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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縱橫諸侯 第369章 此事易爾 文 / 輕杖勝馬一壺醋

    第369章此事易爾

    目送荊軻飄然而去,王翦怏怏不快,回到帳中問賈遺道:「先生以為荊軻此來為何?」

    賈遺斷然道:「欲和爾!」

    王翦默然良久,方道:「可和否?」

    賈遺毫不猶豫,道:「斷不可和!」

    「將軍為上將,統兵北伐燕而不得一城,燕趙反取我十餘城,將軍如欲和,何以見大王?」

    「荊軻此來,亦知在下與將軍決不肯和也!」

    「唯如今乃是僵局,我如和,則燕趙已大獲其利,定欣然從之。我如不和,燕趙據險而守,亦無大礙。彼進退有據,如何應之實非其易。」

    王翦眉頭深皺,尋思半晌,道:「先生說的甚是。」

    「荊軻此來,不過欲借我等之口,轉於大王聽之也。」

    但這事對於王翦和賈遺來說,也是進退兩難。

    他們兩位,一是之軍主將,一是監軍使者,燕趙求和,秦國如何決斷,其他的朝臣或可閉口不語,靜等大王決斷,但他們兩位則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世界上的事,從來是旁觀者好說,當事人為難。

    這一仗,兩人是最直接的責任人。

    如此局面,如果兩人贊同求和,或許有利於秦國調整戰略,確定下一步的規劃和行動,但對於兩人自己來說,其中可是大有關礙。

    畢竟兩人領軍出戰,二十萬大軍折損了三成,還丟了十幾個城池,別管這中間有什麼原委,也絕對是有過無功。

    現在戰局不定,還在僵持之中,或許沒人說什麼,但盟和之後,秦國吃虧成了定局,別人會怎麼說,大王會如何處置,那可就難以預料了。

    王翦的權勢地位,那是幾十年一仗一仗血拼,實打實的功勞攢出來的,縱然這次略有小搓,但王氏已是秦國將門世家,在軍中根基深厚,那些外來的賓客遊士就算要哪王翦做法,也不可能揪住不放,過分的得罪。

    況且以王翦之能,日後一旦大戰再來,國家用人之際,東山再起順理成章,諸侯賓客對之,總要顧忌一二。

    可賈遺就不一樣了。

    賈遺以言辭為秦王所重,一躍而為客卿,不但在秦國沒什麼根基,而且諸侯游士賓客在秦者,不知多少人都眼紅的睡不著覺,賈遺要是跌這樣一個觔斗,那些人定會緊緊咬住以圖取而代之。

    姚賈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但要是反對議和,只怕也是難受。

    既然不和,那就要打,要求勝。但燕趙就是死守硬耗的不肯出戰,這勝又豈是容易的?要是容易,那也等不到今天呀。

    再說了,這和戰之局,還要看諸侯形勢。

    王翦尋思良久,問道:「將荊軻來意在稟報軍情時順便轉奏大王,我等調軍先攻狼盂,以待大王決斷,先生以為如何?」

    王翦的意思將燕趙求和之事順便向大王提一下,既沒有隱瞞,又淡化處理,不至於太引人注目,同時繼續征戰之中,也算是一種表態,可又不用承擔太多的責任。

    賈遺深以為然,暗道這老將見多識廣,果然心思轉的甚快。

    王翦和賈遺商定了應對之策,而燕趙聯軍那裡,也在琢磨這兩個人的態度和應對。

    條件談不攏,大家早有預料,要是肯這麼心甘情願的吃虧,那還是秦諸侯之首的強秦麼!

    倒是聽荊軻說到蓋聶,賓客間多有知之者,太子丹道:「蓋聶市井豪傑,在趙可享大名,達於諸侯,然秦治政重法,嚴刑之下,其不得不低頭兒。」神色之間,多有惋惜之意。

    至於和談沒什麼進展,那倒是無所謂,不過就是借此表示燕趙無意與秦決戰罷了。

    這一點,想必王翦能看出來,秦王政也能明瞭。

    這一仗從王翦北上伐燕算起,已經持續了十個月。

    十個月的時間,太子丹覺得還真是不短了。

    當然,這也就是太子丹一心追求速戰才產生了這個感覺。十個月的一場仗,和這些年諸侯之間的大戰比起來,實在算不上長的。

    單從燕趙來說,昭王時燕國攻齊,前後樂毅在齊有五年之久。長平對峙,秦趙也有兩年以上。栗腹率燕軍攻趙被殺,廉頗帶領趙軍反攻倒燕國薊城,圍困薊城也多達半年。更別說藨公率秦軍攻魏國的小小的卷城,斬首不過三萬,都打了一年多。

    所以王翦覺得和燕趙兩軍對峙下去,根本就很是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整體上讓諸侯看燕趙是攻勢,可具體到戰場上,燕趙絕對是守勢。

    但不論誰攻誰守,這種大兵的對峙,自然是比拚將帥的耐心和謀略,但很多時候實在對比誰能更支撐得住消耗。

    就像長平之戰,當初要不是趙國大鬧饑荒,已經無法支持大軍在長平的長期作戰和對峙,單說一個小小的反間計,怎麼可能就會讓主戰的馬服子趙括上位,把主守的老將廉頗給撤下來呢。要知道,當時藺相如、平原君、建陽君等名相重臣都在,趙王糊塗,難道這些人都糊塗?

    如今燕趙和秦對峙,消耗的可都是燕國的糧草輜重,十幾萬大軍在外,這消耗不是小數。

    雖說太子丹這兩年努力促進農耕,燕國產糧大增,這些消耗還支撐的住,但終究比不得秦國宜耕的地域廣大。秦的巴蜀、荊宛、關中,三川,東郡和河東,那可都是富庶之地。燕國無法與之相比。

    與其單是燕國在此和秦比消耗,還不如禍水他引,燕國也好趁機大整軍備蓄積,將來也好尋個好機會給秦重重的一擊。

    太子丹笑道:「諸侯坐觀秦燕趙之鬥久矣,也該讓其不得安寧才是!」

    張良道:「諸侯但有所動,秦既知我無大戰之意,或會因此而和!」

    計議已定,太子丹大遣賓客,出使韓、魏、楚、齊四諸侯。

    為張聲勢,太子丹所派賓客,皆是大派車馬,一路大張旗鼓,自中山南下邯鄲,在邯鄲於趙國君臣宴飲數日,這才合了趙國之使,一路奔東赴齊,其餘三路,各奔楚、韓、魏三國。

    邯鄲城中,自有秦國眼線,燕趙兩國派使臣出往諸侯,欲合縱攻秦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秦國都城咸陽。

    秦王政得知消息,頓時勃然大怒,當即召重臣商議,欲增兵太原與燕趙大戰,爭取徹底打垮燕趙之軍,將諸侯合縱徹底扼殺在萌芽之中。

    昌平君熊啟和王館、槐狀當即勸道:「大王不必動怒,我起兵與燕趙大戰,或正中其計也!」

    「燕丹早有欲合諸侯而攻我之心,然燕國孤弱,向不為諸侯所重,燕丹這兩年雖名聲鵲起,但比之信陵君尚遠遠不如,諸侯畏我秦之強,諸侯並不敢聽之爾!」

    「如今王翦在太原與燕趙對壘,我軍攻之,燕趙守之,彼前有堅城險阻為憑,後有援兵糧草之增,縱大舉增兵,恐亦非短時可勝!」

    短時間內無法取勝,河東、上黨、太原三郡,原本就因丁壯折損太大而甚是疲敝,今年又承擔為王翦輸運的勞役,這一年一直都沒有緩過氣來,就是到了秋收,這三郡之地恐也出不上什麼力。

    而關中之地,二十萬丁壯出外征戰,農耕怎麼不受影響,據昌平君估計,今年的關中,估計收成要下降兩成不止。

    關中之地,那可是秦的根本呀。

    還要增兵的話,那就只能依靠他郡調撥了。

    無論從巴蜀,還是從荊宛調運,即便糧草充足,但從這些地方送到太原郡,這沿路的消耗可也是相當慘重的。

    以如此重大的代價,去打一場並可能沒有什麼戰果的大仗,昌平君等重臣都認為斷不可行。

    況且增兵大戰對於秦國的聲名,也並非就是好事。

    如今諸侯皆在關注燕丹統兵與秦國大戰之事,如今勝敗雖然未分,讓秦有些難堪。但對於這種面對險要的攻守戰,秦國增派大兵壓過去,取勝也不是那麼容易。

    如今王翦的這些兵馬頓兵於堅城之下,無法擊潰燕趙對秦的進攻,諸侯或許還不覺得什麼,要是秦國主力大軍都壓上去還奈何不得燕趙兩軍,那不是成了給燕丹捧場了麼!

    諸侯原本畏懼秦國,燕丹這兩年聲望雖然有所上升,但諸侯對之還是半信半疑,故而對燕丹倡言合縱諸侯才沒太大的興趣。

    要是經此一戰,燕丹反而聲望大增。那時諸侯視燕丹為領袖,反而為以後諸侯合縱打下了基礎。

    況且秦軍大舉北上,中原和關中就未免空虛。那些諸侯有燕趙為范,別看現在不敢稍動,到時只怕要蠢蠢欲動了。

    韓魏雖很恭順,但畢竟被我秦國佔了大半領土,君臣心裡對秦都是怨恨,一旦覺得有復土之機,又有燕趙頂在前面,豈有不趁機出手的道理。

    楚國李園奪春申君之權,殺春申君而代之,執政數年,如今根基一穩,正欲建功以崇其位,對於秦國,已有窺覷之心,見此機會,更不會放手。

    那時秦國雖強,但主力在北,為燕趙所牽扯,這三面皆戰,東也好,南也罷,秦國恐也難以應付。

    固增兵太原實非上策,欲制燕趙,需另想良策。

    這幾位說的甚有道理,秦王政初時不及細想,聞訊大怒,這時也漸漸冷靜下來。諸臣說的都是有理,秦王政也不是糊塗之人,自然採納,只是心中大為不甘。道:「豈耐燕丹這廝,佔我城邑,侵我邊境,偏大張旗鼓高言合縱,此必大傷我秦顏面,令諸侯輕我!」

    勸住了秦王政發兵之事,幾位大臣鬆了口氣,不過秦王政說的也很有道理,燕丹攻秦,奪了城池,王翦大軍攻之數月,毫不見功,對於秦國的聲名確實不利。秦國要真是沒什麼反制之法,單純坐等其合縱不成,那有燕國這個樣板在前,諸侯對秦國的畏懼之心大減,對於秦國來說,實非好事

    李斯聽了,卻是心生一計,朗聲奏道:「大王,此事易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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