:這攻城漫道一成,燕軍可自漫道之上列隊攻上,那時別說秦軍箭矢已經不足,就是箭矢足夠,燕軍從漫道上來,大盾在前,列陣而進,那時弓箭手可就沒以前那麼大的作用了,能不能看的住燕軍的衝擊,看的還是白刃搏殺。
白刃搏殺,將士們的勇氣激發出來,除了極個別的勇士,普通士卒傷亡,雙方都是差不多,連續三日,燕軍各部輪流衝擊,雖說又傷亡了四千餘還沒殺進來,但城中的秦軍又折了大半,尤其是敢戰勇士,都已傷亡殆盡,餘下的大都是前時留在二線的弓弩手。
司馬昌並不氣餒,時間過去十來天,燕門上將軍的回援隨時可到,只要援軍一到,哪怕城中還剩下一個秦軍。自己也算完成了將軍的任務。敢戰勇士亡了,那些沒了箭矢的弓弩手上陣就是了,就連原先被繳了械縣兵,也當補入軍中,頂上城頭第一線,能多頂一刻是一刻。
酈商所屬雖是各部輪流攻城,但也是兵馬困乏,傷亡甚重,軍中校尉的官佐,也是殺的有些手軟,多有勸酈商與其攻此堅城,還不如退後十餘里,則險要處早早構築寨壘工事,縱不佔狼盂,也可堵死王翦回路。
酈商召眾將道:「諸軍但知我軍之難,可知城中秦軍,也不過最後困獸之鬥也!但鼓最後一氣,狼盂城今日可下!」
說罷,點著兩軍之中傷亡最輕的那個師,對其校尉道:「今日之戰,汝師為先鋒攻城,一伍後退,斬其伍長,一夥後退,斬其伙長,一曲後退,斬其曲長,一隊後退,斬其隊長,依次論之,如全師後退,某斬汝首!」
「其官長戰死,屬下無斬首之功者,歸則盡斬之!」
酈商此等嚴令,乃是以前所未聞,諸將聞之凜然,那校尉乃是漁陽壯士,素來敢戰,見酈商將攻城重任托付,當即大聲喝道:「將軍有令,某定奪其城!否則納此頭顱於帳下!」
說罷轉身而去,酈商吩咐各部,或是列陣待戰,或是在營中據守以備。酈商親到城下,搭起將台,擊鼓督戰。
燕軍戰鼓隆隆響起,沖城的燕軍前面頂著大盾,沿著漫道疾步衝上,城上的秦軍見箭矢木石都阻擋不住,只能是挺械相鬥。
酈商嚴令之下,那些燕軍將士退也是死,進還有求生之望,故而一往無前。雖然秦軍自上而下略戰些優勢,但燕軍傷折一個就補上一個,根本就不知生死之事,不大的功夫,漫道附近死傷狼藉,後面的軍士顧不得其他,踩著戰友或敵軍的屍體,依然冒死拚殺。沒一個敢退。
一個時辰過去,三條漫道附近,兩軍傷亡都多達七八百,然而燕軍的攻勢,仍是一浪高過一浪,毫無退縮之意。酈商看城上秦軍兵馬,倒下一個少去一個,再無新兵補入,知道秦軍兵力不足,隨令燕軍又擺開一師兵馬,以雲梯攻城。整個寬達二里的南城之上,處處殺聲震天。
司馬昌在知道此時乃是最後時刻,只要將燕軍這一撥攻勢打下去,燕軍必然士氣大衰,除非燕軍再有後援新銳趕過來,否則這狼盂城就算守住了。
故而司馬昌帶領數十個親衛,在城上來回奔走,那裡危急那裡去,調度督戰。一時之間,雙方在城頭附近彼此膠著,誰都不肯後退一步。
如今這防守的秦軍,不但有司馬昌帶來的,更有補入的城中縣兵。
這些縣兵,對於司馬昌驅趕老弱出城之事,心中頗恨,只是司馬昌勢大,這些人也不敢反抗,如今被強行補入城上防守,那些縣兵眼見前面都是血肉橫飛,更是不願上前。其中一個雲梯登城處,原本據守的秦軍已經戰死,只剩下幾個縣兵,眼見燕軍又來,其中一個縣兵低聲道:「我等家眷都被趕出城去,生死不知,我等還在此賣命作甚!」
旁邊一個老成的趕緊道:「低聲些,不要命了麼!」
正在這時,一個燕軍勇士舞著長矛攀上雲梯頂端,奮力向那縣兵扎上來,那縣兵並不抵擋,托地一跳,喝道:「某反了!」
其餘幾個同伴愣了一愣,那燕軍已經跳上城頭,大喝一聲,揮矛掃向眾人,那幾個縣兵也是一聲喊,頓時退開。
當先躲開的縣兵,又是一聲大喝:「這城守不得!」說著揮手中大戈,將旁邊一個正在往城下扔滾石的秦軍扎死。旁邊的秦軍伍長大罵一聲,揮戟來刺,旁邊的幾個縣兵搶上一步,將那伍長捅翻在地。
那燕軍猛士見敵軍自己動手,呆了一呆,頓時大喜,長矛一擺,跟著這幾個縣兵向一旁殺去。旁邊的秦軍不明所以,頓時亂了。那個縣兵一邊衝殺,一面大喊大叫,喚自己同鄉反正!
附近多有新上城的縣兵,這些縣兵,有的當即反了,有的只是遲疑,但旁邊的秦軍不明所以,見其同伴皆反,也都揮刃格之。
城上這一亂,雲梯上的燕軍紛紛紛紛登城,也不知敵友,但見秦軍服飾,只管一路殺去,那些秦軍自家先亂,燕軍上來的雖不多,但這麼一衝,卻是連連後退,越來越多的燕軍從此登上了城頭。
附近的秦軍,因是內亂,燕軍猛衝之下,不曉得哪個喊了一聲,「敗了,敗了」兩面的秦軍頓時崩潰,各自向後逃去。
這邊一亂,燕軍大旗上了城頭,正在各處抵擋的秦軍士氣大洩,紛紛敗退,燕軍殺過漫道,登上了城頭。
這些燕軍還記得上司死令,曉得有進無退,如今敵軍一亂,這些將士頓時士氣大振,衝殺更猛,秦軍抵擋不住,漸漸褪下城去。
燕軍得了城頭,酈商急調後面之軍沿坡道上城,接替已經傷亡過半的先鋒之師繼續衝殺。
司馬昌被亂軍裹挾下城,退出百丈之後,同來狼盂的秦軍校尉,帶著五百在他處駐守的秦軍五百精銳從後面殺過來,看到司馬昌,那校尉放聲大喝道:「司馬校尉,將軍將此城托付我等,城在命在,城亡我等豈有面目見將軍否!」
說罷領著軍士迎著燕軍殺了過去。
城中街道不寬,這五百軍士殺上來,燕軍攻勢也是一滯,雙方就在城下,來回衝殺,片刻之間,那五百軍士就傷亡過半。連那校尉也是多處負傷,渾身上下皆是鮮血。
有這股秦軍一擋,司馬昌所部站住了陣腳,如今隨在司馬昌身邊的,皆是本部軍士,司馬尚揮劍大喝道:「我大秦勇士,唯死而已,說著帶頭殺向陣前,那些秦軍廝殺這麼多日,悍勇之氣早都激了出來,剛才只因內亂,一時心氣大挫,這才退了下來,但見同伴和官長,猶自衝殺,這些個秦軍都是吶喊一聲,隨著司馬昌奔上前來。兩軍在街上反覆衝殺,秦軍越來愈少,卻是無一肯退。
酈商在城頭,看著街上拚死抵擋燕軍攻擊的秦軍,讚道:「秦軍敢戰悍勇,果不其然!」
今日充作先鋒的那一師燕軍,正在城上整隊,其領軍校尉也負傷兩處,正候在酈商身邊,聽酈商誇讚秦軍,這校尉奮然道:「秦軍悍勇,我燕人豈不勇哉!某再去重殺一陣!」
酈商急止道:「不可,這些秦軍不過困獸猶斗罷了,不用多久,必然崩潰,汝部下傷亡過半,再戰日後須不好恢復元氣。」
果然,沒過多久,這些秦軍傷亡越重,連那位校尉也死在燕軍長矛之下,司馬昌知道今日不免喪命,反倒去了擔憂,雖然也是不斷後退,仍是手持大戟在陣前來回衝蕩,只求多多殺敵。
此時城上燕軍,沿城殺過去,三面城頭,俱都被燕軍奪了,北城之上,秦軍本就不多,見勢不敵,不斷地後退,倒是那些摻在軍中的本縣丁壯機靈,偷偷跑下城去,開了北門逃走。
城中秦軍眼看全軍覆沒之時,忽然城北喊聲大震,一彪軍馬沿著大路趕了過來,那些北城之上的秦軍偷空看時,只見大旗飄揚,卻是自家旗號,兵馬滾滾,不計其數,這些秦軍頓時歡呼:「援兵到了!援兵到了!」
司馬昌衝殺之間,猛然聽得城上大喊,司馬昌不由一呆,「援兵到了?這狼盂城終於沒在我手丟了!」
恰在這時,燕軍一直冷箭射過來,司馬昌晃神的功夫,這箭正紮在司馬昌的面門,司馬昌原先衝殺之時,已經身負重傷,只是勉力支持而已,如今又上了要害,司馬昌眼前一黑,不由大叫一聲,仰身便倒。數十個燕軍搶過來,將司馬昌僅剩的兩個親衛捅死,先自下手,割了司馬昌的頭顱。
城外秦軍聽得城內喊聲震天,更不遲疑,急趕進城,和燕軍戰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