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章 抗癌一號(上) 文 / 忘情騎士
第三章抗癌一號（上）
儘管薛瑩、董芳很希望徐蔚能多歇幾天，最後還是落了空，徐蔚著急去辦公室看看那個瓷瓶，那樣一旦在醫院現身也就只好上班了。
董芳還好可以繼續去劇組拍戲，薛瑩卻無所事事，雖然徐蔚希望能讓她呆在家裡或是讓她回到總醫院工作，但全被她拒絕了，「不，我要走一條自己的路。」至於她的路是怎樣的，徐蔚沒有過多的問，她有信心就夠了反正無論如何自己都會支持她，對於徐蔚來說，最重要的是能看到一個開朗活潑就像初次見到的那樣的薛瑩，儘管這始終存在著三人世界的問題。
在董芳、薛瑩的眺望中，徐蔚乘坐的出租漸漸遠去。
「徐蔚的車太不結實了，我想送他一輛新車，瑩姐咱倆一起去給他挑一輛吧。」董芳並不想藉次在薛瑩面前炫耀，——薛瑩買不起名車這不用說，所以董芳希望能以兩人的名義送給徐蔚。薛瑩不置可否，自己沒那麼多錢讓董芳出的話感到有些過意不去，可如果因為自己反對買不成車，想起前幾天徐蔚的車禍就是在睡夢裡也會驚醒，為了徐蔚能夠安全，她算是默許了。
t市總醫院的大門口醫生護士排成一個方陣，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讓不得不下車步行的徐蔚還以為是今天有上級部門來檢查，直到方陣整齊的揮手向他歡呼才明白，這是得到消息自發來迎接自己的。——在醫療界，有本事的人自然會受到尊重，有本事而又有人緣的那當然會受到喜愛，像徐蔚這樣盛名又好相處的同事、院長，當聽說他被診斷為「植物狀態」時不知有多少人揪心的難過，而他前天出院的消息讓那位腦外科主任連門都不敢出，——造徐院長謠言的罪魁禍首連他自己手下的年輕醫生都對他露出種不太友善的目光。
人們是一早得知徐蔚要回來上班，微涼的秋風裡，越來越多的人組成了方陣。當徐蔚走下出租車的那刻（他開的普桑撞壞了），親眼確認了徐蔚仍舊和以前一樣神采奕奕不像是落下什麼後遺症，人群開始了歡呼。
站到人群中間經過一個短暫的即興演講，才被放開在掌聲裡揮手告辭。
「徐院長，唉呀，不是叫你多歇幾天嗎？怎麼今天就來了？」王院長過分熱情的迎上來讓徐蔚條件反射的想起瓷瓶、神水甚至「回生丸」。
「嗨，也就那腦外劉主任造謠，明明是個腦外傷後神經反應昏迷了會兒嘛，非說我是植物狀態。早沒事了，在家呆不住，癌症專科剛成立，我想來看看。」
王院長湊近過來，「徐老弟，那個劉，我早看他不順眼了，現在全院人都對他有意見」
徐蔚一驚，本是隨口開個玩笑，自己當時是怎麼回事還不知道嗎，可這沒法說，那位劉主任在當時作出的診斷其實並沒有錯誤，只是他的患者犯了錯誤，被老道以錯誤的方式整成錯誤的臨床症狀所以才有了那樣的「真實的誤診」。「我看他還不錯，我那也是特殊情況，估計換個人到現在肯定也醒不了。」
「那是，那是，老弟的身體有幾個能比的？」王院長其實也並不是真想叫劉主任下台，只是揣摩著徐蔚的心思抱定主意順勢而為。
打過招呼，徐蔚回到辦公室倒不急著裝神水了，從王院長的神情話語裡可以感受到，劉主任的日子現在一定非常難熬。想想好笑，這劉主任幹一輩子腦系到老成了全院的笑話，其實醫療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一名醫生能準確的診治百分之六十的疾病，那就可以稱為合格了」。據說劉主任從未失過手，這頭一次就幾乎毀了他半世英名，這都全拜老道所賜。
「喂，我找劉主任。」徐蔚撥通了劉主任辦公室的電話想要安慰他幾句。
電話另一端正是劉主任，乍聽得「植物人」院長打電話找自己，心下緊張，「喂，我不在呀」
徐蔚哭笑不得，「劉主任，我是徐蔚，你放心，我沒怪你的意思。」
電話裡劉主任的聲音似乎鎮定了些，「徐院長，太對不起您了。」
「我都說了沒事，你別放心上，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信任你的。好好，拜拜。」
既然徐院長不追究，還表示支持，劉主任終於敢小心翼翼的走出辦公室了，只是一反常態的見了誰都滿臉堆笑，才半天工夫，腦外科開始謠傳劉主任腦子出問題了，——看他那傻笑，跟以前古板的樣子反差有多大！
徐蔚裝好瓷瓶裡的水，主動上門去找王院長，恰好另兩位副院長也在，還沒進去憑著超強的聽力就聽見裡面張、白院長的聲音。
「王院，您看能不能均我一份，我老婆的三叔得肺癌了」
「王院，真一份都沒了嗎？」
裡面傳來王院長無奈的回答：「前陣子一天就六份，他這一出車禍就斷了，今兒個才上班誰好意思催他呀？真沒了，咱們兄弟這麼多年，我的不就是你的？哥還能藏私不成？」
「我信！就是著急呀。」張院長歎口氣說。
「嗨，要不怎麼聽說都有人出到一百萬懸賞要一份了呢。」白院長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王院，後者臉上不自然的微微抽了一下解釋道：「懸賞再多錢也沒用，咱這都是落實到每個患者頭上，親眼見藥加進去的，針瓶一律回收免得流傳出去被外國人拿去研究殘留液。」
白院長覺得他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弄不好他還真「賣」過。「王哥真是細心，有您在相信回頭總能留給兄弟一份。」
雙關語似的，說白了就是「要發財大家來」。
「放心，有我的就有你的，回頭有了一定給你留一份啊。」
徐蔚皺皺眉，自己被人當大頭了，成了他們眼中的搖錢樹！
推門進去，三位似乎在討論問題開個小會，絲毫看不出異樣。
徐蔚心下佩服，院長位子上待這麼多年估計哪個演技也不比董芳差！「王院長，藥我帶來了。」
三雙眼死死盯在不大的塑料瓶上，似乎要用盡吃奶的勁才能挪到主人身上。
「徐院長，你看你怎麼親自送來？嗨，我以為你這剛好，沒想你還沒康復就趕著作藥，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啊！咱看著心痛！」三位院長真的眼睛有些濕潤，——這徐院長不能倒呀，真累倒了，自己的財路、人情不全飛了？
徐蔚微笑既不反駁也不贊同，「正好咱幾個都在，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下。先請諸位給這藥起個名，另外我想開展一段時間臨床實驗，看最小有效劑量能減少到多少。」
眾人對實驗幾乎一口贊同，說到起名人人謙虛，卻又對別人起的名很含蓄的暗示那有些不夠響亮、不夠傳神、不夠直觀等等。實際上誰都希望徐蔚能採用自己「一時興起」「隨口」起的藥名，——可以肯定這藥的知名度，或許多年以後人們會傳說著這藥名當年是某某院長起的
脫口而出的「再造神露」、「華佗水」、「癌滅靈」等等，等等，最讓徐蔚覺得離奇的是居然有人想到「徐氏密傳愈癌露」這麼個名子還破例沒遭到攻擊，這讓他想起媒體上炒作的徐氏祖傳秘方，那些八卦的記者編輯倒也罷了，搞學術出身的幾位院長也如此讓他有些糊塗了，——難道非得掛上「祖傳秘方」這個詞才是正宗嫡系的、真正有效的「身份證」嗎？
其實對於這個名字，另兩位院長心裡也在同樣的不屑，但涉及到創始人家世，能夠藉次光宗耀祖一下，明知道徐蔚是個孤兒，這麼荒謬的名子卻不好反對。
「我覺得不合適，要知道我從小是孤兒，這不是有點欺世盜名嗎？」徐蔚的話讓三人又稱讚起來「高風亮節」、「堅持真理」、「真正的唯物主義者」之類，而其中兩人更是暗暗鬆下一口氣。
徐蔚知道再討論下去也難有結果，乾脆自己隨便定一個，「我想就叫『抗癌一號』怎麼樣？」
三人略一思索紛紛附和稱讚，——「抗癌一號」，那是不是說還有「二號」、「三號」？現在越看徐蔚越像聚寶盆了。
藥名定下來，下一步是搞臨床試驗，徐蔚計劃先期分成三組，一組用原劑量二分之一，一組三分之一，一組四分之一，再小的劑量徐蔚暫時還不敢去做。眼下有個問題：如果第一次劑量不夠，會不會以後產生耐藥再用就不敏感了？就像目前的抗菌素似的，——如果開始劑量小不但起不到應有的效果還會產生耐藥。這問題徐蔚一提出來另三位院長全沉默起來，——這問題要不要告知願意參加實驗的患者？告訴了還有沒有人甘願做「小白鼠」去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