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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00章 一切皆有因果 文 / 經綸

    第600章一切皆有因果

    看著張揚拉著李玉華走出大門,一名警察忙走到賈亮身邊壓低聲音道:「隊長,廳長可是說要讓他們配合我們工作的。」

    賈亮聽到這話似乎終於有了一點知覺,似乎生命一點點又回到了身上。

    那警察見賈亮沒有反應,便又靠近一點,湊在他耳邊道:「賈隊,上頭的意思……」

    「別說了!」賈亮忽然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眼睛卻望著張揚出去的方向沒有收回來:「以後別管這個醫生了,只管好這個案子就是了。」

    賈亮說完,終於轉過頭來,看了宋風一眼道:「把他帶回去,不要讓外人接觸他。」

    宋風雖然是個修真者,不過這會兒功力都被張揚禁制了,自然難以反抗,不過對於警察他倒也沒怎麼在乎。只要能恢復一點功力,這些警察他倒還不放在眼裡。

    拉著李玉華上了車,張揚直接發動了汽車。那些警察帶著宋風出來,正看到張揚的車尾燈一閃,拐上了大路,揚長而去。

    先前說話的警察看了那車一眼,彷彿覺得不該就這麼放他們走了,上頭可是說要拖住他們,讓他們協助破案的。可是回頭看看賈亮一臉陰沉的樣子,他便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寶馬靜靜地開了一會兒,張揚忽然問:「你是不是懷疑誰?」

    李玉華聞言一震,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她當然明白張揚說的是什麼。這個秘密當初還是張揚挖出來的,這個世上除了自己也就只有張揚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張揚問了一句,李玉華卻沒有立刻回答,張揚也並沒有急著追問,一時車裡就有些沉悶,只有車窗外的風聲輕輕地響著。

    沉默了一會兒,李玉華張了張嘴,卻又欲言又止,回頭看了一眼兀自被銬在後面的洪三。

    「你放心說吧!他聽不見!」張揚的聲音飄了過來。

    李玉華咬了咬牙,終於道:「山南省公安廳副廳長趙長奎以前也是海城市的警察。」

    頓了頓李玉華又道:「趙長奎曾經是我父親警校的同學,也是好朋友!」

    這麼說了,車裡再次靜了下來。

    儘管李玉華說的話聽起來有些沒頭沒腦的,但是張揚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卻好像是給李玉華一些思考時間似的,張揚並沒有馬上接口。

    李玉華說完這話,似乎也有些激動,好一會兒心才靜了一點,卻把眼光投向張揚,眼光裡有一種探尋和迫切。

    「想聽我的意見嗎?」張揚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玉華點頭,心裡卻開始莫名地緊張。

    「長痛不如短痛!」張揚道:「任何事情都有唯一的真相,如果想解決問題,就要找出這個唯一的真相。」

    張揚的話讓李玉華的身體震動了一下,卻很快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我們去哪兒?」張揚的聲音聽起來很陽光,卻忽然讓李玉華輕鬆起來了。雖然對於即將到來的事情有些緊張,李玉華卻覺得一直以來壓在身上的那種巨大壓力忽然輕了許多。她知道,自己終於要去探尋那個自己一直不敢去證實的謎底了。而此時此刻,有張揚在身邊,李玉華便覺得自己身上的那千鈞壓力被張揚擔去了大半。而張揚那副輕鬆的樣子卻讓李玉華相信他那堅實的肩膀足以挑起這千鈞重擔。再重的擔子也休想壓垮身邊這個男人。

    按照李玉華說的地址,寶馬車很快來到了一個小區。

    小區的環境還算不錯,不過門口的保安也只是看了一眼張揚的車就放行了,這倒是讓張揚有些意外。現在管理稍微好點的小區,外來車輛恐怕都要登記一下,像海城是西區的那些別墅更是嚴格。在張揚看來,就憑趙長奎的級別,似乎也應該住在一個管理比較嚴格的小區。

    不過這種念頭也就是一閃即過,張揚現在要知道的是當年的事實,現在的這些情況和他無關。

    洪三早就回到了他的後備箱裡。倒不是張揚故意折磨他,只是車裡銬著這麼個人,有時候終究不方便,就像剛才進小區,如果警衛發現車裡銬著個人的話多半會有些麻煩。

    張揚停穩了車,下車看了看一旁的那棟樓,問道:「就是這裡!」

    李玉華似乎又有點緊張,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磨蹭著下了車,看著張揚問道:「就這麼上去?」

    「那還要怎麼樣?」張揚道:「你現在要知道的是事實!」

    「那萬一……」

    「如果真的不是他幹的不是最好?」張揚道:「比起別的禮貌客氣,證實不是他幹的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真不是他幹的,你不去求證,哪怕只是在心裡懷疑,對他也未必公平。如果他是清白的就讓他真真正正地清白。」

    張揚的話讓李玉華鎮定了點,跟著張揚走了幾步,又道:「可是萬一……」

    「哪有那麼多萬一!」張揚道:「如果是他幹的,他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張揚說完,不再等李玉華,直接進了那棟樓。李玉華見了也只得快步跟了進去。要不是張揚這麼堅決,她可能真的要打退堂鼓了。

    自從張揚幫著李玉華發現了自己父親犧牲的秘密,李玉華就暗暗地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請。當年他父親的那些同事,李玉華都排了一遍。從那個小偷說的情況來看,自己的父親一定是和那個警察非常熟悉,要不然他就不會那麼信任那警察。如果不是那麼信任他,父親就……

    李玉華想著歎了口氣,她早就把那些可能的人都列出來分析了一遍,通過調查,排除了其中的一些人。可是剩下的幾個她卻沒有什麼辦法確定,既沒有辦法確認也沒有辦法排除。

    而趙長奎無疑就是這幾個人之一。而且在李玉華潛意識裡,這個趙長奎是最可疑的一個。但是,同時他又是李玉華心裡所最不希望被確認的一個。撇開自己父親的事,趙長奎可以說是她李玉華的恩人,沒有趙長奎的關照,李玉華可能永遠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正因為此,李玉華在找不到確切證據的情況下,雖然知道趙長奎的疑點很大,內心卻掙扎著不願去求證。不過今天,李玉華看著張揚那身影進了那棟樓,終於堅定起來了,加快步伐追上去,再困難的事情也總要面對的。現在張揚願意伸過肩膀幫自己扛,自己又怎麼能再退縮呢?

    乘著電梯來到六樓的一戶人家門口,李玉華搶上一步就欲按下了門鈴,卻忽然被張揚一把抱住拉了回來。

    李玉華是下了很大決心要面對這件事的,之所以要搶在張揚前面去按門鈴就是一種堅定地想要自己去面對這件事的態度。卻不料忽然被張揚往後一拉,李玉華完全沒有防備之下,頓時向後跌進張揚懷裡,被他抱了個正著。

    儘管兩人早就有過肌膚相親,不過忽然被張揚用這種曖昧的姿勢抱住,李玉華一愣之下心底倒泛起一絲羞怯。

    不過張揚的神情卻很嚴肅,似乎凝神傾聽什麼。注意到張揚這種嚴肅神態,李玉華才知道張揚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仔細聽了一下,卻沒有聽到什麼不對勁的聲音。

    不過李玉華也知道張揚有時候會有些神奇的能力,如果他聽到了什麼自己聽不到的聲音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見他這樣,便也將嘴湊到張揚耳邊輕聲問道:「怎麼了,你聽到了什麼?」

    張揚扭頭看了李玉華一眼,歎了口氣,忽然伸手一擰,那扇看上去挺不錯的防盜門忽然毫無聲息地應手而開,就似乎本來就沒鎖上一般。

    李玉華見張揚忽然伸手拉開那門卻似乎並沒有太過驚訝,反倒覺得心裡頓時一沉,剛剛穩定下來的情緒似乎一下子又跌了下去,臉色也變得有些慘白,身體有些發軟地靠在張揚身上,若不是張揚攬著自己的腰,李玉華都不能肯定是否自己還能站得這麼穩。

    李玉華是個聰明人,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聽到,可是見張揚忽然這樣打開那扇門她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一定是自己最不希望發生的那種,否則張揚斷不會這麼無禮的打開這扇門。李玉華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做好準備去面對一切。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其實自己也不想自己想像的那樣堅強。

    房門忽然打開,李玉華緊張地朝裡面望了一眼,卻發現客廳裡空無一人。不由有些疑惑地看了張揚一眼,張揚卻指了指裡面的一扇房門,拉著李玉華進了屋,一隻手仍然攬在她的腰間。

    張揚隨手帶上門,拉著李玉華朝裡屋那扇門走去,此時李玉華也聽到了那屋裡隱隱傳來說話聲。

    「你不要多說了,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那聲音聽起來有些憤怒,想喊,卻又克制地壓著嗓門,雖然不是很響,不過李玉華卻聽得分明,那就是一直被自己稱呼為趙叔叔的趙長奎。

    「不是吧?何必那麼絕情!」另一個聲音似乎帶著笑意,可是聽起來卻讓人覺得陰測測的:「你我這一本子恐怕都不可能撇清了,要真能撇清的話,你剛才又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哼!」趙長奎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剛才我電話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打電話了,以後我趙長奎再不認識你這號人!」

    「哈哈哈!」那個陰測測的聲音笑了起來,依舊陰陰的:「世間萬事必有因果,並不是你想逃就逃得開的。佛說萬事有因果,既然有因必有果,你又何必去躲呢?即便躲又哪裡躲得開?」

    「呸!就這種魔頭也配說佛?」趙長奎顯然有些憤怒,似乎忘了要壓住自己的嗓門,狠狠地罵道。

    「你說的不錯!」那個陰測測的聲音又道:「我就是魔,佛說萬事有因果,我說一切皆在我!人生在世,信神信佛不如信自己。有人說我這是魔道,魔道又有什麼不好?人生不過百年,還不如學這魔道自自在在地過一生。」

    趙長奎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那陰測測的聲音又道:「你不要不信,當初要不是你心中有魔又怎麼會跟我聯手。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警察的槍下了,你可不要忘記當年那警察是因你而死的。」

    李玉華一直靜靜地聽著屋裡二人的話,對於那個陰測測的聲音她早就有所懷疑。聽到這裡,李玉華終於證實了自己心中所想,可是卻被這殘酷的事實打擊的渾身一冷,身體如墜冰窟,可是偏偏心裡卻燃起一團怒火,灼熱的氣息似乎要把自己的心都燒化了。

    張揚一直攬著李玉華的腰,讓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此刻感到李玉華身體微微顫抖,知道她是驚怒交集,卻又急怒攻心。這種情況最是傷身,張揚當即用另一隻手掌抵住李玉華後心,慢慢地將一縷真氣渡進去。

    李玉華只覺得一股淡淡的清涼氣息緩緩注入進來,慢慢地包圍住自己的心口,那灼熱的感覺漸漸散去,而那一團清涼的氣息也漸漸變成一團溫熱,緩緩地在自己身體內遊走。

    這個時候屋裡那個陰測測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我的話說到你痛處了?一旦墜入魔道這一輩子也別想爬出來了!」

    那聲音冷哼一聲,接著又道:「你以為在家裡供個佛像燒燒香就是佛了?」

    隨著他的話,那屋裡又是一陣響動,忽然傳來卡噠一聲輕響。

    李玉華只覺得這聲音無比熟悉,便有衝進去的衝動,不過她剛才手足冰冷,此刻張揚那一團溫熱在她體內遊走著,讓她感到說不出的舒服,似乎就想一直保持這種狀態不要改變。

    屋裡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想殺了我?」

    問了一句,那陰測測的聲音又笑道:「你沒聽說過魔由心生?魔是在你的心裡的,就算你殺了我,魔也還是在你的身體裡。」

    張揚這會兒讓自己的真氣在李玉華體內遊走,一直以來,李玉華都太壓抑自己。今天突然證實了這真相,一時間悲傷和憤怒夾雜在一起,襲擊著她。怒傷肝、憂傷肺。李玉華此刻受到的傷害絕不算小。

    若是張揚不在李玉華身邊,她可能會用那種所謂的堅強將自己包裹起來,從長遠來看這是有害的,弦被繃得太緊終究是會反彈的,拉得越緊,反彈也必然強烈,一旦爆發,必然來勢洶洶。

    不過那樣的話,李玉華今天所受到的傷害就未必會立刻體現出來。可是由於張揚在自己身邊,李玉華將身體靠在他身上,不由自主地將身心完全放鬆了下來,敞開了不設防,在這雙重打擊下立刻就覺得有些支持不住了。

    好在張揚的真氣及時護住她的心脈,又耐心地在她體內遊走,那暖暖地感覺立刻包圍了李玉華,讓她感覺非常舒適。

    可是這麼一段時間,屋裡又起了變化,一陣混亂忽然「砰」的一聲悶響,頓時把李玉華從那種昏昏欲睡的舒適中驚醒過來。長期養成的警覺終於佔了上風。這次的聲音雖然沉悶,李玉華還是分辨出來了,那是槍聲。

    聽到槍聲,李玉華渾身一緊,立刻從張揚懷裡掙出來,向那扇門撲去。張揚微微一歎,身形晃動,早搶到了李玉華身前,一伸手,毫無阻礙地擰開了房門。

    屋裡的趙長奎手裡握著一柄槍,有些茫然地站在那裡。面前不遠處倒著一個人,還在微微抽動著,捂著自己的肚子,似乎有些不信地看著鮮血從自己指縫裡流出。一旁有個黃色的靠墊,中間赫然炸開一個大洞,空中卻飄散著白色的羽毛。

    趙長奎此刻反應遲鈍,看著眼前那個人,彷彿沒有想到自己會開槍。又扭過頭去看了看一旁桌上放著的一尊佛像,將手中的槍往一旁的沙發上一扔,眼光有些迷茫。

    張揚過去看了看地上倒著的那個人,伸手在他脖子上輕輕一摸,問道:「杜耀祖?」

    趙長奎彷彿終於醒過神來,看了張揚一眼,點了點頭,又扭頭看了看正走進來的李玉華,歎了口氣道:「你還是來了,我知道總有這一天的。菩薩說的不錯,果然一切都有因果。」

    趙長奎說著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那人道:「他就是你一直要找的『毒藥』,當年他就是這樣隔著一個枕頭……」

    「你不用說了!」李玉華這時候恢復了平日的鎮定,關於自己父親是怎麼死的,他早就聽那個小偷詳細描述過了。這個原本一直存在於那個小偷夢境裡的場景如今也不止一次地出現在自己的夢境裡。現在,她已經不想再聽一遍了。

    到了這個時候,李玉華忽然變得無比冷靜,一切都已經揭開了,李玉華似乎覺得這些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就像趙長奎說的,一切都有因果,他當年做了惡,就必然要承擔責任,為此付出代價。這種惡行,並不是靠照顧自己就能償還的,更不是靠燒香念佛就能解除的。

    李玉華不去理會趙長奎,問張揚道:「他死了嗎?」

    「暫時還死不了!也許上天覺得讓他這樣死了太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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