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90章 精華已盡 文 / 經綸
第490章精華已盡
墨玉是有靈氣的，這輕微的一跳雖弱卻也是一種靈氣的感應。張揚自然是早就有了感應，正如上次自己在古玩市場走過便會對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去起了感應，那是因為那石頭裡蘊含了靈氣墨玉。這一次，很顯然，張揚又感覺到了這種靈氣。
見張揚退後，小卡車沒有停頓，從張揚面前駛過，逕直開到剛才賣玉器的那個攤位前停下。一個年輕人跳下車來叫道：「老闆，我把倉庫裡那幾塊原石拉過來了。」
那攤主這會兒正跟周鼎在談著什麼，聽到那年輕人的話，抬頭說了聲：「你先等會兒！」說著又扭頭對周鼎道：「這麼樣，這東西不錯吧？我主要是做玉的，也不是做瓷器的。就是看著東西確實好，才順手收來的，兩千也沒多要你。」
「這梅瓶做得太好了些，幾乎完全對稱，內部粘接的地方都修胎完美，瓶底也沒有火石紅……」
「你這人也是！」那攤主見周鼎還在喋喋不休，便有些不滿地打斷他道：「你說的那些確實是事實，可要都對了這東西它能只賣兩千嗎？我也沒跟你說這東西是真的啊，賣的就是仿品的價格！」
「既然是仿品，兩千太高了吧？」周鼎還想便宜點，便道：「一千塊差不多了。」
「我這人做生意實誠，也不蒙你，我也沒跟你說這是正宗的元青花，」那攤主道：「但是我也說了，這東西就算仿的，它也不是新仿的！」
老闆說著又道：「這樣吧，看你也是真的喜歡，乾脆點，大家讓一步，一千五你拿走，不要就算了。」
周鼎想了想一拍大腿道：「好，就一千五，您替我抱起來！」
周鼎決定再搏一次，反正人家也沒當真品買，這個梅瓶做工那確實是不賴的，一千五也說得過去。關鍵是張揚剛才說這東西至少有五百年以上的年份了，要是真的，怎麼也不止這個數，那可就賺大發了。
「好勒！」那攤主應了一聲，麻利地把那梅瓶包了，又找了個盒子裝起來。
周鼎已經在數錢了。他皮夾裡滿打滿算也就一千八百塊。因為他平時經常胡亂買東西，所以他媳婦現在管它也管得緊。周鼎實在也沒有多少零用錢，要不是他平時偷偷地藏了點小金庫，今天他還真買不起這個花瓶呢。即便這樣，這個月的煙錢是肯定沒有了。
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周鼎接過梅瓶，心裡還是頗有些興奮，可一想這個月剩下的幾天又要過苦日子了，便有忍不住歎了口氣。
「買了東西怎麼歎氣了？」張揚這時候又走了回來，聽他歎氣便問道。
「唉，進來的時候都想好了這次不買東西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周鼎苦笑地道：「這個月可就沒得煙抽了！」
「不抽煙是好事啊！」張揚又從他醫生的思維出發，說道：「抽煙有害健康，就算你買虧了也比抽煙好啊，何況，這一次你虧不了。」
「真的？」周鼎有些傻笑地道：「那可就借您吉言了！」
那攤主做完了交易，便招呼著那年輕人和他一起卸下那些原石。正忙活著，聽到兩人的說話，便探頭出來看看剛才看了半天玉的張揚這麼又回來了，沒準還能做成一筆生意。可這攤主急著做生意，忘了自己搬著塊老大的石頭呢，這一下斜著身子動作太大，頓時便扭了腰，哎喲叫一聲，忍不住就鬆開了捧著石頭的手。
邊上那年輕人見到嚇了一跳，忙叫道：「當心！」
可是已經晚了，那石頭已經向下砸去，眼看就要砸向攤主的腳背，他便是想躲也多半來不及了。
攤主也看到了這情況，苦於自己腰扭了，一時動彈不得，哪裡讓得開來，嚇得他下意識地就閉上了眼睛，不自覺地就做出了一幅呲牙咧嘴的表情，似乎那大石頭已經砸在他腳背上了似的。
那年輕人的叫聲未停，攤主忽覺身體一輕，似乎有人拽著胳膊把自己拉出來，感覺好像自己騰空起來。攤主頗意外，忙睜眼看時，眼前的景象都在晃動、旋轉，等好不容易看清了情況，卻發現是張揚把自己拉了開來。
剛要說話，忽然後腰一疼，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怎麼，閃了腰了？」張揚問了一句，一隻手已經順著他脊骨摸了下去，一邊摸索一邊道：「這石頭份量重，你應該小心些。」
張揚手裡說著，忽然「啪、啪」兩聲脆響。張揚隨即放開攤主道：「好了，沒問題了，暫時不要太用力，明天就沒事了。」
攤主還沒完全弄明白怎麼回事，那年輕人已經張大了嘴巴，看著張揚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吃驚倒不是因為張揚及時把攤主拽開，也不是因為張揚替他治療，剛才那塊碩大的原石砸下去的時候，他分明看到張揚伸腳輕輕一勾，那石頭就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非但沒有聲音，就連塵土都沒有揚起分毫。
要知道這塊石頭雖然不能算巨石，可少說也有四五十斤，何況這麼墜落的時候，那衝擊力可是不小，但是張揚就這麼輕輕地一勾，似乎比足球運動員停球還要輕巧，那石頭就乖乖地放在那裡了。就算讓自己雙手捧著用盡全力，恐怕也做不到比這更輕巧了。這怎能不讓他驚詫莫名呢？
攤主聽道那「啪啪」兩聲本來是嚇了一大跳的，心道這下完了，莫不是骨折了，怎麼這麼大的動靜？可是聽張揚這麼說了，他有些將信將疑地動了動腰部，似乎沒有什麼不適，又加大幅度扭了一下，卻驚異地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似乎剛才根本沒有扭到過。
攤主愣了一會兒，才終於想起來要表示感謝，連忙道：「謝謝，謝謝您，您是醫生嗎？怎麼這麼厲害？」
張揚點點頭，道：「我是醫生，你現在是沒什麼問題了，不過以後搬這麼重的東西可要小心。」
「哎，」攤主答應一聲，又道：「老咯，現在幹不動了！」
那老者說著便對那年輕人道：「小趙啊，這些石頭麻煩你了，我可弄不動了。」
那年輕人終於緩過神來，又看了張揚一眼，又搖搖頭，似乎覺得剛才自己多半是眼花了，這才向那攤主道：「行啊，老闆，我來搬吧，反正不算多，您就歇會兒吧！」
攤主看見年輕人又開始搬石頭，便又再次向張揚道：「謝謝您啊醫生，還沒請教您貴姓？」
「哦，我姓張！」張揚說了一句又道：「老闆，你也賣原石啊？」
「原石基本上都是我自己進的，」攤主道：「我這裡主要就是經營玉器的，買原石大多是自己加工的，不過有人願意買當然也可以賣。這幾天賭石的人還不少，店裡原來的幾塊原石都賣掉了，今天才把倉庫裡的原石給拉了來。」
見張揚在看那些石頭，那攤主便問道：「怎麼？你有興趣賭石？要不要試試自己眼力，我算你便宜點！」
張揚將眼光從那年輕人搬過去放好的幾塊石頭上收回，道：「我還真有些興趣，您這石頭怎麼個賣法？」
「不瞞你說！」那攤主道：「我這批原石貨色還是不錯的，那天有個中年人花兩萬在我這裡買了一塊，當場開了，可是得了一塊不小的翡翠，雖說成色一般，不過至少也值十幾萬吧！」
「那可真賺了不少啊！」一旁的周鼎聽了忍不住插嘴道。
「呵呵，」攤主笑道：「賭石嘛，既然叫賭，自然死有賺有賠的，人家運氣好我也沒話可說，也有人什麼也沒撈著的。何況賣兩萬我也不虧了。」
「這樣吧！」攤主指著那一堆石頭道：「你如果要，我便宜給你，一萬塊，隨便你挑！這個價格基本上就是我的成本價了，我可沒得賺了。」
張揚搖搖頭：「那些我不要！」
攤主奇道：「那你要什麼？」
張揚笑了笑，轉身指著那個年輕人道：「我就要他手裡那一塊！」
「哦？你不在仔細看看？」那攤主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張揚，賭石既然稱之為賭，自然是件刺激的事情，在這上面一擲萬金的人攤主也不是沒見識過，只是卻很少看到像張揚這麼隨意的。只是要那一塊，這似乎也太輕鬆了吧，以前那些賭石的可是左看右看，每個人都有一大堆理論，選石頭的時候可是花不少功夫呢。
那年輕人這會兒已經把車上的石頭都搬了下來，這會兒手裡搬著的正是剛才險些砸了攤主腳的那一塊石頭。之所以磨蹭了半天是因為他此刻還在奇怪這麼重的石頭張揚剛才是怎麼只伸手一勾就把石頭放穩了的？
「你真要這一塊？」老闆見年輕人把石頭搬過來，便指著那石頭問張揚道。
「嗯，就這一塊！」張揚說著又道：「我也不佔你便宜，就兩萬！這塊石頭我要了！」
那攤主這會兒更看不懂了，疑惑地看了張揚一眼，又看了看那石頭，道：「你肯定？」
「肯定！」
聽張揚說得如此堅定，又想起他身上那塊頗奇特的墨玉，老闆倒有些不想賣這塊原石了。沒準這石頭裡真有好貨色，自己開出來也許可以賺大錢呢！
不過想想張揚剛才可是救了自己，不但替自己醫了腰，還拉開了自己，要不然被這樣大的石頭砸一下，也許自己一隻腳就廢了。那攤主想著終於道：「好吧，既然你那麼肯定，就賣給你了！不過咱們可說清楚了，這賭石是雙方願意的事情，買前不能動，買後不能反悔，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沒問題！」張揚道：「不過我沒帶那麼多現金，您這兒可以用卡嗎？」
「可以！」攤主道：「我這裡可以劃卡，不過一般我是要收百分之一的手續費的，但今天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這手續費我就不收你了。」
「那就謝謝你了！」張揚說著掏出自己的銀行卡遞了過去。
見老闆接過銀行卡去操作去了，周鼎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果然是個大人物，這兩萬塊說花也就花了，自己雖然喜歡在古玩市場上掏東西，可是讓他掏兩萬塊出來可不容易，何況還是這種類似於打悶包的形式！
「張院長，你真買啊？這麼塊石頭兩萬你就這麼拿下了？」周鼎問。
「嗯，看準了就出手嘛！」張揚道。
周鼎仍然有些不相信似的搖了搖頭，見攤主拿著消費單具過來讓張揚簽字，便道：「那要不我去把車開過來，這麼大一塊石頭可挺沉的！」
這時候張揚已經簽了字，老闆聽周鼎這麼所，便對張揚道：「您要不要當場開石。我這裡有玉刀，你可以免費用。」
賭博的人總是有這種心裡，既然已經賭了，他總希望看看結果，雖然那石頭開出來再值錢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了，不過他總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也想知道這年輕人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看一眼就能知道裡面有沒有貨？
「嗯，也好，省得我帶這麼大一塊東西回去！」張揚道。
「小趙，你去裡面把玉刀拿來！」攤主立刻招呼那個年輕人道。
「就在那個桌子上弄吧！」攤主這會兒似乎比張揚還急切地想知道這塊原石裡面到底藏著什麼，這個年輕人為啥這麼爽快地就付了款？
見張揚輕輕將石頭提起放在桌上的時候，攤主的眼睛便瞪大了不少。剛才張揚用腳勾住石頭的情景他沒有看清，不過此刻張揚一隻手輕輕地將石頭提過來的樣子太過輕鬆了，這塊石頭剛才他可是捧過，還因此閃了腰。這這個年輕人看著文質彬彬的，怎麼就這麼大的力氣呢？
當張揚握著玉刀準備動手的時候幾個人都幾乎屏住了呼吸，畢竟馬上就要見真章了，不僅是那個攤主，連周鼎和那個送石頭過來的年輕人也都頗有些緊張。
張揚看了看那塊石頭，「唰！」的一聲手起刀落，頓時滾下拳頭大的一塊石頭。那攤主「啊！」了一聲，他沒有想到張揚這麼乾脆，這開玉的時候不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傷了裡面可能存在的玉核。從沒見誰這麼大膽的。
那老闆一時有些疑惑。心道這年輕人心裡到底有沒有譜？不會是瞎蒙的吧？怎麼看著像外行呢？不過看他的手法倒是不簡單，要一下開下這麼大一塊石頭可也不是件容易事！
他卻不知道張揚若不是怕驚到他們原本是完全不用什麼玉刀的，這種石頭，用手掌隨便削削也就是了，只是那樣的話，恐怕就要嚇到人了。
張揚彎腰將那塊掉落在地的石頭撿起，拿在手上看了看，就這麼一手握著一手拿著玉刀刷刷地切割起來，彷彿是在削一個蘋果一般隨心所欲。看得幾個人都瞪大了眼睛。
可是讓他們更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張揚削著削著，隨著石屑紛飛，原本毫不起眼的那塊石頭漸漸地透出一抹綠色，漸漸地出現了一個比核桃略大綠色石頭。
周鼎也還罷了，可那老闆可是內行，他玩玉已經玩了二十多年了，這會兒一看見那塊綠色的石頭，心裡就咯登一下，張開的嘴便合不攏了。
攤主心裡明白，這塊東西可是成色極好的翡翠，雖然現沒有仔細看，在還不能完全確認其價值，可是看這成色，至少也值百萬以上吧？
「這……」攤主忍不住嚥了口口水，有些無語，頓了一頓才終於道：「你這眼裡也太厲害了吧？是怎麼看出來的？」
張揚聳聳肩，這事情他可沒法說，靈氣這種東西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感覺到的。
老闆見張揚不說倒也不再追問，畢竟這是人家的本事，有這種本事那可是千金難買的，人家自然不能輕易教給自己，看看那桌上的一大塊石頭，老闆不由心裡一疼，這下可虧大了。
張揚剛才只是裁下拳頭般大小一塊石頭就得了這麼大塊極品翡翠，那剩下這麼大的一塊他還要得多少好東西啊？可賭石就是雙方願意的事情，事已至此，他也是無法可想。
老闆正沮喪地想著，忽見張揚將玉刀放下，將那塊翡翠在手裡把玩了一下，似乎頗滿意地笑了笑，道：「好了，我這次可是找到寶了！周鼎我們可以走了！」
「走了？」老闆身後的年輕人忍不住叫道：「還有這麼大一塊原石你就不開了？」
張揚看了看桌上的那塊石頭，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翡翠，說道：「精華已盡！」
張揚說著轉身便走了，完全不去理會剩下的那一大塊石頭，攤主愣愣地看著張揚離去，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塊原石，心裡疑惑：這麼大一塊原石，他看也不看就斷定裡面沒有貨色了？
攤主想著心裡稍稍有些高興，這石頭都沒開，自己完全可以再賣一次，肯定還有人願意賭，說起來自己還可以再賣一次，也沒什麼損失嘛！
可是這樣想著，他便又想起張揚手裡那塊綠的冒油的翡翠，心裡不由一痛，說沒有損失那真是自欺欺人了，這麼大一塊極品翡翠得值多少錢啊？老闆想著又看了一言桌上剩下的那一大塊原石，心裡暗自決定這石頭不賣了。與其賣了不如自己開，讓別人賭不如自己賭。
周鼎這時候也看得有些發呆，張揚這也太帥了吧？這麼幾下就得了塊翡翠，而剩下那麼大一塊石頭他連看也不再看一眼了。周鼎想著忽然記起自己懷裡的那個梅瓶，連忙緊緊地抱住。
張揚打悶包都這麼厲害，何況他還仔細看過這瓷瓶？剛才張揚可是說過這東西是五百年以上的老貨，周鼎一想到這裡，忍不住激動起來，捧著梅瓶的手也有些發抖了。連忙深吸一口氣，盡力平穩了心情，死死地抱住那個梅瓶，叫了聲：「張院長，你等等我！」拔腳向張揚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