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85章 透明液體 文 / 經綸
第585章透明液體
門口一陣紛亂，還伴隨著一片閃光。不僅是韓九如，幾乎所有在大廳裡的人的目光都向門口看了過去。
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動靜是因為進來的是海城市的常務副市長閆東。閆東雖然只是個副市長，可是在海城誰也不敢小看了他，誰都知道這個從上面空降下來的幹部是有後台的，如今市委書記老劉已經到點了，而市長趙洪生年紀也不小了，在大家看來，市委書記這個位置幾乎肯定這個常務副市長的了。
也就是說，在大家心目裡，這次人大換屆以後，閆東十有**就成了海城的一把手了。他的出現引起記者們的興趣久一點也不奇怪了。
閆東今天來參加這個冷餐會就顯得這個活動的規格相當高了，這也是為什麼時間還沒到點，這些工商界的人就早早到場的原因之一。
按理說閆東今天代表市政府出面，那就算是主人的身份了。主人到的比客人們都晚，說起來似乎不是非常的禮貌，不過今天卻沒有什麼人會計較這個，至少這個主人也不算遲到。閆東是踩著點趕到了，對已一個非常忙的副市長來說這並不算過分的行為。
即便不說閆東的發展前景，他這個分管經濟建設的常務副也是海城炙手可熱的人物。閆東一到，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這裡的中心。不管怎麼說，現在人們的官本位思想還是比較重的。閆東的身份自然讓他得到了足夠的重視。因此他的到來動靜大了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裡的商人雖然都是有些身家的主，像韓文朋、周明華之流更是數得著的富豪。不過這些人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們對政府官員非常尊敬，有時候甚至有那麼一點敬畏。
當然現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了，這些商人的身價也看漲了，閆東既然是主抓經濟的副市長，對這些海城市的利稅大戶自然也很客氣。走進大廳的時候，便很客氣地向人們打招呼。
不得不佩服閆東的記性，這個大廳裡有近兩百人，閆東進來一路上跟大家打著招呼，看起來似乎他能認出這裡所有人一般。當然這也許和走在前面，和閆東比較接近的多是些知名人物有關，不過張揚在一旁看著他很隨意的樣子，覺得這個閆東至少是能認出大多數在場的人，作為一個平素很忙的常務副市長來說，這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正想著，那邊眼閆市長已經在和周明華、韓文朋他們說話了，閆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周明華忽然抬頭四處看了看，又向張揚招手，似乎是讓他過去。
張揚見了，也就走了過去。而這個時候，韓九如也已經走了過去，正在和閆東說話。
韓九如或許稱不上海城市最厲害的企業家，不過作為一名女性企業家，說她是海城市最知名的企業家絕對算不得誇張。在某種程度上，她甚至比一向比較低調的乃兄韓文朋更出名些，閆東自然不會不知道。
張揚過去的時候，閆東正很隨意地域韓九如交談。從兩人的神態來看，他們的交談應該是很愉快的。
見張揚過來，周明華笑著道：「張揚快過來，閆市長問起你呢！」
「哦，閆市長也知道我？」張揚道：「我記得以前沒有見過閆市長吧？」
聽到張揚的話，閆東抬起頭來看了張揚一眼，臉上掛著笑容道：「我們確實是沒見過面，可是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了。」
張揚沒想到閆東會這麼說，多少有些詫異。作為一個副市長，閆東管的是經濟口而不是衛生口。張揚這個醫院院長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值得他注意的地方，雖說他也有個醫藥公司在做，但是他的飛揚藥業如今的營業額還不算太大，至少和在場的大多數企業家比起來還是頗有不如，尤其是他的大部分業務都是在勝丘的分公司完成的，而分公司又是經濟獨立核算的，從稅收的角度來說，海城並沒有沾多少光。
「組織部的劉部長可是不止一次地對我提起你啊！」閆東似乎明白張揚的疑惑，很快給出了答案。
「劉部長？」
「是啊，我和劉部長很熟啊，以前在京城我們曾經共事過一段時間。」閆東解析了他和劉思偉的關係，又道：「聽老劉說你要去搞個醫藥集團，還想搞到清波去？」
「是有這個想法，」張揚點頭道：「不過很多事情還都在準備中，什麼時候能搞起來還未可知！」
「年輕人確實能幹啊！」閆東似乎很感慨地道：「你好像畢業不過一兩年吧？就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很了不起啊！」
閆東說著話鋒一轉道：「不過張揚你也是海城人，如果投資的話還是應該先考慮家鄉嘛！現在海城的發展也很快，社會影響也越來越大，你看周先生的明華集團，韓先生的英華集團都發展到了很大的規模，就算到省城清波這樣規模的企業也不多見吧？可見海城還是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的。」
張揚沒想到閆東急著找自己竟然是為了這個事情，正琢磨著怎麼回答的時候，閆東又開口了。
「你放心，海城是你的家鄉，當然全力支持你！我們一定給你最優厚的待遇，絕不會比清波差！不論從硬件還是軟件，你要什麼條件，儘管提！」
見閆東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張揚一時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他選擇清波倒不是清波給了他多麼優厚的條件，只是作為省城，清波的影響力顯然比海城要大一些。而迅速擴大影響正是張揚現在要做的。
見張揚不吭聲，閆東又道：「你至少應該考慮把企業落戶在海城嘛，可以考慮落戶在科技開發區，我聽說你這個醫藥集團是想要大力扶持中醫藥研究的，這很好啊。既能提高醫療衛生的水平，又能發展祖國文化，對這樣的項目，市政府一定會用最大的力度支持的。」
這一回張揚算是聽出來了，閆東雖然說了很多支持之類，不過並沒有提到什麼實質問題，相對來說，這個落戶倒是他話裡的重點。對於閆東這個主管經濟的副市長來說，落戶也確實是比較重要的，在哪裡註冊就意味著是哪裡的企業，不但意味著稅收的繳納，也意味著企業的歸屬，以後有什麼成績的話，政府部門也能沾點光。
張揚想明白這點便道：「這個也是可以考慮的，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定論，要看我們準備得如何才知道呢！」
「那就好！」雖然張揚只是說了句可以考慮，可是閆東卻似乎張揚已經答應了一般，這一刻，他簡直不像一個常務副市長，反倒有些像個商人了。笑著道：「到時候一定要找我，老劉可是把你誇到天上去了，讓我覺得你這樣的人才要是放走了，簡直是犯罪了。」
聽閆東這麼說，在場很多人都忍不住仔細看了張揚一眼，能得到閆市長如此高的評價，他們都自覺地把張揚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有加重了一檔。就連韓九如也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怎麼樣？我看你不要光想著醫院的事情，你這樣的年輕人應該多為社會做點貢獻嘛，是不是也為政府做點事啊，我看你可以道衛生局做點事嘛！那也是為了更好地發展衛生事業。」
「我這個人懶散慣了，怕是做不好這種重要工作！」張揚隨口推辭道。
「不能這麼說！」閆東似乎有些不滿道：「你也是黨員嘛，我聽說你入黨還是老劉和周書記親自做的介紹人，可見周書記也對你期望很高啊。年輕人應該給自己壓點擔子嘛！」
見閆東有點打起官腔的樣子，張揚便有些不喜，淡淡地道：「我看還是算了吧，萬一做不好，道辜負了大家的期望了！」
張揚的態度有些冷淡，閆東也不再堅持，卻又道：「要不這樣，你不願意去衛生局，可以去政協嘛，參政議政也是很重要的，同樣是為國家做貢獻。」
「再說吧！」張揚被閆東一再拿話相壓有些不高興，語氣就更冷淡了。
「我覺得張揚就是個天生的醫生，他的生命似乎就是為了治病救人的！」一直跟在張揚身邊的葉肖楠這時忽然插口道：「讓他專心研究醫術肯定會讓中醫有重大發展，我想這不僅是對中醫有好處，對整個人類都是很重要的。」
閆東看了葉肖楠一眼，卻顯然並不認識她，也看不出他對葉肖楠的話有什麼想法，不過他臉上總還是保持著笑容道：「這位是張揚的女朋友吧？對他這麼有信心！」
「這是我們醫院的一分院院長葉肖楠，醫術也是很高明的。」周明華這時候開口介紹道。作為明華集團的董事長，他有必要介紹一下葉肖楠，畢竟添齡醫院也是他明華集團名下的產業，而葉肖楠現在也是添齡醫院的重要人物之一。
「哦，你們明華集團可真的都是俊秀人物啊！」閆東誇道：「有張揚這樣的年輕人已經很了不起了，連分院長也是這麼厲害，難得也是這麼年輕漂亮，怪不得你們明華集團如今發展勢頭這麼強勁。」
似乎是見氣氛挺好，韓文朋也適時開口道：「是啊，明華集團現在確實發展得很好。」說著又道：「不過我也覺得張揚或許一心撲在醫學上會更好，我想那樣的話他一定會創造出更多的奇跡！」
「哦？」韓文朋的話似乎有些出乎閆東所料，又看了張揚一眼，笑道：「我就是個建議，看來我對張揚你還是不夠瞭解啊，怎樣發展好，當然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反正不管幹什麼，我相信，你會創造出奇跡來的。」
閆東這麼說是表明不提剛才的事了。不過剛才他們幾個這麼一通話，現在大廳裡許多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張揚身上了，張揚雖然如今在醫療界名氣不小，但是衛生系統以外的人知道他的卻也不算多，當然海城市公安系統的人對他恐怕也不算陌生。現在現場負責維持秩序和做保衛工作的那幾位顯然就認識張揚。
不過他們知道張揚多是因為以往海城市發生的幾起重大事件中都有張揚的身影出現，甚至於在警界的傳說中張揚已經帶上了些傳奇的色彩。不過今天這些言論他們倒是沒有聽到過，還不知道原來大家對這個張揚在醫藥領域的評價也是這樣的高，這倒是讓這些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張揚一眼。
當然他們今天來是維持秩序和做保衛工作的，自然不適合發言，尤其是那兩個負責保衛工作的，瞥了一眼張揚後很快就把眼光轉了回去，今天他們的主要保護目標是副市長閆東。職責所在，他們自然不能太過分神。
閆東誇了張揚一番，又再次誇了葉肖楠，說她不僅業務能力強，還年輕漂亮云云。這多半就有些隨口了。
這邊正說著，那邊的保衛人員就看到有個女子迅速地走過來，這個女人走得很快，一隻手卻插在自己的隨身小包裡，這個舉動立刻引起了他們的警覺，尤其是這個女人的眼神明顯不太對勁，有些緊張有有些決然的樣子。
兩名保衛人員本能地就閃身擋住那個女人。他們也算是訓練有素的，發現有可疑便要查看一下，不能讓領導面對這種未知的危險。
不過他們的動作似乎還是慢了一點，就在那兩個負責保衛工作的警察堪堪趕到，眼看就要阻住那名女子的時候，那女人卻忽然把手從包裡拿了出來，一揚手便揚起一片晶瑩。
這警察雖然今天是負責保衛工作的，卻畢竟不是專業保鏢，比不得那些中南海保鏢啥的，看到一片晶瑩的時候，並沒有捨身堵搶眼的自覺，而是下意識地略略一閃身，等到意思到不妥，想要再擋住的時候，那一片晶瑩卻已經越過他們向閆東他們那一群人潑去。
這一片晶瑩看起來就像是一片水花。不過那警察卻下意識地感覺到了不妙，那東西應該不是水花，可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只來得及喊了一聲「當心！」
這一切都是瞬間發生的事情，不論這是一種什麼液體，這時候看起來都已經不太可能阻擋了。假定這是一個臭雞蛋或者爛番茄什麼的，一個身手好的人完全可能伸手將其擋下。不過這樣一片液體，任誰都很難將其完完整整地阻隔住。
尤其，這東西恐怕還不是普通的水，如果是水那也罷了，無非被淋濕了，出點丑而已。可是這個女人既然選擇這個時候惡狠狠地將這液體潑出來，顯然不是只想把某人弄濕這麼簡單。如果這是某種強腐蝕溶劑，那又有誰有這個本事去擋住它呢？
也許，這個女人的目標就是閆東，但是，這東西潑過來，倒霉的顯然不止是閆東一個人。在他周圍的這些人很有可能會被這種不明液體濺上。尤其是這會兒正跟閆東說話的葉肖楠。
由於葉肖楠剛才忽然走上前來替張揚說話，其後，閆東又特意誇讚葉肖楠幾句，因此她現在就是距離閆東最近的一個人。而且，從角度上來說她還擋住了閆東的大半個身子。那液體無疑將先潑到她身上。雖然只是從側後方潑來，卻也可以想像，這要是濺了一頭一臉肯定不妙。
那兩個負責保衛的警察此刻已經出手擋住了那個疾步走來的女子。但是那透明的液體已經潑了出去。警察看著那片晶瑩透亮的液體，除了喊一聲「當心」之外也無能為力了。
而這聲「當心」也讓葉肖楠回過頭去，這個下意識地動作卻讓她正面迎上了那片晶瑩的「水花」。葉肖楠只覺得眼前一片明亮，有些吃驚地看著一片「水花」向自己潑來，甚至都沒有想起要躲避。
眼看那不明液體就要迎面潑上葉肖楠的臉。她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消失了。
葉肖楠其實並不是消失了，她自己能感覺到她是被人攬住了腰拉了開來。而且她心裡也明白，這個出手拉開自己的人多半就是張揚，只是這麼一瞬間她完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葉肖楠想得沒錯，拉開她的確實是張揚，只是張揚的動作太過迅速，以至於周圍的人都沒能看清怎麼回事，只是覺得葉肖楠彷彿瞬間平移，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而那一片晶瑩的液體卻沒有停留，繼續向前潑去，很顯然，這一次是奔著閆東去的，當然，他周圍的幾個人恐怕也會受到一些池魚之殃。比如周明華、韓文朋還有韓九如。
不過奇跡卻忽然發生了，那液體飛潑過來，卻似乎忽然遇到了一塊玻璃的阻礙，忽然停滯不前。
說被玻璃阻礙似乎也不確切，因為液體如果潑在玻璃上雖然會被阻礙，卻也會濺射開來，至少會被當得四散飛回。可是那團晶瑩的液體卻似乎在空中被一個無形的瓶子包裹了，震盪著變成了一團，稍稍停頓了一下，便墜落下去，「嗤」地一聲掉落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