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一個不剩(下) 文 / 忘情騎士
第三十二章一個不剩（下）
雨水從徐蔚頭上流下，閃電照亮他的面龐。薛瑩苦笑，「算了吧，二分之一的愛情我不稀罕。」
徐蔚無語，二分之一？或者是三分之一？其實有多少男人不是希望三妻四妾？不過是沒有機會而已也不敢說出來。自己從沒有否認過，甚至曾經對董芳說「我全喜歡。」可下場呢？只有「死」得更淒慘
雨夜，望不到邊際的街道上，倩弱的身影旁緊跟著一個男人，低著頭無聲無息。
「你幹嘛還跟著我？！」薛瑩哭著罵：「你走啊！」
徐蔚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相隨。打定了主意，薛瑩快他就快，薛瑩慢他就慢。
彷彿是走過一個世紀。甩不掉他，薛瑩乾脆視若無睹，頭也不回直走到賓館。
緊跟著上了樓，直到房門「砰」的一聲把徐蔚關在外面，他才略放下心來，——起碼她沒有出意外。
門內隱隱傳來哭泣，徐蔚掏出煙卻發現全濕透了，搖搖頭扔掉。這一晚混噩的大腦實在疲勞了，徐蔚靠著牆，不覺中回憶起與薛瑩、董芳相識、相處、相逢的一幕幕
「起來！大半夜的坐人家門外面幹嘛呢？有身份證嗎？」兩個警察走過來斥問。
徐蔚自嘲的笑笑，——今晚已經「衰」到這份上了，居然運氣還沒斷，連巡邏的警察都跟自己過不去。
「沒。忘帶了。」
「那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甲拉著長音不屑的說，「興許一會兒你就能想起來忘哪兒了。」
**的頭髮半遮著臉，全身皺巴巴的衣服，這模樣半夜坐在女士房間門外，難怪會有人報警。徐蔚懶得解釋，在這裡肯定是無法呆下去了，反正要走，怎麼走對他來說已經都無所謂。
「叭」警察甲亮出手銬嫻熟的銬上徐蔚的手，「老實點！」
警察乙一怔，用眼神掃過去，——「哥們，有著必要嗎？是不是過了點？」
「我懷疑你是正在通緝的一名連環殺人案兇手，長得還挺像。掏不出來身份證就跟我們走一趟吧，錄錄口供。」警察甲推搡著他。
警察乙一哆嗦，——沒搞錯吧你，抓殺人犯也不先說聲，這要是他先反應過來
警察甲眼神裡有點無奈，——我也剛認出來的，你當我想抓呀？不過看這麼老實不太像。還好，還好，幸虧不是
警察乙嘴角露出點微笑，——先回去再說，萬一這小子裝蒜，沒準就白撿一大案
警察甲麻利的把徐蔚身上摸了一遍，「沒武器。」
「走吧，墨跡什麼呢？！」一把推著徐蔚卻沒推動，這下光火了，「怎麼地？找倒霉是吧？」
徐蔚沒回答，直直的轉過身怒瞪一眼。警察猛然後退一步，緊盯著他，似乎面前是個猛獸，而自己才是弱者。見他沒反應，這才又上來一人一隻胳膊按住，交換下眼神，——好險怎麼越看越像？
門忽然開了，薛瑩披散著頭髮跑出來，「你們別抓他，他、他是好人」
「好人」這兩個字讓徐蔚心裡忽然湧起股暖流，——她不恨我了？她說我是「好人」突然轉過頭微笑下邁出步子，彷彿是地下工作者被敵人抓住準備慷慨赴義。
「你別傻了！」薛瑩忽然抱住他，淚流滿面，緩緩回頭，「是我報的警。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警察甲懷疑的望著她，「身份證拿出來——。」
警察乙接過薛瑩的身份證，仔細瞅瞅又抬頭看看她，「談戀愛不順心也不能亂報警呀，這是違法行為！」
薛瑩努力做出個微笑，「對不起下次我們注意。」
「下次？嘿！得了，你的事先不追究了，他得跟我們走一趟。」警察甲下巴微揚。
「你們不能亂抓人！」薛瑩帶著哭腔喊道。
「亂抓人？告訴你他是兇案嫌疑犯！」警察乙一推徐蔚，「走！」
徐蔚從聽到「好人」兩個字就感到好受多了，只是估計警察一走，自己又得面壁，不如打定主意，惡作劇似的，「走吧。我就是你們想找的人。」
這話裡可沒承認什麼，——t市的人現在誰不想找自己？有病看病，沒病交個朋友。嘿嘿，呆會兒隨便打幾個電話就得讓你們把我送出來。
警察呼嘯而去，留下雨中的薛瑩獨自發怔，——天，自己一個電話，他被當成了嫌疑犯！就算明天能查清，這一夜會挨多少虐待？
「董事長，這是本季度財務審計。」汪經理畢恭畢敬的站在吳安平旁邊。
「哦，好的。我馬上看看。」安平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打薛瑩走了再沒睡好過一天。
「董事長，你得注意點身體，你最近氣色可不太好。」汪經理關心道。
「沒什麼，汪叔您先回去吧，我一會看完叫秘書給您送過去。」吳安平翻開一疊帳表。
手機響了，一串熟悉的數字躍入眼簾，安平閃過一絲驚喜，放下帳表站起身，「喂，瑩瑩」
汪經理很識趣的退出去輕輕關好門。
「瑩瑩，你別哭，到底怎麼了？」安平急得要跳起來，——難道她才回去，徐蔚就欺負她？還是和徐蔚那個女友碰上了？
委屈、悔恨、擔心的淚水全在這一刻發洩出來，薛瑩只想對著人哭一場，電話裡沒有任何別的回答。安平焦急無比，遠隔重洋恨不能立刻飛過去，——一定是徐蔚！我要撕了他！
「瑩瑩，喂！」電話斷了，再打居然關機，安平再無心情看什麼帳表，一按桌邊的鈴，秘書浮著微笑進來，「董事長，您找我？」
「去訂張去中國的機票，越快越好！我要馬上走！不行就包機！」安平一幅猙獰，讓女秘書戰戰兢兢，——這麼多年了，還從未見過溫文爾雅的董事長發火，想不到溫柔的人發起火更要可怕十倍！
「包機要和那邊聯繫的，可能會更慢」秘書小心的提醒道。
「去買票，要是沒票了就叫航空公司取消航班，做我的包機！」安平認定在美國只要出得起錢什麼事都能商量。
薛瑩把手機摔到地上，「破手機又沒電了」趴在枕頭上，淚水已經浸濕一片。這個負心薄情的人，本來詛咒著他，可他今晚真的要因為自己遭受折磨，薛瑩又深深擔憂起來。本想找個人傾訴，卻連這個機會也沒有了，這一晚注定無眠。
同樣無眠的還有一個女孩，董芳已經稍稍平靜了點，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他會選擇誰？似乎更像薛瑩，他去追她了，把自己扔在宿舍樓門，像一把破雨傘是薛瑩破壞了自己還是自己破壞了她和徐蔚？耳邊又響起舅舅當時的笑語「聽說這小子前天夜裡居然空手幹掉兩個持槍歹徒，就為了一個小護士要不是搶了輛警車。唉，聽說他半夜去救人，嫌警察開得慢」
一忽浮現出五台山上他面對歹徒的英姿，至今還吃不準那究竟是不是他故意設下的圈套；一忽又換到舅舅即將出殯，他在無數懷疑的目光中撒下一把銀針，慢慢倒下又彷彿回到那條海河邊，兩個人吃炸鵪鶉蛋、吃一串冰糖葫蘆
也許是該自己退出？可董芳一想起那個熟悉的面龐既憤恨，卻又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